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噜声,此时,刚才踏雪窜出的转角处露出一个约摸二十岁,修长婀娜的黑色身影,英气冷艳的脸上在看到清儿的一刹那出现了轻微的情绪波动,却看不出来是什么,对着清儿微微点点头,她轻轻转身离开,并没有留下什么话。
是她啊,清儿眯眼看着远去的背影,段歆灵,云易然派来照顾踏雪的人,还真是冷傲呢,来了之后就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呢,不过清儿并不在意就是了,反正是别人的属下,她也没有必要去指手画脚,不是吗?
将踏雪从肩膀上移到怀里抱着,清儿没有再看段歆灵,而是转过身,慢慢地向着吵到她睡觉的源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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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接二连三
更新时间2008…10…25 22:34:46 字数:2924
听来嘈杂的声音竟然发自离开楼群较远的药圃,还是那样密密麻麻的人群,还是那样散发着莫名意味的空气,嘈杂的说话声,脚步声,衣服相触摩擦的声音,或隐隐带着兴奋,或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或疑惑气愤恼怒仇恨,一切的一切是如此熟悉又陌生,喧闹中带着诡异。
清晨初升的太阳依然是那么温暖,浅金色的阳光慵懒地洒向大地,也洒向药圃中躺着的一人,如果除去周围喧嚣的人群,杂乱的声音,那么,这样安详,这样平静地躺在一片片药田中间睡着,晒着太阳,吹着微风,听着鸟鸣,该是怎样得悠闲自在,惬意安然。可惜,就是这样安静悠闲地躺着的人,他已经再也不会醒来,再也不会睁开眼睛去享受这阳光,这清风,他的朋友正在他身边怨愤,有人正谈论着他生前的是是非非,也有人猜测着他会躺在这里的原因,而更多的人则将目光望向欧阳北呈,等待着他对死因的判断。
微微在心底低叹一声,清儿望着死者干净整洁的仪表,平静安详的面容,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受。该说是同情吗?如果是两年前的她,应该会吧,但是现在她不会再赋予这种无用又廉价的东西,就像草草说的,出来闯荡的,不是早就该有某一天死去的觉悟了吗?那么是兔死狐悲?也许下一个就轮到她?
说实话,其实她并不害怕死亡,就像是两年前她会跟着明知是来绑架她,又素不相识的季青白走,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她并不把自己的生命放在心里吧,即使是两年后的现在,即使她知道自己正在慢慢地融入这个陌生的世界,正在一点一点被这里的人同化,正在对这里的一切生成一种隐隐的牵绊,她的心,她的理智还是在一遍又一遍地提醒着她自己的不同,阻止着她向着更深的地方沉沦。
一面是渐渐淡忘却伤痕依旧的背叛和子馨谆谆的告诫,一面是拼命想脱离理智束缚,飞蛾扑火般撞向温暖的情感,这时候的她,如果死去,她该是不会反抗,不会怨愤的吧,那样,她便不会在白天挂着甜美如昔的微笑感觉疑似阳光的温暖,却在夜晚守着麻木破碎的心纠结理智的警告。
忽然,清儿感到有人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顶,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清儿,想什么呢?”
清脆悦耳的声音中透露的温柔一如既往,给她带来一种不可忽略的温暖感觉,收起心思,清儿转身看向那个意料中的俏丽身影,
“是草草啊?你怎么来了?”
轻轻捏捏清儿挺翘的鼻子,笑道,
“来找你啊,刚刚去你房间发现你已经不在了,就猜你肯定到这来了,就过来看看,果然被我找到了。”
望着草草笑靥如花的表情,清儿心中忽然涌起一丝似曾相识的暖意,这是感动吗?她还是分不清楚,不过现在她也不想再去想了,因为有他们,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遇到的人们,因为有他们填补着她空白的生命,才使她不再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回忆往昔,思念子馨,感怀前世,她只想一直这样,一直这样不用付出地接受着,她果然还是那个任性固执的孩子呢,即使矛盾,即使纠结,即使理智频频地警告,她还是不想放弃呢,还是不想就这样选择离开呢……
子馨,你说的真的好难,虽然一直努力着,却还是做不到呢,的确,她在心中筑起了厚厚的冰墙,让她的心麻木,可是,她无力也无法阻止别人靠近呢,只要她不去回应什么,那么一切都没关系吧?
以一如平常的笑脸对着草草,清儿用她特有的轻柔软糯的嗓音回答,
“是哟,被吵醒了呢。”
淡淡地瞅了地上躺着的尸身一眼,草草不屑地道,
“别管他了,我煮了燕窝莲子羹,枣泥桂花馅的汤圆,你来尝尝?”
唇角的微笑疑似微微破裂,眼角的弧度几不可查地轻轻一抖,清儿几乎要拉下脸上的微笑,狠狠地瞪草草几眼,在这种气氛下还能说出这样的话,也就只有草草了吧?不过经过了昨晚,刚才她看到那具尸身时已经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了,难道是因为现在是白天,而且他的死状很安详,甚至都带着微微的笑意?
顺从地点头,清儿跟着草草离开了嘈杂的人群,她是否也变得冷漠了呢?一条生命在眼前逝去她也能这样坦然处之并平静地去吃她的早餐了呢。
走了几步,她还是忍不住发问,
“草草,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怎么?清儿对这个有兴趣?他嘛,中了补天神针死的。”草草用平淡的口吻说道。
微微一惊,清儿似乎抓住了什么,等她想弄清楚,那丝灵感却又无迹可寻了。
“那么,草草你一点儿也不担心吗?”
草草无所谓的答道,
“有什么好担心的?人又不是我杀的,不管杀人的是谁,为了实现目的,最后他肯定会自己出现,现在在那乱猜能有什么用?”
“那对药庐的声誉不会有影响吗?”清儿略显疑惑的问。
“嗤---”草草嗤笑一声,轻蔑地道,
“小丫头,你担心的太多了,药庐的声誉是这么容易破坏的吗?就算是药庐杀的人,他们又能怎么样?明明不用这么麻烦,死老头还要和他们虚与委蛇,我才懒得理会。呵呵,丫头啊,这一切都是建筑在实力上的。”说到最后一句草草的话语里带出了一丝语重心长。
这样吗?原来所有的地方都逃脱不了弱肉强食的规则呢,但是欧阳北呈作为药庐主人,要考虑的东西显然要更多,即使可以强硬地说就算我们杀了人,你们想怎么样,他也不能这么做,既是做给周围的人看,也在做给杀手看吧。
看着清儿沉默的样子,草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不说他们了,清儿啊,那个云少主似乎对你不错嘛。”
“恩,不止是他,你们都对我很好啊。”似乎有些疑惑草草为什么单独提到云易然,清儿微微停顿了一下才回答。
这个样子的清儿,云易然,你就自求多福吧,草草瞅瞅清儿微带疑惑的平静笑意,也没有再往下询问,而是牵着她的手向着她住的别院走去。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事情却似乎没完没了,欧阳北呈和众人都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人却一个接着一个被杀,而且无一例外都是死于补天神针,欧阳北呈没有也隐瞒不了这个事实,早在第二个人被杀的时候,药庐原本计划的盛会就被无限期延迟,欧阳北呈也劝告众人离开药庐,而药庐会在查明真相后通知他们,不知道是人类的从众心理还是侥幸心理,抑或是好奇心理的作祟,离开药庐的人少之又少,他们带着一种压抑着微微恐惧的兴奋等待着,等待着真相揭开的那天。
如果说刚开始人们还确信药庐是清白无辜的话,那么在接二连三发现死于补天神针的尸身后,他们看向药庐人的目光开始带上一种隐隐的怀疑和戒备,甚至已经有人开始出言不逊辱骂药庐中人了,如果杀手的目的是为了败坏药庐的名声,那么只要这些人回去之后一宣传,他的目的就能很轻易地达成了。
草草依然不屑地旁观着,清儿总是抱着踏雪跟在草草后面,偶尔和云易然聊上几句,古意跟着他师父,师伯,师祖忙的不可开交,萧墨笛还是一如既往地嘲讽着落井下石,云易然一直冷眼旁观着,没有表示什么而张慕泠,不知道为什么,在发现第一具尸体的那晚之后清儿就没再见过他,问了古意之后才知道,原来他在那天凌晨便因事告辞离开了。现在,也许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等待着那个杀手自动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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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北呈失踪
更新时间2008…10…26 20:25:30 字数:3431
令大家没有想到的是,杀手显然比他们想象得要沉得住气,接连着几天风平浪静,接连着几天没有任何人被杀,其中有人疑惑,有人失望,有人忐忑,但是没有人认为杀手会就此结束远走,空气中凝结着的宁静异常诡异,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逐渐酝酿,只等着合适的时间如山洪般爆发。
几乎所有人的神经都崩到了极限,再也禁不起任何刺激了,其他人的怨愤,怀疑和戒备已经在多日来的压抑和安抚中濒临崩溃,几日的平静更是将这种崩溃带到了边缘,已经没有人聚在一起喳喳呼呼了,他们或三个一组,或五个一群静默地坐着,或闭目养神,或睁眼观察着周围的每一个人,似乎想用这种方法找到那个杀手,尤其是见到药庐的人走过,他们会用集体的注目礼迎接他,直至他的身影消失不见,如果不是欧阳北呈每日好言安抚相劝,如果不是这里是药庐,是欧阳北呈的地盘,这里有着太多他们不理解的东西,他们大概早就坐不下去了吧,也许早就拔刀相向,谁知道呢?
奇怪的是,即使在这种压抑的气氛,诡异的情况下,仍然没有人离开草庐这个明显的是非之地,不管是真心想要查明真相的,还是为了面子强撑着不离开的,全都默默地走着,坐着,吃着,睡着,唯一不同的是他们都是结伴而行,不再一人落单。
如今的清儿已经能非常平静地看着那些死去的尸身,看着众人恼怒,谩骂,忐忑,隐隐透出的害怕和恐惧,即使是面对他们复杂的似乎想要烧穿她的目光,她也能面带平静的微笑与他们对视而不会产生任何不稳定的情绪,就像草草说的,人又不是她杀的,她为什么要为了毫无关系的人的死亡而让自己出现类似同情的情绪呢?
果然习惯的力量是最可怕的,第一次看到那具死状凄惨的尸身全身冰冷,害怕恐惧得几欲晕厥的自己仿佛还在眼前,如今,她已经能如此淡然平静得对待了呢,她相信,如果她现在再一次看到那具尸身,她绝对不会再像那天那么失态了,也许她融入这个世界的进程正在逐渐加快吧,就像现在,她所看到的一切都清晰地印在她的脑海里,不再虚幻,不再朦胧,这里所发生的一切让她前所未有清楚地认识到这是一个武侠的世界,即使不是,也是一个类似的世界,在这里,杀人是很平常的,而且也不用负什么可笑的法律责任,只要你够强,只要你有足够的理由,你就可以。
药庐所有主要人物的生活还是跟前些天没有什么区别,草草仍然是不屑,清儿一样平静地过自己的日子,欧阳北呈带着他的徒弟,徒孙努力安抚着众人的情绪,萧墨笛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也没有再冷嘲热讽,云易然依然是冷眼旁观,不作任何表态。
这一天清晨,阳光还是一如既往的柔媚,然而缭绕在药庐上空的诡异和紧张气氛却并没有因为这美好的早晨而减少分毫,清儿随着草草来到前厅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莫君闲师兄弟三人外加古意毕风无奈的表情,周围围着的众人一片激动的吵闹声,
“我们要见神医,让他出来见我们……”
“就是,欧阳神医去哪里了?为什么今天还不出来?……”
“神医每天都说会尽快查明真相,给我们一个交代,他到底要我们等到什么时候?”这是心忧好友深仇能否得报的黄泽川。
“欧阳神医,你快出来……”
旁边的萧墨笛凉凉地插嘴道,
“不会是神医发现杀手是药庐的人,羞愤难当才避而不见吧?”
此话一出,周围一片寂静,一直激动呼喊的众人刷的一下不约而同地望向萧墨笛,不约而同地住了口,显然他们被萧墨笛如此坦白地说出他们心中的怀疑而惊住了,莫君闲一脸铁青,几乎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
“你说什么?”
让清儿惊讶的是原本她以为不会说话的墨湘子竟然也手指着萧墨笛蹦出一个“你……”字,声音嘶哑难辨,犹如嗓子里塞了无数破棉絮硬挤出的声音。原来墨湘子并不是不会说话呢。
看上去最是老实巴交的木泷选择了老实人最常用的方法,捋了捋衣袖就要直接冲上去,古意和毕风因为有师父在前面站着都没敢轻举妄动。
眼角闪过一丝嘲讽,萧墨笛淡淡地道,
“难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