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宝不知想到什么,脸色猛在变了,气愤的道:“真是好心没好报,本少爷不过是看你们家店一个客人都没有,想传授你们几招经营之道罢了,你们不听,就等着关门吧!哼!”宏宝一甩衣袖,愤愤然的夺门而出。
看他慌里慌张逃走的模样,麦芽总算摸到一点头绪了,想来,宏宝畏惧胡家丫头的事是确有其事。看宏宝怕成这样,她倒是很想见见,这胡家丫头究竟长的啥样。
她在这边好奇的要死,可宏宝出门没多久就后悔了,他后悔今儿究竟犯什么傻,为啥要出门呢?为啥要到同福客栈来呢?真是背啊!背到家了。
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来县城赶集的人,都早早回家去了,这会路上行走的,都是住在县城里的人。宏宝刚转过一处街角,冷不防,就撞在一堵肉墙上。这墙比他高了一个头,还比他宽了半个膀子,也比他壮了一个腰身。总之,就是整整比宏宝大上一轮。
“妈的,是谁撞老子,活的不耐烦啦!”宏宝捂着鼻子骂骂咧咧。
头顶上却传来几声沉闷的笑声,“是你撞着,也不知是谁活的不耐烦!”
一听这声音,宏宝顿时三魂飞了两魂,定睛一看,顿时吓的只想掉头就跑。可那堵肉墙却不给他逃跑的机会,只见她单手一拎,好像老鹰拎小鸡似的,把宏宝提溜起来,拉到跟她齐平的高度,坏坏的看着他笑,“咋了?咋一看见我就要跑啊?我说咱们好歹也是同窗,这么久没见,应该好好叙叙旧才对,你跑什么哪!莫不是还对我余情未了,不好意思见到我吧?”
宏宝晃着悬空的两条腿,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人高马大的女子。因为是齐平的高度,所以他可以清楚的看见,她脸上密密麻麻的雀斑,还有一笑起来,就叫他恶心巴拉的粉红牙龈,外加两颗大门牙。对了,这位比熊还壮的女子,便是胡家丫头胡柳儿。
这名字配着她的样貌,叫人觉着怪怪的,可没办法,人家就叫胡柳儿,估计是长偏了,长成百年大柳树桩子。
宏宝使劲的想用脚尖去够地面,一面对胡柳儿赔笑道:“你想多了,我……我只是没想到会在此处见到你,是太吃惊而已,要不你先把我放下来,咱们找个地方坐着说说话,再不然,我去邀另几个同窗,咱们一起喝酒聊天,行不?”其实他只要胡柳儿能松手,只要她松手,他一定撒开蹄子跑,一口气跑到青楼,找个美人压压惊。
胡柳儿呵呵大笑,抓着宏宝的手却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不用再邀其他人了,不如就咱们俩,找个小酒肆,好好谈谈心,说说话吧!”她笑的声音太大,震的宏宝耳膜生疼。但胡柳儿的话,却更叫他吓的腿直哆嗦。他跟这野蛮女人有啥可谈的,自打他不上学堂之后,连见面的机会都少了,更别提就他们两个人,那样的场景,他连想都不敢想。
逃不了,宏宝只得想尽办法找理由,“别呀,我娘还等着我回家吃饭呢,我要是回去晚了,她该派人出来找我了,要不咱们约到明天,明天我一定摆桌最好的酒席,请你喝酒,你看成吗?”
胡柳儿呸了他一口,脚下步子丝毫不减慢,拖着宏宝就在巷子穿行,“少跟我扯慌,谁不知道你宏少爷不到半夜是不回家的,整天不是青楼就是酒馆,你真以为本姑娘傻呢!”
宏宝嫌恶的抹了把脸,都是她喷的口水,恶心死了,可没办法,他是敢怒不敢言,只能扔掉自尊,踩烂面子,趴在她脚底摇尾乞怜,“柳儿,你就放过我吧,我是真的要回家了,我家今儿真的有事,你要不信,跟我一块去我家看看还不成吗?”
胡柳儿大概是被他唠叨的烦,抄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怒道:“你啰嗦个啥,我还不至于吃了你,不过是喝个酒吃个饭而已,瞧你那熊样,真够没种的!”
宏宝被她打的头偏到一边,半边脸迅速肿了起来,脸上的疼让他的勇气瞬间爆发,挣扎着就要跟胡柳儿拼命,“死女人,我……我警告你,你再不放开我,我可喊了!”
胡柳儿回头阴阴的一笑,“喊吧,你只管喊好了,看看会不会有人来救你!”
此番对话,宏宝觉着听起来咋这么熟悉,这不正是他以前常说的吗?现在掉了个,主角换了,他就变成搁在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
说话间,胡柳儿已经拎着他,走到一处偏僻的街巷。宏宝眼角瞄到这条巷子时,冷汗蹭蹭往外冒,后脊背瞬间湿了一大块。天哪!这疯女人咋把他领这儿来了。
庄县虽是小县城,表面上看去,也挺干净明朗的,可哪个城镇都有它阴暗的一面,不可告人的一面。虽说这里的街巷还不至于阴暗到什么程度,但却是比青楼更青楼的地方。这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甚至还有从各地大牢逃狱,或是刚从牢里放出来的穷凶极恶之徒。也有县城里的地痞流氓,混迹于此,总之,这条街巷就不是好人待的。宏宝以前也常来,他也不是啥好人嘛!
所以他深知此处的可怕,他一个人来也就罢了,可偏偏是被人,还是个女人拎着进来,此番情境,不可言语。
胡柳儿拎着他,直接进了一间店门半开的小酒馆,里面客人不多,大倍分都在喝酒,因为店里光线很暗,也看不清谁是谁。
可当她拎着宏宝进来时,阴暗处还是传来隐隐约约的笑声。宏宝羞愤难当的捂着脸,完了,这叫他以后还咋混,面子里子全都丢了个干干净净。
说来也怪,胡柳儿说到底是个女娃,可她出入这里,竟比男人还从容,看上去像是常客,还是很熟的那种常客。
胡柳儿粗声对掌柜的吩咐道:“给我一间最好的鸭室,快去!”四周又是一片哄笑声。
宏宝有气无力的道:“胡大小姐,你究竟想干啥?要真想让我陪你喝酒,咱们在这里不能喝吗?干啥非得到鸭室去?”
胡柳儿理都不理他,径直拖着他,跟着掌柜的上了楼。她身子重,双腿又粗壮,走在木质楼梯上,震的楼梯咯吱作响。
掌柜的将他们带到最里面的一间小屋子,推开门,他先进去把灯烛点上,小二随后也跟着进来,他手里已经端着备好的酒菜,这两人配合的太默契了,一个开门,一个放菜。等到胡柳儿跨进去,那两人已经慌忙退了出去。
这鸭室,顾名思义,就是鸭子住的地方,试想一下,鸭子住的地方能有多大,长不过两臂,宽也不过两臂,也就是说,胡柳儿背对着门坐着,他俩中间放了张小桌子,那酒菜便是摆在桌子上,而宏宝就坐在她对面,如此一来,宏宝就是想跑路,也只能从她身上踏过去。宏宝此时的处境,真可谓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胡柳儿阴阳怪气的冲他笑了笑,执起酒壶,给他倒酒,“瞧把你给吓的,我不过是想请你喝喝酒,聊聊天而已,你干啥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咋了,是不是对我不满意啊?”说到最后,她把酒壶往桌上重重一搁。
宏宝吓的往后缩了缩,可这空间太小了,想躲也没地躲啊!胡柳儿要是一个不高兴,一个手指就能把他掀翻在地,想到反抗的后果,他只得赔上笑脸,讨好的说道:“哪能呢,我不过是看着天色已晚,也怕你太晚了回去不好,要是你爹担心,那该如何是好,要不……”
胡柳儿端起酒杯,沉声打断他的话,“我爹才不会管我呢,他只要我能找个相公回去给他,哪怕我露宿街头,他都无所谓。”她一仰头,无比豪气的一口干完杯子里的酒。她自己喝完了,又盯着宏宝,那意思是让他也喝。
宏宝直皱眉头,他是有酒量,可也不是这么个喝法,这酒杯比他平日里喝的,大上好几倍,简直就是碗嘛!不过更叫他畏惧的,是胡柳儿刚刚说的话,这女人果真嫁不出去,倒贴都没人敢要。脾气又坏,长的又丑,暴力倾向还这般严重,鬼才肯娶她。但这话他可不敢说,说错了,又得是一顿暴打。先前被她扇的一巴掌,这会还火辣辣的疼呢!
胡柳儿酒量真不是一般的大,一碗接一碗的喝,中间都不带停顿的。她喝酒的姿势也很豪迈,牛饮似的,漏下来的酒,把她的前襟都淋湿了。不湿倒还好,她衣服穿的宽大,不怎么能瞧出轮廓。可是此刻她那胸前突兀那么大一块,宏宝坐的又近,不知是酒意上头,还是这局促环境的使然,他竟觉得脑子有些浑浑噩噩,看胡柳儿的眼神似乎也有些不一样了。
宏宝猛的一个激灵,赶紧摇摇头。天哪!他肯定是喝多了,要不然咋会对胡柳儿胡思乱想,她身子的厚度,都快赶上他两个了,就是露出点春光,那也是壮的跟母牛似的,简直是蠢到无可救药。
胡柳儿见他不讲话,眼神莫明其妙的盯着她胸前看,她也下意识的低下,怒火刷的暴涨,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直把宏宝头打的偏到一边,等他转过头来,鼻下赫然多了两道殷红的血迹。
感觉到鼻间有热流涌动,宏宝抬手摸了摸,吓的魂不附体,“血……这是血啊,你……你这个疯女人,你疯了吗?干嘛老是打我!不行,我要走,我要回家,你给我滚开!”他挣扎着爬起来,也不顾鼻子上的血是不是还在流,摸着就要往门口爬过去。可摸来摸去只摸到一堵厚厚的肉壁
☆、第166章 苦恋
胡柳儿不耐烦的推了他一把,“你烦不烦啊,不过是流点血而已,我练拳那会,经常被师傅们揍的鼻青脸肿呢!亏你还是个男人,这点小伤就把你吓成这样,真是没种!”她这一推力气有点过,宏宝一个踉跄,又倒回位子上,还好死不死的,后脑勺撞地墙壁上,撞的他眼冒金星,脑袋发昏。
宏宝真是欲哭无泪,跟这个野蛮女子才讲了几句话,拢共待了不到一个时辰,他就已经给弄的遍体鳞伤,血肉模糊,这女人天生就是来克他的吗?天哪!他要逃,他绝不要在这里待了,“你究竟要干啥,拜托你说清楚好不好?我真的要回家了,你有话改日再说不行吗?求求你放我走吧!”
胡柳儿砰的搁下酒碗,眼神阴阴的盯着他,“你吵吵个啥,喝酒!”不等宏宝再缩进拐角,她一把将他抓过来,端着酒碗就往他嘴里灌。
“咳咳……”可怜平日里张狂无度,只会调戏别人的宏宝,今天终于轮到他倒霉了,沦为别人的掌中玩物。
宏宝酒量本来也很好,但再好的酒量也受不住这样喝法,几碗灌下去,他已经有些醉意,脑袋晃晃悠悠,看人也有些迷糊。
胡柳儿拍拍他的脸,试图叫醒他,“嗳,再来喝啊,这么轻易就醉了,还是个男人呢!真丢人!”
“好……好啊,再来喝,再来喝,”宏宝粗声粗声的道。舌头大的快成猪舌头了,脸也红的跟猴屁股似的。
瞧他这模样,胡柳儿阴阴的笑了,她一笑,脸蛋就挤在一块,说不上丑,但肯定不漂亮。
她今儿本来是没打算往这边来的,可巧在路上遇见那个养花种花的花娘,她跟花娘算不上熟,不过是见过几面,认得而已。
花娘一见面就对她道:“哟,这不是柳儿姑娘吗?”
胡柳儿性子本就古怪,见人打招呼这种事,向来不是她的风格,所以她只冷冷的看着花娘,并不理她。可花娘却对她的冷脸只当没看见,依旧笑意盈盈的凑上来,“柳儿姑娘别误会,我不过看你要去的方向跟我相同,便想跟你同行。”
胡柳儿转开眼睛,看也不看她,抬脚便要走,“我去的地方,不是你能去的!”
“嗳,我都还没说,你又怎知我们去的方向不同呢,”说着,她又像叹息,也不管她有没有听,自顾自的说道:“我有个妹妹在城东开了间客栈,我正是要过去看看的,你是不晓得,我妹妹长的标致,要是不看紧了,怕是会招来某些好色的登徒子,比如那个宏宝……”她说到这里忽然住了嘴,抬眼去看胡柳儿的反应。
果然,胡柳儿在听到宏宝这名字时,满脸不屑,嗤笑道:“那个败类,有什么好怕的,娘们唧唧的小样,我一只手就能捏死他!”
花娘忙赔着笑脸,道:“是啊,我早听说胡姑娘是女中豪杰,胆色过人,宏宝又怎是你的对手,其实吧,我之所以对姑娘的大名如雷贯耳,主要还是从宏宝那里听到的。”小鱼儿已经上钩,渔夫尽等收线即可。恶人还得恶人磨。
胡柳儿这会来了兴致,好奇的道:“他?他会对你们提起我吗?他都说我什么了。”
花娘暗暗的笑了,这鱼已经钓上来了。
至于花娘跟胡柳儿都说了什么,大概只有她们俩个人知道。总之,花娘一番巧言之后,胡柳儿就来堵宏宝了,这小子,打死他也想不到,花娘会跟他来这一手。也更加想不到,胡柳儿受了某些刺激,正愁着找不到人发泄呢!他这是自己送上门,想不接都不行。
这间小小的鸭室,被酒意填满了,不醉也醉了。
胡柳儿又闷闷的喝下半坛子酒,辛辣的酒液一下肚,肚子又壮了几分。她用袖子一抹嘴巴,把酒坛子往门口一扔,转头就来剥宏宝的衣服。
宏宝是真醉了,只看见胡柳儿晃来晃去,白花花的大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