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梦境中,她那样追逐着自己父母的脚步,总也追不上,一阵心急和惶恐使得她忍不住喊出声来。
“爸爸,妈妈,不要走,不要丢下糖糖,不要,呜呜……”
那样狭小的街道上分明有着彼此熟悉的背影,当前面的二人似乎终于听到她的呼喊停下脚步时,那样苍老的面容使得她不禁心脏紧缩。
“爸爸,妈妈,你们怎么会?”
怎么会这么苍老,怎么会这么佝偻着背,还是那个有着一副活力向上父母的样子吗,记忆中,那明明黑色的发变的如此苍白。
回过头的爸爸用着苍老的声音责问道:“糖糖,你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回来。”
同时伴着他身边的妈妈也用着低低的询问声问道:“女儿,你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来见见我……”
☆、那个女人会死吗2
唐白银抽泣着想要奔到他们身边,可是就如同是不同的时空般,她的步步前进只能让他们变的更远。
她无措的停留在原地,哭着道:“我会回去的,很快,很快,妈妈求您,求您等着我,不要那么快老去,不要……”
爸爸叹息一声,“晚了,晚了,糖糖,你妈妈天天盼着你回来,眼睛都哭瞎了。”
唐白银惊慌中对视上一直扶着自己爸爸手的妈妈,那双眼睛没有任何光明,毫无焦距的看着自己,面上的表情虽然带着痛苦,可是仍旧保持着嘴角的微笑,她笑着道:“女儿啊,只管把你的事情处理好,只要记得爸妈在等着你,要回来,记得回来就好……”
“呜呜,我……”
“她怎么了?”太子李奉天站在李旦身边,蹙着眉看着睡梦中的唐白银从脸上留下一串串的泪水,不解的问道。
李旦抬起头,揉着太阳穴,似乎刚发现他在,只淡淡问道:“奉天,你不是在自己的宫中研究对战方法。”
李奉天退后一步,跪下道:“儿臣听说父皇为了她几日都未曾去早朝,是以……是以前来探望……”
李旦站起身,只感觉一阵晕眩,抓住身边的床栏杆,定定神才道:“呵呵,朕没事,你回去吧。”
太子沉默下,继续问道:“父皇,这个女人会死吗?”
李旦心中一凉,眼眸黯淡下去,会不会死呢,即使病被压下去,被赵太医绝世无双的医术制止住,也还是昏睡不醒,到底为什么,在刚来皇宫中时就那样无端昏迷了三天,终于醒来时变的不一样。
可是这次,当他以为三天后,她会醒来,然而呢,多少个三天过去了,在各种补药的进补下,维持着基本生命的唐白银就真的能够在某个时刻醒来吗。
明明就是活着的人啊,会在睡梦中不安,会流泪,会抗拒自己喂进去的汤水,可是,却耗尽她的身体一切力气般,怎么也不肯睁开眼睛,三天又一个三天,至从天牢中出来,已经过去十四天了。
“她不会死的。”李旦走向李奉天,目光暗沉的说道。
☆、那个女人会死吗3
他扭过头吩咐身后的常福,“你去将赵太医请来,朕这次要他好好查看银儿的病症。”
常福躬身说是,看一眼太子,退步离去。
“你也起来吧,朕不管在这皇宫中传言着银儿与你之间的争执如何,朕只想你明白,唐白银是皇贵妃,是朕的妻子,你对她的只能有着尊重。”
李奉天身体一震,暗叹一声,原来父皇什么都知道,只是不知他知道不知道皇妹对唐白银所做的事情。
他点点头,沉重的回道:“父皇真正想要的东西,儿臣不想多言,只是希望父皇明白,对于大唐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儿臣的娘亲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出现另一个她……”
李旦心中一堵,什么时候自己的儿子长大了,他懂了很多,但是同样的说的话对于自己来说有着那么大的震撼。
“你只需管好前线的战事即可,朕不会亏待你的。”李旦抖落下褶皱的衣服,又说道:“现在,你和我一起去前殿。”
此时正是第十五日的清晨时分,阳光明媚的照亮着整片天地,那样的明朗,跟在李旦身后的李奉天回过头看看在龙床上的躺着的人,加快脚步。
半个月来,李旦都守在唐白银身边细心照顾,早朝的事情完全抛到一边,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错的,那样艰难的将自己的江山刚刚稳固,就因为此事而耽误,使得一干老臣对自己失去信心。
他听着跟在身后李奉天的声音,心中突然生出一种让位的想法,随后又坚定的摇着头,他才十六岁,是不是太早?
江山和美人之间,以前还是母后那时父皇还在世曾问自己会选择谁,那时自己毫不意外的回答是美人,这皇宫中唯独少的就是那样一份特别的感情,他不明白那种感情被称之为什么,可是却觉得在唐白银身上,自己能够拥有。
朝堂上无非还是战乱和一些百姓的事情启奏下,李旦一一解决,看一眼站在下面的李奉天,见对方似乎正在凝听自己和大臣们的对话,甚至似乎在学习。
不知对还是不对,他忧虑着自己的决定。
☆、
“圣上,赵太医说有要事向您禀报。”正当众大臣为一件开仓赈灾的事情争执时,站在李旦身边的常福经过小太监的传话,又走到李旦身边悄声说道。
李旦正被一帮愚蠢的只顾眼前利益的大臣弄的头昏脑胀,一听说是赵清一有事,肯定是和唐白银有关。
“你们不用吵了,江山社稷是大唐的,可是也是百姓的,倘若朕连百姓都不顾,那么离大唐到头的日子想必也不远,奉天听令。”
他低下头,额迹上的珠帘跟着滑落,掩盖着眼中一股阴霾和沉重。
“父皇。”李奉天上前跪在玉殿之下,稳重应声是。
“朕派你去江南之地,进行赈灾,如有拦阻和不尊者,一律格杀!”
李奉天抬起头,咬紧唇道:“恳请父皇让儿臣去看她最后一眼。”
众大臣本来一副不满现状的样子,此刻听到太子提到她,好事的大臣自然明白指的是谁,均小心的低下头,竖起耳朵,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李旦哪曾想到他会在临行前提出这么古怪的要求,突然觉得自己对于儿子的了解似乎少了点。沉默下才回道:“允!”
李旦在常福的陪同下带着李奉天急向凌霄殿中,盼望着见到的是唐白银醒来的样子。
太子李奉天紧随自己的父亲之后,脑海中的思绪犹如波涛般汹涌,难道那个将自己父皇的玉玺当成随便之物,将自己的太子之尊当成是随意践踏的女人会是自己在这个冰冷的皇宫中所挂念的人之一吗?
那样离开皇宫中去往南方的地方,当归来时,会不会是那个脆弱的傻女人的死亡之讯?
还未到凌霄殿中就听到里间传来大声的斥骂声。
“赵清一,你让开,本公主要看看这个将我父皇迷惑了半个月不理朝政的女人是死是活!”
李旦眉头一皱,一边的常福立即先一步进门,正是安庆公主带着一帮奴婢在凌霄殿中大声责骂。
“安庆,身为大唐公主,你的礼仪廉耻何在!”李旦冷着一张脸迈步进去。
此刻安庆正颤抖着肩膀跪在地上,小心的请罪,当看到李奉天时,立即抬起脸,恐惧道:“哥哥救我!”
☆、她是你们的母妃
此刻安庆正颤抖着肩膀跪在地上,小心的请罪,当看到李奉天时,立即抬起脸,恐惧道:“哥哥救我!”
李奉天皱着眉,看着比自己小一岁的安庆,转过脸无声的看向李旦。
对方冷哼一声,“常福,以后不经朕的允许,谁都不可进入凌霄殿内!”
安庆身子一缩,爬起身来躲到李奉天身后,不死心道:“女儿很久没见到父皇,来到父皇寝宫有什么错!”
李奉天转过头拍拍她脑袋,责怪的摇摇头,李旦却笑道:“那么,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母妃的吗?”
“母妃!?”安庆一听立即跳出身来,再顾不上害怕,尖利的声音吼道:“她才不是我母妃,她是狐狸精,是一只从穷野山乡来到这里的狐狸精!”
“安庆!”李奉天厉喝着,拉着自己妹妹跪下,“求父皇原谅安庆的年幼无知。”
李旦透过珠帘审视着兄妹俩,他们或许都带着一种排斥心里对待银儿,而银儿呢,恐怕也未必会原谅自己吧,那样在天牢中的她,即使要死去,也没有向自己求过任何。
“奉天,你只需记住银儿是你的母妃,从今往后都是,安庆,你也给朕记住,倘若再有让朕听到不合适的言语,朕立即将你打发到外番蒙洛奇王子那里!”
说完他转过身向宫殿内部走去,再不理会兄妹二人,李奉天在身后却固执道:“无论如何,儿臣的母妃只有德妃娘娘。”
赵清一跟在最后,对着两人摇着头,叹息一声,“也许她真的没有那么大的福分。”
李奉天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一缩,身边的安庆紧紧抓着他的手,不允许其跟上,还一边颤抖道:“哥哥,父皇他变了。”
李奉天低下头看着她苍白的脸,沉默的没有说话。
母妃,母妃,那样年轻的人才不是是我李奉天的母亲!!
“哥哥,哥哥,太子哥哥?”安庆察觉到李奉天一直盯着自己看,本来苍白的脸色上立即涌出一抹红晕。
李奉天回过神来,皱着眉关心道:“安庆,你怎么了?”
☆、无法醒来的原因是中毒
他的将手放在安庆的额头之上,却不知对方的脸温度一下子变的更高。
“哥哥,如果,如果,我愿意认她为母妃呢?”她小心指着宫殿内,压低声音问道。
李奉天扶起她,向着内间走去,不见到唐白银,似乎没法安然的离开。同时,这种复杂的情绪使得他没有听清自己妹妹的问话。
“微臣已经查明,娘娘虽然有着瘟疫的迹象,可是却不是那种病症,而是中毒之症!。”
刚进入屏风后的李奉天就听到赵太医晴清朗的禀报声。
“你说什么?是中毒,她怎么会中毒!”李奉天抢前逼问道。
赵清一抬眼看一眼太子,不明白他怎么会如此激动,低下头继续向李旦说道:“娘娘所重之毒,无色无味,先中毒时毫无预兆,等到十几日后,毒发时如中瘟疫之像,死亡时却于睡梦中……”
李旦猛然站起身,只问道:“你有没有办法救?”
赵清一退后一步,差点踩到身后的安庆,对方给予一个白眼,苦笑回道:“微臣医术有限,加之先前有着误会,未能将娘娘的病症及时查出,现在……恐怕是晚了。”
说完跪倒在地,认命的等待着帝王降罪。
“你们都出去吧。”李旦忽然疲惫着挥着手。
安庆翘着嘴角掩饰着心中的开心,“父皇,她活不成了,还要女儿叫母妃吗?”
李奉天皱着眉看她一眼,转过脸看向李旦时,只见对方的脸上如罩寒霜,可是,他并没有发怒,甚至没有任何生气,只淡淡说道:“不管她死了还是活着都会是朕的妃子,并且是你的母妃。”
安庆还待发脾气,被李奉天一把拽住。
“父皇有办法救活她吗?”他现在关心的只有那个苍白着脸,毫无生气的女人是否可以醒来。
李旦点点头,却没有说什么方法可以救,如果可以,自己是不愿意将她放到别的地方的。
“你们都下去吧,安庆你送送你皇兄,明日一早他就会出发前往江南!”
安庆惊道:“什么,父皇您又派太子哥哥去打仗吗?”
☆、皇宫中飞来的信鸽
李旦转过脸看她一眼,对方害怕的低下头,可仍是执拗的想要知道答案。
“是,而且他会很久都不能回宫,安庆,你若不老实的待在自己的寝宫中,父皇不知道会对你的婚事做出什么决定。”
冰冷的话语,再次提醒着飞扬跋扈惯了的女儿,李旦不愿意将溺爱再进行下去,她已经长大,应当明白是非对错。
“皇妹的婚事,父皇交给儿臣来管吧。”李奉天拉起安庆,坦然的对上李旦的双目。
安庆缩着身体紧靠在李奉天的怀中,一副柔弱的样子,如果唐白银此刻能够醒来绝对不会相信眼前的一切,这个面带桃花的小丫头还是那个在仁和宫中狠毒又刁钻的恶公主吗?
太子李奉天只上前看一眼没有任何声息的唐白银,拉着安庆转身就向外走去,连和自己的父皇告别都不曾。
“太子哥哥你不能带着安庆一起去江南吗?”刚出得凌霄殿的安庆迫不及待的问道。
李奉天低下头看着她,“安庆你是不是找过她的麻烦?”
安庆公主不满的撇撇嘴,“谁让她刚来就抢走父皇的,你看现在父皇对我态度!”
“你是怎么对她的?”李奉天继续问道。
“我……我,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