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廷钧又想捏她的腮了,但接触到手腕上的红牙印,还是忍住了。“我也只是告诉皇上,柳家的这项阴谋后面,或许还有更大的阴谋。然后给他提了个小小的建议,那就是放长线钓大鱼。”
“一方面忌惮一个人,另一方面却又要依仗这个人,想想,还真是够累心的啊!”
终于都连贯了!
原来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一直都活跃在明处,而他却一直都沉寂在暗处啊!
隐忍,是一种大智慧,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六丰楼前,马车停放都快赶上现代社会的车位紧张了。
足见生意有多兴隆。
待看清在那招呼生意的是云竹时,玉烟直接笑翻在了沈廷钧的怀里。
“你们俩这是什么状况?”云竹的脸上立刻乌云密布。
“王爷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吗?”南红走过来,声冷,人更冷。
玉烟就从沈廷钧的怀里跳出来,一下子扑到了南红的身上,“南红姐姐,我好想你呀!”
“谁是你姐姐?”南红一把推开她,后退两步保持距离,一脸的冰霜。
玉烟嘻嘻笑,“我姐姐是你姐姐,你自然就是我姐姐了。”
南红撇嘴道:“你如果真是你姐姐的妹妹,就该离王爷远点儿!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玉烟挑眉,“正因为是我姐姐的亲妹妹,才更应该替她看住王爷。若敢有人觊觎我姐姐的男人,来一个我就打一个,来两个我就打一双。”
云竹冷哼,“那你要监守自盗,又当如何?”
南红不说话,只是瞅着玉烟。
玉烟冲南红调皮的眨眨眼睛,拉着沈廷钧往二楼走,“看风景去!”
云竹却挡在了二人面前,“二楼不是谁人都能去的!”
玉烟眯了眼睛,“南红,这六丰楼什么时候改成由男人做主了?就算你嫁给了他,这六丰楼也还是独立的产业吧?”
南红道:“六丰楼是柳烟的,过去是,现在是,将来还是。”
玉烟就笑得花枝乱颤,看到云竹吃瘪,她就是忍不住暗爽。这么扭曲的心里,难道就因为他明明是一个男人却比女人漂亮吗?嫉妒之心当真可怕的很呢!
云竹好看的眉毛就打结,“南红,你怎么回事?看到这小丫头理所当然的站在沈廷钧旁边,不觉得别扭吗?”
南红叹了口气,“我也很好奇啊!你说,平祝王爷怎么就不
觉得别扭呢?”
云竹这才将矛头指向气定神闲的沈廷钧,“就算喜新厌旧,犯得着这么快吗?”
沈廷钧剑眉一挑,“快什么快?等她长大,还需要三年啊!你知道三年有多漫长吗?”
“你居然已经计划着要娶她了?”云竹气急败坏的看着他。
玉烟笑得娇媚,道:“国舅爷这是嫉妒我们家王爷吗?”
云竹就有了想吐的冲动。
玉烟看向门口,敛了笑,眯了眼睛,“贵客登门,南老板不去迎接一下吗?”
众人都看向门口,就见柳大夫人和柳云走了进来。目光往店里一扫,然后便定格到这边。
毕竟,无论是沈廷钧还是云竹,都太有吸引力。
玉烟以为自己太渺小,若不用放大镜看,应该是看不到的,便想着转身上楼。
“雪儿!”柳大夫人一下子冲了过来,“真的是你啊!”
玉烟不得不转身面对,故作惊讶道:“伯母从瑭城回来了呀?什么时候的事呀?”
柳大夫人道:“刚回来!就听说了你姐姐的事。唉!死者已矣,可怜了你这丫头!”说着就要来拉玉烟的手,却被玉烟巧妙的躲过。
玉烟微微笑,“有什么好可怜的?雪儿现在过得很好呢!平祝王爷对我那绝对比亲妹妹还要宠呢!”
南红笑道:“柳夫人随便看看吧!”
玉烟顺水推舟道:“就是!就是!若有相中的,随便选啊!相信南老板看在我姐姐的面子上,定然会给予咱柳家人优惠的。”
柳大夫人道:“还是回家去住吧!住在自己家里,总比外人家里强啊!”
玉烟嘻嘻笑,“哪里是自己家,哪里是外人家,雪儿还太小,当真是分不清楚呢!雪儿现在只知道,呆在哪里比较舒服,哪里就是雪儿的家。”
柳大夫人的脸上就有些挂不住,讪笑道:“雪儿这么说,是嫌伯母平时待你不好吗?”
玉烟深吸口气,“伯母当然待雪儿再好不过了,只是伯母家雪儿是不敢去的。总觉得祖母的阴魂还没散去,伯母应该知道,雪儿平时是最怕祖母的了。”
玉烟说着往沈廷钧身后瑟缩。
柳雪何止怕柳老太太,对于整个大房那边的人,应该没有不怕的吧!
柳大夫人的脸上就一阵红一阵白。
柳云上前一步道:“你这丫头,这是怎么跟长辈说话呢?”
“堂姐这是要托大吗?”玉烟从沈廷钧身后探头出来,“话说,堂姐今年多大了?有二十吗?不然,二十一?二十二?”
柳云的脸立刻就黑了。
云竹本来黑的脸此刻却放晴了,跟着玉烟补刀道:“柳大小姐在宫里当差,若是正常放出来怎么也得二十五。现在既然是非正常放出来的,二十五肯定是不到的,二十四应该也不到,二十三就差不多了。”
柳云的脸就又在瞬间白了。
柳大夫人此刻已经缓过气来,“南老板,介绍一下贵店的嫁衣吧!”
南红连忙上前,满脸堆着假笑,道:“柳夫人府上这是要办喜事了吗?那可真要恭喜了!这边请!”
柳大夫人却不急着走,摆出一副高姿态,道:“我们家云儿可就要嫁人了。虽说没法跟平祝王爷相比,但好歹是个正室。嫁过去可就是要当家作主的。”
“柳老夫人过世不过三年,这婚事如何办法,倒是很令人好奇呢!”沈廷钧终于冷冷的开口。
不提到他平祝王爷,他自然是懒得跟这种娘们打交道的。
但既然点到了他的名讳,那他自然是要说两句的。
别以为他没听出来,那所谓的正室不过是说给玉烟听的。
柳烟在世时,虽是正妃,却没有享受正妃的尊位,竟是用一个小小的玉夫人跟了他。
现在的柳雪,柳烟在选妃宴上说与他,却仍然不过是个侧妃。
他没想到,会有人以此嚼舌根,攻击玉烟,就是在戳他的痛处。当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柳大夫人就笑了,难掩小小的得意,“只等老太太丧满一百天,云儿就可以和田员外完婚了。当然了,只是走个仪式,跟男方也已经商量好了,宴请什么的等着老太太丧满三年再办。”
“这样也可以呀?”玉烟愣愣的道。
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问题出在哪里。
柳大夫人道:“当然可以啊!男方着急的很,总不能让人家等上个三年吧?其实呢,你姐姐若是还活着,她跟王爷的婚事也是可以这样子走的。”
人都没了,还说这样的话,摆明了是故意的。
“不!”玉烟道,“姐姐若活着,要嫁肯定要风风光光的大嫁,才不要夹着尾巴做人。”
“你说谁夹着尾巴做人?”柳云道。
玉烟扮无辜道:“我有点名说谁了吗?对了,不知堂姐嫁
的那田员外是何方才俊啊?很出名吗?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呢?”
“要你管!”柳云一扭身,拉着她母亲去选嫁衣了。
云竹道:“敢情这母女俩今儿是来炫耀婚事的啊!沈廷钧,你当初咋就没想到暗度陈仓这一招?”
沈廷钧撇撇嘴,“玉儿已经是我的玉夫人了,而且是王府中只手遮天的玉夫人,不是吗?”
玉烟耸耸肩,“其实呢,只要你的府中只养一人,无论是什么名分,还重要吗?”
沈廷钧就咧嘴笑了。
这就是他霸道的小女人!
可以委身做他的玉夫人,但前提是王府中只有她一人。
纵使给她王妃的位子,但若整一个平妃来争宠,她也是可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
沈廷钧就拉着玉烟的手上到二楼。
云竹的视线落在二人交叠的手上,似乎没有先前那么刺眼了,但却还是不舒服。
沈廷钧能够走出阴霾,有了新的寄托,作为好友,他本该替他高兴才对。可想到玉烟的惨死,他却这么快就移情别恋,想想,心里就愤恨难平。
云竹叹口气,跟着上楼。
三人在靠窗的位子落座,有人奉茶。玉烟抬头,就看到了丹若笑意盈盈的眼。
玉烟托腮瞅她,“你为何这么开心?捡到金元宝了吗?”
丹若笑道:“从来不知道,雪小姐的察言观色也是这般敏锐呢!”
玉烟呷一口茶,伸头看向窗外,“外面那是蝉儿在唱歌吗?”
沈廷钧道:“夏天到了,蝉儿自然是要出来闹腾的。”
“那个田员外------”丹若咬着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玉烟的视线就又从窗外拉了回来,“你认识?”
丹若叹口气,“继母早前为丹若订下的那门亲事,据说,也是个员外,而且也姓田。”
“噗——”玉烟一扭头,喝到嘴里的茶就喷到了地上。
难怪她老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是对这田员外有些耳熟啊!
沈廷钧就再次用自己的袖子为玉烟擦拭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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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失算
云竹撇嘴道:“不会那么巧吧?”
玉烟就咯咯笑了起来,“若是的话,那就太虐了!”
“虐?”沈廷钧挑眉,“哪里?”
云竹道:“一般能称员外,就说明年龄很大了。”
玉烟笑笑,“对头!丹若当初要嫁的那田员外,据说快六十了,而且,还有几个小妾来着?橹”
丹若抿一下唇,“好像是六个小妾!”
玉烟就嘻嘻笑,“我姐姐的丫鬟都不屑的老男人,却有人拿来当宝,真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了啊!览”
云竹道:“你不是你姐姐,当然看不明白了!”
玉烟也不生气,依然笑道:“那么,国舅爷又看出了什么?”
云竹却看向沈廷钧,“咱们的平祝王爷可是权倾朝野的,所以,站得高,自然就看得远了。”
沈廷钧蹙眉道:“吏部侍郎田文犀的确有个哥哥是员外郎,当时定的是从五品,并无实际的权利,据说家财万贯。”
玉烟就淡笑着看向丹若,“看来,你继母当初的确给你找了个好人家呢!现在事情黄了,让别人争了去,你后悔不?”
丹若道:“丹若是主子带出来的丫鬟,骨气多少还是有的。宁嫁贫夫一心一意,不嫁显贵妻妾成群。”
“玉烟带出来的人,果然不错!”南红就笑着走了来。
丹若低了头,“我这就下去忙!”
“丹若!”玉烟喊住她,“你还回石家去住吗?”
南红道:“她早就被赶出来了!晚上就住在这里,给我看店!”
玉烟道:“你曾是姐姐身边的人,现在若是让你再来伺候我,你可愿意?”
丹若就难以置信的看过来,嘴唇哆嗦着,却是没有发出声音来。
玉烟摆摆手,“算了!你去忙吧!”
丹若抿一下唇,“丹若可是待罪之人啊!雪小姐真的不嫌弃吗?”
玉烟笑笑,“从你冲去法场的那一刻起,姐姐在心里就已经原谅你了。不然,你和田员外的美好姻缘是谁拆散的?”
丹若就一下子捂住了张大的嘴巴,“你是说,是主子她------”
玉烟道:“此事,你可以去问薛梅!毕竟,她才是那个装神弄鬼的人。”
丹若就蹲身行礼,“奴婢愿意侍奉雪小姐!”
“晚上六丰楼关门后,你就回王府吧!”玉烟摆摆手,示意她下去。
南红道:“这丫头怕是一生都要被义气所累了!人谁都有犯糊涂的时候,现在清醒了,倒是值得回收。”
玉烟就一脸的嬉皮,“还以为,你又要不满让姐姐做了恶人,而我来当好人呢!”
南红重重的看她一眼,“谁让你姐姐也是我姐姐呢!”
玉烟一愣,旋即笑了,“你果然是我的知音啊!”
云竹撇嘴道:“你们这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玉烟就狡黠的笑,“国舅爷是哪里得罪皇上了吗?”
云竹道:“胡说!这不是唯恐天下不乱吗?你那只眼睛看到我得罪皇上了?”
玉烟耸耸肩,“我只是奇怪,你堂堂一个国舅爷,领着皇上给你的俸禄,为何会沦落到来给南红打工的地步呢?”
云竹的脸就唰的红了。
“我看你是见不得我好,是吧?”南红的芊芊玉手就伸了过来,想要拧玉烟。
玉烟赶紧躲闪,“你们俩这样子联合起来攻击我一个,好吗?沈廷钧,你就真忍心看我吃亏啊?”
沈廷钧就摇摇头,“你姐姐走后,他俩只是找到了共同点!”
“什么?”玉烟好奇的问。
南红看一眼云竹,道:“我们有了来自某人的共同回忆!”
玉烟就幽幽的叹了口气,“这么说来,我姐姐也算是死得其所了。毕竟,能撮合你俩,她的在天之灵也可以有所安慰了。”
“你瞎说什么呀!”南红红了脸,这一次终于够着了玉烟的胳膊,下手轻轻的拧了下去。
“哎呦!”玉烟夸张的大叫,“你给我等着啊!等你俩大婚的时候,我不搅得你们鸡犬不宁,我就不姓柳!”
云竹诧异的问沈廷钧,“为何她这性子变得这般厉害?”
为何他突然有种感觉,面前做的不是柳雪,而是玉烟呢?
沈廷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