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唐白银轻声应道。
唐仴不满的挠着她:“干嘛,你不开心啊,我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呢。”
唐白银拂开她的手,并没有笑,再次说道:“谢谢。”
停顿下继续道:“我有点累了,明天一早十八姨来叫醒我,带我离开这里吧。”
唐仴重重点头,“那是自然,你就等着见自己的父母和那些叔公,和我的姐姐们,你一定会吃惊的!”
☆、离开长安
唐白银将头伸进被子里,粗重的呼吸声闷声传来:“父亲两年未曾管过我。”
“这,你,唐二侄女,你……”唐仴似乎有话想说,但却归于沉默,看着被子下的人,最终叹息一声:“大哥有自己的想法。”
难道他的想法是就是要坐上那高位吗,就是因为那样李旦才对我有着误会,有着害怕,不肯将玉玺给我,如果不是,说不定我就可以拿到玉玺,回到自己的家,不用转而再想那么多办法去完成这件事,不用让自己的亲身父母等那么久。
唐白银在被子中咬紧唇,忍住流泪的冲动,留下如儿就是为了提醒自己,时刻做到狠心,并且无情。
第二日,天空阴霾着,当抬着唐白银送上马车时,外面下起一场入夏的暴雨,大风吹着紫禁城中各式各样的挂饰,叮叮当当作响。
唐白银闭着眼睛并不刻意的去听什么,却知道来到身边的人没有那个熟悉的脚步声,有着安庆公主的诅咒声,各宫妃子得意的偷笑声,唯独没有那个一心想见的人。
这样也好吧,省去牵挂,省去一分不忍,留下的只有行尸走肉的唐白银,夺取他的江山,夺取那份属于自己归家路的东西,就这样吧。
唐白银默默的对自己说着,这份感情模模糊糊以着最不可思议的方式结局。
载着唐白银的马车用着八架制成,两匹上等骏马拉着,马车翘起的两角上各挂着叮当脆响的风铃,是用精细的工艺雕刻而成;马车内部大而宽敞,远比唐白银带着栗儿去街上玩的那个奢华的多,此刻她躺在上面感觉不到任何拥挤,连带着对面的唐仴正在往精致的暗柜里放置东西。
她一边收拾一边问道:“要等他来吗?”
唐白银平躺着身体,看着卷动的车窗布帘,听着外面的风雨声,轻轻的摇头,“十八姨,我们走吧。”
“那好吧,你要的小丫头,我已经吩咐坐在后面的一辆马车中了,等送你到一个地方后,我就会离开。”唐仴将被子盖到她身上,细细说着。
外面的雨声似乎变的更大,唐仴久听不到她的回答,冒着雨钻出马车外,大声道:“可以走了!”
☆、是否中毒
车夫应声是,挥着鞭子往马儿身上一抽,马车立即往前行驶,那个方向正是紫禁城外,自由的带着很多让人向往的东西。
李旦站在城墙上,冒着大雨看着马车消失在雨幕下,紧紧握着手中的凤印,他不是十七八岁的小伙子,没有那么大的冲动,想要的东西不会紧紧抓住不放,那样只会让自己抓住的更少。
“圣上,我们还是回去吧,这里风大雨大。”站在身边的常福扯开嗓门大声劝着。
李旦转过头,松松僵硬的手,将他撑在头上的伞打落到一边,对方一个不注意伞飘落城墙下。
“常福你就让朕固执这一次吧,至从母后死后,朕有的东西,只有战争,只有各种各样的逼迫,就连朕的儿子也时常带着威胁看着朕,至此以后,朕不会这样了,朕要拿到属于自己的东西,直至永远。”李旦大声说着,望着马车离开的方向。
心,突然痛了。
躺在马车中的唐白银突然一个翻身坐起,一直盯着车窗外看着的地方飘过一把土色的纸伞,她捂住心口,苍白着脸色问道:“十八姨,我到底有没有中毒。”
“以前没中,现在中了。”唐仴定定的看着她憔悴的样子回道。
唐白银斜起眼角看着她,对方却镇定的坐着,只回道:“以后你会明白这样做的原因的,总之,我现在要先带你去姑苏先生那里。”
“十八姨,你知道当别人骗我时,我会怎么样吗?”唐白银靠在马车壁上,虚弱的问道。
唐仴慢慢将脸上的妆容卸掉,模糊回道:“大哥说你最讨厌别人骗你。”
“是,如果有人骗我会让我生不如死,不管你们现在让我去哪,你见到父亲后,帮我转告他,即使是他骗我也不例外。”唐白银认真的说道。
“你多想了,你是大哥失而复得的女儿,大哥以及我们都不会那样的。”唐仴漏齿一笑,安慰说道。
一路无话,唐白银在到达武阳后就和唐仴分开,对方只说另有要事要做,却不说明,只让如儿坐上马车陪着唐白银去应天峰。
☆、应天峰
一直处于昏沉状态的唐白银被如儿摇醒,她指指远处的山峰轻声说道:“小姐你看那里。”
唐白银勉强撑起身体,从轿子中往外看去,几座高峰如同卧龙般横在天边,她突然有些好奇这个师傅。
转过头时,身边却没有那个能够给唐白银解答这个问题的人,小绿并不在身边,只有如儿静静的待在一旁。
自从皇宫中出来后,如儿似乎变的异常沉默,而唐白银因为中毒的原因身体虚弱不能多说话,常常处于半梦半醒之中,可是梦中再也没出现过现代的家人。
“这座山看起来很雄伟。”唐白银躺下身体说道,挥挥手,示意马车夫再向前走。
如儿放下车帘,犹豫很久才说道:“小姐,你为什么要带我出宫呢,为什么只有我,月满呢?”
不管你是面对过去还是现在,总要有个过去的人提醒着你以前发生的事情,唐白银也终于想起皇宫中封锁的消息,使得她并不知道月满的情况。
“她死了,为我而死。”唐白银低沉着声音回道,等待着对方的责骂。
久久不见任何动静,只有马车压在山间崎岖的小道上发出的辘辘声,夹杂着一遍遍抽着马儿身体的鞭子声,这样的行进方式持续了七天之久,从未有过停顿。
山间的树木落下的叶子厚厚的铺满小道,向上而盘旋的路两边伸出的各式树木零落的挂着树叶,这些坐在车内的唐白银和如儿都未曾看见。
但是渐渐的越往上走,马车行进的越慢,甚至停顿着往下倒车,山上的叶子却还有着夏日的绿。
唐白银睁开眼睛,正对上如儿一双不解的双眼,另有着悔恨。
“以后如儿会陪在你身边,不会离开你的。”如儿点着头,慎重的说着。
唐白银眨下眼睛,去掉眼中的雾气,半晌才回答好。
有些人会带着一分不为人知的心,接近一切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小心翼翼的保护着,当有一天被生活的本来面目打碎时,才能够知道,那些接近其实并没有那么单纯。
如果只是陪伴,就永远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使得她再也无法相信任何人。
唐白银如是,如儿亦然。
☆、应天峰上的师傅
应天峰坐落在大唐王朝的西部,这个的地方名被称为武阳,而应天峰又位于武阳的东面,横跨在武阳与汴京的交界处,唐白银听到汴京时,总会以为那里就是中国的北京,可惜不是,地理人物习惯似乎都不相同,而且在长安时就有着一座类似中国古代的紫禁城。
“二小姐,马车上不去了,恐怕您得下来步行。”外面的车夫请示着。
唐白银撑着胳膊起身,看一眼如儿,对方立即上前搀扶,二人在一处上坡路上下车。
“谢谢你一路载着我们来到这里。”唐白银首先对忠厚老实的车夫道谢。
对方憨笑一声,手中紧握住马车缰绳,“小的一切是按照堡主吩咐,小姐无需说谢。”
唐白银笑着点头,将身上的包袱往肩上推推,并不让如儿帮忙,那里面有着一块“如朕亲临”的牌子,是唐仴扮成赵清一的样子,悄悄留下来的,李旦并不知道她有着这个东西;另一样仍是一个白色的衣衫,只为裹住那个牌子而用;另有着岳师傅留下来的乾坤逆转的书。
深居皇宫中几个月带出的东西,其实还是她本身有着的东西,没有增加也没有减少。
车夫小心驾着车离去,唐白银看着他的身影不得不佩服自己父亲手下的人能干,这样盘旋的道路都能够安然下去,实在不易。
她摇着头又转过身来,看着即将到达峰顶的地方,徐徐冒着白雾,如同是天上的神仙居住之所。
这个师傅会是怎样的人,她心中不禁问道。
“小姐,你的师傅人在怎么样?”恰在这个时候,如儿问道。
唐白银扶着她的胳膊,淡淡回道:“我也不知道。”
想想觉得自己似乎冷淡了些,补充说道:“我五年前就离开,现在不记得了。”
如儿奇(炫书…提供下载…)怪的看她一眼,并无不妥,跟着向上走去。
不久之后,就可以看到在峰顶处有一处房子,用着木头盖成。
门上挂着山上特有的一些山果,不过已经被山风吹干,一个个串在一起,干瘪的如同老人。
唐白银想着见到的人一定也如同这里的景象一样,是个有着白胡子的老头,却没想到开着木屋的人是一个年纪不过十岁的小童。
她张大嘴巴看着他。
小童拱手说道:“姑苏先生在内室等候,请随我来。”
☆、这样的师傅消受不起
唐白银听完他的话,尴尬的笑笑,差点以为面前的人就是姑苏慕容,还好不是。
两人在书童带领下,跟着进入内室,木屋从外面看来似乎有些小,但是进去后才发现是别有洞天。
自进门起,屋内随处可见从屋顶上吊下来的各式篮子,唐白银伸头一望,见是一些草药,可是却没一个认识的,摇摇头,小心的避开篮子,顺便拍拍紧张的如儿。
“姑苏先生等待唐小姐五年,现在只允许唐小姐一人进去。”终于到达内室的一扇门前,小童恭敬的说道。
唐白银抬起头,至上而下看着由一些干枯的草木枝干编制成的门,点点头,虽然忐忑着,却笑着对如儿说道:“如儿你在外面等我,我一会就出来。”
对方点点头,退到一边。
唐白银小心推开门,一股草药的清香扑鼻而入,不同于二十一世纪的那些消毒水味,也区别与十八姨弄的那些奇(炫书…提供下载…)怪的膏药味,在初夏中显得异常清凉。
她抽动着鼻子的动作却瞬间停止下来,看着眼前的人,墨色的长发用着一根纤细的草叶系着,松松垮垮的搭在肩后,似散非散,青色的衣衫与着房中种满的花草融为一体,对方似乎在种植什么。
唐白银久久看着他,沉溺在一片宁静的气氛中,忽然眼前一暗。
“你回来了?”低沉的声音问道。
唐白银只觉得鼻子处冒出热烘烘的东西,慌张的去用手堵,瞥眼看向对方时,一张白的几乎透明的脸带着微笑看着自己。
“你流鼻血了。”对方伸过手来,想要帮助唐白银擦。
她立即蹲下身,紧捂住自己的脸好一会,听着耳边姑苏慕容焦急的声音。
“糖糖,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本来带着笑意的声音,瞬间变成慌张和担忧。
唐白银举起手,摇着手说道:“我没事,只是中毒了,所以流了点鼻血。”
姑苏慕容大急,同样蹲下身来,扯过她的右手,也不顾唐白银手上还沾满着鼻血,皱着眉把着脉,奇道:“你中的毒虽毒了些,但并不至于会流鼻血。”
☆、见师傅流鼻血
唐白银抽回手,不满道:“反正就是因为中毒的原因,我父亲也是因为这个才让我到你这里解毒的。”
“糖糖不是回来见我的吗?”对方期待的问着。
唐白银一颗心只觉得砰砰跳,本来李旦那样的妖孽人物就已经够美,加之有着胞弟唐亦哲,也是美人一个,哪知面前的师傅不是花白胡子,也不是中年大叔,甚至比之自己似乎还年轻,感觉只有二十岁左右,冰山一样的面容,春风一样的温柔,唐白银消受不起,果断的开始流鼻血。
她为了面子着想,将之推脱在中毒上,却不想对方是谁,一下即拆穿,顿时有些挂不住,恼怒的站起,冷声道:“我为什么要回来见你!”
在面对李旦时她会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哭是无声的,不奢求任何东西;即使在面对李旦有着很多妃子这一事实时,也只是笑着,矛盾的激化也只有在亲眼见证后才觉得心痛。
唐白银压着此刻狂跳的心,似乎是自己的,又似乎不是,在小绿的描述中,本来应该是看人一眼就将之冰封的师傅,喊着的是自己在现代中的外号,唇齿间发出的声音都好像在笑,在期待。
可是,他在期待什么,五年不见的师傅问的话为何如此奇(炫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