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宇文姣正想说些什么,就被宇文翔喝止了:“三妹,不得无礼。静华和谁交往是他的自由,还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说完,宇文翔看向静王,拱了拱手道:“旭王殿下,失礼了。”
宇文翔是宇文东的大儿子,向来行事稳重,处事圆滑。
东方旭微微一笑,将酒杯送向唇边,淡淡呷了一口酒后,用漫不经心地语气道:“宇文三小姐好像吃醋了。”说完,就拍了拍云静华的肩膀,“哈哈,静华,看来,我以后应该和你保持距离。”
云静华有点尴尬地微微一笑:“旭王说笑了。”
“好,你们聊,我进去休息一会儿。”东方旭再次拍了拍云静华的肩膀,转身走向船舱。
宇文翔兄妹看着东方旭的背影,虽然心里恨意翻涌,却不能表现分毫。
“大表哥,二表哥,表妹,我知道最近我们两家闹得不愉快,但是,我希望不要影响我们的关系。”云静华一脸真诚地看向三人。
宇文姣脸色不渝,正要开口,就被宇文赫扯了一把,宇文赫看向云静华,淡淡开口:“静华,你不用管她,她最近心情不好,所以,看谁都不顺眼。”
“是,我理解。”云静华脸色温和,语气非常善解人意。
☆、339。兴师问罪
“好了,静华你去陪旭王殿下吧,我们先进去了,里边还有朋友等着。改日有时间再聊。”说完,宇文翔拉着宇文姣和宇文赫进了船舱。
云静华的脸色有点怅然若失。
刚才的这一幕,落入了旁边很多人眼中,当然也包括云净初。
目送宇文翔三兄妹进了船舱,云净初微微一笑,继续低头喂鱼。
“宇文姣可真霸道,别人和谁走得近走得远关她什么事,竟然一副兴师问罪的口气。”白若兰皱了皱鼻子,一脸不赞同道。
“是啊。真霸道。”云净初淡淡附和。
真正的兴师问罪还在后头呢。云净初的眸中浮现一层薄薄的冷意。布线这么久,也该收到成效了。
宇文家的画舫上,船舱里。
“大哥,二哥,你们干嘛拉我。”宇文姣甩开了宇文翔和宇文赫的手,一脸不满道。
“三妹,你太莽撞了。静华他并不知道你五哥的事,你这么气势汹汹地质问他,是何道理?!”宇文赫皱着眉训斥道。
宇文姣脸色涨红,大声嚷道:“他不知情就可以跟杀害五哥……”
“三妹,住嘴!”宇文翔怒喝一声,一把捂住宇文姣的嘴。
“三妹,我发现你越来越没脑子了。”宇文赫也是一脸不赞同地看着她。
宇文姣见两位兄长都是一副疾言厉色的样子,委屈地皱了皱眉,不再说话。
“好了,我们回去吧。”放开宇文姣,宇文翔带着一丝疲惫道。
直到回到宇文家,宇文姣还是板着一张脸。一回去,宇文姣就去找宇文大夫人。
“发生什么事了?”宇文大夫人忍不住询问。
“娘,你知道我今天看到谁了吗?”宇文姣一脸铁青,口气怪异道。
宇文翔和宇文赫追了进来,宇文翔看了一眼余怒未消的宇文姣,示意屋里的仆人下去:“你们都下去吧。”
宇文大夫人有点奇怪地看着三个孩子的脸色,待屋里只剩下他们母子后,才奇怪地开口:“你们到底碰到谁了?奇奇怪怪的。”
“云静华。”宇文姣语气冰冷道。
“是他啊。可是你为什么这么生气呢?虽然我们现在和云家闹得有点不愉快,但是,针对的主要还是朱氏那一房,静华他们兄妹和我们倒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宇文大夫人还算语气平和。
“母亲,你知道他和谁在一起吗?”宇文姣的语气又恢复画舫上的气急败坏。
“和谁在一起。姣儿啊,你就一次把话说完吧。你这一句一句的,真是急死我了。”宇文大夫人焦急道。
“他竟然和旭王那个害死五哥的凶手在一起。”宇文姣怒气冲冲地说出了答案。
“什么?!”宇文大夫人豁然而起,差点撞翻了身前的桌子。
“母亲,你先冷静。静华他并不知道五弟的事,会和旭王在一起也没什么奇怪。”宇文赫出声安抚自己的母亲。
因为云汐瑶的关系,宇文赫还是不希望和云家特别是云静华兄妹闹得太僵。
“不知道怎么了?旭王上次在宫里给我难堪,帮着云静腾说话的时候,他可是在场的,就凭这一点,他就不应该和旭王走得这么近。”宇文姣以自我为中心的大小姐脾气发作,认为全世界都应该围着她转,亏待她的人别人也不应该和他走得近。
闻言,宇文翔眸光一厉,上次的事,有个疑点突然在他脑中闪现,而且越来越明显……
☆、340。畜生,他怎么能
宇文翔想到,上次在宫里,旭王字字针对她的妹妹,却句句护佑云静腾,在这之前,他将吴然打回房间时,还对云静华说了一句话:“静华,你欠我一个人情哦。”
当时他们全副身心都在想着对付云静腾兄妹,并没有戒备云静华,如今想来,那次的事,并不简单。
“大哥,你在想什么?”宇文赫见宇文翔脸色不对,开口询问。
宇文翔像是吐露一个沉重的心事般,缓缓道:“我觉得,静华有问题。”
宇文姣冷哼一声,冷冰冰道:“他当然有问题……”
“你闭嘴,听你哥哥说。”宇文大夫人训斥道。
宇文大夫人了解自己的儿子,知道他不会乱说话,那句话就是一定有什么发现。
宇文姣扁了扁嘴,有点委屈地闭上嘴。
宇文翔却不去管宇文姣,表情变得凝重,隐含着一丝愤怒,将自己刚才想到的分析给自己的母亲和弟妹听。
“……所以,我怀疑,当时旭王之所以会帮云静腾,是云静华拜托的。”宇文翔做出了自己的结论。
“吃里扒外的狼崽子!”宇文大夫人脸色发青,双手握拳,狠狠捶在桌子上,震得杯子一阵响。
“我就说嘛。云静华有问题。”宇文姣先是怔愣,然后带着一丝得意附和。
宇文赫脸色变得非常复杂,想为云静华辩解一下,弱弱开口:“也许,旭王刚回京,并不知道静华和他那几个异母弟妹的关系,才会选择帮云静腾。”
宇文大夫人再次狠狠捶了一下桌子,“你别再说了。我们被云家耍了。没想到啊没想到,云静华一副和自己的异母弟妹苦大仇深的样子,和你们一副手足情深的样子,到头来,还是觉得自己的亲弟弟亲,竟然联合自己的弟弟摆了我们一道。”
“母亲,现在最重要的是,确定五弟……”宇文翔脸上带着一丝凝重和悲愤,开口提醒。
“大哥,不可能,静华和五弟的关系最好,他们之间无冤无仇的,怎么会让旭王去害……”宇文赫直觉反对。
宇文大夫人举手打断宇文赫,“赫儿,知人知面不知心,现在事情已经很清楚了,你就别再为他辩解了。我们以前就是太轻信别人了。我去找你们父亲,让他一定要把这件事查清楚。”
说完,宇文大夫人起身,匆匆往书房而去。
房里,宇文翔三兄妹心情各异地沉默着。
就在云静华还在为自己和宇文家的关系恶化的时候,宇文家却展开了对他的调查。
不愧是势力遍天下的宇文家,很快,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宇文东就查到,宇文清之所以会用醉生梦死蛊对付白若铭并陷害云静腾,是因为云静华的请求,而那醉生梦死蛊,也是云静华给他的。
当然,宇文家之所以会这么快查到,也和有些人在暗地里推波助澜给与帮助有关。当然,这有些人指的是百里无伤留下的蒙二和暗夜。
两拨非常厉害神秘的人马做着一切时悄无声息,毫无痕迹。
得到情报的宇文东几乎砸坏了书房里的一切东西,依然没有消气,嘴里一个劲儿地骂着:“畜生,畜生,他怎么能……”
☆、341。诡计开启
宇文东现在完全确定,是云静华害死了他的儿子,
云静华先是让他的儿子帮忙对付云静腾不成,然后又怕他说出这一切,于是在旭王的帮助下杀人灭口。或者,这一连串的事件从一开始就是个陷阱,就是为了对付他的儿子而设,目的是为他的妹妹云汐瑶报仇。
宇文翔和宇文赫看着盛怒的宇文东,一时百味杂陈,不知该说些什么。
终于,宇文东发泄得累了,呼哧呼哧喘着气在椅子上坐下,拳头紧紧握起,眼中迸射出狠厉的光:“云静华,我一定要用他的血祭奠清儿。”
三月初三,宫里传来消息,王昭仪顺利产下一子。皇帝大悦,当场宣布翌日举行宴会,庆祝他又得一子。
夕阳西下,打扮完毕,云净初和家人一起往皇宫赴宴而去。
皇宫,光蕴殿。
人声鼎沸,烛光美酒。
除了刚生产的王语嫣,宫里的嫔妃都到齐了,纷纷向东方辰祝贺,只是,其中含了多少真心,就夹杂了多少羡慕和嫉妒,就各人心知肚明了。
自然,大臣们的祝贺时也是各怀心事,完全真心的自然没几个。
今日,一直在京城逗留的旭王也来参加宴会,脸上带着一贯的微笑,祝贺东方辰。
东方辰旁边,宇文瑾貌似有点蔫蔫的,虽然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可是,眼底却好似藏着一丝疲惫。
例行的恭贺完毕后,歌舞表演开始,众人一边欣赏歌舞,一边和周围的人交谈。
云净初抬眸,发现对面男宾席中,宇文翔和云静华坐在一起,一边喝酒,一边低声交谈。然而,旁边宇文赫的表情却有点沉静,一直在埋头喝闷酒,极少和旁边的人交流。
宴会进行到一半,有人不胜酒力,三三两两地出去透气,休息。
宇文瑾在东方辰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站起身,看了看宇文姣和云净初,开口道:“姣儿,净初,你们扶我去月安宫休息一会儿,顺便,我有话跟你们说。”
“是,皇后娘娘。”宇文姣起身,乖巧地应道。
而朱氏、云静熙和云静腾则有点诧异地看了看宇文瑾,然后有点担忧地看向起身的云净初。
云净初却好似没有什么担忧,也乖巧地应道:“是,皇后娘娘。”
不管宇文瑾今天要玩什么花样,她都不怕。因为,她并没有宇文瑾她们想象的那么弱,没那么好设计。
和宇文姣一起走到宇文瑾身边,云净初扶住了宇文瑾的手臂,然后扶着他往殿外走去。
进了月安宫,扶着宇文瑾在床上躺下,宇文瑾好似非常疲惫地半阖着眼睛,然后有点有气无力地开口:“叫你们来,是想让你们多亲近亲近,忘记以前的不愉快,以后好好相处。”
宇文姣有点嫌弃地看了云净初一眼,然后僵硬地点点头道:“知道了,娘娘。”
云净初心中冷笑,面上却是非常乖巧和没有心机的样子:“小女也知道了,娘娘。”
接下来,宇文、瑾开始和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话题很散乱,从饮食跳到穿着上,然后又跳到了京城秘闻上。云净初当然不会认为宇文瑾是在和她套近乎,这么费尽心机地拖延时间,应该为了什么做准备吧?
☆、342。暗算与反暗算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宇文瑾身边的明月女官走了进来,躬身道:“娘娘,您睡一会儿吧。两位小姐也该回宴会上了。”
“好,好,出去吧。”宇文瑾摆了摆手,闭上眼睛带着一丝疲惫道,“天色有点暗,回去的路上小心点,不要崴到脚。”
“是,娘娘。”云净初和宇文姣起身,福身行了一礼,然后悄悄退了出来。
“你先回去吧,我要找个房间休息一会儿。”一出门,宇文姣就恢复冷冰冰的样子,硬邦邦对云净初扔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云净初不以为意,一个人往月安宫外走去。周围很近,除了她,没有其他人走动。
因为月初,所以月光非常暗淡,只有屋檐下的灯笼发出暗红色的光,随着离屋子越远,光线就越黯淡。
突然,云净初感觉暗处有人在蛰伏着,好似在等待她走近。哦,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那么,是主动走入他们的陷阱看看他们有什么阴谋呢,还是保险一点避开呢?
就在思虑间,云净初感觉有人后后面和左右两方悄悄地包抄了过来,身手应该极好,不然不会在花丛里行进时,几乎没发出任何声音。
那么,看来是避无可避了。对付她一个弱女子,还真是下了血本呢啊。
云净初有点嘲讽地勾了勾唇,脚步不停,大步向前走去。好似没有任何警觉。
嗖!后背传来一阵风声和冷意,下一刻,她感觉后颈一痛,顺势将头一歪,向前栽倒。
有人将她拦腰搂了起来,然后,一个黑色的披风兜头罩了下来。
然后,她感觉两个人架着她往东边而去。
她现在所在的地方,是隔开东西两边的花园,西边,是女宾休息区,东边,自然是男宾休息的房间,这两个人把她带到那里去干什么?假装昏迷的云净初一边任两人架着走,一边暗自思索。
走了大约一百米左右,云净初突然感觉架着他的两个人停了下来,然后,她就听到一个漫不经心地充满揶揄的声音:“丫头,你不会真的这么弱,随随便便就遭暗算了吧。”
这个声音,云净初眉头微皱,正要睁眼,就感觉自己猛然被搂入一个劲瘦的、带着丝丝薄荷气息的怀抱。这个感觉,云净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