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渊将良玉整个挡在身后,祭出玄灵宝剑试图阻挡。良玉目中惊惧,“师兄你快让开!”
良玉直觉他二人的修为加起来都打不过如今修为飞涨的秦安,既然他想要对自己出手,没必要再拉一个下水。
“还请魔尊手下留情。”
另一略显耳熟的声音自头顶上方响起,一道银白屏障将魔气化作的大刀阻挡在外面。
“又是你,莫虚。你非要来坏本尊的好事不成?”
秦安周身魔气萦绕,毫不掩饰的威压铺天盖地般袭来,良玉只觉识海中一阵动荡,艰难的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别以为你们这些道修还能轻易走出天净台,外面都是本尊的手下,乖乖交出开天之钥,本尊或许还能考虑给你们留个全尸!”
莫虚摇头笑笑,似是十分无奈:“你这分'身与他还真是一般的性格,乖戾至极。可别忘了,此界天道对你同样存在限制,莫要做那等杀戮之事。”
秦安冷哼一声:“你杀的人还少吗?少在这里说教废话!”
莫虚眼中冷意蔓延,“魔道到底是魔道。”
说完不等他答话,已然祭出星雨长河链,两人很快战作一团。
良玉转头对蓝渊道:“师兄可有办法离开这里?”
蓝渊犹豫了一下道:“天途尚未完全开启,师尊他们早已被传送出去,我手中有开天之钥,离开倒不难,可若是离开就等于放弃开天之钥,这一次的天途怕是要中断了。”
良玉心中一沉,她很快明白。原本中枢区域因为他们斗法缘故早已被毁,脚下蓝玉光台虽然完好,但只有蓝渊一人控制开天之钥,庞大的能量需要与之匹配的能力,独木难成林。
她抬眼看向空中相争的那两人,在他们眼里,自己与蓝渊已然是他们的囊中之物,而所谓的斗法自然是要决出胜者,开天之钥自然就是战利品。
良玉虽然与莫虚、秦安都有相处过,但这二人比自己薄情冷血更甚,这正是上位者的果断。只怕他二人不会对东陵界有半点归属感,更不要说开启天途只为造福此界众生了。
良玉从怀中取出青鸾破界灯,随后向蓝渊伸手另一只手:“请师兄将开天之钥交予我。”
蓝渊满脸震惊:“师妹?!”
良玉笑了笑:“我俩继续留在这里也不过是那刀俎下的鱼肉罢了,请师兄将开天之钥给我,良玉自会完成天途开启一事。”
蓝渊断然拒绝:“我将你送出去,我有开天之钥,他们必不敢轻易难为我。”
良玉无奈摇头:“师兄,你并不知晓他们的身份,连我也只是隐约猜测,这二人手段非凡,只怕与上界关系匪浅,像是我等这般修士在他们眼中与蝼蚁无异,我怎能将你留在这里。”
蓝渊反驳:“难道在你眼中我还是那贪生怕死之辈,岂能叫你为我挡劫?”他知晓自己得到开天之钥绝不是什么好事,没料到竟还引出了两个身份不凡的大能。
良玉将手中青鸾破界灯给他看了看:“师兄放心,我早有准备,正好去上界一游,看看那里是不是如画中一般的仙境,待我回来也好叫你们有所准备。”
蓝渊还要犹豫,良玉却是一把夺了开天之钥。开天之钥离了蓝渊手中,顿时不受控制,强大的能量灼伤了良玉的手心,然而毕竟蓝渊对良玉无半点敌意,开天之钥也只是给予她一点警告。
见莫虚与秦安朝着这边奔来,良玉嘴角勾起,眼中充斥冷意和嘲讽,她捏紧了手中青鸾破界灯,朱唇轻启:“诸天破界——”
如那时一样,突然被解放的强大力量以良玉的身体为媒介灌输进开天之钥,整座天净台剧烈动荡,所有的一切都被这股让众生折服的力量彻底吞没。蓝玉光台迅速运转起来,内里的无数纹路充斥着银光,虽然没有架起登天梯,但天净台上方的天空被白色光柱硬生生的撕开了一个口子,强大而陌生的规则灌输进来,整个东陵界开始发生变化。光柱之中,一缕青色跟随着光芒直奔上界而去。
东陵界新纪元一七五年,天净台重启天途,东陵界重新被纳入三千界中,结束了封闭近万年的历史,自此迎来了蓬勃发展的新时代。
而作为开启天途媒介的九州修士黄良玉消失在天净台中,后人对这位无从考察的九州元婴女修众说纷纭,而她的身体早已沉入蓝玉光台中,陷入了漫长的沉睡。
第捌叁回
坐落于茕明浮岛的一座偏僻清净的宅院内,一个孱弱的白嫩婴儿发出虚弱的啼哭声。门口响起渐进的脚步声,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女快步走进来将那小婴儿抱起,低声哄道:“好宝宝,乖乖的不要哭……”
门外再度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身体发福的中年妇女走到门口大声斥责:“连个孩子都哄不好吗?别让他再哭了,吵到夫人休息要了你的命!”
女孩抱着婴儿站起身,战战兢兢的赔着不是,那面目尖酸刻薄的妇人环顾四周,见室内空荡荡一片,除了一张婴儿床之外连些微值钱的东西都没有,这才悻悻的住了口,抄起放在床边绣筐里的一个荷包快步走了出去。
女孩看着怀里已然安静下来的婴儿轻轻叹了一口气,小心的将他放了回去。
这女孩眉目清秀,正是豆蔻芳华,然而一双明眸里却如一湖死水,不起半点波纹。她自怀里取出一个拇指大小的小玉瓶,将里面的汁液喂给婴儿,不过片刻小宝宝填饱了肚子对着女孩咿咿呀呀的比划着,着实可怜可爱的紧。
她递过去一个小巧的幼龙布偶,小宝宝双手抓着布偶认真的玩了起来。女孩看护了一会儿,见他很是乖巧安分,这才拿起一旁的白瓷瓶出了门。
这一处院落是在西北角,平日里少有人往来,女孩拐了几个弯,穿过两条长长回廊到了前面,这地方人渐渐多了起来,人来人往的着实热闹不少。
“玉真!你过来前院啦。”迎面走过来一个梳着双髻的丫头,穿着嫩绿长裙,头上簪着两朵小小的绢花,笑起来带着两个酒窝,着实可爱的紧。
那被叫做玉真的女孩点点头:“萱儿,许久不见,听说你跟着三小姐出了远门?”
萱儿赶忙摆摆手:“别提了,外面净是些寒酸的家伙,三小姐这一趟收的灵晶比原来少了两成多,可是不高兴呢,连我也差点没落好。”
她说起这个还是心有余悸,跟在主子身边的仆人不就是这样,主子心情好还算完,心情不好要杀要打都是有的,奴才的命也不值钱,谁会在意这个。
她说着看向玉真,见她手里拿着白瓷瓶又是皱眉:“你还在七少爷那里当差?”
玉真点头:“是要给七少爷取灵脂液。”
萱儿又是一声叹息:“我知道你心地好,可咱们天资不高,本来就没进阶的指望,你还在七少爷那里当差,半点油水没有还要往里搭。夫人可是不待见七少爷呢,那生母还不是早早去了,若不是七少爷资质太差,估摸着也是保不住的。要不我帮着你想想法子吧。”
玉真对她笑笑,摇头拒绝:“我家里只剩下我一个,好的坏的也都这样了,不比你还有亲人要照顾,七少爷那里清净,我自个儿待着安静惯了,也挺好的。”
她与萱儿原来都是下面洒扫的小丫鬟,儿时的交情虽然不差可也没这白白帮忙的道理。
萱儿见她身上衣裳朴素至极,头上一朵簪花也无,偏偏神色平静,也知道她说的是真心话。更何况真要挪动哪里不要钱,她在三小姐那里眼前还算得力,可谁知道以后什么光景,自己家中人口也多,用钱的地方同样不少,也的确帮不上大忙。这样想着,只得遗憾的摇摇头。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这才各自散去。
玉真到了膳房见里面人来人往也没好直接进去,余光瞧见坐在炉灶前的小丫头翠儿便将她唤了过来:“你可见着这里管着灵脂液的孙嬷嬷?”
翠儿摇头:“打前儿早上就不见人了,说是八少爷那里要人照顾,该是去了那边吧。”
玉真闻言皱眉,八少爷是武姨娘的心肝宝贝,如今武姨娘在大公子那里很是得宠,而大公子背后靠着的可是琰崳勺稹4蟪似诘南勺鹨讶皇谴私绲亩ザ耍凳侵髟锥疾还郑慰龃私缱试炊嘁驯桓鞣绞屏郑俺P奘慷嫉靡栏矫排晒睢
千阙界在灵界中算是大界,只是这样的界域老早便被来自各处的强大势力瓜分侵占,寻常修士想要寻求机缘基本上没什么机会,除了那些少有人出没的险地,那样的地方都是十死无生的。
修士基本上都要依靠于各方势力,在他们门下讨生活,换取所需的各种修炼资源,所以千阙界的高阶修士基本上都是各方势力的新生力量,这在很大程度上扼杀了一些底层修士的可能性,有些修士基本资质突出,也会成为宗门世家手中的棋子。即便被他们花大力气培养,将来也只能是作为其中的一部分,想要脱离几乎没可能。
试想这样要一辈子卖力的靠山,没有多大奔头的将来,又有几个修士能坚持着走到最后。
千阙界虽是大界,但所依靠的力量皆是各派系,少有的散修也与这些门派保持着友好关系,不敢轻易开罪他们。
话说回来,玉真伺候的这位七少爷是大公子的另一位姨娘所出。琰崳勺鸸灿腥右慌砸压曛洌馕淮蠊佣裥尬练稚癯跗凇A榻缧奘啃尬址直鹞缎椋銮希稚瘢咸澹蟪恕
这位大公子资质不差,只是在修炼一事上花费的功夫就远远不及其他三人了,倒是对男女之事格外看重。
玉真被调来伺候七少爷时间不长,也没见过七少爷的生母,只听人说生的极是美丽,无奈身份低微,进了宅子之后就被排挤,生下这位七少爷便撒手人寰。
修仙界就是如此,从来弱肉强食。七少爷生母故去,大公子哪里还有时间缅怀旧人,早跑到武姨娘那里去了。
这位武姨娘可是身份不简单,背后是千阙界南域昆仑派下中皇浮岛的一支。
千阙界势力划分主为东、西、南三域,北域多为险地,少有修士出没,传闻此处在上古时期曾是古战场,但千百年来,无数修士探访其中,也包括修为最高的大乘修士。这些修士绝大多数都陨落其中,极少数侥幸逃脱也是无功而返。此后也不再有修士问津。
由于千阙界没有大陆和海洋的存在,只有无数漂浮在空中的浮岛,远远望去数千楼阁宫阙屹立,这才得名为千阙界。
三域各自为势,隐隐呈现三足鼎立的敌对之势,相互间也有来往,关系倒不是太差。说白了,这也只是上层势力的较量,友好或是敌对也都由他们来决定,下层修士只关心自己的修行,其他的毕竟与自己没有太大关系。
茕明浮岛乃是东域下一大浮岛,属于琰崳勺鸬氖屏Ψ段В馕荤鼚}仙尊则是东域涂家的代表人物。
整个千阙界的大乘修士也不过十几,东域能占一半,皆是出自东域四大世家。西域以天机门、剑道宗为首,南域以昆仑派为首,同样下面还有无数宗门世家,这些岛屿势力划分错综复杂,利益交织在一起,因而联系紧密,反倒没那么容易起冲突。
话说回来,东域与南域原本关系一般,无奈武姨娘身家实在丰厚。大公子虽是大乘仙尊膝下,但他向来不爱花心思在修炼上,导致修行进展缓慢,琰崳勺鸲运苁怯行┮饧6嫌蛳蚶词⒉橹驳ひ嬲湟毂ΑV谢矢〉焊皇良蠊幼匀痪桶阎饕獯虻搅苏馍厦妗
不过别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武姨娘得宠都是事实,原本玉真伺候的这位七少爷就没有多少月例,这么一来,只怕以后的日子更不好过了。玉真心中叹息,若不是遇上她,也不知道这位七少爷还有没有活命的可能。
领不到灵脂液,七少爷那边暂时不用担心,他玩够了就会睡觉,这个时候刚好是午睡的时间。玉真想了想,转身朝大门口走去。
她身上有通行令牌,虽然只是最普通的那种,但茕明浮岛对于他们这些底层人物可没有那么多的规范。领着最普通的月银,修为差的和凡人几无差别,根本不值得他们小心防备。
玉真轻松地出了大门,走进一条巷道走去。穿过巷道出来的时候她已换了另一身装束,一张脸也早变了模样。不过仍是个十多岁的年轻姑娘。
玉真左拐右拐进了一家小店,站在柜台里的店员抬头看见她,赶忙走出来,店铺这时候也没有旁人,他便在玉真耳边低声道:“小姐。”
玉真微微点头:“事情办得怎么样?”
那人压低声音:“都按照小姐的吩咐,没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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