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儿一见薛沉香,却是大为光火,暗道:“我刚刚看到何大哥,你就又来捣乱,真是阴魂不散!”不由怒道:“你来干什么?”
薛沉香却笑:“我为什么不能来?”
何天弃谎言被拆穿,正要发火,但见来的竟是武林第一美女薛沉香,轻轻立在那儿,与婷儿一笑一怒,交相辉映,只觉得眼底美不胜收,又哪里还有一丝怒气在。
“他,他不想见你,你瞎缠着他也是白费!”婷儿强词夺理道。
“哦?”薛沉香轻轻一笑:“可我不久前还和他在一起过。”
“什么?你们……”婷儿一时不由气结。
突听何天弃笑道:“咱们堡里的事,薛楼主何以知道的这么清楚?”
“哼!”薛沉香冷笑道:“何天弃,你派人监视咱们天星楼,就不兴咱们天星楼派人监视你?”
“好!”何天弃一拍折扇:“跟薛楼主说话就是痛快?”说着让开堡门,一指大厅,向众人道:“请!”
“你传令把人放出来就行了,又何必这么多花样?”薛沉香冷冷道,冷家堡毕竟是天冥宫的第一大堂口,何天香又进去了那么久没出来,薛沉香不得不小心。
“怎么?”何天弃一扭头:“你们口口声声要本公子放人,却连这点儿面子都不给?”
婷儿瞅一眼薛沉香,突然冷哼一声,率先向里走去,六怪连忙跟上。
江城月、李梦莲看了薛沉香一眼,也跟了进去。
薛沉香叹了一口气,暗道六怪、江城月、李梦莲再加上自己,这实力纵是天冥老怪与十六殿殿主同在也可以一争雌雄,也只得跟了进去。
何天弃阴阴一笑,领先入内。
一行人步如入大厅,何天弃在首位上坐下,笑道:“各位请坐!”
薛沉香冷冷一笑,坐在右侧一排太师椅上,暗道:“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花样?”锦儿便立在她身后。
酸书生正要靠着薛沉香坐下,就觉耳朵一紧,已给别人提了起来,不由大怒,自己堂堂六怪之一何曾让人提过耳朵?一扇正要拂去,却听耳边有人怒叱道:“你这穷酸,谁要你跟这骚狐狸坐在一起的?给我到那边坐去!”正是婷儿。
酸书生连忙收了扇,抬起屁股到左边坐下。五怪一见,知道婷儿和薛沉香不和,也不用吩咐,一起坐到左边。
就听锦儿在那里叫道:“喂!你嘴里胡扯些什么?”
婷儿却翻翻白眼儿:“我又没提名没道姓,你想是什么就是什么了。”
锦儿正待发火,却见薛沉香轻轻一笑,摇摇头,只得暂且忍下,却依旧生气地盯着婷儿。
婷儿这才如斗胜了的公鸡一般,趾高气昂地走到左首第一张椅子坐下。
江城月见了这场面,不由叹了一口气,只得到薛沉香下首与李梦莲坐了。
何天弃瞧着这一切,心中妒意更盛,却笑着问薛沉香道:“薛楼主,你跟何天香到底是什么关系,值得你这么急从岳阳总楼跑到这梅城来?”
薛沉香轻轻一笑,呷了一口茶道:“抛开本楼与何公子的交情不说,只贵宫最近的异常举动便值得本姑娘来此一会何少宫主了!”
“哦?”何天弃装做吃了一惊:“愿闻其详!”
“贵宫最近人员调动频繁,大批高手撒入中原,暗探密布,严密监视中原各大门派,如不是若有所图,那又是为了什么?”薛沉香问道。
“薛楼主果然厉害!”何天弃笑道:“本宫确有所图!”
“那是什么?”薛沉香冷冷道。
“那就是——中原武林!”何天弃盯着薛沉香,一字一字地道。
此话一出,在座诸人不由勃然变色。
婷儿不由叫道:“你是不是疯了?”
六怪也气得哇哇大叫。
江城月也与李梦莲瞪目结舌,天冥宫固然厉害,但与整个中原武林为敌还是远远不够,但何天弃居然敢承认。
薛沉香却一点儿也不惊奇,盯着何天弃一字一顿地道:“不错,十六殿主再加上神秘力量的支持,天冥宫确实已有了争霸天下的实力,但天冥老怪只有虎踞东南的雄志,却无逐鹿中原的野心,你们背后的神秘力量到底是什么?”薛沉香的眸子突然变的犀利起来。
何天弃一愣,却突然哈哈大笑,阴沉地道:“人人都说北王府的北王爷与天星楼的薛沉香是当今天下的两大栋梁,我尚不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可惜我还是不会告诉你!”
薛沉香却笑了:“这可由不得你!”说着,人已冲了上来。
何天弃也笑:“可我为什么把你们带到这里来呢?”
薛沉香不由大惊失色,惊叫道:“快拦住他!”
江城月跳起,六怪跳起,但何天弃已直冲厅顶。
咯——厅顶封死,紧接着轰隆隆声音大作,大厅中所有的门窗立即一暗,被什么东西堵了起来。
厅中人不由大骇,李梦莲跳到门边,伸指弹了一下,只听当当直响,不由叫道:“是铁板!”又去弹四周墙壁,还是如此,众人心中不由一沉,相顾无言。
锦儿却拔剑,飞身而上,锵啷啷——在厅顶划出一溜火星。
“怎么会这样?”婷儿不由急的要哭。
“都是你,大家都倒霉!”锦儿也气急,不由回道。
“我……我……”婷儿也知有错,大是后悔。
慧香忙道:“我们小姐也不是故意的啊!”
突然,墙上巴掌大的地上渗进股股白烟,慧香离的最近,刚刚吸入了一点儿便感到一阵阵昏晕,连忙跳开,惊叫道:“是毒烟!”
江城月冲了上来,连劈三掌,然而掌风过后,墙壁纹丝不动,但白烟却没受丝毫影响,直往里渗来,江城月正要再劈,却觉眼前一晃,一条人影已“叭叽”一声膏药一般给贴到了墙上,却是苦员外,说也奇怪,他刚一贴上墙,白烟就再也渗不进来了。
“这是什么功夫?”李梦莲不由道。
“这叫鼻涕神功!”婷儿又高兴起来。
“鼻涕神功?”江城月不由瞪大了眼睛“没听说过!”
原来苦员外身上满是眼泪鼻涕,粘粘的,一粘到墙上,鼻涕自把那缝隙堵的严严实实,毒气也就渗不进来了。
“你自然不知道,他这功夫炼了好几十年,轻易不用的!”婷儿笑道。
“行了,快别吹了,又有烟渗进来了!”慧香却见说话工夫厅中又有几处渗进烟来连忙推了把婷儿,脱下外衣从桌上泼了一杯茶,死死地按住一个窟窿。
众人大惊,连忙手忙脚乱的堵住其他窟窿,何天弃本是请众人喝茶的,没想到却一时救了各人的急,但毒烟还是越来越多了起来。
突听何天弃的声音传来:“你们不用白费力气了,既使毒烟熏不死你们,铁厅密闭,早晚会把你们闷死!”却又叹道:“只是可惜了两位姑娘的国色天香!”
“何天弃,你不得好死!”婷儿咬牙骂道,但众人已明显感到厅中的空气已再也支持不了很久了。
“我会让你何大哥好好陪你的!”何天弃哈哈大笑道。
“你想干什么?”婷儿不由大骇:“你到底要怎样?”
“反正我不会让他轻易死掉的,这点儿你放心就是了!”何天弃冷笑道。
“你把天星楼跟栖霞门的人扣在这里,难道就不怕天星楼和栖霞门的人找天冥宫算帐吗?”江城月堵着一个烟道大叫道,却见薛沉香依旧弯着身子伸指在墙上敲敲打打,不由大皱眉头。
何天弃笑道:“拿这个吓我?别忘了天冥宫的目的何在?此时正是剪除你们的最好时机……”
突然,薛沉香眼睛一亮,摸出一根碧血神针在谢姥姥的那瓶十香软骨散中一插,又在自己的头发上一抿,曲指一弹,一丝碧芒已射入了墙角的一个小洞里,就听外面一声惊呼。
江城月不由大悟,原来天星楼的碧血神针最是奇特,本是无毒且能解毒,但最忌触人之发,否则立即变得剧毒无比,薛沉香再沾上十香软骨散更是毒上加毒;铁厅密闭,何天弃的声音之所以能够传进来,必是装了声筒,薛沉香以针射筒,若能射中何天弃,哪怕是擦破一丁点儿皮,也会染上剧毒,那时不怕何天弃不开铁厅。
薛沉香也是在赌一把,骤听何天弃惊呼,不由一喜。
但何天弃的声音依旧传来道:“薛楼主身手不凡,碧血神针例不虚发,只可惜这声筒是弯的,你没法射到我,哈哈哈……”
薛沉香不由脸色一沉,婷儿的脸上也黯然,心中暗道:“何大哥,我就要为你死在这儿了,却也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想着想着不由落下泪来。
六怪见了,不由凑在一处嘀咕起来。
慧香觉得奇怪,不由喝道:“喂!你们在做什么?”
“没!没什么!”酸书生忙道。
“怎么会没什么?不就是那唠叨子嘛!”怒道生气地道。
“什么唠叨子?”婷儿不由道。
“是这样的!”病使解释道:“咱们六怪,不咱们七怪曾经参研了一种内力合并的传功方法,威力甚大,目前形势下,看来只有用此方法试一试看能不能打开一块铁板冲出去了!”
婷儿眼中顿现奇光,连忙挽袖子道:“那还不快试一试?”
苦员外为难地道:“咱们刚才查过了,这铁板最薄的地方也有三寸之厚,合咱们六人之力都不一定能打开,且反挫之力不可想象,咱们之中甚至要死一个,老大还是……”
婷儿一听如此凶险,竟更是不依,冷冷道:“别忘了,我是老大!”
六怪互相看看,突然低头又是一阵嘀咕,这才一起点了点头。
“咱们快来吧!”婷儿看看厅中呼吸急促的众人道。
何天弃哈哈大笑,迈步就要离开,暗道:“何天香,所有的风光都让你一个人占了,本公子又算是什么?本公子若不好好地修理修理你,又怎么对得起自己?”
蓦然,何天弃脸色一变,因为身后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多了一顶黑色软轿。
何天弃功力本是极高,但对方能在自己背后出现而不被发觉,显然也不是什么易与的,不敢大意,沉声问道:“什么人?”
轿中人懒懒地道:“你不必管本姑娘是什么人,本姑娘问你是不是把销魂老人的那个传人关在里面了?”
何天弃不由大怒,暗道:“这小子艳福不浅,只要是来的,就是为了他。这小子的号召力不弱,将来必是我行事的大患,还是那句话:有他无我,有我无他!”口中却不露声色:“姑娘也是对何天香有点意思的人吧?”
轿中人冷冷一笑:“何天香固然讨人喜欢,但也不见得每个女人都得喜欢他!”
何天弃见对方依然深藏不露,不由冷笑道:“姑娘也不用装作清高,我看你八成儿与他有那么一腿!”
“混帐!臭小子该死!”轿旁的老婆子突然暴怒,身形一长,手中铁杖直打过来。
何天弃冷冷一笑,伸扇一拨,李婆婆只觉一股怪异的力道传来,手中铁杖不由向外一荡。何天弃冷哼一声,手中折扇已闪电般向李婆婆胸口点来。
李婆婆一招受制,不由大骇,竟是躲闪不开,就听得一声娇咤,叭!的一声响,一条淡粉色的人影与何天弃各退三尺,却是一个怀抱玉如意的女子,大约二十一二岁,面目娇人,只是带了一种冷然的神色。
何天弃只觉一股阴柔的力道传来,自己竟也被震退三步,心中不由大震,暗道:“师父的武功在武林中已属绝顶,神秘人的所传更是精到凌厉,自己还以为自己的武功在当今武林至少已属一流,却没想到,一日之内竟连遇数个劲敌,”心中不由大不是个滋味。口中却依旧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血轿老人的传人,只不过当年血轿败在销魂之手,你们本该有仇才是,怎么……”
粉装姑娘冷笑道:“你既知道血轿当年败于销魂之手,就更应该知道他败的心服口服,并规定弟子凡是见销魂传人时必须退避三舍之事……”
何天弃打断道:“那我替你除去何天香,岂非省了你以后的麻烦?”
“但是,薛楼主喜欢何天香。”姑娘道。
何天弃一头雾水:“薛沉香喜欢何天香又关你什么事?”
“可余问天余公子又暗恋着薛楼主!”
何天弃的头不由大了,却又随即明白,不由啼笑皆非:“姑娘不嫌这帐也太糊涂了吗?”
姑娘却连脸也不红:“所以何天香不能死!”
何天弃语锋一转:“那我将何天香与薛沉香一起除掉不就是了?”
姑娘摇头:“那更不成,我既到这里来了,余公子若是知道我见死不救的话,那岂非要恨我一辈子?”
何天弃不由心中有气:“那你认为你现在还能救得了他们?”
“为什么不能?”
“他们被我困在铁厅里,今辈子别想出来了!”
“可我只需要一顿饭的工夫就够了!”姑娘又举起了玉如意,玉如意上面闪烁着晶莹的光彩。何天弃却笑了:“只可惜他们只怕连半刻钟也挨不了了!”
“为什么?”
“因为里面的空气已快没了!”何天弃笑道。
铁厅之内,烟雾弥漫,六怪与婷儿一条线儿串坐在一起,身上的气雾越来越浓越来越浓……
轰!整座铁厅都在震动,一块铁板凌空飞出,光线在烟尘缭绕中箭一般射了进来。
六怪却是脸色齐齐大变,铁板比预计中的厚了半寸,反冲之力排山倒海似的往后传来,六怪咬牙抵挡,但冲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