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妤声音平静，“意外倒没有，再顺利不过。杜晓若都没死，还活得好好的。”
郑嘉寅不咸不淡地说：“这回杨萧没理由再来了吧？”
“恩……他不会再来了。”
“你怎么了？”他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有点没精打采。”
唐妤横了他一眼，将他手拿下来，“没怎么，有点累。”
“是挺累的，你答应给我的时间，全被破坏掉了。”他拿下的手顺势缠住她的腰身，“累就休息会儿，我们看电视吧。”
唐妤怪异地瞟了他一眼，“看电视？”
郑嘉寅拉着她坐在沙发上，手臂伸得长长的，搭着唐妤的肩膀，“看下电视，休息一下。不然你这边也太无聊了点，完全没有一点娱乐项目。”
唐妤头靠着他，“家里能有什么娱乐项目，总不是就这样。”
“话不能这么说，你平时是怎么过的？”
唐妤想了一刻，“无聊就出去购物，如果在家就发会儿呆，然后看书睡觉。”
他顿了顿，眼睛转向她，“你今天真的很累。”
“我没怎么样吧。”唐妤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也……没大问题，看起来和平时差不多，就是感觉上，觉得你兴致不太高。”他若有所思。
唐妤放下手，“那是正常的，和今天的某些刺激比起来，现在的确让人提不高兴趣。”
郑嘉寅眼睛凝视着她，“不如来点刺激的？”
唐妤眼眸平静，“你有这个兴致吗？”
不如你猜一下我给你的惊喜？
他笑着抱住她，“休息吧，今天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不要影响心情。不过唐妤，你总该补偿一下我。”
她眉间一紧，“还要补偿？”
“你不像那么不讲信用的人，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什么时候把答应我的一天还给我？恩？”
唐妤想了片刻，“改天吧，明天……是我母亲的忌日。”
他静默片刻，“你要去看她吗？”
唐妤摇头，“她不在这里。我每年都有去看她，只是觉得，大概在这里才能真正感受到她。”
“你很爱你母亲。”
“她生前不算，我们很少说话，都不是爱说的人。很多时候都是她自己在家里，我在外面。因为每逢回家都让人感到那种沉默的压抑。”
郑嘉寅试着问：“你有想过，去找你父亲吗？”
“复合？”她淡淡笑着摇头，“不可能的。也许小时候我不明白，但是稍稍长大一点就会懂，他们在一起，还不如分开。”
安静了许久，电视频道从节目，到广告，到动画片……
她什么也没看进去，好像整个人就只是坐在这里发呆。
“到吃饭的时间了……”像是一下恍然大悟，唐妤站起身。
郑嘉寅眼睛看着电视，又重新将她拉下来，“今天不用你管这些。”
“难道你会做饭吗？”
唐妤怀疑地望着他。
郑嘉寅还看着电视，看得不住地笑，“啊？我？当然不会了，我怎么可能会做饭。不过我订餐了。七点会送来的，放心。”
唐妤继续靠在他旁边，偶尔听到他看到幼稚情节时的笑声。
这个男人，偶尔真是个很奇怪的人。
“靠……又广告！”他泄气地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时间，“哟，快七点了，亲爱的，不如你猜一下我给你的惊喜？”
唐妤还闭着眼睛，“不想猜。”
“猜一下，你太无趣了。”
“我一直很无趣。”
他无可奈何，深吸了一口气，“算了，你每次这么敷衍我。”
唐妤睁开眼睛，“后天吧。”
“恩？”莫名其妙的一句话，郑嘉寅有些摸不着头脑，“后天怎么了？”
我只喜欢你的钱
“搬过去啊。”唐妤懒洋洋地坐直身子，“我的房子，总该去一次。”
“真要去？”他充满怀疑的语气。
唐妤转过头，凝视着他，“你真奇怪，这里就那么好？”
“也不是……但如果那不是段辰风的房子，也许我会住得很顺心。”
唐妤嘴角一丝笑意，“这样吧，你从他手里买下来，再送给我。”
提到这个，他摸了摸鼻梁骨，“恩……不过过段时间，等我想到某些办法。”
“九号别墅现在的价格已经突破一亿了吧……既然那是欧阳赢过来送给我的，也算是我的。所以你就把钱给我，然后我卖给你，你再送给我，如何？”
他眼眸微眯，抬起手指，在她下巴上轻轻一剐，“你真是精打细算，花光了我的钱，我还怎么养得起你？”
“谁要你养我了。”她声音淡淡，“大概是不需要的吧。”
郑嘉寅笑，“怎么不需要，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唐妤玩了玩自己的手指，“怎么，准备好将全部财产贡献给我了？”
“你以为我说着玩儿的？我早都说过了，我能给的都给你。”
“你不会后悔吗？”她淡淡说，“比如以后某天突然觉得，那么多钱，给这个女人她还不稀罕，最后自己什么都没有了。”
他笑道：“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我有你不就够了。”
“可我只想要你的钱。”她蓦地抬起眼皮，“我只喜欢你的钱。”
他亲了一下她的脸，“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行不行？”
“神，经，病！”
唐妤瞟了他一眼，又看向别处。
电视里传来新闻联播的声音，郑嘉寅眉头一皱，立马关了电视。
门外敲了敲门，他手一拍，站起来，“太准时了，他们家的服务从不让我失望过。”
唐妤还坐在沙发上，在他过去开门的时候，她将自己的手机从茶几上拿出来，打开手机。
有几条章叔的短信，都是今天见到章叔之前的，但是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
巨大的落差
她一条条的删掉，最后看到了欧阳凌的短信，告诉她，她已经随时可以去入住了。
至于一些未接电话，她则全部关闭，懒得再看。
手机放回到茶几上，想了一刻，又拿起来，给章叔发了条短信，告诉他，后天她要搬到东城区。
发完短信后，删掉了记录。
这已经成了一个习惯，也因此手机上总是空空的，干干净净的，好像没有怎么用过。
等到外卖的送完了，人走后，她回头看到那个简单的木制饭桌上，还放上了两个精美的古铜烛台，蜡烛已经被点燃。
桌上几个精美的中餐，旁边还有一瓶红酒。
“过来。”他一边倒酒，另一只手对她做了一个过来的手势。
唐妤坐在桌子对面，接过酒，“送过来的人在看到这个房子时，脸上是不是露出了很惊讶的表情？”
郑嘉寅耸了耸肩，将红酒瓶放到一边，举起高脚杯，“我想他开始一定以为自己进错门了……或者我猜他在楼底下的时候就确认了无数次，才觉得自己没有走错地方。”
唐妤望着他，“你是终于忍受不了最近的饮食？”
他无语道：“拜托，我只是想稍稍弥补一下我们今天被打扰的时间。”
他举起杯子，唐妤轻轻碰了一下，轻轻抿了一口才说，“我原本以为你在这里呆不到一天，就会强烈要求离开，让我帮你找个酒店，或者赶紧搬家这之类的。”
郑嘉寅的笑容有几分得瑟，“不至于吧……你真以为我那么不食人间烟火？”
“因为不适应。”她拿着筷子，想了一刻，“在自己没有经历过的生活一开始，是容易让人产生新鲜感，但是那种巨大的落差，一般不会让人能坚持多久。”
他笑容渐收，“所以我也挺不容易，但只要想到，你一定会坚持住在这里，我就觉得自己必须这么做了。”
“没有什么事情是所谓必须。”
他摇头，“不，我愿意这么做。你懂么？我愿意这么做。”
唐妤我们结婚吧
“如果永远在这里呢？”她问道。
郑嘉寅想了想，“我觉得你不会，虽然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搬走，但我总觉得你肯定不会一辈子住在这里，然后每天去一个莫名其妙的杂志社上班。我的感觉告诉我，这是不可能的。”
“你的感觉还告诉你什么？”
他唇边笑意更浓，“我的感觉还告诉我……我所有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不见得……”
“唐妤我们结婚吧？”
她刚抿了一口红酒，听到这句话不由得咳嗽了几声，“你……说什么？”
她立刻拿了纸巾，擦了擦嘴。
郑嘉寅看到她的反应，不由笑道，“亲爱的别怕，我就是突然这么想到。从前我都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结婚。”
唐妤一脸正色，“你这个想法，太可怕了。”
“我现在也这么想，毕竟当时没有遇到过你……”
“不是……我是说，结婚这个想法太可怕了。你从前的想法，稍微正常一点。”
郑嘉寅愕然一瞬，“唐妤，我没开玩笑。”
她抬眼看了他一眼，“我也没开玩笑。”
他分不清她话里的真假，只有叹了一声，“看来我要慢慢转变你的想法才对。其实思维方式改变了，很多从前固执以为的事情，都会变。”
他手指摸着杯子细长的高脚，“唐妤，看到你的时候，我真的觉得这些年的等待都是值得的。在我周围的朋友都慢慢结婚的时候，只有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不用说得那么好听，你是因为别的原因。”
他倒没有全然否定，“那是因为我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让我能够改变自己想法的人。”
“也许你还会继续改变你的想法。”唐妤语气平缓。
“不会。”郑嘉寅放下酒杯，这个问题几乎不用考虑，“我改变你的想法就好了。你不相信永远，我相信。我们两个人里有一个相信就好。”
唐妤没有回答，嘴里慢慢咀嚼着这些名厨的菜肴，却觉得食之无味。
吻住她的唇
一餐饭后，他坐在对面，笑容温柔，“明天有想过怎么过吗，如果你母亲不是葬在这里的话。”
唐妤放下了筷子，看了一眼周围。
“禁食一天。然后我想亲自将这里，全部打扫一遍。”
郑嘉寅看到她眼里的神情，“好了，我先将这里简单收拾一下，你休息吧。”
唐妤站起身，看到他忙活的身影，始终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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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累了，也大约因为昨天的一晚没睡。
唐妤睡得很早，郑嘉寅按耐不住，喊了她几声没有回答。
打开门的时候，看到她已经躺在床上熟睡。这个女人，今天真是累了。她也不是铁人。
早上醒的时候，本能的觉得旁边有人。猛地一睁眼睛，看到郑嘉寅出现在自己床边。
“还睡啊，起床了。”
她放松了精神，缓缓眨了眨眼，“等会儿。”
他靠近了一些，干脆躺上床，“还等多久，我想个办法让你醒吧？这样呢……”
他抱着她，吻住她的唇。
“还是换一种方式？我很擅长。”
唐妤静静看了他一眼，“郑嘉寅，谁允许你随便进我房间的。”
他浅笑着，“我今天有问过你，但是你没有回答，我就只有当你是默许了。”
唐妤白了他一眼，“少来。”
“怎么样？你想以哪种方式？恩？”
她坐起来了一些，“别瞎闹。”她甩了一下头发，弄到耳后。
郑嘉寅还不肯松手，鼻尖在发丝上嗅了嗅，“你说的闹，指的什么？”
她回抱着他的脖子，“就是你现在的做法。”
他低笑，“那你现在的做法呢？”
唐妤动作稍稍停了一下，一点点迟疑。
声音轻柔，头微微偏了偏，“但是我想做什么，就是我的事情。”
她轻轻贴上去，那一瞬的战栗，像被碰到了某根心弦。
吻过之后，他整个人一松，往后倒下来。
躺在床上，张开了手臂。
望着身上的人，语气调侃，“随便你怎么样了，奉陪到底。”
唐妤的手撑在床上，他身体的两边，慢慢挪过去。
俯着身体，柔顺的头发从一边垂下来。
是不是被自己给美醒了？
她停在他的脸边，听到他含着笑意的声音，“不过在此之前，先回答一个问题。喜欢我的人，还是钱？”
唐妤笑了笑，坐起身，从他身上离开，“当然是钱。”
他无可奈何地笑着，起身从后面拥住她，“不太老实。”
“你该知道，我不太会开玩笑的。”提醒了一句。
郑嘉寅还不肯放手，“其他事情不太肯定，但是现在你的话，我总不那么相信。”
唐妤摇了摇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始终不太了解我，只怕哪天突然领悟过来，才会觉得自己有多傻。”
“这话怎么说？”
她转过头看着他，拉下他的手，“意思是，我现在要起来了。”
他笑着松开手，“当然，起床也奉陪到底。”
走进卫生间，那一点笑容有点挂不住。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有点白，没有多少血色的苍白。头发乱糟糟的，嘴唇也没什么颜色。
脖子下锁骨毕露，凸起的骨头有点突兀，在国外这么几年，她竟然没长胖多少。
从镜子里看到这个地方，说不出心理是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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