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烟无奈的笑,她在他心中就那么精于算计吗?“我是想借这个故事告诉你我的心!”
“怎样?”沈廷钧问。
玉烟道:“你若不好好爱惜你自己,哪一日去了,别指望我为你守半年,顶多一个月我就改嫁。你化成老虎守在我身边都白搭。”
沈廷钧的手就随即在她的腮上拧了一下,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看来我必须得比你活得长久才行。”
玉烟嘻嘻笑,道:“你比我大那么多,怕是有些难吧!”
沈廷钧就有些恨恨,咬牙切齿道:“你放心,真要走在了你头里,那之前,也会想法子将你掐死。”
“噗——”玉烟放声大笑,她选中的男人,果然独占欲太强。
沈廷钧非但不笑,反而虎着脸,道:“如果你走在了我前面,你猜我会怎么着?”
玉烟收了笑,道:“别告诉我你连一天都等不了。”
沈廷钧道:“我会宁愿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灵魂,宁愿相信真的有一个天神存在,只是,你愿意做那只不愿离去的蝴蝶吗?”
玉烟道:“你愿意与一只蝴蝶过一辈子吗?没有言语的交流,甚至眼神的交流都不可能。”
沈廷钧道:“我只要你存在于我身边,不拘泥于什么形式。”
“噗——”玉烟再次爆笑。
“你这个女人!”沈廷钧抬起手,然后无奈的放下,迅速转身,不让她看到他脸上的窘迫。
玉烟就吐了吐舌头,知道自己过了。在他如此深情的时候,她怎么可以笑场?她知道他是认真的,不然,依他的个性是断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哄人的。玉烟绕到他面前,道:“好吧!真若是那样,我会努力让那个主宰把我变成一只老虎。”
“为什么是老虎?”沈廷钧奇怪的看着她。
玉烟道:“蝴蝶太弱小了,轻易的就可以被人捏死。老虎就不同了,是人人望而生畏的。你若带个老虎在身边,怕就没有女人敢打你的主意了。关键的,老虎纵使不会说话,还是可以跟你眼神交流的,你说是不是?”
沈廷钧好笑的看着她,纵使不做人类,她也要做强者,这就是认定的女子,如此的与众不同。“玉儿,为什么最近总在这个问题上绕?”
玉烟撇撇嘴,道:“交代好遗言,有备无患嘛!”
沈廷钧的心中就有些堵,道:“这样的丧气话,以后都不准再提。”
玉烟道:“好啊!那我们来谈别的。沈廷钧,问你一个问题啊!咱们认识也就顶多两个月的时间吧,你何
tang以对我这般的用情?”
沈廷钧道:“别人一辈子的时间,有你我这两个月的经历多吗?谁说仅仅是两个月,别忘了中间可隔了一个年啊!”
“那倒也是!”玉烟抬脚往前走,“沈廷钧,你不打算跟我招供吗?”
沈廷钧跟上来,道:“招什么供?”
玉烟道:“你今天去了哪里?”
沈廷钧道:“你是说承天府衙?我还以为你不关心了呢!”
玉烟道:“不可能!要知道,那个人可是在瑭城拐带阿楠的人。”
沈廷钧道:“谁能作证?那个人实在是太油滑了!我和谢正提审了一上午,他什么都不肯招。”
“是这样的吗?”玉烟狐疑的看向他。
沈廷钧就走到了前面,道:“不然呢?你说他拐带阿楠,可他却说自己从来没去过瑭城。你说他来王府聚众闹事,他说自己只是看热闹。以前见多了仗势欺人的,以为王府也要草菅人命,便多说了几句话。你说他想杀你,他却说是王府的人先动手的,他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还的手。”
玉烟咬着唇,瞪着沈廷钧的背影,道:“沈廷钧,你是谁?”
沈廷钧猛的站住,回转身,看着她,道:“玉儿!”
玉烟恼怒的看着他,道:“你当我是好糊弄的吗?你可是堂堂的平祝王爷,他就是再油滑,到了你手里,也总该榨出点儿什么。他谢正能做到承天府尹,绝不是吃素的。你们两个加在一起,居然什么都没审出,当我是三岁小孩吗?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让谢正把人带走。”
沈廷钧道:“玉儿!这事交给我来处理,你就不要管了。”
玉烟冷笑,道:“好啊!自古官官相护,果然没错!沈廷钧,我今天把话撂在这儿。你给我听好了,你要袒护的人,最终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别当我危言耸听,不信就走着瞧!”她高昂着头,往前走,刻意的绕过他,决定对他无视而过。所谓的深情款款,不过是在没有比较的情况下。倘使问他她和他母亲同时掉进河里的问题,她注定都是被舍弃的那个。
沈廷钧长臂一伸,拉住她的胳膊,道:“玉儿,你不要瞎猜!”
玉烟道:“沈廷钧,你的态度正好证实了我心中的猜测。你不要以为这样子是在帮他们,现在把他们关进大牢,才是真正的救他们。不然,时长日久,他们就真的万劫不复了。哼!”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沈廷钧眉头紧锁。
玉烟推掉他的手,道:“你别忘了,我可是神算魏玄机的徒弟!哼!”她抿一下嘴巴,往后花园走去。
沈廷钧就呆愣在原地,看着那娇小的身影,想想她说的话,禁不住打了个哆嗦。正不知该追上去还是往回走,却见那个小女人又快速的转了回来。伸手到他面前,道:“三天的时限已到,该物归原主了吧?”
沈廷钧就叹了口气,解下腰间的红缟,置于她的掌心,道:“它是你的了!”
玉烟握起手,道:“早该是我的!”
沈廷钧道:“玉儿,我要提醒你------”
“沈廷钧,我也要提醒你!”玉烟抢话道,“恶人都是属狼的,你救他护他,他非但不会感激,反而会咬你一口。等哪天他们穷凶极恶拉着我陪葬的时候,你可不要后悔哟!”
沈廷钧幽深了眸子,道:“我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的!”
玉烟挑眉,道:“你确定?”
两人就大眼瞪小眼。
王二走了过来,站在五米开外,道:“王爷!夫人!公主府那边来人了,让夫人去一趟!”
玉烟贝齿轻咬一下嘴唇,道:“殿下真体贴,知道我饿了,便想着让我过去用午饭。”
“午饭点已经过了,你到哪里吃午饭?”沈廷钧提高了声音,“谢府就没留饭吗?”
玉烟斜眼看他,道:“你就那么希望我陪着谢曜吃饭吗?你若不介意,我当然也是没有意见的。”
沈廷钧的脸就黑了,对王二道:“回了那边的人,就说玉夫人半个时辰后过去,现在人被我扣住了。”交代完,拉着玉烟就往东院走。
玉烟叹气,道:“你这个样子,只能让你母亲更嫌弃我。”
沈廷钧道:“我母亲嫌弃你吗?我反正没看出来。但是,就算真的嫌弃,你在乎吗?”
玉烟低头不语。如果她打算跟他走一辈子,她当然会在乎。但是,他们之间能这样走一辈子吗?
回到东院,让小厨房简单的准备了点午饭。玉烟吃过后,这才带着忍冬前往公主府。
玉烟坐在软轿内,忍冬走在外面。忍冬吞了一下口水,道:“主子!奴婢已经打听过了,这京中的元宵节甚是热闹呢!”她见她家主子今儿个自外面回来后,就有些消沉,便想着找点儿事情提高她家主子的兴致。
“哦!”轿中的玉烟懒懒的应了声,“怎么个热闹?”
忍冬道:“城东有个
明镜湖,据说湖水一年四季都是温热的呢!到了元宵节的晚上,这明镜湖会挂满各种各样的灯笼。很多人会跑到湖边放烛灯,祈福。有钱人家会到湖里划船,当然最吸引人的怕就是那花船了。到时候,南红姑娘应该也是会去的。”
“哦!”玉烟应声,“你若想去,就让申海带你去吧!”
忍冬道:“跟他去有什么好玩?奴婢想跟着主子去呢!主子不感兴趣吗?”
玉烟道:“‘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说的可就是这元宵节呢!既然是一个浪漫的节日,闲来无事逛逛也是好的。”
忍冬就拍手笑,道:“好嘞!回去后,奴婢就加紧准备烛灯。对了,还要糊灯笼。”
玉烟叹气,道:“忍冬,你可知我刚才念的那首诗还有下半段?”
忍冬道:“奴婢不懂诗!”
玉烟轻吟道:“‘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青衫袖。’”
忍冬黯然道:“主子这是怎么了?让奴婢看着好心疼!”
玉烟叹气,她的情绪反应也许只有身边亲近的人才能体察到吧!“没事!只是有些累而已!”
忍冬道:“主子应是很忧心柳老夫人的病吧!”
玉烟道:“是啊!等元宵节一过,这件事就该提上日程了。”
忍冬道:“奴婢相信,主子没有治不了的病。”
玉烟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你当我是神仙啊!”
忍冬道:“能听见主子笑真好!”
玉烟道:“我板着脸有那么可怕吗?”
忍冬嘻嘻笑,道:“那倒也不是!”她只是觉得,主子笑,她也会跟着心情好;主子忧,她也会跟着难受。
公主府说话间到了,这次,阿莲没有迎出来。玉烟带着忍冬到了元炫彩的住处。丫鬟进去通报后,阿莲才出来。
阿莲道:“夫人看上去气色不太好,可是身体不适?”
玉烟道:“玉烟最近浅眠,休息不好,人就难免看着乏,不碍事的。有劳莲姨挂心了!”
阿莲道:“孩子在身上,总是这事那事的。等到孩子出来,就都好了。”
玉烟浅笑,道:“是啊!玉烟也正盼着那一天快些来呢!”
阿莲连忙上去搀扶她,道:“快进来吧!主子已经等急了。”
玉烟进到屋里,见元炫彩正斜倚在软榻上,面无表情。赶紧上前施礼,道:“玉烟来晚了,请殿下责罚!”
“起来吧!”元炫彩抬了抬眼皮,“本宫哪敢呀!你现在可是太后面前的红人啊!”
玉烟苦笑,明白了她让自己来的目的。定然是听说了太后口谕的事,当然这还不是主要的,关键点在于她撺掇着沈廷钧跟太后打赌的事怕是她已经知道了。“让玉烟去给柳老夫人看病,殿下不也正有此意吗?”
元炫彩道:“本宫可支使不动你!你现在可是长本事了,居然拿着钧儿做挡箭牌。”
玉烟低头,不语。
元炫彩坐直了身子,瞪着玉烟道:“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一向能言善辩的吗?”
玉烟抬头,承接她的目光,道:“王爷是玉烟的男人,他若真为玉烟挡箭,也是应该。但是,这件事,却是玉烟冲锋在前,毕竟去柳家看病的人是玉烟。殿下应该清楚,柳家使出的这一招,目标是王爷,不是玉烟。玉烟挺身而出,不过是在为王爷挡劫数。”
元炫彩就有些恼怒,道:“阿莲,你听听!本宫还真没白夸她,一张利嘴,当真把黑的说成了白的。”
阿莲道:“主子息怒!玉夫人这话,老奴听着倒是在理呢!”
元炫彩干脆从软榻上起身,道:“连你也向着她!她的胆大妄为迟早会害了钧儿,若非顾念她肚子里的孩子,本宫早就将她扫地出门了。”
玉烟道:“殿下用不着着急清理门户,跟太后的这场赌,玉烟怕是输定了。”
元炫彩整个人就一愣,道:“你什么意思?你不是自称鬼医吗?怎么,柳老夫人的病治不了了?”
玉烟道:“她身体上的病好治,但心上的病却是无药可医。所谓的病由心生,治不了心,治好了身体也是白搭。”
元炫彩道:“既是治不了,那你为何还要去赌?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是!”玉烟承认,“反正柳烟嫁进来玉烟也是个死,倒不如被太后赐死来的风光。”
元炫彩秀眉高高挑起,道:“你这是拿死来要挟钧儿要挟本宫吗?”
玉烟道:“生命是自己的,但凡有万分之一的可能,玉烟都会挣扎着活着。所以,殿下放心,不到万不得已,玉烟是不会拿死来说事的。”
“好!你最好记住你今天的话!”元炫彩道,“咱们再来说说那清风楼。”
玉烟道:“禀殿下,清风楼已经改名为六丰楼了。”
元炫彩道:
“不管是清风楼还是六丰楼,你一个妇道人家,抛头露面的,将平祝王府置于何地?”
玉烟道:“玉烟只是想自食其力,同时也是为自己留了条后路。就玉烟这性情,殿下不喜,哪天王爷也厌烦了,将玉烟逐出王府,那时候怎么办?有了这么个生计,好歹可以让后半生勉强度日啊!”
元炫彩听她说得凄惨,心就跟着发软,但嘴上却不饶人,道:“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玉烟转动眼珠,转换话题,道:“玉烟今儿个去谦德王府复诊了,谦德王爷的气色好了很多呢!”
“你这是想邀功吗?”元炫彩扫了她一眼。谦德王府那边,她每天都派人去探视,病情上怎样的变化,她心里当然是一清二楚的。若是没有好转,她能饶了眼前这个?
玉烟微微一笑,暗喜对方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玉烟已经得到了想要的,怎敢再邀功?玉烟提及此事,不过是跟殿下汇报一下谦德王爷的病情罢了。吃完今天的三服药,再照方续吃三副,应该就能够痊愈了。”
阿莲上前一步道:“主子,这玉夫人虽然没邀功,可这也是功不可没的。病在谁身上,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