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闻言面色露出笑意,“你知道就好!所以乖些,不准红杏出墙。”
“容公子,我还没嫁给你,想出墙也没墙可出。”云浅月拉长音提醒容景。
“嫁给不嫁给我都不准出墙。墙里墙外只有一个我。”容景眸光凝定地看着云浅月。
云浅月无语。
容景一笑,俯身含住了云浅月的唇瓣。云浅月一惊,连忙躲闪,容景追逐着她不放,她气息一乱,嗔怪道:“别闹!”
“你乖乖的,我就不闹!”容景紧抱着云浅月,唇贴着她唇瓣。
云浅月瞪着她,“我还怎么出去见人?这里可是皇宫!我还要住在这里的!”
“那就不见人!”容景不容她再说,将她唇瓣含住。
云浅月想着这个人真是……真是……她想了半天形容词,却是什么也没形容出来,也不敢发出声息动作,生怕被前面的老皇帝发觉,只能任他为所欲为。
屏风前,老皇帝气得在御书房来回走,沉重的脚步将御书房的金砖踏得砰砰直响。此时显然怒极,即便屏风后气息偶尔不对,他哪里察觉得到。
“皇上!后宫传来消息,冷贵妃醒了,大哭大闹要见皇上。”文莱声音从外面传来。
老皇帝脚步一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怒道:“她又闹什么?”
“皇上,您忘了,冷贵妃的脸和牙被……”文莱小心翼翼地开口。
老皇帝本来气怒的老脸一沉,沉默片刻,问道:“皇后呢?”
“皇后娘娘在荣华宫呢!”文莱立即道。
“你让皇后去看看她!”老皇帝对文莱吩咐。
“是!”文莱应声。
“等等!摆驾!朕还是亲自去一趟吧!”老皇帝又喊住文莱,扫了一眼满地的奏折,抬步出了御书房。
文莱立即停止脚步,高喊,“摆驾长春宫!”
喊声落,老皇帝向冷贵妃住的长春宫走去,仪仗队立即紧随其后。
老皇帝脚步走远,御书房再次静了下来。
云浅月气喘吁吁地推开容景,美眸瞪着他,刚要恼怒,容景将他的手放在云浅月眼前,云浅月看着他的手,只见正是给冷邵卓行针扎了针的那只手,此时五指的指腹处都布满细细密密的针眼,金针虽细,但他手太过白皙,每一个针眼处都有极细小的血印留下,总体看起来还是触目惊心。她恼怒退去,瞪着他,“你自作自受,给我看做什么?”
“故意让你心疼!”容景笑看着云浅月。
“你居然还敢说出来!”云浅月打开容景的手,看着他的笑脸,气也不是,怒也不是,骂也不是,恼也不是,“非要给他行针不可?还用别人的血?你的血也行?”
“行针是要用的,但用你的血就不必。我那么说不过是想每日见到你而已。”容景道。
“那你这是怎么回事儿?”云浅月闻言立即拿起容景的那只布满针眼的手对他挑眉。
“是这只手去接那封信的。它就要受罚!”容景道。
“你……你怎么不将你脑子扎满针?你脑子要不想,手就去接?”云浅月瞪着容景,什么人啊这是!这是自虐!
“当时脑子没想,手先接了!”容景道。
“那你扎它做什么?将它砍掉不是更省事儿?以后都不用去接了!”云浅月看着容景的手,天下人人称颂推崇完美无缺的人和在她面前的这个人绝对不是一个人。这个人毒嘴毒舌黑心黑肺外加小气吃醋霸道脾气坏,还喜欢自虐,孩子气,执拗,臭毛病一大堆。
“不行,我还要靠它抱你呢!”容景伸手又将云浅月抱紧怀里。
“这里不是你家,是御书房!走了。”云浅月也懒得跟这个混蛋生气。偏偏他的小气霸道脾气坏自虐孩子气执拗她都能包容,偏偏还是喜欢他,又有什么办法?
“走去哪里?”容景站着不动。
“我自然要去姑姑的寝宫。你回府呗!”云浅月想了一下道。如今她和容景自然不能腻在一起了。话出口,发现还有些舍不得。这就是恋爱的感觉?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待在一起?她好笑地摇摇头,拉着容景向外走去。
“我不回府!”容景摇头。
“那你去哪里?你现在就要去议事殿?”云浅月想着他明日似乎要入朝参政的,挑眉。
“不去,和你去皇后的荣华宫。”容景话音未落,伸手将云浅月腰肢揽住,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如一抹清风般飞出了御书房。连门口的珠帘都未曾晃动一下。
云浅月一怔,偏头用传音入密问他,“你也要去荣华宫?”
“嗯!”容景点头。
“你去做什么?”云浅月扬眉。
“如今午时了!和你去姑姑那里用膳不错!”容景将唇贴在云浅月耳边,低声道:“今日虽然没能洞房花烛,但我在你身上也好一番劳累,需要补一补。姑姑的皇后膳食是有规制的,每顿都极为丰盛。”
云浅月脸一红,猛地用胳膊撞了他腰一下,愤声道:“你脸红不红?那是我姑姑!”
“以后也是我姑姑!”容景轻笑。
云浅月无语。这人脸比城墙还厚,她有什么办法让他变薄一些?
“再说我也一直想看看百年来让荣王府的父王和祖父们遥望的宫殿是什么样子!”容景语气忽然一沉,“据说荣华宫里也种有一株紫竹。我也可以看看荣华宫里的那株紫竹是不是比荣王府紫竹林的紫竹长得好。”
云浅月心思一动,想起皇后前几日在她房间和她说的话,不由一叹。百年来荣华宫多少红颜对长灯做枯骨,荣王府多少男儿对月到天明?这个命运如今将在她和容景的身上,是否能全了百年来的祈盼……想起夜天逸,她刚轻松了的心底幕然有涌起沉重。
“你在想什么?”容景感觉云浅月气息不对,忽然问。
“我在想你真是个疯子!”云浅月瞥了容景一眼。
容景忽然低笑,声音轻如月吟,“我的确是个疯子,不止我疯,还要带着你一起疯。”
云浅月抬眼望天,此时蔚蓝的天空多了几朵白云。飘飘荡荡,**自在。她想着前世今生,不,算上她失忆前后,应该算是三辈子,可是她似乎都不曾**自在过。什么时候可以**自在不受别人牵扯掌控?摆脱困在她身上的这些束缚?她蔚然一叹,“我陪着你疯也行,你总要许我些东西,让我能够陪着你一起疯?”
“我的一颗心不够?”容景挑眉。
“似乎不够!”云浅月道。
“包括我的人以后都被你所用,够不够?”容景又问。
“似乎也不够!”云浅月又道。
容景忽然沉默了下来,云浅月没再听到声音,从天空收回视线看他,他低声道:“九环山山顶的雪莲香和天雪山上顶的灵芝醉都埋了好些年了!”
云浅月一怔,忽然嘴角扯开,无声的笑了,容景是懂她的!
二人不再说话,轻风拂在耳畔,皇宫的景象在二人身下一闪而过。
御书房到荣华宫不是太远,说话间容景已经带着云浅月来到了荣华宫。荣华宫此时不同于早先云浅月来的一般热闹,此时宫内宫外都静寂无比。容景目测了一下方向,直接带着云浅月飞跃宫墙而入,主殿此时门窗紧闭,殿外守着宫女、嬷嬷、太监等人,人人面带愁容。
云浅月目光在孙嬷嬷等人脸上扫了一圈,想到如今冷贵妃醒了,老皇帝虽然被她和夜天逸气了一顿,还是硬压下气怒去安慰冷贵妃了!毕竟今日孝亲王府损失极大。老皇帝就算再不想见冷贵妃,怎么也要做做样子的,但是没准到那被冷贵妃的哭声哭出些柔情,回头就来找她这个皇后姑姑的麻烦了!她偏头看向容景。
容景带着她轻飘飘落在殿顶上。
荣华宫是除了老皇帝早朝和文武大臣议事的金正殿和老皇帝的寝宫圣阳殿外皇宫第三座相对较高的宫殿。站在荣华宫上将皇宫各处景色一目了然。
云浅月一眼就看到了种植在荣华宫南侧角落的一株紫竹,经过百年风雨侵蚀,紫竹上已经痕迹斑斑,但依然俏然而立。她看着那一株紫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不明白天圣历代的皇帝是怎样容许它存在的?而天圣每一代的皇后又是怎样看着它成长的?
“这一株竹子该砍了!”容景道。
云浅月偏头看他,“为何?”
“因为你以后不需要看!有荣王府的紫竹林就够你看了。别的女人住进来更不需要看!”容景一句话话落,忽然带着她飞身而下,衣袖轻轻一拂,主殿的窗子无声打开,他带着她轻若无声地进了主殿。随着二人无声地进入,窗子在二人身后无声地关上。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没发出半丝声音。
云浅月赞服地看着容景,想着这人若是做采花贼,绝对十案十成。
“谁!”皇后忽然从床账内传出冷喝声。
云浅月没想到她这个姑姑这般惊醒,容景如此轻功无声无息都能被她发现,她顺着声音看去,只见殿内无人,只有皇后一人和衣躺在床账内,此时已经忽地一声坐了起来,她立即应了一声,“姑姑,是我!”
“月儿?”皇后闻言挑开帘账,当看到容景一怔,“景世子?”
“是容景!”容景含笑点头。
“你们怎么……”皇后看向二人,显然没有料到云浅月和容景一起进来。
“娘娘,怎么了?”外面传来孙嬷嬷的声音,似乎要急急推门进来,“老奴刚刚听到娘娘的喊声……”
“没事!我睡癔症了而已,你们不用进来!”皇后将目光转向门口,定下神吩咐了一句。
“原来娘娘是睡癔症了!老奴还以为进了贼人了呢!”孙嬷嬷松了一口气。
云浅月瞥了容景一眼,她和容景如今可不就是做贼呢吗!亏这人还面不改色。
皇后重新看向二人,定在容景揽着云浅月腰的手上目光微动。容景缓缓松开手,对皇后浅浅一礼,温声道:“如今午时到了,容景懒得回府用膳了,便来姑姑这里蹭饭。姑姑不会不赏光吧!”
皇后似乎没想到容景喊她姑姑,一惊。
“你别将我姑姑吓着!”云浅月走向皇后,对她解释道:“荣王府最近很拮据,他是跑来混饭吃的,姑姑若是不嫌弃,就赏他一口汤喝就够了!”
容景闻言轻笑。
皇后压下惊异,看了一眼云浅月,又看了一眼容景,目光在二人脸上搜寻了一圈,两人脸上都挂着笑意,看起来一派轻松闲适,她对外面询问,“孙嬷嬷,几时了?”
“回娘娘,已经未时了,您还没用午膳呢!”孙嬷嬷立即回道。
“传膳吧!”皇后道。
“是!”孙嬷嬷应了一声,连忙带着人走了下去。
皇后下了床,'看书吧:。KANSHUBA。ORG'整 理了一下衣袍,看着云浅月压低声音询问,“你不是从今日起跟在皇上身边教导吗?怎么如今和景世子在一起?皇上准许你们的事情了?”
“怎么可能准许!”云浅月哼了一声,犹豫一下,看了容景一眼,也压低声音道:“夜天逸请了旨意,从今以后我归他教导。皇上准了!今日不算,从明日开始。”
“七皇子请旨教导你?为何?”皇后一怔,显然不知道云浅月和夜天逸之间的纠葛。
云浅月垂下头,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和夜天逸事情她如今没有记忆也是一知半解。皇后看着她,等了半响也没见她说话,看向容景,容景也不说话。她蹙眉,“月儿,七皇子不会无故对你请旨教导,你是不是得罪了七皇子?”
“也不算是得罪,我和他这些年一直通信,大约我是出于关心,却是被他误会了。如今对我……”云浅月见容景是拿定主意不帮她说话了,只能硬着头皮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他对我似乎那什么,所以就向皇上请旨,要教导我。”
皇后毕竟是皇后,何等精明?从云浅月的几句话中猜出了个大概,她立即沉下脸,质问道:“你怎么会和七皇子通信数年?”
云浅月扯了扯嘴角,也没扯出一丝笑意,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你都知道什么?你是怎么和他通信的?”皇后沉下脸。
云浅月摇摇头,“不知道!”
“你是怎么和他通信的你居然说不知道?”皇后闻言顿时大怒,“七皇子心思颇深,谋略手段颇重,皇上一众皇子中独独七皇子不能惹。十个夜天倾也不是七皇子的对手。他五年前去了北疆,北疆距离京城不下千里。你们既然一直通信,难道那信是自动飞到你手中的?我还没年纪大到糊涂,你少欺瞒我!”
“我没瞒您,我是真不知道!”云浅月就知道这件事情说出来她这个姑姑会怒。
“你没瞒我那你和七皇子是怎么回事儿?怎么这些年我没听到你和他通信的半点风声?”皇后恼怒地看着云浅月,“我也没听皇上提起过!”
“我以前也许是瞒着您的,如今没瞒您,我失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