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撑着膝盖站起身,如同木偶般接过史官递上来的玉玺,冰冷的玉玺拿在手中,静静的风吹过她闭上的睫毛,额前的发丝,荡漾着却始终未有离去。
“臣等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登基大典已然完成!百官心中再不敢怠慢分毫,一致的屈膝再拜,额头着地,意味着尊敬新皇上。
唐白银的心却开始抽搐,那一刻玉玺入手时,再睁开眼睛,手腕上的红印,一点也没,她慌张的向群臣看去,满地的官袍,满地的五体投地,然而她手中的东西却是如此沉重。
倘若你能够得到那样东西,那么你的手腕处就会出现红色的印迹,倘若你失去那样东西,那么你的手腕处就不会出现,当你即将得到时,他会若有若无的出现,而在这期间,不能出现任何差错,否则就同未得到一般,其结果,就是你死,现代亡……
阎君的话仿若还在耳边响起,唐白银托着玉玺的手一沉,那方玉玺直接从祭祀台上滚落下去。
“乒乒乓乓……”直到离的最近的左相面前。
他惊吓的抬起头,正看见祭祀台上,那位刚刚完成登基大典的女帝,一脸苍白,惊恐莫名目光追逐着玉玺而来。
那一瞬间,苍凉尽显。然而不等他出声提醒大家女帝丢失了玉玺,触犯的祖宗,就见唐白银委顿的倒下去。
天若亡人,人必亡之,我唐白银终究是不能够回到现代吗,即使失去了那么多,即使到最后以为是定局的事。
冬季的阳光晒的山头格外阴冷,唐白银昏迷于祭祀台上,毫无声息。
李旦躲在人群之中,心莫名的再痛,他飞身而上,终究是走了啊……
离开了这里,回到属于她自己的世界。
然而当他扶起唐白银时,却觉得那个身体仍旧是温暖的,仍旧是有着人的气息的,他将脸贴在唐白银脸上,难过的喊道:“银儿……”
☆、权利不是最珍贵的东西
下面的老臣面对女帝突如其来的昏厥惊慌失措,面对李旦的出现,倍感惶恐,如今大唐到底是谁的大唐。
唐白银却在李旦一声声呼唤中醒过来,她微睁着眼睛,双目无神的看向李旦,喃喃说道:“不是它……不是、它……”
这一方玉玺,这大唐的皇位,却辜负了所有人的期望,辜负了眼前人的爱,为什么,为什么在这里权利竟然不是最珍贵的东西,那么努力得到的,为之付出巨大代价的,唐白银承受不住打击,只觉得心中难受,嘴边一咸,一口鲜血从她嘴边缓慢溢出。
“银儿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李旦慌忙抱紧她,既希望她离去,又害怕她的离去,可现在似乎她的离去如此不安,如此不好,竟然吐出了鲜血!
唐白银两眼却只望着天空,那天空变的好黑好黑,身边的声音变的很遥远很遥远,她想问身边的人,为什么我没有回去。
……
“太医!快传太医!”李旦抓住唐白银滑落下来的手,为她的昏迷感到恐慌,为她最后的不是它感到心惊,如果大唐的江山都不是她所要的,不是她能够回去的东西,那么什么才是!
唐白银彻底昏迷在梦境中,仍旧是一间现代的房子,依然是毫无尘埃的屋内,阎君正背着手面向着她。
“唐白银,你真让本君失望!”
唐白银低下头,同样的难过,不死心的问道:“我明明已经成为女帝为什么……”
阎君看着她,面具下那双眼睛,仍旧如桃花般鲜明夺目,可唐白银却无任何心思去欣赏,垂下的头,失去力气般:“我明明得到了那样珍贵的东西,为什么,为什么?”!
“你以为那样东西是大唐的皇位,你以为最珍贵的东西是权利这般无聊的东西!”
阎君咆哮着逼近她,为什么眼前的女人就是不知道珍惜,不知道好好的对待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为什么就只知道一味的逃避,为什么思想还是那么单纯,以至于到可怕的地步!女人果然是他无法明白的事物,可是哥哥要怎么办?
阎君之所以对唐白银这么凶,却是因为大唐皇帝李旦是他哥哥魂魄所化,这个故事很长,也很简单,总之,他是为了眼前的女人!而这个女人又有什么好,这一次让她穿越,她到了最后不还是抛弃了哥哥,不还是最后让其独自留在世上!
可是,自己却不能让她留在哥哥身边!阎君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怒气,自从他知道李旦是自己的哥哥开始,他就不断的催促着唐白银离开大唐,离开那里,可是她太笨了,仍旧留在那里。
还记得哥哥说过,如果她死了,那么他就会追随而去,上一世中,已经上演过这样的故事,自己一定要阻止其发生,而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完成彼此上世中的心愿,然后各自回到自己的生活轨道上。
唐白银听着耳边的吼声,却只感觉飘渺,从她昏倒的那一刻,从她见到李旦那张焦急的面容时,她就恍然大悟,对于想要回归现代的唐白银来说,在那世上最珍贵的东西是李旦的爱,然而一切都晚了,登基大典前,那份爱曾经若有若无的出现过,而到了最后消失不见。
她环顾四周,内心无限忧伤,声音低落的问道:“可不可以请你带我去见我爸妈。?”
☆、驼铃之梦
阎君在面具下咬着唇,本来以外人身份观望别人生活的他,这一次却无法平静下来,他已经看到守在唐白银病床边上,哥哥憔悴的样子,如此令人心痛,而眼前的人,所在意的却仍旧是她的父母,相似的情景,相似的结局,真的就像上一世般,她永远将哥哥放在了脑后。
阎君恨恨的看着她,冷酷而无情的说道:“本君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想见到自己的爸妈,回到现代之中,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得到最珍贵的东西。”
唐白银猛然抬起头看向他,觉得如此不平,就因为一场失恋导致的穿越,让她经历了人生中最不可能经历的事情,她在最后放弃了李旦的爱,同时对方明显也放弃了自己,为什么眼前的人还要逼自己,难道说身为阎罗王就没有任何情感吗。
“你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难道这一路走来,你看到我为了爸妈做出了总总抉择,就不感到同情吗,为什么不能让我见见他们,我只是想知道他们过的还好不好,我只是想知道这些……呜呜”
阎君一把推开拉住自己袖子的唐白银,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身为一个跳出红尘之外的人,再为李旦抱不平:“本君是看到你的苦,可是他人的呢,你如何对待他人,就是现在应得的,可以说是一种报应!”
唐白银步步后退,一脸苍白的看着他,摇着头说道:“为什么我觉得你说的话,是若有所指?”
在这古代一行中,唐白银最愧疚的人就是自己喜(炫书…提供下载)欢的人,那个人为了自己付出了很多很多,看到的,看不到的,总总都是另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心动的东西。
然而到了最后,她竟然不愿意从昏迷中醒来见到他,好不容易狠下心离别,到最后却还是未曾离去。
“哼!本君不管你怎么想,本君在这里提醒你,天下间最珍贵的东西,就是那个爱你之人的真心,倘若你还不能得到他的真心,那么你就等着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吧!”
唐白银正待再要恳求他带自己见自己父母,就觉得眼前的场景变了一幕。
她的眼前第二次出现一望无际的沙漠,这一次没有驼铃声,没有歌声,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人。
可当她忍不住在心中问道,这是哪里。
眼前却出现一对人在一起,那远远望去,似是携手私奔的一对恋人,两人坐在一匹瘦骨嶙峋的马上,男子怀抱着女子,而那女子仿若熟睡之中。
如果此生,我不能和你在一起,就期待下世中,我们彼此珍惜,彼此相依,三生三世永不分离……
唐白银上前一步,想要看清两人的模样,却听到男子清脆的声音说着,远远望去,犹如有一滴泪从男子的脸上滑落下来,落在他怀中人脸上,女子却是无任何反映。
骆驼艰难的靠近,唐白银于风沙之中,终于看清,那女子不是睡着,而是死亡,而男子的面容与李旦曾经带着的人皮面具,一模一样!
唐白银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那复杂的心情,难道在很久以前,李旦就有着别的样貌出现过,因为骑着骆驼的两人,分明是穿着现代人的一身衣服。
下一世中,三生三世永不分离……
唐白银多么不愿意醒来,在风沙来临时,将要掩盖她眼前出现的这幕时,她看到男子怀中抱着的人是凌晨的未婚妻!
☆、傻丫头,别哭
得到的爱,即使是爱,可也是属于别人的。
唐白银从昏睡中醒来时,忍不住心伤,这一次她看见趴在自己床边睡着的李旦,再也没有任何开口的勇气,当替身的故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她却觉得那么可悲。
李旦慢慢从睡梦中醒来,至登基大典过后,床上的人已经睡了七天之久,那么遥远的时间,他本来都熬不下去了,可却无法放过那个身体有着鼻息的事实,在此期间,他不断在告诉自己,也许她已经回去了,早就回去了,回去她所谓的二十一世纪,回去了那个地方。这个身体只不过是自己想要她留下来而产生的错觉。
然而当他抬起头,再如往常那般看向唐白银时,却发现对方正静静的流着眼泪。
李旦愣住了,突然觉得心中一暖,她没有回去,是为了自己吗?
“傻丫头,别哭了!”李旦将手放到唐白银的额头,想要安慰她。
唐白银仍旧不断的流着泪水,难过和心伤,对爸妈的思念,总总痛苦,无法述说,眼前的人原来不是,回家的愿望不是权利,眼前的人所爱的人不是自己,不是那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啊。
仅仅因着三生的约定,仅仅因着眼睛的相似,可为什么他不去现代找真正的那个她,是因为时空相隔吗?
唐白银闭上眼睛,不愿意看眼前的人,对于他的那声“傻丫头”只觉得委屈,心碎,唐白银为什么你在放手后,却还那么固执的要求别人还喜(炫书…提供下载)欢你,然而到知道别人喜(炫书…提供下载)欢的不是你时,却如此的难过。为什么,你怎么不能笑着祝福他人呢,怎么能够如此自私。
她在心中怒骂着自己,却哭的越来越凶,直到李旦得不到她的任何回答,忍不住伸出手抱住她,连同被子将她裹在里面。
他拍着外面的被子,安慰说道:“傻丫头,别哭了,我会帮你再想办法的。”
再想办法送自己走吗?
唐白银哭的一塌糊涂,声嘶力竭,多么想任性的说出那三个字,多么想留在眼前人的身边,然而她的理智却在告诉自己,不能,唐白银你不能。
你唯一可以利用的就是这双与前世相同的眼睛,让他重新找回爱意,那么就真的可以离开古代。
李旦见唐白银在自己的劝慰下,哭的更大声,心中疼痛,一边用手将她不断流出的泪水擦掉,一边仍旧不停的说着:“傻丫头,你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回去的一定会的。”
唐白银嚎啕大哭。
☆、哀莫大于心死
至那日过后,唐白银的生活仿佛进入了真空状态,外界的一切声音也听不到,而她的心中却是不时的再问自己,这种心死了一般的沉寂是为了什么,是因为没有回到现代,未能见到父母,还是因为李旦那种在看自己深深忧伤的目光。
这一日中,唐白银从外面发呆后,转身进屋,大唐的皇位仍旧是李旦,因为李奉天的太子印还未找回,唐白银如此状态也不适合当一个女帝。
房间的花瓶中,尚插着一支红梅,枝头的花骨朵因着水的滋养,渐渐开放,而屋中烧着的热炭,使得那种香味散发的更加热烈,唐白银低着头,看着红梅许久,同时也是等待着李旦的到来。
每当这个时候,一日中即将开始午饭的时刻,李旦就会放下手中的一切,来到仁和宫中陪着她,两人什么话也不说,因为唐白银再对方怎么劝慰下,都不肯说一个字。
李旦从凌霄殿内出来时,正看到安庆公主从门边经过,问她愿不愿意嫁到外番之地去。
安庆明白自己的父皇心中想的是什么,女帝的登基,成为几国之中的笑话,更成了那些痴心妄想之人嘴边的肥肉。
她在上次害唐白银时,已然得到了教训,并且也明白,自己的太子哥哥根本不会娶自己,所有的痴恋,到了最后都是情商,安庆点头应是,只说道:“安庆独有一个愿望。”
李旦见她这次变的如此乖巧,心中甚慰:“你说。”
“虽然安庆不是父皇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