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丹红那心虚的神色,杨若水冷冷的盯着丹红,“原因?”便是连声音都疏远了很多!
“主子担心有人破坏,伤了姑娘,那日又添了人!”丹红的声音越说越低,到底是她觉得那日太忙了,也没必要禀报,所以才自己下了做了主!
“姑娘,丹红定然并非有意!”柳绿虽然不知道她们说什么,可是到底她与丹红在一起久了,便是直觉也要给她求情!
“嗯!”杨若水淡淡的应了声,自顾自的盯着那嫁衣瞧!
丹红和柳绿都松了口气,现在的杨若水,一旦不悦,便是她们也顶不住那冰冷的气场,虽说杨若水并没有说她们半句,可是今日的事却是给她们提了个醒,有些事到底不是她们能自己做主的!
第二日才是真正成亲的日子,殷府派了了全福夫人为杨若水送家,那梳子将杨若水的头发一梳到底,口中念着吉祥的词,周围都是大红色,倒是杨若水的精神不大好,连日的奔波,昨日一旦放松了下来,这累意却不是一天能消除的!
只觉得周围乱的很,便是连自己怎么上的花轿都忘了!
一路上吹吹打打,炮仗声更是此起彼伏,十六位童男女在轿子周围洒着花瓣,身后那长长的嫁妆,更是让人瞪直了眼,有些个老人遥记得当初大公主也都没这么大的排场,这一日似乎极美,可偏生在迎亲队伍的前头,原本该坐着新郎官,这会儿却挂着一只鸡!
鸡乃吉,众人微微的惋惜,好好的一个姑娘,嫁妆再多,做了冲喜的人,也风光不到哪里去!
终于到了殷府门外,杨若水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这一路,她都快要被这凤冠压死了!
这殷容莫是傻子,自然不会有踢轿门的习俗了,殷府自然是派了专门的人过来扶着杨若水进去,迈火盆,响炮仗,一下子有热闹了起来!
殷府是不准备大办的,可惜,送礼的人却不少,这人来人往的,却也热闹的紧!
不过,从杨若水一下轿门开始,众人的视线却都落在了杨若水的身上,今日杨若水穿的是那人准备的嫁衣,朵朵的牡丹争相怒放,金色的绣线富贵大气,玲珑的身段,让人忍不住想一睹芳容!
这厢,因为杨若水没有穿殷家准备的嫁衣,闹出这一场来,早就有人禀报了殷家老太太,老太太眉头紧缩,可这大喜的日子也不好发怒,所幸,当时给算姻缘的道士说了,几日不必拜堂,直接回自己的院子就好,反正大公主与驸马早就去了,也没人在乎这礼节了!
杨若水被带进新房,不过倒没有瞧见殷容莫,只有几个伺候的丫头,丹红瞧着杨若水那歪着的身子,寻了个借口,便让人都退下来!
“少夫人,人都走了,您可以靠在床沿歇息歇息了!”丹红扶着杨若水的身子,刻意压低了声音。殷府家大业大,规矩定然也多,丹红凡是都要小心翼翼的,这会儿个便是连称呼都改了!
“嗯!”杨若水也反抗,这凤冠是纯金打造,上头又有些名贵的珠子,实在是压人的厉害!
“见过庆妈妈!”杨若水刚靠在一旁,便听见外头丫头行礼的声音!
柳绿赶紧与丹红一起将杨若水扶正了,当那个庆妈妈进来的时候,杨若水已经极为端庄的坐在床边,而丹红了柳绿立在一旁!
“见过少夫人,老奴是这院子的管事!”那庆妈妈瞧见杨若水那一声嫁衣的时候,整个脸都变了,那刻板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的怒意!
“免礼!”杨若水隔着盖头说道,不过幸好她提前了解了殷府的人员,大抵一些得脸的脸,她还是听过的,这个庆妈妈以前是宫里头的嬷嬷,陪着大公主出嫁,且又是殷容莫的奶娘,也算是得脸!
“老奴斗胆,今日前来是个少夫人讲讲府上的规矩!咱殷府是大户,规矩自然要多了,以前那些个小户的习气自然是要舍了去,老奴听闻府上二姑娘是个不安分的,老奴希望少夫人莫与她那般,若是不安分,在殷府里可是会被浸猪笼的!”庆妈妈这话说的张狂,即便是傻子也能听出她是对杨若水的不满,那明嘲暗讽的话,任谁听了也会生气!
“妈妈这话何意?谁不知道我们姑娘可是最有规矩的!”丹红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主子受辱,便是奴才无能,她自然是要护着的!
“丹红不许无礼!”杨若水一笑,斥了丹红一句,“听妈妈这么一说,若水便知晓妈妈定然是个懂规矩的,不知道在咱们这大房院子里,我可要听谁的?我上头的主子可有哪几位?还忘妈妈提点!”
“这大房自然是听大少爷的,您是少夫人,自然只听从大少爷的吩咐!”庆妈妈懒懒的回答,听着杨若水的声音很低,想来是被自己吓到了,这便也好,省的她穿的妖媚,莫给殷容莫抹黑!
不过这庆妈妈倒是误会了,以为这嫁衣是杨若水自己准备的!
杨若水点了点头,“原来如此,瞧庆妈妈这杨,我以为是大房的哪位主子呢,殷府的规矩,果真是不一般,改日,还劳烦妈妈好生我说说!”
杨若水说完,丹红也柳绿都憋着不敢笑出声,只觉得这老妇活该,一个奴才还真给自己长脸!那庆妈妈更是被杨若水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小娘子,小娘子在哪?”庆妈妈觉得面上无光,刚想开口,却瞧着殷容莫冲了进来,她赶紧换上笑颜,“既然大少爷来了,都退下吧!”她弯着身子,带着众人退出屋子!
“小娘子,娘子是什么,可以吃吗?”听着那傻呼呼的声音,杨若水突然低低的一笑,手猛的将自己的红盖头扯掉!
“果然是你!”瞧着对方那一张妖孽脸,果真如自己所想一般,殷容莫就是丹红的主子!
☆、第六十章 洞房下
“哦?”殷容莫微微的挑了挑眉,身子悠闲的桌子椅子上,瞧着满桌的佳肴,伸手取了酒壶,倒了两杯,瞧那娴熟的样子,哪里还有半分的痴傻!
“宋老夫人大寿,你也去了!”杨若水站起来,坐在铜镜前,小心的将凤冠给取下来,摇了摇头,累了一日了,终于可以歇息了!
瞧杨若水说的肯定,殷若莫只是笑笑并不说话,其实那日他察觉出有人偷窥,所以到后来他便退到一旁,没想到一个背影,她都能认出来!
“当今皇上乃是贵妃之子,而大公主却是淑妃所出,当年大公主弃长公主之尊,下嫁商户,是避其锋芒还是韬光养晦?先帝大丧,淑妃娘娘心中悲痛,执意相随,究竟是心甘情愿还是受人逼迫?淑妃之子庸王,乃是先帝最宠爱的皇子,一夕之间全府病丧黄泉,让人着实的好奇,究竟是什么病,能让一府之人,一夜消失?”
杨若水放下凤冠,靠近了殷容莫,眼睛明亮的盯着她,“大公主皇宫赴宴,却被流匪所伤,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样的匪徒,敢动皇家的主意?”杨若水突然一笑,“还有你,殷容莫!生来便痴傻,这想必是你当初逃过一劫的原因吧,如今重新回到众人的视线,是羽翼丰满,还是情势所逼?”
杨若水说完,突然觉得口渴了,端起殷容莫倒的酒水,一饮而尽!
“你难道没听过合卺酒吗?”对于杨若水刚才的话,殷容莫面色不改,仿佛说的并不是他,只是瞧着杨若水那般的饮酒,不免微微的皱眉!
杨若水一愣,前世她只是个妾,或许是因为貌美,或许是因为那人不在乎,这些的东西竟然都没有准备!
杨若水摇了摇头,将这些个想法全数的抛在脑后,定定的瞧着殷容莫,“你的目的是什么?仅仅是自保?还是当今太后?或是圣上?”
殷容莫面色不变,只是眼神变的愈发的深邃,“我说过,女人太聪明了并不是好事!”
“我也说过,女人太傻,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杨若水气场不变,不过瞧着殷容莫突然变的严肃的脸,心中不由的有些个紧张!
“娘子,什么是合卺酒?吃的吗?”突然,殷容莫的声音又带着几分的憨傻,他压低了声音,“有人!”
杨若水身子不由的直,咬了咬牙,极为温柔的说,“相公这成亲之人都必须要喝的!”说完,自己亲自为他倒上,两个手臂自然的交错在一起,将手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这才像个女人的样子!”殷容莫突然一笑,声音也恢复了正常!
杨若水脸一下子黑了,敢情他是在玩自己!不过,这酒是什么酒,烈的很,两杯下肚就有些个头晕,杨若水手猛然的掐了自己一下,让自己努力保持清醒,不过,是因为醉了还是旁的原因,瞧着殷容莫那张妖孽的脸,竟然有些个脸红?
“为什么是我?是因为我父是个失意的探花郎,还是我母是先帝亲封的贞康夫人?”杨若水头越发的晕的厉害,可却是执意问出自己心中的疑虑,这些日子她好生的想了想,觉得自己也就这两点可以利用,丹红跟着自己许久了,也就是说,自己还没有变的时候,殷容莫就盯上了自己!
“到时候你便知晓了,至于你,不是都说男主外,女主内吗?”殷容莫笑着摇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突然觉得这丫头,还很对自己的胃口!
杨若水突然笑了,果然如自己想的一般,“放心,这殷家的内宅‘‘‘。”话说到一半,杨若水突然倒下,闭上眼睡着了!
殷容莫叹了口气,只好将她抱在床上,手划过杨若水那丝缎般的发丝,身子不由的一颤,不过很快却恢复了理智,他盯着杨若水熟睡的容颜,“你我都是一样的人,不然你也不会接受的如此坦然!”
瞧着杨若水已经熟睡,殷容莫翻身离开!
在一个小屋子里头,殷离落早就侯在那里!
“怎么样?”殷容莫说着,便坐在了主位上!
“书信已经发出,估计用不了多久,皇帝便会动殷家了!”殷离落的眼睛,瞧见殷容莫还是一身大红色的礼服,不曾换下,不知为何心却突然一松!
“嗯!”第二日一早,杨若水只觉得脸上痒痒的,不由的用手拍了一下,翻身再睡,可是,还是痒的很!
杨若水气的睁大了眼睛,却瞧着有人拿着自己的一缕头发正在滑自己的脸,顺着那发丝瞧着,一张妖孽的脸印在了她的眼前,大早就就有如此赏心悦目的东西,着实不错,不过,就是有些个头疼!
等等,那张妖孽的脸是男人,还是殷容莫那个男人,杨若水突然心提的很高,垂眼瞧着自己的衣服还是昨日的那一身,这才松了口气!
“放心,我可不会趁人之危!”杨若水许是因为早晨刚醒的缘故,心中想什么,几乎是直接表现在脸上!“祖母可是个厉害的,你若再不起,耽误了敬茶的时辰,到时候可有你受的!”
“少爷你起来了吗?”杨若水还没反应过来,便瞧着一个女子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杨若水,瞧着她的衣服连换都没有换,这才换上了一脸笑意!
“乐之,下次再这般没规矩,就去庆妈妈那领罚!”殷容莫的脸冷了下来,虽说语气还算是平淡,可是任谁也能听出他的不悦来!
乐之?杨若水皱着眉头,细细一想,似乎听丹红说起过,她是庆妈妈的女儿,不过瞧殷容莫这样,对庆妈妈一家信任的很,不然也不会在她们跟前没有装痴傻!
☆、第六十一章 敬茶
那个叫乐之的突然脸色一白,也不知道是因为殷容莫当着杨若水的面训斥她,还是因为殷容莫对杨若水的信任!
“是,少爷,奴婢为少爷更衣!”乐之头垂的很低,声音里似乎还带着几分的哭腔,不过手却没有停下来,娴熟的取来了一套暗灰色长袍!
“不必了,以后这种事少夫人做便好!”殷容莫皱了皱眉头,若是以前乐之表现的不明显,这会儿个却是瞧的清楚,大婚的第二日就穿的这般颜色,分明就是给杨若水难堪!
乐之的手一顿,脸上带着几分的灰白,紧紧的咬着唇,似乎是一种想哭却不敢哭g的样子!“那奴婢退下了!”说着,便快步的跑了出去!
“通房?”杨若水微微的挑了挑眉,语气中似乎还带着几分的笑意!
“不是,一个丫头罢了!”殷容莫摇了摇头,“盯着她点,若是她给你添乱,除了便是,不必知会我!”殷容莫说的平淡,仿佛杀人是极为平常的事!
杨若水垂着头,眉头紧锁。原以为他会对这个乐之不同,不想竟然不念半分的情面,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再抬头的时候,脸上已经瞧不出旁的神色!
“如今乐之被我赶出去了,这更衣之事,还劳烦娘子了!”殷容莫说着,便翻身站起来,双手抬高似乎再等杨若水来服侍他,嘴角还挂着坏坏的笑容!
杨若水的脸一沉,从她遇到殷容莫开始,这个人就没个正行,若非刚才他露出的杀意,怕是一点瞧不出他是个危险的人物!
“反正你是个痴傻之人,穿不得体,只当我不会哄人罢了!”杨若水白了她一眼,自己打开陪嫁的箱子,取出一套暗红色滚着金边的裙子,虽不似昨日的张扬,却也算得上喜庆!
“好狠的心!”殷容莫似乎深受打击,手指颤抖着指着杨若水,不过眼底却是堆着满满的笑意!或许连他都不知道,为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