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来剑气满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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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来剑气满江湖-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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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秋水回头道:“许兄弟走,我们也进去。”

许庭瑶怔得一怔,低声道:“我们未奉邀请,如何进去?”

阮秋水笑道:“人家可以进去,我们自然也可以进去咯,站在这里,岂不要把腿都站直了?”

接着用手一指,又道:“你没瞧到今日的酒席,是信阳城顶顶有名的及第楼承包的,酒菜大是不错,我们来者是客,叨扰他一顿,并不为过。”

许庭瑶还待再说,阮秋水一把挽着他的臂膀,低笑道:“不用多说,你只管跟我进去就是。”

许庭瑶听得暗暗奸笑,只觉这位新结交的阮大哥当真狂得可爱:心中却也不无疑窦,莫非他深藏不露,故意扮作文士模样?

但他拉着自己臂膀的左手,尽管握得极紧,确实是手无缚鸡之力,这一点,练过武功与否,在感觉上立即可分辨得来,是无法假装的。

一时只好由他拉着,朝入口处过去。

人口处两边分站着两名黑衣大汉,稍后,还有一个身形魁梧,穿着一件黑袍的汉子,背负双手,站在那里,好像是在观察每一位入场之人。

看样子,这黑袍人的身分,自然比那黑衣大汉要高,因为全场之中,只有他一个人是穿黑袍的。

此人虽然双目炯炯,但黝黑的脸上毫无表情。

许庭瑶因自己脸上也戴着面罩,那是毕姐姐送给自己的,制作得甚是精巧,薄如蝉翼,戴在脸上,连表情都十分逼真,是以一眼可看出对方戴着的是一副较厚的人皮面具。

两人刚一走近入口,两名黑衣大汉敢情瞧两人年纪极轻,又是书生打扮,不类江湖上的人,这就迎着上来,躬身问道:“两位高宾,不知是应邀赴约?还是自动参加来的?”

许庭瑶被两人问得一窘,脚下不禁稍现踟躇!

侧脸瞧去,只见阮秋水袖子一摆,微笑道:“少爷瞧得起你们,才来赴宴,是不是应邀来的?你们正主来了,自然知道。”

话声一落,拉着许庭瑶,大模大样朝里走去。

那两个黑衣大汉,像是被他的气度慑住了,也像是被人轻轻推了一把似的,身不由己朝后连退了好几步!

负手站着的黑袍人瞧在眼里,既没作声,也没有作何表示,只是朝两人背影,暗暗打量一眼。

阮秋水一手挽着许庭瑶从左边绕过去,许庭瑶目光转动,瞧向飞天雁邵希仁和言家驹两人,坐在第六席上,飞天雁正在和几个镖头模样的人,低声说话。

两人穿过七八张席次,走近一张空桌,坐了下去。

才一坐下,便见有一名黑衣大汉送上香茗,一面垂手道:“贵客可是只有两位么?”

阮秋水抬头道:“不错,我们只是两个。”

黑衣大汉陪笑道:“今天与会来宾,到的人数较多,两位贵客如无不便,待会小的可否接引几位来宾同席?”

许庭瑶暗想:“骷髅教接待宾客之人,倒是彬彬有礼!”

阮秋水道:“这个自然可以。”

那黑衣大汉道谢一声,正待退去。

阮秋水道:“且慢!”

黑衣大汉停住身子,恭敬的道:“贵客可有什么吩咐?”

阮秋水目光一转,含笑问道:“客人已经到的不少,你们主人是谁?怎还不见前来?”

黑衣大汉依然躬身答道:“小可只是奉命伺候宾客,其它之事,恕小的无可奉告。”

许庭瑶忍住问道:“那么你们可是骷髅教?”

黑衣大汉道:“贵客既然光临,待会自会知道。”

许庭瑶大笑道:“你不说在下也知道,你们都是从铁堡来的。”

黑衣大汉脸色微微一变,勉强笑道:“贵客既已知道,何用下问?”

说完,一躬身退了下去。

只见一个黄衫少年昂首阔步,走到上首一张空桌上坐了下来,手上折扇,朝桌上一放,

流目四顾,脸露不屑,大有目中无人之慨!

许庭瑶目光一瞥,认出此人正是山前施展草上飞轻功的那人,只是此时正当严冬腊月,此人手上执着一柄折扇,自然是他的惯用兵刀无疑。

黑衣大汉慌忙迎着过去,躬身道:“贵客原谅,今天来宾到的人数较多,只好凑满八个一桌,贵客可否移玉到那边一桌上去?”

说着,用手指了指许庭瑶这边一席。

黄衫少年突然双目一瞪,仰脸道:“不长眼睛的东西,我不惯与人同席。”

黑衣大汉不知对方是何来历?一时那敢得罪?连声应“是”,悄悄退下。

黄衫少年口中哼了一声,伸手取过折扇,戛然打开,放到桌上。

许庭瑶暗暗自忖道:“这人傲气凌人,好大的口气,想必有些来历?”

及看他打开折扇,放到桌上,此一举动,更显得奇怪,不觉注目瞧了几眼,但见他扇面上画着一幅手仗长剑的钟馗像,也看不出什么奇特之处。

这片刻工夫,又有不少人陆续进来,但目光瞧到黄衫少年摊在桌上的折扇之时,似乎心存顾忌,回避不迭;连许庭瑶两人占坐的桌上,都不敢有人走近。

许庭瑶瞧得心头暗暗纳罕,阮秋水似乎并没有察觉有异,只是不住的回头四顾,瞧着热闹。

当然,他只是一个读书相公,难得遇上这种武林盛会,自是瞧的目不暇接!

正当此时,忽然一个娇脆的少年声音说道:“小英,我们就在这里坐下吧!”

许庭瑶抬头看去,只见一个银红衫子的女郎,一手牵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走近自己桌边,停了下来。

女朗年约二十二、三岁,蛾眉淡扫,模样儿楚楚动人,小孩也眉目清秀,身穿了一套紫红色劲装,背插一柄小小银色钢叉,叉上缀着一串银铃,走起来发出“啷”“啷”轻响!

许庭瑶抬眼望去,目光正好和女郎眼神对个正着,正待避开。

红衫女郎早已笑盈盈,问道:“两位相公,这里还有人吗?”

阮秋水眼睛一亮,连忙起身一揖,抢着招呼道:“姑娘只管请坐。”

红衫女郎目光流盼,嫣然一笑,大大方方的和小孩两人,在席上坐下,一面问道:“两位相公贵姓?”

阮秋水瞧了许庭瑶一眼,含笑答道:“在下阮秋水,这是我兄弟许云庭,不敢动问姑娘芳名?”

红衫女郎被他两道清朗眼神瞧的有点不好意思,双颊微红,低声道:“原来是阮相公、许相公……”

她底下的话还没出口,小孩抢先说道:“她是我师姐杨七姑,我叫阎小英。”

杨七姑白了她一眼,轻啐道:“谁要你多嘴?”

说话之间,眼梢却向两人溜来,一面又道:“两位相公不知是那一派的高人?”

阮秋水笑道:“在下兄弟,是瞧热闹来的。”

许庭瑶坐在一旁暗暗好笑,这位阮大哥真是风流人物,见到漂亮姑娘,一直抢着说话,自己一句也搭不上去。

那阎小英却摇着杨七姑粉臂嚷道:“七姐,快瞧,这两个和尚是谁?”

许庭瑶回头瞧去,只见场中许多人的目光,都朝入口之处投去。

原来进来的是两个灰衣老僧,前面一个年约六旬,一手柱一支禅杖,一手持一串檀木念珠,后面一个,许庭瑶曾在许昌中原楼上见过的法通禅师。

杨七姑低声朝阎小英道:“他们是少林寺来的,走在前面一个是少林监寺法慧禅师,后面是甫田少林下院的主持法通禅师,少林寺派出监寺大师,亲来赴会,可见对今日之会,十分重视呢!”

阎小英小眼一溜,仰脸问道:“什么叫做监寺大师?”

话声未落,只听有人喊了一声:“丐帮帮主来了!”

要知丐帮帮主李剑髯,年近九旬,在江湖上身分极高,而且也是领袖江湖的五派一帮中仅存的三个掌门人之一,几十年来,一直被人推为泰山北斗的人物。

因此有人喊出丐帮帮主驾到,全场与会群豪,所有嘈杂的声音,立即静了下来,数百道目光,全都转脸朝外瞧去!

许庭瑶从小就听到李剑髯的威名,一直不曾见过其人,自然也伸长着脖子,朝入口处望来。

此时一簇人已拥着一个身穿半截黄衫的高大白髯老者,从入口进来!

那老者右手握着一根通体碧绿的手杖,浓眉环眼,脸如重枣,颊下一部连髻银髯,飘忽胸口,精光如电的双目,顾盼之间,另有一股慑人的威仪!

这人当然就是丐帮帮主李剑髯了!

光瞧他那一部额下银髯,虽是长垂及胸,但根根劲直,又粗又亮,想见当年较短的时候定然有如一丛钢刷,于思如戟,才会剑髯之名!

这当真是人的名儿,树的影儿,李帮主才一在入口现身,偌大一片广坪,立即静的鸦雀无声,坠针可闻!

那站在入口处的黑袍人,此时也肃身超近门口,躬身道:“李帮主驾临,本人代表敝主人谨向帮主深致失迓之歉。”

李剑髯身形乍停,环眼之中光芒电射,颔首道:“贵主人还没来么?”

黑袍人答道:“李帮主请入席,敝主人也快来了。”

李剑髯点点头,缓步朝里走来。

他身后一共跟着五个人,第一个短衣赤足的老乞丐,正是丐帮风云二老中的追云丐阎子坤。

第二个一身青绸劲装,背负长剑,白穗飘扬的青年,是华山门下玉面二郎宫丹白,他昨晚为追云丐救走,是以和丐帮做了一路。

宫丹白后面,是两个五十左右,身形魁梧的灰衣老丐,这两人手中各自抱着一柄金背雁翎刀,敢情就是传说中丐帮帮主驾前护法哼哈二将。

两人后面,还有一个身穿黑衣的小叫化,看去不过二十来岁,背后插一支折起来的三截棍,年事虽轻,但太阳穴鼓鼓的,分明也是一位内外兼修的青年高手。

丐帮帮主李剑髯一路行来,所过之处,坐着的人,纷纷站了起来,许庭瑶也身不由主,肃然起立。

李帮主一路向起立的人频频点头,宏声说道:“大家请坐。”

他声音说来不响,但全场之人,无不清晰入耳!

一行人在上首第一席上落座,大家也跟着坐下。许庭瑶回身坐下之际,忽然发觉全场之中,只有两张席上的人,端坐未动。

一席就是自己桌上,除了目己,阎小英爬在凳上,阮秋水、杨七姑都没有起立:另一桌则是独据一桌的黄衫少年,他不但端坐末动,而且还面露不屑,嗤之以鼻。

阎小英从凳上下来,小脸流露出敬慕之色,低声道:“丐帮帮主真够威风呢!七姐,我们姥姥要是来了,是不是也有这么威风?”

杨七姑眼波溜着阮秋水、许庭瑶两人,低笑道:“姥姥很少在江湖上走动,不像丐帮帮主徒众满天下。”

阎小英失望的道:“这么说来,姥姥就没有他的威风了!”

他说到这里,好像想起什么来了,“哦”了一声,又说道:“七姐,方才大家都站起来了,你怎么没站起来?”

杨七姑低声道:“咱们和丐帮谈不上什么渊源。”

许庭瑶不知他们的姥姥是谁?听口气,敢情也是一位前辈高人无疑!

阎小英指指阮秋水,又道:“他也没站起来。”

阮秋水微微一笑,道:“我和丐帮也谈不上什么渊源呀!”

杨七姑抿抿嘴,甜笑道:“阮相公真会说笑!”

阎小英很快回过头去,说道:“他也没站起来!”

他目光落到黄衫少年桌上,忽然发现,旁的桌子都坐满了人,只有黄衫少年一个人坐了一席,心中不由大奇,伸手摇着他七姐玉臂,大声问道:“七姐,七姐,他怎么一个人坐了一桌?”

杨七姑急忙拉着他坐下,低声道:“小孩子不许多问。”

阎小英道:“为什么?”

杨七姑道:“姥姥关照过你,出来不许惹事。”

阎小英不服道:“我又没去惹他,干嘛你要搬出姥姥来压我?”

阮秋水逗着她笑道:“是啊!你这位姐姐也太不讲理了。”

阎小英一见有人帮腔,更觉理气壮,大声说道:“姥姥时常说,姥姥的门下,跑遍门下也没有人敢欺侮的,我才不怕他呢!”

她人小声尖,这一大声说话,登时有不少人一起望了过来!

那黄衫少年一手端着茶盅,冷冷一笑!

杨七姑脸色微变,微含怒意的瞪了阎小英一眼,气道:“你这就是替姥姥惹事咯!人家眼高于项,那会把咱们放在眼里?没听到你方才自吹自擂的说着,已经有人在笑你了吗?”

阮秋水慌忙摇手,笑道:“算了,算了,姑娘也不可再责备小兄弟了,今日与会之人,都是大有名头的英雄豪杰,那会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黄衫少年连丐帮帮主李剑髯都没瞧在眼里,自然是个狂傲之人,杨七姑虽是呵责小孩,但言中有刺,已是怒容满脸,要待发作!

阮秋水这几句话,也许是说者无心,可是听到他耳中,无异说他和小孩计较,不是英雄人物。

一时那还忍耐得住,冷笑一声,扬手一指,朝隔席阮秋水背后点来!

许庭瑶瞧得真切,原先还想试试这位新结交的阮大哥,是否是深藏不露的人?是以此时看到黄衫少年一指点来,只是暗提真气,凝神戒备。

阮秋水和黄衫少年只是一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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