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剑与丹神师父的神剑画骨好是相似!”行云心下不禁暗到。
而这骨剑的主人此时也正看着行云,沉声到:“好内力,不用化形便有此力道,当真了得,可力之一道并非仅是比拼内力如此简单。”
行云本就不安,此时听了飘渺天宫主人之言,心下的不安更是重了。
飘渺天宫主人何许身份?他自然不会胡乱说话,行云不禁暗到:“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他还有别的方法去增加那剑上之力?”
第299章 力到极处势无匹(二)
飘渺天宫主人那剑上的力道比行云此时的全力还要强些,行云不能使用联剑术,这内力优势再是没了,形势更是堪忧。
看着对面的飘渺天宫主人,行云只觉得他的气势又是陡然一涨!巍巍然竟有如泰山一般的令人感到难以撼动!
“三招。”
飘渺天宫主人这话也不知道是说与德皇听,还是行云,亦或二者皆有,只是冷冷的说了出这两字。
海涛在旁拍击着,依然如我,便与往常一般,一波又一波的推了过来,势不可挡!那是自然之威!
哗!
那海涛又是拍击了过来!便见飘渺天宫主人同时也是踏出一步!那一步与海涛惊人的相和!那一步,已不似是飘渺天宫主人踏出,而好似是那海波袭来!人与天地在此时合为一体!
这一步与那海涛同样的势不可挡!
砰!一步踏下,满地黄沙再起!行云眼前再是一黑,眼不能视物,更增惊恐!
飘渺天宫主人只踏了出这一步,行云便觉得自己只有后退才可避开此等威势!但是,“绝不能退!”行云心下暗呼,他自然知道那飘渺天宫主人的一步威势,只不过是自己的感觉,此时自己如果一退,那恐怕就真的是抗不过三招了。
便在此时,只听得,呜的一声闷响,一剑袭来!那声音正是告诉行云,这一剑的势大力沉到了何等的地步!
行云目不能视,可却是清楚的感觉到这一剑是直奔自己而来,而且毫无花俏!行云只好举剑去挡,就觉得对方那剑上之力比之刚才又是大上了不少!
砰!两剑猛的撞到了一起,那黄沙又是被震的好似炸了开,四下里飞溅!
行云闷哼了一声,脚下再难站稳,竟是被飘渺天宫主人的这一剑,震的连退了两步!
还未等那漫天黄沙全落了地上,行云也还未来回过力来,就听“哗”的一声响!又是一声海涛涌来!
轰!飘渺天宫主人的脚步又是跟到,黄沙再起!紧接着再是一剑!这一剑的时间与他脚步涛声配合的不差分毫!
那上一剑的余势尚未消去,飘渺天宫主人的下一式又如扑天巨浪般的猛拍了过来!行云心下登时暗生难以抵抗之感!
但此时行云被那上一剑的余力所滞,再难闪身避过,惟有举剑去挡,否则便是命丧当场的结果!
“腾腾腾腾”,行云更是被这第二剑震的退了四步之多!气血登时翻涌起来!行云自从精练了两股内罡后,合力之下,从来没有如此的无力过,此时惟有心下暗到:“两剑了!”
飘渺天宫主人说了三招,那下一剑自是关键,行云强按下自己的气血,凝神化解那剑上余力,以便再接一剑。
黄沙再散,只见那飘渺天宫主人脚步又是一踏!
轰!
惊涛拍岸!
这一步一剑,伴随这那惊涛之势,更增威力,比之上两剑更是甚了,真有如天地之威一般!
“难道那飘渺天宫主人此时用了通天之力不成?”行云心下惊讶到无以复加,第一剑的余力还未散去,再加了第二剑,剑剑往复,直有如那海淘汹涌,一浪叠着一浪!如今这第三剑又至,其势更大!三剑终汇成巨涛,直奔自己而来!
“这一剑之威力真好似铺天盖地一般!”行云此时的心中只闪过这一个念头,下意识的举剑挡去,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结果,便昏了过去。
“加上最初的一招,共是四招。”见行云昏了过去,飘渺天宫主人将那骨剑一收,迈步出了沙坑,他这几步竟然将这方圆十丈的沙滩硬生生的击飞了三尺有余!
出了那沙坑,只见飘渺天宫的主人对德皇冷到:“这孩子的武功不错,就不知悟性如何,我此时只将他震的昏过去,用不了几日,他便可痊愈,到时便是换你与他过招。”
德皇摇头苦笑到:“为了破你我这约定,严枝兄竟然能如此点拨于他,当真是出乎明鉴的意料。”
飘渺天宫主人一哂到:“真的会出乎你的意料么?你不是自认明察洞悉么?如果这个孩子能助我毁了那约定,我就是传这孩子一些武功都不算什么。”
德皇闻言叹到:“严枝兄就这么想入这江湖么?”
飘渺天宫主人冷到:“入与不入,自在我心,就算没有这约定,我也不见得要在这江湖如何,但我可以不入,却不想被人束缚。”
德皇到:“你我这样人的力量太多强大,对这江湖百害无一利,我那约定也是为了这江湖着想,四十年了,严枝兄还没有想明白么?”
飘渺天宫主人冷到:“你现在便不是入这江湖?这江湖运转,自有其规矩,你不觉管的太宽了?”说到这里飘渺天宫主人转身到:“天下大势,又岂是随你所欲。”言罢,人已不见。
德皇望着飘渺天宫主人消失的方向,只是叹了一声,不再说话,将昏了过去的行云抱了起来,自是回那草芦去了。
……
行云一个人站了在海边,望这无垠景象,不禁赞到:“这海之宽阔,不曾到过的人可真的是万难想象啊。”
便在此时,层层叠浪涌到,行云感受这自然之威,心下暗到:“与如此力量相比,就算是魂级的高手,也渺茫的很啊。”
正想到了这里,行云突然觉得自己眼前一黑,那浪忽然骤起百余丈之高!真若遮天蔽日!竟是将那当空太阳全挡了去,满天之下,就只有这百余丈高,横里无边的巨浪一物!
行云惊的连动都动不了,眼睁睁的看着那浪向自己直扑了过来!
口鼻一窒!行云猛的一挣,坐了起来。
“梦?”
睁了开眼睛,行云眼前这住了已有月余的草芦,明白的在告诉他,刚才那只是一场梦。不过梦由心生,这梦的景象之明显,自然是行云与那飘渺天宫主人一战后,所留下的惊惧!而那最后一剑,行云当真是感到势大难敌,全是无力,就好似自己一人面对那滔天巨浪一般。
“我与他的差距真有如此之大?他可是将武功限制在和我一样的啊。”行云不仅有些懊恼。
“你醒了?”此时,刹那的声音传了来。
刹那全不似以前那样的惜言如金,说到:“吾本也没有想到那人与你的比试如此有趣,昨日一战,对你可是有绝大的好处。”
“昨日?”行云暗到:“我原来昏迷了一天。”想到这里,行云才猛的惊觉自己虽然被劈到昏了,可却没有什么伤势,只不过气血有些不畅罢了。
刹那好象知道行云正在想些什么,解释到:“他昨日里手下留情,只是将你震昏而已,而且那人到也有趣,他本是可以更快的胜你,但却要费些手脚的暗里点拨,给你留了多方提示,全不似他面上的那般冷洌。”
“提示?”
昨天面对那三大绝世高手之一的飘渺天宫主人,行云哪会有闲心去注意旁的,此时刹那这么一说,行云回忆起当日的战斗,暗到:“刹那前辈说了有提示点拨,那自然不会有假。”
想了到这里,行云脑中一闪,问到:“莫非前辈是说他那四剑中力道大增的原因?”
刹那道:“那是其中之一,你能这么快的想到,却也不错,好,且来说说,你是如何解释他能将那力道增至如此?”
行云想了想到:“他既然说了要限制自己的武功,而且有德皇在一旁相看,自然不会做什么手脚,而他当时所用的内力比我高不了多少,这可以从第一剑中便可证明,但事实上,那后三剑却是一剑强似一剑,强到我根本就是万难招架!”
想到这里,行云忽到:“他那脚步有古怪!”
刹那闻言到:“你注意到了这点,不错,可还有什么发现?”
行云得了刹那的肯定,再是仔细去想那一战,恍然到:“原来如此。”
刹那道:“你可是想到什么?”
行云理了理自己的思路,答到:“他那步伐与一旁的海浪涛声相合,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玄机,他那后三剑如果没有增加内力,那便只有一个可能,他一定是利用那步伐涛声乱了我的心志!”
刹那到:“虽不中,亦不远,你且听好,他那唤做借势!”
“力之一道并非仅仅比拼内力那么简单。”这是飘渺天宫主人那日所言,行云当时不知他要做什么,可此时经刹那的一番言语,当下明白了过来。
“借势?这我以前似乎做过。”行云说到:“而且这借势与我之前那用计取胜很是相象。”
刹那闻言道:“你之前那不过是形似,而未得其神,更何况借势与用计大是不同。
人力终是有限,可天地无限,如能借得天地之威,以做有利,便是借势!用计可能被对方识破,但借势却不同,无论对手是否明了,势便是势,势本就是力量,用计出于心,斧凿之迹过重,而那势却是纯乎自然,天地万物皆在其中。
便如他与你那一战,先借了涛势,以为自然之威,让你心生无力。再借沙势,让你目不能见,暗里更增惊恐。三借步法,配合惊涛,夺你心志,以握主动!四借那剑上余力,叠合三剑之威,一举将你击败!这便是以势驱力,更增其威!力虽不是绝大,可势绝大!
天地万物皆为势,亦皆可借!这与用计大是不同,等你悟到了那层境界,举手投足便都可借势,而非刻意为之,自然威力无匹。”
行云听到这里,暗道:“怪不得我初见那飘渺天宫主人之时,他上山时的那每一步就好似踏到了我的心中一般,原来如此。”
刹那说了这些,又道:“这其中的道理便是这些,可道理虽然能说的通懂,人却也未必便都能做到,这道理就要你自己去体会了,不过也不必勉强,你不要忘了,那人可算是天纵之才,也不是你这年纪便能做到的,你今次算是见了知了,印在脑中,待到机缘来了,自然便可领悟。”
“过几日便是你与那德皇的一战,多思今日那人留给你的提示,吾不说的太多,望你能自己能体会出来。”刹那说了这些,便自隐了去。
刹那少有的如此细心讲解,行云听了大感获益良多,谢过刹那,自己便坐于一旁静心思考,这一夜的长考之下,竟然不觉天色已明。
行云出了屋外,深吸了早晨山上那新鲜空气,他的伤本就很轻的伤,昏了的这一天一夜,已经基本没了什么大碍。
虽然与飘渺天宫主人的这一战输了,可行云的心情却是大好,输了给飘渺天宫主人,没什么好烦恼的,更何况又得了如此多的好处?
“小友的身体如何?”德皇此时亦是出了来,微笑道:“严枝手下分寸拿捏的极佳,小友歇息几日便可恢复,能与他做比试的机会可是难得,小友这几日当要多做些体会,对你的武功进展可是大有好处。”
行云听了,也不知德皇这话是否真心,还未回答,便听他突然说到:“小友可觉得我与天命、严枝他们的约定是否正确?”
行云不知德皇问自己这话的意思,想了想道:“我不知道。”
德皇道:“通天一级的力量之大,可灭名门,如果这样的人品格有差,或易被人怂恿,那对这江湖可是天大的祸害,天命如此,我亦如此。所以我不仅用了约定将他二人约束了在这岛上,同样也将我自己约束了住。
尤其严枝不比我与天命,他手下还有一个飘渺天宫,如果他可破了这个约定,入此江湖,那这江湖秩序立时便是大改,是福是祸便万难预料,不论对谁而言,都是如此。”
行云听了这些,有些明白德皇的意思,心下暗道:“他是不是在暗示我,这约定对我万剑宗亦是有利,要我下一场快些输了给他?”
德皇看了行云一眼,面上常有的微笑消失了去,叹到:“严枝说这江湖运转,自有其规矩,又说我管的太宽了,可这江湖如果便有劫难近在眼前,我又是看的到,可怎么能放手不管?天下大势,当然不可能随我所欲,但是略做疏导,不至让这江湖大乱,又有错么?”
行云不答,其实德皇所说,并非全无道理,他那说法与萧寿臣所讲的很是类似,只不过行云觉得由万剑宗来平衡这江湖,远胜过那九大门派,他们可以为了些须利益,就灭人门派而不疲,行云怎么都难以相信他们。
万剑宗,丹霞派,甚至那天山剑派的突然消失都难保没有九大门派的影子。
尤其这天山剑派的神秘消失,行云更是不能不怀疑,因为除了这九大门派,甚至可以说除了那少林和武当外,再没人有能力让天山剑派就这么消失的不留一丝一毫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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