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起码得同意打破男女大防,并在一定程度上提高女子地位吧?不提高的话,知道理科知识重要性的女子,以前不被重视时不敢提男女平等的话,这会儿已被人重视了,要还不敢提男女平等的话,那闻百翎只能说,有科技在手,还能包子到这种程度,那就别怪自己被狗咬了,不过她相信就算绝大部分女子不知道为自己争取权益,肯定有那么几个先行者,敢提出这个话题的,然后会像她原来的时空那样,慢慢女性不会这样惨的。
因想到这些,闻百翎才会向宗俊卿提出教明算。
“明算?……”宗俊卿不由迟疑,因为在男子科举中,这属于贱学,所以对闻百翎打算教明算,他自然觉得奇怪了。
“反正女子学了也不科举,那就学一点实用性东西好了。”闻百翎道。
宗俊卿想着也是,于是便道:“那好吧,只是你既要带孩子,又要教书,会不会很辛苦?”
闻百翎笑道:“每天不会教太多的,我就教半个时辰吧。夫君一介男子,能为女子这样奔走,我身为女子,难道反而无动于衷吗?那我也太对不起夫君的辛苦了。”
这也是她的真心话。
平常一看到这个时代的女子凄惨就觉得同情的自己,要是丈夫一个男子都想为女子做点贡献,她身为女子,要是反而只呆在家里享受,做着她的世子夫人,光想想她都会抽自己的,所以自然也该为女同胞们做点贡献。
宗俊卿听闻百翎这样说,不由心头微微激动,握住闻百翎的手,道:“知我者莫若娘子,我做这事,朝中不知道多少人冷嘲热讽,娘子却没像愚妇那样觉得我离经叛道,反而支持我,不愧是我的娘子。”
闻百翎笑道:“傻子,你为女子如此出力,我身为女子,不但不支持你为女子做的事,相反还因害怕社会舆论,就跟其他人一样攻击你,说你离经叛道,那我岂不是太不知好歹了?”
然后又道:“再说了,你又没有让以后的社会变成女尊男卑的打算,只是想让男女都一样,这样很公平的提议,竟然还有人攻击你,这是他们比较jp,我自然不会跟那种jp的人站在一起。”
看闻百翎这样旗帜鲜明地支持自己,宗俊卿觉得心头暖暖的,不由抱紧了闻百翎,亲了亲她道:“有妻若此,夫复何求。”
不错,宗俊卿办女学,的确在京城掀起了轩然大波。
没意识到“知识就是力量”这句话的男人还好一点,单纯从这个时代讲究女子无才便是德出发,觉得让女人读书有违圣人教诲;意识到“知识就是力量”这句话的男人想的就更多了,觉得让女人拥有跟男人一样受教育的权利,教她们明辨是非,那她们以后造反,不想低人一等怎么办?
所以无论是聪明的男人还是不聪明的男人,在这事上都持反对态度,只有少数无所谓的男人才既没支持也没反对,而支持宗俊卿的人,就要凤毛麟角了。
不过因为宗俊卿办的是私学,不是以国家的名义办的,是他的个人行为,所以反对的人也不能把这当国家大事,在朝廷上反对他办学,如果是公学,反对还行,但这只是私学,他们有什么权力反对呢?
而事实上,元鼎帝看宗俊卿如此自污,招来大量敌人,被人群起攻击,非常喜闻乐见,对宗俊卿的戒心进一步降低,显然在他看来,宗俊卿被这么多人反对,失了人心,是绝不会有能力再架空自己了,所以元鼎帝难得的还帮宗俊卿说了两句话,说是宗俊卿的私学,无关国家大事,不能因为他办了这个私学,就在公事上攻击他。
元鼎帝不想宗俊卿倒下去后,朝廷几方势力失衡,他又要想方设法平衡,所以自然想留着宗俊卿这个讨人嫌的压制众人。
☆、第三五一章 女奴爱好者杨三娘
众人看皇帝表态支持,再加上宗俊卿的好友贺峻也不反对,只能在朝廷上偃旗息鼓。
宗俊卿倒是没想到他的无意之举,让皇帝对他的戒心进一步下降,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而因元鼎帝开口支持了宗俊卿,于是宗俊卿因第一个提出男女平等口号而名留青史时,元鼎帝因这口头支持,也获得了不少赞誉,元鼎帝要是泉下有知,只怕也觉得是意外之喜了。
不过,众人不能在朝廷上反对,不代表他们就没办法,这不,这天就有人找上了闻百翎。
这天门上说,杨三娘求见。
闻百翎听说杨三娘来看她,不由一愣,想着不是听说她被汪耀祖休了后,觉得无颜见人,一直呆在杨家祠堂思过吗?今天怎么会过来?
一来好奇,二来又是亲戚,闻百翎自是让她进了来。
杨三娘由于被休之事,人变得憔悴不堪,不过与别人说的形如槁木还要好一点,至少今天出现在她面前的杨三娘,还有一点神采。
看座上茶之后,闻百翎便问道:“表姐今天怎么有空来?”
杨三娘听了闻百翎的询问后,倒也不弯弯绕绕,便直接道:“我听说妹夫最近办了个女学,教的不是女四书,而是像男子一样教四书五经,君子六艺,然后表妹还过去当了女先生,是有这么一回事吗?”
“是啊,怎么了?”闻百翎听她问这个,不由好奇,想着她不是休弃在家,呆在祠堂思过,不跟外人交流的吗?她怎么知道这个?
杨三娘确认了这个消息。便皱眉道:“表妹和妹夫这事办的实在有些大逆不道伤风败俗了些,圣人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儿家合该呆在家里,习三从四德。就算要识字,也该教女四书之类,怎么教男人的东西,实在是有违圣人教诲,现在外面沸沸扬扬的,表妹该劝妹夫将这个女学停办,或改了所教内容才是正经。”
听着杨三娘大义凛然的话,闻百翎就不由想起一句话:sb就该活的坎坷些。看杨三娘这样说话。闻百翎觉得这句话用在杨三娘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你说你爱被丈夫欺凌压迫你就自己喜欢吧,反正只要不对别人的生活方式指指点点那也无可厚非,但是,你自己喜欢被人欺凌压迫也就算了,还巴望着别人都要跟你一样受欺凌压迫才是对的,要是别人不愿意,你就要跳出来用什么大逆不道伤风败俗来叽叽歪歪,那就是脑子有毛病了。
杨三娘的这些举动,让闻百翎想起了穿来前冒出的一股女德复古风,在不少女德班上。提倡什么以夫为天、三从四德、打不还手、骂不还嘴之类,颇有异曲同工的感觉,都是群自己愿意矮男人一截。还巴望别人跟她们一样矮男人一截的神经病。
要闻百翎说,开什么女德班,咋不同时也开男德班,让男人也以妻为天、三从四德、打不还手、骂不还嘴呢?男人们老是干这种不以身作则、自己都做不到、却让女人做的事,“己欲不为,勿施于人”八个大字好像从没听过似的,玩弄这种双重标准,宽以律己,严以律人。脸=______=这么大,怎么好意思呢?
她却不知道。杨三娘固然是这种脑子进水了的族群之一,但主要还是因为汪耀祖跟杨三娘说。如果她能劝的闻百翎说动宗俊卿莫行“大逆不道”之事,他可以考虑跟她复合,当然不是复合做妻子,而是让她做小妾,这让自觉一女不侍二夫的杨三娘自然高兴不已,对她来说,无论是做妻还是做妾都是可以的,关键是,怕被丈夫抛弃,所以自然一迭声地答应了,跑到闻百翎这儿说项来了。
当下闻百翎便淡淡地道:“请问是哪个圣人说的,女子不能学四书五经,君子六艺?”
自然没哪个圣人说,女子不能学四书五经君子六艺这种话了,像杨三娘说的这些sb话,不过是大周近年来礼教越发拘束之下,一些人觉得不能让女子开智,所以才兴的反对罢了。
于是杨三娘当下便被闻百翎问住了,结结巴巴答不上来之后,当下不由着恼了,道:“总之,当代大儒们都反对这种事,你们还是不要弄的好,太伤风败俗了!都把姑娘们带坏了。”
闻百翎像是看个什么稀奇玩意儿似的看了看她,那眼神看的杨三娘浑身不自在,当下就听闻百翎冷冷地道:“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别人的事少管!”
闻百翎不是那种刻薄的人,只是越听杨三娘的话,闻百翎便越觉得,这种自己不振作,还帮着男人欺压女人的人,她根本用不着对她客气,要知道,自古以来,就是因为像杨三娘这样的女人太多了,女性的日子才越来越不好过,这样的jp帮凶,何需对她们客气。
闻百翎这话可戳到杨三娘的痛处了,杨三娘一想到自己被休的事,心口就不由一阵痛楚,这时看闻百翎不同意她的话,想到这样一来就不能跟丈夫复合了,觉得闻百翎太坏了,害了她的未来,那点痛楚便不由化为了心头大怒,恶狠狠地骂道:“你且等着,像你们这样倒行逆施,是没有好结果的!我劝你,是为你好,将来要倒霉了,可别怪我作为亲戚,没劝过你!”
“倒行逆施,哈哈,这个词,由你说出来,真好笑,以前根本没哪个圣人说过女子不能学四书五经,君子六艺,所以我们做的有什么不对?况且圣人说有教无类,我看我们分明做的是极对的,倒是你所谓的本朝大儒反对,他们反对什么?他们反对圣人的话!那请问,究竟是遵守圣人言的我们在倒行逆施,还是说了违反圣人话的所谓大儒们在倒行逆施?!我想历史会证明,到底是你们倒行逆施,还是我们倒行逆施!”闻百翎站了起来,冷冷地看着她。
闻百翎的眼神锐利似刀,杨三娘被她这锋利的眼神看着,本想接着宣扬礼教,说他们违背了三纲五常之类的话,就堵在了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下一秒,闻百翎扬声道:“来人!请表小姐出去,以后也不要放进来。”
这样的女人,这样的话,她看一次,听一次就够了,不用浪费那个时间,再看第二次,再听第二次。
一边的春分等人也在的,平常跟着闻百翎一起去上课,她们也有旁听的,觉得自家夫人教的真好,这会儿到了这死女人嘴里,就成倒行逆施了,尼玛,她们夫人都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啊,不就是教姑娘们认认字识识数,这就倒行逆施了?都什么人啊!
于是婆子们便一拥而上,将杨三娘拉了出去。
杨三娘看闻百翎竟然赶自己走,不由撕破脸了,高声叫道:“闻百翎,你这个不修女德、丧德败伦的女人,以后会不得好死……唔唔……”
却是下人看杨三娘竟敢这样咒自家夫人,将她嘴堵住了,扔了出去。
听到了这个消息的宗俊卿,不由冷哼了声,暗道这个汪耀祖,都因跟着三皇子从龙,还有贪污受贿诸事,正处于调查中了,这会儿还敢上窜下跳,还挺闲的嘛!看来是要给他找点事操操心了。
他哪知道汪耀祖正是知道自己快要被罢官了,眼看着众人反对宗俊卿,便投靠了一个大儒,对方保证会保住他的官位,但要他有点表示,所以他才跳出来,让杨三娘过来,劝宗俊卿关了女学的,想着这事一旦成功,就能讨好那个大儒了,到时就能保住官位了,哪知道镇国公府根本不卖杨三娘的账,眼看着就要丢了乌纱帽了,让他怎能不气急败坏。
不过再怎么气急败坏都没用了,汪耀祖既然没摆平宗俊卿,最后自然没得到庇护——当然这人罪证确凿,宗俊卿又要办他,其实也没谁能庇护得了他就是了——于是直接丢了官。
汪耀祖丢官后,杨三娘又想过来闹,不过很可惜,被人挡在了国公府外,她想进来闹都闹不了,倒是闻姑妈过了来,就这事找闻百翎谈话了。
当然她怕闻百翎不让她进来,进门前可没说是说这事的,只说很久没见过侄女了,想见见她。
因闻姑妈暂时还没做什么过分举动,所以闻百翎便见了,看她会说什么,反正要是汪耀祖的事,那就免谈。
因着儿子死了,女儿休了,闻姑妈伤心绝望,如今苍老至极,明明是四五十岁的人,比当年的闻老太太还老态龙钟,再加上心情不好,所以平常并不怎么出门,但这会儿为了女儿的事,闻姑妈不得不出门,来闻百翎这儿走动。
想她堂堂侯府千金,如今竟是这样凄凉的下场,闻姑妈就不由满心的怨恨,埋怨父母为了提升门第,给她找了那样一个人家,埋怨丈夫和公公有眼无珠,给女儿找了那样的丈夫,也埋怨自己,不该好强,逼迫身体不好的儿子熬夜苦读,英年早逝,不过这些埋怨,世上没有后悔药,再埋怨也没用了,所以她眼下只埋怨闻百翎,明明过的那么好,却不给她女儿一丝活路,将她女儿逼到了那样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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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五二章 一往情深吗?
闻姑妈这种怨天尤人的人,在出现问题时,不想着怎么解决,只一味怪别人,这样的人,这会儿出事了,会埋怨闻百翎也很正常,她可不会去想,人家根本没招她没惹她,明明是她女儿跑去让人家将女学关闭了,是她女儿逼别人,怎么也不是宗俊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