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呢,瞧瞧这一家三口,说不定都是蛇蝎心肠。”
“哼,我早就看她俩不顺眼了,一个自恃清高,一个娇气横秋。不就是长得好看些,居然黏上了睿王殿下和墨玉公子!”
另一个小姐立马娇笑着插话道:“说起睿王殿下,我就想起了水府的二小姐。这水府的女人怎么一个比一个贱呢?与男人珠胎暗结,我们女子的脸都被那不知廉耻的水依画丢光了!”
一群围在一堆的女人正欲继续聒噪,却猛地发现四周静了下来。
远处,一行长长的队伍正往这边慢慢行来。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林公公尖着嗓子高唱一声,入座的群臣百官极命妇小姐连忙起身行礼。
“哈哈,诸位爱卿和夫人不必多礼。”上官玄冥大笑道。
今日,他穿了一身绛红色的五爪金龙长袍,双手负在背后,脸上笑容朗朗却又显得威严十足。
与他并肩而走的皇后云清影乃是云老将军家的嫡长女,长得清丽脱俗,端庄不失温和。
睿王上官玄墨和三皇子上官青城紧随其后。
上官青城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而上官玄墨此时紧抿着唇,脸色很臭。
而这一切全是因为跟在他身后的女人!
等到再次入座,众人这才发现跟着睿王殿下落座的人不是莲月公主上官蝶儿,而是一个穿着紫色纱裙的美貌女子。
紫色长裙外的那层轻纱做工精妙,似乎泛着隐隐光泽,又似乎带着一层绿色光晕,等到走近了看才发现,那居然是银丝和玉缕穿织而成!
轻纱紫裙衬出窈窕婀娜身姿,面若桃李,肤如凝脂,眉如柳叶,眼似缀繁星,唇若衔花瓣。
好一个美貌佳人!
这一下,光是外貌便把在座的所有小姐都比下去了。
“这是谁,为什么以前没见过?”有人嘀咕着问。
“说起咱雪璃国最美的女子,莲月公主和水家的大小姐不分伯仲,可如今,我看这个女人比她们不知美上多少倍。”
坐在不远处的水依琴几人把她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真恨不得立即上前给她们几耳光。
水依画,你这贱人,什么东西都要跟我抢!
自从上次见了睿王殿下,睿王便一直躲着她,肯定是被水依画那贱人迷住了!
但是,水依琴现在最担心的不是这件事,而是她到底误吃了什么东西?
“大姐,我的手好痒。”水依琴拧着眉低声道。
水依琴强颜一笑,“没事,忍忍就好了,回头让父亲找秦太医来看看。”
说完,自己却偷偷将拢住双手的袖子掀开了一些。
才看一眼,立马又将手缩了回去。
她的一双白嫩好看的纤细玉手如今布满了红红紫紫的抓痕,看起来恐怖至极。
水依诗只是手痒,而她却是全身都痒,不止如此,她还通体发热,热得恨不得将身上这些碍眼的衣服都撕扯开!
对上那与上官玄墨相挨而坐的女子,却见她嘴角忽地一咧,笑得好不欢畅。
难道是水依画那个贱人给她下了什么药?!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水依琴怒得眼睛都红了。
两只藏在袖子里的手又狠狠在自己的手背上抓了两道,像是要抓破那女人的笑脸,结果却疼得自己龇牙咧嘴,显得面容狰狞至极。
贱人,咱们走着瞧!
*
皇上携皇后落座后,一早入住行宫的各国使臣才开始正式觐见。
“哈哈,使臣们来了。”上官玄冥朗笑道,目光落在亭子不远处的三拨人身上。
每拨都大概四五人,分明从南北东三个方向走来。
北面而来的人先一步进入百花亭。为首之人微微俯身行礼。
“蓝腾国时辰黎子玉见过皇上,恭祝皇上龙体安康,福至四海。”
“使臣无需多礼。”上官玄冥笑着托手,示意他起身。
那人浅笑抬头,一张面容虽不及墨玉公子的温润别致,却也是俊朗有加。
可是,文武百官听到他自报名讳后却齐齐怔了一怔。
蓝腾国有名的谋士,有“谋算子”之称的黎子玉?!
蓝腾国派此人前来贺寿,未免大材小用了吧?
上首的上官玄冥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嘴角微微一勾。
他从来不认为闻人奕是在大材小用。闻人奕,那可是只奸诈的老狐狸。
黎子玉没有理会众人探究的目光,身子一侧,让身后两个随从将一块罩着红布的木盘呈上。
等到红布掀开,众人看到一个精致的宝盒,外面镶嵌着五彩宝石,耀耀夺目。
黎子玉面带浅笑,动作小心地地将盒盖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周围的人齐齐爆发一声惊叹。
好大一颗夜明珠!
017 半箱泥巴?
拳头大小的翡翠色珠子流光溢彩,里面似乎有几股溪水在潺潺流动,不知到了夜晚,这一颗珠子将会发出如何夺目的光彩!
“这颗夜明珠在晚上可吸纳群星的光辉,所以又唤作摘星珠,寓意延年益寿,是吾皇送给皇上的寿礼。”
黎子玉解释道,言谈举止之间极有风度。
上官玄冥朗笑,“蓝藤国君有心了,使臣务必要替朕传达这份喜爱和谢意。”面上表情并没有过多吃惊。
“臣定会转达皇上的谢意。”黎子玉儒雅一笑,进退得体地落了座。
这边使臣刚刚落座,众人便闻远处一声叱喝。
“站住!”侍卫长手臂一伸,拦住来人之一。
“任何人都不能带刀剑入席,请留下手中的剑!”
入口处,为首的两人闻言脚步一顿。
其中一人宽面长须,一派文人装扮,眼泛精光,正一脸同情地看着身侧拦人的侍卫,似乎在说:傻子,这小子你也敢惹?
另一人身着锦袍,修身而立,怀中抱着一把长剑。
他一直垂着的头此时一点点抬起,露出一张稍显稚嫩却十分精致的脸,眼中寒意凛凛。嘴角蓦然一掀,声音沉冷入骨。
“剑家之人,手中之剑从不离身,拦路者,死!”
一股蚀骨的寒气随着他吐出的话慢慢弥散开来。
侍卫长闻言,脸色瞬变。
剑家的人?!
三大家族之一的剑家?
这人他根本惹不起,可是皇命难违。
就在左右为难之际,一个小公公忽然跑来,凑近侍卫长耳边低语几句。
侍卫长紧绷的身子顿时一松,让开了道路。
“方才多有冒犯,剑公子请多多见谅。”
那抱剑之人连眼角风也没给一个,径直往前走。
跟他同行的中年长须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朝那冷汗浃背的侍卫长歉意一笑,一步跨上前,与那抱剑之人低声说笑了几句。
身后的随从连忙抬着一个大箱子跟了上去。
几人踩着脚下的红毯子,一路走到百花亭的尽头,途中鸦雀无声,没有一人言语。
众人的目光无一不落在那持剑之人的身上。打量的、敬畏的、探究的……
长须中年男子朝上首之人弯腰行礼,“火羽国使臣柳渊见过雪璃国国君,恭祝皇上生辰大喜。”
中年男子说话间,那抱剑少年只是低头行礼,并未开口说话。
众人才恍然明白,这人只是个随从。但是——
这个随从也太他娘的牛逼了吧!
一个随从也敢持剑入席?
不过,谁让这小子是剑家之人。就是不知道,这是剑家排行第几的公子?
抱剑少年目光坦荡地扫过众人,所过之地似乎跟着刮过一阵冷风。
忽然,那冷然的目光落在某处时顿了顿,一张脸有那么一瞬间变成了菜色。一直昂着的头微微垂了垂,避开了某个地方。
是主子让他打探的那个淫荡无耻的死女人……
看什么看,小爷的仇还没找你算呢!
抱剑少年的无礼也只是让上官玄冥凝目看了稍许,随即便移开了目光,淡笑道:“都无须多礼。”
口上虽这般说,心里却在思量:柳渊,火羽国的柳尚书?那这少年又会是剑家的哪号人物?
叫柳渊的中年长须男子让随从上前,一只大箱子下一刻便被抬到了前面。
众人双眼直直盯着那箱子,什么东西要弄得如此神秘?
“这是吾皇送给皇上的贺礼,还望皇上笑纳。”柳渊恭声道。
箱子大开,众人以为也会像先前一样看到一片夺目的光。
结果出人意料。
箱子里居然是——半箱子土!
泥巴?土!
“火羽国辱我太甚!”文官之首的李丞相拍桌而起,大骂道。
其他人也纷纷怒斥起来。
上官玄墨拳头紧握,低哼一声,“这火羽国到底什么意思?”
“二哥,我倒觉得这贺礼十分大胆新奇。”上官青城嘿嘿笑道,却被对方以及冷眼瞪得不敢再说一句话。
“不知道什么意思的话,就听对方说啊,你们真吵。”
旁边一道清清泠泠的女声打断两人的对话。
水依画低头啜饮了一口琼花玉酿酒,唇瓣被浸润得十分晶亮,一双眼睛正满含兴趣地盯着那半箱子土看,目光时不时地扫过那抱剑而立的少年,微微一沉。
臭小子,原来你是剑家的人啊。
那么,那晚派你来打探我的人又会是谁?!
“水依画,你这是在教训本王?”上官玄墨怒瞪着身边的女人,却见她眼睛根本没有看自己,垂下的拳头不禁捏得咯咯响。
上官青城见这个向来只压榨别人的二哥吃瘪,捂住嘴偷笑。
若不是这个女人要嫁到火羽国去,当她的王嫂也不错。
场中气氛越加剑拔弩张,使臣柳渊却自顾自地解释道:“这是我火羽国的泥土,吾皇想让它洒在雪璃国的大地上,寓意两国永远交好。”
此话一落,所有的喧嚣渐渐湮灭下来。
片刻的沉默。
上座忽地爆发一阵爽朗大笑。
“好,好!”上官玄冥心情大好道。
其他大臣听了这话也都纷纷换了张笑脸,附和叫好。
*
最后上前恭贺的是东耀国使臣。
使臣自报姓贺,面黑而其貌不扬,只是一双眸子格外有神。送上的东西是个做工精致成色上乘的玉如意。但比起先前两件大礼,东耀国的贺礼实在平平无奇,也甚少有人注意到那为首的使臣。
水依画注意到那人的脸虽然很黑,一双手却纤长白皙。
呵呵,真是有趣。
更奇怪的是,那人身上有一种她十分熟悉的气流在周身环绕。
那是……杀气!
018 睁眼说瞎话
似乎察觉到有人在打量自己,那人挑眉朝水依画看来。
只微微愣了一瞬,便礼貌地点了点头,随即十分自然地移开了目光。
水依画再去感觉的时候,那股很淡很淡的杀气已经不着痕迹地敛了起来。
刚才散发出来的杀气是因为看到了谁而无意间散发出来的?
还是,这个人……准备来杀谁?
水依画觉得,第一种的可能性比较大,毕竟以使臣身份进入雪璃国皇宫的话,会通过重重关卡,如果这人有问题,应该早就被发现了。
那他刚才又是在看谁?
环视一周,目光不知不觉就落在了那个抱剑少年身上。
或许,过不了多久,这个小子的身份就能揭开了,而背地里打探她的人也会渐渐显露出来。
众人落座,上官玄冥微微抬手示意,接着便有丝竹声响起。
几个舞姬从一侧翩翩而至,跟着丝竹之声轻摆身子。
群臣低声谈笑,每个人依次敬酒,说祝贺词,命妇及子女便在一旁附和。
一时之间,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宫宴过了小半的时候,上官玄冥忽然轻咳一声,挥手示意舞姬退下。
“……趁着今天这喜庆日子,朕恰好当着文武百官和各国使臣的面上宣布几件喜事。”
众人闻言,停下手中动作,纷纷朝上座看了过去。
几道意味不明的目光混杂其中。
“这第一件事,朕的二弟睿王如今也到了成家的年纪,朕心中刚好有一人选,此女文良贤淑,与睿王极为般配,两人又是互相倾慕,所以朕决定今日就为两人指婚。此女便是水大学士的——”
“皇兄!”
上官玄墨忽然打断了上官玄冥的话,微微拧眉提醒道:“皇兄难道忘了,母后已经给王弟订过一亲么,如今怎能再行指婚?”
他已经猜出,皇兄是要把水依琴指给他。
如果换成一个多月前,他一定觉得皇兄此举乃是成人之美,自己也会心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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