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答应跟奴才们回府,奴才们就不起来。”那刚刚说话的人回答道,“还请小姐跟小的们回去吧!”
这都神马跟神马的狗血剧情啊……秦晓晓的眉毛跳得一高一低——难不成这具身体的生身父母找到自己就是他们孩子的确切证据了?这不对啊,姐没有透露出任何蛛丝马迹啊……再说了,就算是长得一样,姐对这梁羽娘的过去一无所知,谅你们也不能拿姐怎么样。
“请问,你们要找的,是谁?”秦晓晓故作镇静,开始跟那两个人打起了太极,“妾身只是一普通村妇,哪里是二位大哥你们口中声声念着的‘小姐’?”
“小姐姓秦闺名晓晓,不是么?”那人抬起头惊异地看着秦晓晓,“左耳朵后面有一颗小米粒儿大小的朱砂痣,难道小的说错了?”
秦晓晓很是惊异,但还是努力沉住气息没有露出端倪。因着这个时代还没有现在用的那种玻璃后面贴水银的镜子,只有磨制的铜镜,照人只是个大概,很不清楚,搞得秦晓晓很少去照镜子。回头向赵明佺露出探询的目光,秦晓晓轻轻开口:“相公,妾身耳后,可有什么朱砂痣?”
“嗯。”赵明佺缓缓点头。
秦晓晓皱眉。自己今日的发式是堕马髻,决计不会像什么大盘髻牡丹头什么的露出脖颈和耳朵,所以他们所言非虚,却并不是刚刚看见的。再说此处如此隐蔽,除了把孩子从小带大的保姆、奶娘,就只剩孩子的父母了。
秦晓晓一下子晃了神。
“娘子?”赵明佺轻轻握住她的手,凑到秦晓晓耳边低语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是你说的。”
秦晓晓用力回握住赵明佺的手,咽了咽口水,深吸一口气,向地上那二人开口:“就算妾身和你们二位口中的‘小姐’很像,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像,那又怎么能说明,妾身就是那位小姐?”
“怎么不能?这不就是我宝贝晓晓的声音!”人群外面忽然传来一个颤颤巍巍的声音,很苍老,可是却是中气十足的。
“老夫人。”那两人闻声直起身,冲过去分开人群,将一位老夫人搀扶到秦晓晓面前。莫明的,这位老夫人给秦晓晓一种亲切感,虽然她的威严不输传说中的佘太君。
“怎么,连祖母都不认识了?”那老夫人甩开搀扶着自己的手,拄着一支黄花梨木的雕着松鹤的蟒头长寿柺,一步三摇地走到秦晓晓面前,端详着她的脸。
“老夫人,您是认错人了吧?妾身哪里有那个福气,生得如此显赫的家室。”秦晓晓脸上堆了笑,向那老夫人道。不知为什么,却总觉得心虚得很。
“你瘦了。”那老妇人对秦晓晓的话充耳不闻,伸出苍老的右手,抚上秦晓晓的脸颊。拿手背上青筋血管突起,皮肤皱皱的,还有色素沉淀造成的老年斑。手指尖还有很粗粝的触感,像极了自己奶奶的手。秦晓晓也不躲闪,任由她的手抚上自己的脸。
“老夫人?”秦晓晓正要继续说话,不料却被赵明佺拉住,她回头去看他,却见他只是摇摇头。秦晓晓回过头,看到那位老夫人脸上老泪纵横。
“你这一走就是一年多,连个信儿都没有。”老夫人哀声道,“你若不愿意嫁给那赵明佢,便跟老身直说就是了,老身断断不会叫你带着委屈嫁过去的,你何苦——”声音哽在喉间,她再也说不下去。
秦晓晓从袖子里抽出帕子帮那老妇人拭泪。老夫人抓住她的手泣不成声。
嫁给赵明佢……老天爷你还敢再狗血点儿么?!没嫁成哥哥嫁给了弟弟,亏您老想得出来!
“母亲还是回车上歇着吧,儿子来处理这事儿。”又一位中年男子出现在老夫人身后,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示意那二人将她搀回去。
“晓晓,还不愿跟叔父回去么?”那中年男子开口,有着不一样的威严,“你父亲冤案平反沉冤得雪,没人会为难你了。”
“妾身不懂您在说什么。”秦晓晓继续装傻充愣,“想来您定是认错了人,勿把妾身当做了您的内侄女。若真是您的内侄女,当真是妾身的幸事呢!”秦晓晓努力把话说得和气婉转外加滴水不漏,不过无奈自己心虚,总觉得会被拆穿,于是更加小心翼翼。
“你不用装了。”那人挥挥手,“你再装下去也无济于事,你父亲正从京城动身来这里接你回京,到时候滴血认亲也是可以的。”
秦晓晓语塞,还滴血认亲呢,是不是这雍唐的秦晓晓她爹依旧在里面猴儿着你们就不好好找啊?还亲戚呢,世态炎凉。
“就算是滴血认亲,只怕也无济于事。”秦晓晓自然知道滴血认亲之举的荒谬,一下子信心爆棚,反驳道,“妾身并不是那位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小姐,您们认错了人去。”
“那请问,姑娘可识得这个?”那中年男子从怀里取了一个小布包裹出来,这包裹秦晓晓怎么看怎么眼熟,“这可是在某个地方找到的,可花了我不少银子。”
秦晓晓秀眉紧蹙,恨不得即刻冲回当铺找头柜理论清楚。当初还嘱咐他不许给外人看,这倒好!他倒赎给了别人!
“晓晓,看看,眼熟么?”那人从里面取出来一支银质的双尖在秦晓晓眼前晃了晃,“这可是你祖母留给你的陪嫁,你带走也就罢了,怎的还当了?这怎么对得起你祖母的一片苦心?”
“不对,妾身的双尖是鎏金的,不是银质的!”秦晓晓开口反驳,话说出口才自觉失言,连忙找补,“妾身从没见过这簪子。”
“梁勇梁立,还不赶紧请孙小姐回府?!”那中年男子大叫一声,招来那两个刚刚拦路的彪形大汉。
“是!”那二人得了命令,上前架了秦晓晓就向车上去。赵明佺欲上前阻拦,反而被其中一个一个肘击击在下颌上,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相公!”秦晓晓见状,也顾不得许多,抬起脚使劲跺在左面的人的脚面上,那人吃痛松了手,秦晓晓趁机左手伸出二指去戳右面人的双目,那人要躲,自然松开手。秦晓晓得逞,提起裙摆向赵明佺哪里飞奔过去,抱着赵明佺的脖子,“相公,怎么样?”
“没事,为夫没事。”赵明佺开口,嘴里溅出几颗血沫子。秦晓晓皱眉,眼里的泪水滴在他脸上:“还没事,都吐血了。”
“只怕是牙齿磕破了嘴唇。”赵明佺笑着劝慰秦晓晓,还抬手抹去她脸上的眼泪,“为夫不会有事的。”
“嗯嗯,你不会有事的!”秦晓晓使劲点头,眼泪不争气地往外涌。眼见赵明佺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秦晓晓哭得是梨花带雨。
“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带小姐上车!”中年男子再次发话,梁勇梁立迈开腿向秦晓晓这边走来。
“慢着!”秦晓晓使劲做出威严的气势,几乎喊出了这两个字,“我跟你们走,可以——但是一定要带着我相公,你们打伤了他,就要把他治好!”
“这是自然。”那中年男子满口答应,“梁立,带孙小姐上车,老夫人等着呢;梁勇,去找个郎中来,把他送走!”
“不行!”秦晓晓正要起身,听见那人这样吩咐,立马蹲会去,抱着赵明佺死活不撒手,反驳道,“若是找了个蒙古大夫
,那我相公的命保不保得住还要两说。我要带他回府,你们请了最好的郎中来,我亲自照看他!”
“这……”那男子面露难色,犹豫不决。
“晓晓怎么说就怎么做!”车内那个苍老威严的声音响起,“带那孩子回府!”
“是,母亲。”中年男子应了,示意两个家丁将已经昏迷的赵明佺抬上车,秦晓晓跟在后面,担心的嘱咐他们小心。
“跟祖母回府吧。”上了车,两个家丁将赵明佺平放在一面的座椅上,秦晓晓只得在老夫人那一侧坐了。老夫人握着她的手,语重心长。
“嗯。”秦晓晓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声,看向赵明佺。马车缓缓驶动,周围人群开始逐渐散去,喧闹声弱了下来。秦晓晓看自己相公躺在那里很是不平稳,便坐过去,将他的头枕在自己腿上,心里盘算着要怎么跟婆婆交待,还有怎么把狗不理接来,对对面老夫人后面的话,一个字儿?
☆、初见梁羽娘
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求包养~~~
单晚上努力爬起来码字了QAQ
自打中元节穿了大红绣花鞋,就一直断断续续地发烧,感冒也不好。。。
我再也不在七月十五穿大红绣花鞋了QAQ
好难受好难受。。。
马车行驶了半晌才渐渐止住颠簸,车帘子被掀开;梁勇的面孔逆光出现在秦晓晓眼前。
“老夫人;孙小姐,下车吧。”他开口。
梁老夫人看了秦晓晓一眼;见她神情涣散只抱着腿上的人的脖子默默流泪;也不开口,自己拄着拐杖颤颤巍巍走到车厢口;叫梁勇搀扶下去。
“孙小姐?”梁立接替梁勇来都车架前请秦晓晓下车,“小的来帮您。”
“嗯。”秦晓晓抽抽鼻子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抬起赵明佺的头,站起身,又把他的头放回车座上。梁立上了车,在秦晓晓的帮助下把赵明佺背到背上,弓着腰跳下车。秦晓晓也跟在他后头,皱着眉头扶着赵明佺的头。
“孙小姐;您不要怪罪小的们;小的当时没想到;姑爷他会……”梁立开口;字里行间饱含着歉意,“小的下手不该这么重的。”
“你们也是奉命行事。”秦晓晓小声回他,“我知道你们有你们的苦衷。”
“多谢孙小姐。”梁立谢过秦晓晓便不再开口,两人默默地朝前走。
梁府也是个不小的府邸,秦晓晓自小没见过这种纯正的四合院,进来余光四处瞥瞥,也觉得新鲜。不过自己对这个家一无所知,一种莫名的恐惧压得秦晓晓极为惶恐,再加上唯一一个知道自己底细的人却在别人背上昏迷不醒,更加深了秦晓晓的恐惧。她顾不得细看,紧紧跟在梁立身后,最后快走几步到梁立身侧,拉住赵明佺垂下的、毫无知觉的手,一下子觉得安心很多。
不知走了多久,梁立在一件小偏房门前停下来道:“老爷已经遣人把小姐以前的屋子拾掇出来了,跟小姐走以前的布置是一样的,希望小姐住得惯。可是,姑爷他……”
“怎么了?”秦晓晓死死握住赵明佺的手。
“姑爷不能跟孙小姐同室。”梁立垂着眼皮子回秦晓晓的话。
“怎么不行?!我已经是他的人了,还在乎这个?还是你们梁府,不许夫妇同处一室?!”秦晓晓厉声质问梁立,换来梁立的一言不发。
“你说话!”秦晓晓加重了语气,几乎是吼道。
“这也是老爷吩咐的。”梁立说话很没有底气。
“既然是梁老爷吩咐的,你干嘛这么没底气?!”秦晓晓已经出离愤怒了,“我跟你们回来的条件,就是和我的相公在一起,现在你们要把我和他分开,到时候你们心狠手辣起来将他毁尸灭迹了也未可知!背他进去,你们老爷怪罪下来,就说是我命你这么做,你拗不过我去!”
“是。”梁立犹豫了半晌,抬腿上了屋前的石阶。秦晓晓赶忙上前两步,推开了那两扇禁闭的紫檀木门。
“去请郎中来,麻烦你了。”秦晓晓手忙脚乱地抖开被子给躺在床上的赵明佺盖好,向垂手立在一
旁候着的梁立吩咐道,“还是有什么事我担着,拜托你了。”
梁立犹豫再三,还是点点头出去了。
秦晓晓走到屋子门口,撑着门框看着外面的蓝天——今天天气多好啊,晴空万里万里无云的,还不是特别的冷,出来逛街正好。一早的时候,狗不理还在自己怀里吃完奶打奶嗝,相公也还在和自己说说笑笑,现在呢?一个在家里只怕又要饿了,另一个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不知伤了什么地方。横竖都是自己不好,自己干嘛非要吃什么劳什子韭菜馅儿素盒子!忽然想到本来想带自己来镇上庙会的相公今天早上对自己反而百般阻拦,自己该有所察觉才是,怎么就这么迟钝还死气摆列要到镇上来?
回头看看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赵明佺,秦晓晓第一次有了失去什么的惶恐预感。转过身,正欲回去仔细看看自己相公的状况,却听得身后一个矫揉的甜腻声音响起:“表姐这是怎么了?走了一年,想起来回来了?”
“羽娘?”秦晓晓试探地开口。
“表姐怎么叫起表妹我的名讳了?以前不是一直叫羽娘‘表妹’的么?”传说中的梁羽娘开口,唇边的美人痣随着双唇的开合在秦晓晓眼前跳动,“听说表姐私奔了?那人是谁?你们过得可还好?能教表姐看上眼的,肯定是哪家的豪门公子、纨绔子弟,若不然,表姐怎么会逃了赵明佢的婚事?”
“表姐现下心情不好,不想搅了表妹的兴致。”秦晓晓皱皱眉,准备掩门,“表妹有什么问题只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