唐妤继续往他身上靠过来,“我知道,什么都知道……”
郑嘉寅继续拦住她,将她摁在床上,不许她乱动,“那么,我是谁?”
她抱着他的脖子,眼睛几乎睁不开。明明没有力气,却就是不放他走。
嘴里喃喃说着梦呓一样的醉话,“我管你是谁……”
他脸色一沉,用力的挣脱她,坐起身,“我还不想跟醉得连眼前是谁都不认得的人上床。”
她从背后伸过手来,刚刚一番热烈之后,他的外衣都已经脱下,只隔着薄薄的衬衫,感觉她的手在自己身上。
这女人……真让人恨……
最可恨的是,还让人不想狠心推开她。
她的头从后面靠在自己肩膀上,气息萦绕耳畔,“喂,你很无趣……”
他死死闭着眼睛,就像石膏一样坐在床边,任凭她的吻落在身上。
但是,他到底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这种挑(和谐)逗未免让人太难以自律。
况且他还并非什么自律的人。
是你自己主动的
唐妤完全醉了,浑身没有骨头一样,差点从上面倒下来。
郑嘉寅及时接住,她便倒在他的怀里,吃吃笑着,脸贴近他的胸口。
“唐妤!”他低眼看着她,“你可别怪我,是你自己主动的。”
“怪什么?”她醉眼朦胧,懒懒睁开的双眸仿佛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他将唐妤放到床上,却在俯下身的那一刻,总记起她刚刚的话,我管你是谁……
忍了半晌,忽然一拳砸到她旁边的位置。
说出的话都带着几分恨意,“我虽非君子,但也不是经不起女人诱惑的人!我管你现在真醉假醉,给我记清楚了,我要你清醒着,到我床上来。而不是现在这个鬼样子,连自己都不认得!”
唐妤累了,闭上的眼睛懒得睁开,根本不在意他在说什么话。
手仍然抱着他不肯松开。
原本想挣脱,看到她现在的样子,根本没法让自己从这个怀里出来。
郑嘉寅搂着她,看到她在自己怀里渐渐睡着了。
但心里的怒气没有半分减少,今天欠下的,迟早要还回来!
十倍百倍的还!
渐渐他也有了睡意,心情逐渐平静。
心里有点奇怪的,不适应的感觉。
他从没这样抱着一个女人睡觉,虽然她还一身酒味。
每个女人都无时不刻不想勾引自己,但他一旦没有兴趣,她们也会识趣的走开。
因为谁都知道,他看起来好说话,却是说一不二的人,偶尔那点笑容下的坚决,反倒让人不敢轻易招惹。
大家都是玩,会玩的人,玩得起的人,几个会当真。
偶尔有些当真的,也大都被他几天换一个的作风气得暗自伤神,自动退出。
邱晨稍微以为自己是回事,也不过因为她懂得进退,也懂得他根本不是会为别人而改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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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妤醒过来的时候,已近中午了。
头痛得厉害,就像要裂开一样,这种宿醉的感觉并不好受。
郑先生,你是不是上错了床
她身上有一只手臂,环绕着她,并且看起来昨天一夜都是这个样子。
眼睛转身旁边的人,郑嘉寅似乎睡得并不好,虽还未醒,也能看出一点疲态。
突然想起什么,她掀开被子看了一眼自己。衣服被换掉了,不是她昨天穿的衣服。
唐妤蓦地坐起来,记不清楚昨天发生了什么,只隐约觉得自己喝多了,然后被他带到了车上。
“你醒了?”
刚刚的动作惊醒了郑嘉寅,他还没睡好,眼睛艰难的睁开。
看到旁边的唐妤一双眸子没有感情地盯着自己,那种陌生感与昨夜全然不同,让他豁然间清醒过来。
“郑先生,你是不是上错了床?”她眼里仿佛压抑着什么情绪,说话还是那样冰冷。
郑嘉寅笑着说,半靠着坐在床上,调笑着看向她,“你是不是要说,你不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
她抿紧了嘴唇,一句话也不说。
“我可记得清清楚楚,终生难忘!”
一字字说得真切,也说了一句实话,这种煎熬确实终生难忘。
唐妤却因他不正经的神情,想到了别处,脸上顿时生出露出几分厌恶,“滚。”
她的声音很小,却是无比坚决与清晰。
“什么?”郑嘉寅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一醒来就让他滚?这个女人是不是昨天醉糊涂了,脑子不清醒了?
至少,也该说些让他负点责任之类的话。
唐妤提高了一点音调,又是一声清亮的,坚决的声音,“我说,滚!”
没有一点玩笑的意思,连之前那种疏离的礼貌都不再继续坚持,整个人冷漠得让人觉得昨天只是一场幻觉,或者只是一个未得逞的春(和谐)梦。
他蹙着眉头,仔细打量她一刻。
除了五官,已经找不到跟昨夜投怀送抱的女人有一丁点相似的地方。
“难道对于滚这个字,郑先生听不懂中文吗?”她充满防备地看着他。
人说一日夫妻百日恩……
郑嘉寅冷哼了一声,“怎么,若是听不懂,你打算用多少种外语再重复。”
“如果听懂的话,我不想说第三次。”唐妤语气含着警告。
郑嘉寅缓缓起身,穿上拖鞋,嘴里悠悠道,“我好心好意,你可真会报答我。”
“谢谢你的好意,如果你不走的话,也烦请你先出去,让我穿好衣服,我走。”她的话冰冷得像机械一样,眼睛一刻也不离开他。
真他妈心烦,她发什么疯!
郑嘉寅一边穿上衣服一边瞟她一眼说,“人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未免绝情了一点吧?”
“郑嘉寅!”她眼里已不再只是冷漠,有几分警告与狠意。
令人不爽的眼神,她凭什么像吃了苍蝇一样,就算真的跟自己上过床又怎么样。
你很吃亏吗?
心里越想越气,“是你主动的,管我什么事!大不了给钱你!”
她盯着他,没有说一句话,似乎谁主动并不能影响什么。
就算是她主动,错也在他,因为他没有坚决地推开她。
可是到底是谁比较过分,昨天是谁还在说那句欠揍的话,你多少钱。
跟他比钱?笑话!
她付得起么?
郑嘉寅不喜欢直接的跟女人谈钱,比较显得没风度与素质。
但他通常都会送一些价值不菲的东西,甚至房产。这至少比直接给钱要不伤感情。
可是此刻,他一时昏了头的,脑子里似乎充斥着一句话,去他妈的风度!这个女人不值得!
他扔了一张空着数额的支票到床上,落在她的手边,冷冷笑着,目光赤(和谐)裸打量她,“我一时估不好你的价,允许你自己写。随便你写。”
唐妤没有一丝犹豫拿起支票,却在下一秒,看也不看,直接撕了个粉碎,扔在他面前。
忍耐似乎已快到极限,“带着你那点零花钱,给我滚出去!不然我不客气了!”
她竟敢……
郑嘉寅一肚子的火,几乎从不卸下的笑脸此时怎么也没有办法保持。
给我滚!
零花钱?
真大的口气!
“你别后悔!”
唐妤冷冷看着他,“我已经说了三次让你滚,如果你还不滚,试试看谁会后悔!不管昨天发生什么,现在开始我跟你没有一丝一毫的瓜葛,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你跟我的传闻。”
“你……”
“郑先生!”她神色淡然,“昨天晚上已经过去了,你不是这么玩不起的人吧?”
郑嘉寅头也不回地走了,再自讨没趣,他的脸才是真的丢尽了。
谁是玩不起的人,她未免太小瞧人了。
怒气冲冲走出来,从大厅出去的时候,经理九十度鞠躬跟他打招呼,视而不见。
刚坐在车上,看到林少言打了电话来。
“什么事?”
林少言在那头自以为是的笑着,“昨晚过得怎么样?嘉寅,听说你们去酒店了……”
“给我滚!!!”他怒吼了一声,将手机丢到一边。
林少言木然地看着被切断的电话,周围还有几个昨晚一起的人,好奇的看着他,“怎么样?搞定了没有?”
这种情绪似乎可以传染,从唐妤传给郑嘉寅,郑嘉寅又通过电话传给了林少言。
他好心好意去问,郑嘉寅突然间发什么火!
八百年都不见他这么说过话。
林少言脸色一僵,对着周围就是一声,“滚!”起身走人。
********************
唐妤从床上起身,皱起眉头,将脸埋在双手间。
她到底在做什么,自己都不知道想怎么样。
可不管心情怎么样,借故放纵自己都是不应该的。
但是若醉,又真想让自己一直那么下去,没有清醒的时候。
再怎么醉,也总有醒过来的时候,总会看到新的一天,这么无止境下去。
她从床上走下来,将自己的衣服换好,拿着包走出去到前台。
经理看到她,立刻认了出来,走过来说,“这位小姐……我是这里的经理,请问有什么需要?”
谁给我换的衣服
唐妤淡淡看了他一眼,“昨天的房费是不是被郑嘉寅结了?”
经理愣了一下,不明所以。
“我自己付,你将他的钱退给他!”她从包里找信用卡。
经理一见她不像闹着玩,连连说,“不用不用,少爷没有付,这里是他的产业,那也是他的专属房,不必付账。”
是什么样的人,才会明明有无数房产,却还要在酒店有房间。
“他的产业?”唐妤不觉笑了笑,“还是他家的产业?”
经理不怎么多说,只是含糊笑道,“这有很大的区别吗?”
“这区别可大了。”唐妤正色,“我记得他并没有直接接管多少郑氏的产业。”
经理仍然只是笑,不便多说。
她轻笑道,“我在财经杂志工作,多少了解一点。我自己付房费,顺便帮我告诉你们的郑先生,我跟他没有瓜葛了。”
她拿出信用卡,递给前台。
经理只有点头,随即又陪笑着说,“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小姐这么生气,是不是昨天晚上给您换衣服的没有做好工作?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会马上辞退她,并且代表整个酒店向您道歉。”
唐妤略微惊讶,眼底闪过一丝情绪,“昨天是谁给我的换衣服?”
“稍等,我立刻带她来。”经理一边准备走,一边又对前台说,“先不要急着结账。”
他还算比较清楚郑嘉寅,如果他知道被女人结了帐,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不必了。”唐妤重新开口,“是谁也无所谓,请快点刷卡,我还有事。”
见没有回转的余地,经理也没有办法,只有让前台结了账。
唐妤出去的时候拦了出租车,坐在车里,在从包里拿手机的时候愣了一下。
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她没有带多少现金。
因为原本没有想到会是现在的状况,以为没有需要用现金的时候。
临时跟司机换了地方,开去杂志社,然后拿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打个电话。
唐妤,你胆子真大
“喂……喂?”
听到听筒那边传来微弱的声音,手机还拿在她手上。
刚刚那么犹豫着一晃神,竟然已经不知不觉拨了过去。
“我等一下就到杂志社楼下,我没带现金。”她声音放得很低,又有几分无所谓。
电话那边一个磁性的男声,声音尤其好听,让人想到大提琴的低沉与优雅。
可惜话不多,只是一句简略的,“知道了。”
唐妤没有多说,直接挂了电话。
她对谁都十分有礼,刚才如果不是一时失态,也不会对郑嘉寅说出那样电话。
独独对这个人,她从不知礼貌为何物。
从前因为无谓,现在只是好奇。
车停在杂志社门口的时候,师傅见她还悠悠靠着后备,提醒了一句,“姑娘,到了。”
她轻声笑了一下,“师傅,我没有带现金,等一下会有朋友来的。”
师傅很理解地点头。
“唐妤,你今天不是休息吗?”同事宁可递了钱给司机。
看到出来的宁可,唐妤眼底有一丝失望和嘲讽。
她下了车,“不是没钱吗,我要是回家谁帮我付账啊。宁可,中午请你吃饭。”
宁可笑嘻嘻,“你请我吃过多少次饭了,我都要不好意思了。”
宁可几乎跟她差不多时间进杂志社,都做得不久,两人也较为熟络。
不过听说她从前在公司旗下另一个杂志《时尚之都》工作,有几个专访做得还不错。
而自己,基本是完全的新手。宁可很热心,帮了自己很多忙。
“别不好意思了,不然你再帮我,我都觉得自己应该给工钱你。”
宁可笑说,“说到哪儿去了。”
“杨萧呢?”她跟着宁可上楼,“我是打电话给他的。”
“杨总编叫我的时候,我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他今天挺忙的,哪有这个空啊。不过唐妤,你胆子真大,所有人都怕他,你是新来的,一点也不顾忌啊?”
我怕他干什么
她低眉,按了电梯,“我怕他干什么,他能吃了我啊。”
“可是他看起来不是好说话的人,虽然从没骂过人,但是……那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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