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田园美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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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田园美食香- 第2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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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身进屋去抱大头,当大头被抱出来时,麦芽才意识到事情远比她想像的要严重。大头脸白的没有血色,也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被疼痛折磨的。一条腿上绑着布条,已经血肉模糊,裤子鞋子都被血染红了。
林大姑见着麦芽来了,担心她会害怕,便走过来陪她站着,都是当娘的,见着孩子弄成这样,谁心里也不好受,她叹息着道:“唉,真是作孽啊,你说这大晚上的,他跑郝家去干啥,那一家人性子都古怪,家里养着恶狗,大人都不敢往他家去,更别说个孩子了。”
麦芽惊讶道:“是郝家狗咬的?”郝家,也就是傻妞家。他们家平日里也不跟村里人接触,也不知真的是因为傻妞的病,还是他们一家人本来性子就怪。反正郝家院子大,种菜啥的,都不用出门。他家也有地,每年也就种地的那段时间,郝家的门才会打开。
林大姑抬手指向另一边昏暗的拐角处,对她道:“狗都在那呢,叫元木给打死了,他跑出来见着大头被狗按趴在地上,抄起铁铁锹就是一下,那狗连哼都没哼,就倒那了。”
麦芽刚才走过来时,眼睛只顾盯着李元木家门口看,却不曾想到,十几米之外的地上,还躺着条死狗。那狗的个头比大黑还大,即使离的远,麦芽也能看见那狗有一嘴尖牙,可以想像得到,这些牙咬在一个孩子的腿上,一定是深可入骨。
可是狗在这,那郝家人呢?麦芽抬眼又在围观的人群里找,这时,李元青已经把马车栓好,看着李元木还在那傻站着,急着催他快些上来,他可不能不去,他是孩子的爹,万一有啥事,大主意还得他拿不可,就算他是叔叔,也做不了这个主。
林德寿把李元木扯上马车,又狠狠在他后背拍了几下,提醒他道:“你是一家之主,你要乱了,他们可咋办,别忘了,你还有个小儿子跟媳妇呢!”
李元木好半天才重重叹口气,舒出内心的压抑,沉声道:“谢谢林叔,我晓得了,这就进县城去。”他跨上马车,至始至终,都没有再看何秀一眼。
他的表现让何秀心底一凉,又想到儿子的腿伤成那样,等他们的马车一走,她立刻放声大哭起来,“我的儿呀……你咋倒了这么大的血霉……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娘咋活啊!”她越哭声音越大,震耳欲聋的,很是吵人。
林大姑冷哼了一声,转身回家带孩子睡觉去了。这何秀是真不值得人同情,一味的责怪别人,却从不想想自己有没有过错,若不是她骄纵孩子,事情能到这般田地吗?
麦芽实在不想管她,可是惦记着小豹一个人在屋里,也不晓得咋样了,她得进去看看,可要进去,就得从何秀身边过,看她弄的一脸鼻涕眼泪的,麦芽只觉得十分厌恶,“你现在哭还有什么用,还不赶紧回去看着小豹,他一个人在家,又听见外面这样闹腾,肯定得害怕,你还不快些进去陪他!”
何秀把哭声一收,用袖子抹了把脸,绝傲的道:“我家的事,不用你管!”
麦芽嗤笑道:“你以为别人很喜欢管你家闲事呢,我们也不是因为这是你何秀的家,才来管你们的事,是因为李元木,因为两个孩子,要不是因为他们,谁稀罕登你家的门!”她懒得再跟何秀废话,准备绕过她,从另一边往院里去。
冬生担心妹妹一个人进去不安全,便也跟着一并进去了。
四周围观的人,见着没热闹可看,便都各自回家睡觉了,唯独郝老头没走,他手里杵着拐棍,就站在大狗的尸体旁,表情说不出的落寞,他也一直没吭声,没有说明大晚上的,大头咋会跑到他家去,又怎会被他家的狗给咬着。其实就算他不说,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了。大头偷鸡摸狗的毛病,在何秀的纵容下,越发严重了,偷鸡蛋掏山芋这种小事勾当他已经不稀罕干,如今更是连钱都敢偷了。
这小子胆也大,白天就敢一个人往县城里跑,把偷来的东西换成钱,后来大概是觉着偷钱方便,直接就能花了,便打起家里钱财的主意。李元木自然是管的,可何秀护着。这管跟没管也一样,反而还适得其反,使他,贼心越发大了。
麦芽正要迈进何秀家,就听着坐在门槛儿上的何秀突然站起来,跟头疯狗似的,朝郝老头扑了过去。
何秀年轻,生了娃之后,力气也比做姑娘时大了很多。她这一扑,岂是年老体衰的郝老头可以承受的。冬生眼疾手快,返身就去抓何秀,可是为时已晚,郝老头只来得及惊呼一声,便被她扑倒在地上。
原本往家去的人,听见这一动静,又给纷纷跑出来,却只见着何秀压在郝老头身上,面目狰狞的掐着郝老头的脖子,嘴里还骂道:“死老头子,是你害了我儿子,是你害了我家大头,我非掐死你不可,掐死你!”
这下可真把众人吓坏了,都跑过来,又是扯又是抱,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何秀从郝老头身上拽下来。还没等众人回过头去看查看郝老头伤势之时,远远的从郝家窜出来两个人,一个走路慢,一个走路快,那快的,几步就跑到郝老头身边,一把拨开众人,拼了命的想把郝老头拉起来,嘴里念着让人听不懂的话,这人正是傻妞,而在她后面追着赶来的,是郝老婆子,她腿脚慢些,好不容易走近了,看见老头子出气比进气多,一副快要不行的模样,她也瘫软在地,坐在那嚎啕大哭起来。
傻妞看她娘哭,她却笑了,指着郝老婆子,嘿嘿的傻乐。
冬生走过去,二话不说,拖着何秀就往家走。他脸也黑的很,跟今晚的夜色有的一拼。何秀即使被拖着,可嘴里还是骂骂咧咧,不肯罢休,直到拖进院子里,才渐渐听不到她的骂声。
麦芽慌忙跑过去查看郝老头的情况,傻妞他把抱的太紧了,正好梁山子也蹲在一边,她便叫梁山子,把傻妞拉开,接着把郝老头拉着坐直,在他后背使劲捶了几下。
“咳咳!”郝老头咳了几声,这才缓过劲来,“哎哟,压死我了,差点没要了我的老命,这女人太疯了,真不晓得李元木跟她咋过的下去。”
郝老婆子见他又活了,而且还坐起来说话,赶紧靠过来,哭腔中略带唱腔的道:“我的老头贼,你可算活了,你要是去了,留下我们娘俩可咋活哟……”
郝老头被她哭的烦了,怒吼一声,“行了,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他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土,倒也没什么大碍。
麦芽也跟着站起来,道:“郝伯,这到底是咋回事,我们在家听这动静,还以为是贼人进村了,我可把我们吓死了。”她这会也不急着去李元木家看小豹了,反正哥哥已经去了,她过会去也成。现在她就想搞清楚,这事的来龙去脉。
郝老头看了眼麦芽,他老了眼神不大好,刚才也没看清来的是谁。他虽然跟村里人不来往,可也认得田家的闺女,要是换个人来问,他肯定是理也不理,“跟贼人进村也差不多了,大晚上的,要是谁家跑进个小贼,溜进屋里偷东西,谁不慌?哼,何秀那丫头还好意思来怪我,他家娃要是不到我家偷东西,能被狗咬吗?”
傻妞拍着手围着郝老头跳舞,可跳着跳着,她看见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狗时,忽然放声大哭起来,“我的娃儿,你别死……别死……”她说的不是很清楚,但依稀就是这个意思。周围还有人没走,也都听见她哭。
郝婆子一把拉过她,脸色阴沉道:“走,快跟我回家了,别在这里丢人现眼,我一辈子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不要……我不走,”傻妞嘬着手指,不肯听她娘的话。
郝老头见老婆子一个人拉不动,便跟着一块将女儿往家拉,他自然也把麦芽忘在原地了,连那条死狗也不管了。
梁山子见他们走了,直摇头道:“看来他家傻妞的疯病越发严重了,以前就是再疯,可还认得人,现在居然连她娘都不认识了。”
麦芽转头正要问他,“傻妞她……”却在这里听见李元木家传来一阵哭声,是小孩子的哭声,不是何秀的。她赶忙对梁山子示意了下,便跑进何秀家去了。
还没进堂屋,迎面就遇上冬生,他正要往外面来,见着妹妹跑进来,想拦她的,“算了,别进去了,她在家教育自己的小娃,咱们去了,也是插不上嘴。”
麦芽真的没再往里走,因为她听到声音是从厢房传出的,有何秀凶悍的叫嚷声,还有小豹的哭声。听这声音,好像是何秀在教训小儿子,可她教育的内容,却让人不敢恭维,尽说些什么:你们一家老小都没良心,又骂郝老头不是人。说着说着,她竟然在给小豹种着仇恨的种子,让他不管何时,都别忘了跟郝家的仇。
“她说的这是啥?这女人真是无可救药,”麦芽听不下去,绕开哥哥冲进屋里,一把将小豹拉起来,对他道:“我带你去找奶奶睡,好不?”
小豹早被今晚的变故吓的魂不附体,加之又被何秀这一通乱吼,都快把孩子吓傻了,这会只晓得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还直抽抽。麦芽二话不说,抱起小豹便往外走。
何秀见着孩子被她抱走,疯了似的扑上来,想把孩子抢走的。可是麦芽早转个身,躲过她的魔爪,抱着小豹闪到门外去了。
正在这时,从屋外进来一个打扮颇为精致的婆娘,年纪大概在四十多岁,可打扮的却是花枝招展,与此同时,她身后还跟进来个老汉,年纪却比这婆娘大多了。
她一进来,便抱着何秀,哭丧着脸道:“秀儿啊,大头咋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呀,你是咋看孩子的!”
何秀抬头看清来人,哇一声哭了,扑在来人怀里,大哭道:“娘!”
这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何秀的娘,何氏,这老汉就是何秀的老爹,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两人年纪差距挺大的,至少都在十几岁以上。原因无他,何秀娘是给人续弦,过了何家之后,才生的何秀,关系挺复杂的。今儿也算是巧了,她到邻村喝喜酒,往回赶的时候,太晚了。就想着到女儿家住一晚,哪知刚走到村口,就看见李元青赶着马车奔过来,一打听才知道大头出了事。
何氏抱着女儿,拿着丝绸的帕子抹了把眼泪。看她抹的挺真,麦芽却没瞧出眼泪在哪。
麦芽听她们哭的头疼,既然何秀爹娘都来了,她正好能带着小豹走,“婶子,今晚就让我婆婆带小豹睡一晚,孩子还小,遇着这么大的事,难免会害怕,你看何秀这样子,肯定是带不了孩子的。”她把孩子交给哥哥背着,抬脚就准备走了。
何秀还是不肯,但被何氏拦下了,何氏小声的道:“那孩子姓李,你凭啥不让李家人带,再说了,孩子不在,你晚上也能落个清静,不然吵吵闹闹的,还咋睡觉,你爹身体可不好,晚上睡觉不能打扰的。”何氏悄悄用胳膊肘儿,拐了下何老头,那意思显而易见。
何秀爹装模作样的捂着嘴,干咳了几声。
麦芽在一旁看的清楚,冷笑道:“是啊,孩子走了,你们正好可以睡个安稳觉,可一定得睡到大天亮啊!”
她说完,便跟哥哥头也不回的走了。
何氏盯着她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他们兄妹两个的身影,她才道:“嗳,我算是看清楚你在李家过的是啥日子了,敢情你这个先进门的大嫂,还不如后进门的弟媳妇,哎哟,你这丫头就是死心眼,当初我说什么来着,让你嫁给王老才,你不干,非得嫁给这个一穷二白的李元木,现在好了,孩子被狗咬了,你却成了罪魁祸首,他们咋不想想,这娃儿也是你一把屎一把尿抚养大的,你又不是后娘,还能故意想害她不成!”
何氏不说还好一点,她越说,何秀就越觉着委屈。好在麦芽他们走了,听不见何氏的这番话,否则她也能了解,何秀这性子到底是跟谁学的。
何老头闷闷的敲了几下烟袋锅子,闷声道:“小娃儿学会偷鸡摸狗,她这个做娘的,肯定有责任,自己的小娃教不好,难道还去怪别人?”他算是说了公道话,只可惜,在何家没他说话的份。
何氏见他不仅不帮着女儿说话,反而还怪责起来,她也火了,嗓门高了八度,“死老头子,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你啥也不知道,在这儿瞎说个啥,大头犯了事,他李元木就没责任哪?我女儿给她家当牛做马的,到头到,落了个啥,算了算了,这日子不过也罢,”她转过来抓着何秀的手,“闺女,跟娘回家吧,回头娘再给你找个好人家,绝对比他李元木强上百倍,你才二十出头,总不能在这里被他们欺负一辈子吧,也叫他们看看,离了你,他们还能咋活!”
何秀原本被泪水糊住的眼睛,忽然睁开了。她虽不说话,但何秀知道,她动心了。于是,何氏更加积极的鼓动女儿跟她回家。一旁的何老头子却听不下去了,愤愤的抓着烟袋锅锅往院子去了。
院外,微亮的月光依旧懒懒的挂在天上。人在黑暗里,总是期盼光明,可是下一个明天,是阴是晴,也只有走过才知道。
冬生背着小豹,依稀还能感觉到这娃在发抖。
麦芽看了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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