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郭强猛地停了下来,摸了摸鼻子叫道:“不对!”
“怎么回事,你发现了什么了?”傅清竹和墨青连忙停了下来,严肃地盯着郭强。
郭强的大鼻子又使劲儿地抽了几下,这才面色凝重地道:“这里有酒,而且一定是好酒!我这辈子都没喝过的好酒!”
噗!傅清竹和墨青都差点儿没给气趴下,忍不住大叫道:“郭大哥!你正经点好不好?现在还不是该你喝酒的时候!”
郭强却连连地摇头:“不行,不行,这样的好酒可遇而不可求!若是今天错过了这机会,只怕一辈子都喝不到了!”说着竟不再顾傅墨二人,迈开了大步向前走,一边走,那大鼻子还一边响亮地抽着,辨别着酒香传来的位置。
“哎——郭大哥!”傅清竹不由叫道,却怕他出事,只好在后面跟着。这么多天来,傅清竹已养成一个习惯,只要是郭强想喝酒的时候,他便在后面跟着,因为连墨青有时候都已拉他不住,又更何况是她?
嗅着嗅着,三个人已来到了一座极其隐蔽的楼前,凝凤楼。
楼前一名壮士立即拦住三人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郭强满脑袋中都是酒,也没听清什么,随手一推便将那壮汉给推出三丈,径直向里走去。
“呀——”楼内立即冲出无数的白衣汉子,举刀直扑三人,傅清竹,墨青连上前与众人杀做一堆,郭强却捡人隙之处径直走进楼内,站在楼心猛地深深吸了一口气,突然面露大喜,哈哈大笑几声,砰地一脚踢飞一张桌子,又一脚踹在地板上,哗!一声巨响,郭强连人带板一起坠进了一个大地窖中,窖中排了一排一排的泥罐,灰质红绸看来格外醒目,上面书了三个很好看的篆字:“恨双飞”!
冯黯凝与席无义左等右等何天香和婷儿不出来,正自焦急间,突然一个汉子气喘嘘嘘地跑了进来大叫道:“门主,门主不好了,有个头特大的人带着两个姑娘打进了凝风楼,把咱们的‘恨双飞’都给喝完了!”
“什么?喝完了?!”冯黯凝的眼睛突然瞪得溜圆。
还离凝风楼老远,醉人的酒香已扑面而来。
“糟了,果然是‘恨双飞’!冯黯凝不由惊道,取过席无义手中的瓷瓶来嗅了一下又往前走去。
渐近树林,酒香也越来越浓,只见树下,草丛中,桃花门的暗桩们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跟树上摔下来的麻雀们睡了一起,当中间还夹杂着几只雪白的兔子!
一进楼门,酒香更是浓的厉害,但整座楼却好静,静的没有一丝声息,只有酒香浓的发腻!
冯黯凝不由小心地向前走了几步向地窖中看去,却不由愣住。
地窖里,所有坛子都已打开,酒已被喝了一大半,还有一半都已流在了地上,一个头特别大的汉子正躺在一堆空坛子上呼呼大睡,两个年轻的女子,伸手拉住他的手,似是想将他拉起来,但现在却一起躺在他身边,脸儿红的厉害,身上同样酒气逼人,竟也发出轻轻地鼾声。
“好了!你现在可以放开了吧!你们女孩子怎么都学会了扯耳朵?”草丛里何天香终于大声道:“真是的!”
“好!那你现在就跟我走,你要是再敢回一回头,我就跟你分手!永远不再见你!”婷儿也大叫道。
但就在此时,一股淡淡的酒香缓缓地飘了过来。
“好困!”婷儿不由掩口打了个哈欠。
“不对,这味不对!”何天香却眉头一皱。
“管他什么气味,咱们先离开这儿再说……”酒香越来越浓,婷儿的眼睛已疲倦地快要合上,身也缓缓地开始向下软倒。
空中一只飞过的麻雀也摇摇摆摆地晃了一下,猛地一头栽了下来。
“不好!是‘恨双飞’酒雾,到底怎么回来,咱们快过去看看!”何天香大吃一惊,连忙摸出定香珠,一手挟了婷儿往回奔去。
“哈哈哈哈哈……”
骤见三人滑稽的模样,何天香和婷儿也忍不住同时放声大笑,笑得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冯黯凝不由眉头一皱奇怪地问何天香道:“怎么?你认识他们?”
“何,何止是认识!”何天香不由笑得直打跌!“简直熟得没法说起,我让他去找东西,他却在这里偷酒喝!”
睡梦中,郭强只觉得一阵阵奇臭直灌口鼻,忍不住睁开了眼睛,却见是何天香嘻嘻地站在面前,不由一脚狠狠地踹在何天香的胸前,没好气地道:“我说总有人在捏在我鼻子,原来是你!”
何天香不由捂着胸口苦脸道:“我只不过是想叫醒你而已,知不知道你闯大祸了?”
郭强这才发现立在旁边的冯黯凝,不由不好意思地道:“我也没做什么嘛,只不过喝了你几坛酒而已!”
冯黯凝不由叹道:“你说的倒轻巧,只是你这一醉,只怕鄱阳湖中的鱼也都要跟着你大醉三天!而且更可惜的是本门数百年来所酿的镇门之物‘恨双飞’竟已全毁在了你手里!”
“啊?有这么严重?”郭强不由吃一惊。
“你当我是骗你?!”冯黯凝不由苦笑道。
郭强不由低下了头,他一生虽然放荡不羁,但却从未负人,然而今日只为图自己一醉却毁了桃花门百年基业,他又如何不愧?
突然,傅清竹缓缓走了上来,将手中的一大叠银票,往冯黯宁面前一递。
“傅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冯黯凝不由疑惑地看着傅清竹。
“实在对不起,冯门主,可是咱们身上确实就只有这么多了!”傅清竹不由不安地道。
何天香不由哑然失笑,替冯黯凝将傅清竹手中的银票推开笑道:“傅师妹,你这是干什么?且不说冯门主不是这样小气的人,更况且桃花门百年传下来的‘恨双飞’一绝就值那几两银子吗?”
冯黯凝不由又看了何天香一眼,眼波流转,轻笑道:“何公子可真会说话!就这么一句话,我这买卖可就算是亏本到底了。郭大侠的事我不再追究,但也请公子在此地多留几天,让黯凝略尽地主之谊,也算报答此次相助之恩吧!”
“冯主客气了!”何天香连忙道,但耳根却又一紧被人给拖在一边,就听婷儿的声音冷冷地响起:“哟——冯大门主,他再会说话又哪赶得上你?什么恩不恩的,就算跟郭大哥的事一笔勾销了吧!咱们现在就走,马上就走!”
何天香不由大是尴尬,忍不住朝婷儿轻声吒道:“婷儿,你胡些什么?”
郭强,墨青,傅清竹和席无义的脸上也同样怪怪地,因为谁都听出婷儿这句话里简直是醋气冲天!
冯黯凝却一点儿怒气也没有:“如果再加上鄱阳湖底黄巢黄大将军的宝藏呢?”她的眼睛依然闪烁着勾人的笑意,似乎已知道何天香一定会答应似的。
“郭大哥,你一天不喝酒,真的能死呀?!”这便是婷儿出门前留给郭强的最后一句话,咬牙切齿的话!
凝凤楼,何天香,婷儿,郭强,墨青,傅清竹,五人登楼远眺,只见湖边湖面上都是桃花门的人来来往往,好不忙碌!
“何大哥,那批宝藏真地对你们有那么重要?”婷儿不由问道。
何天香点点头:“当年黄巢大将军兵败之时,曾经藏下了一批宝藏,以备东山再起,却没想到他竟埋在了翻阳湖底,如果我们得了这批宝藏,就足以抵挡魔尊和何天弃的势力,反之,咱们便会死无葬身之地,这下你懂了吧?”
正说着,突见席无义带了几个丫头走了进来笑道:“实在不好意思,当时为了防备魔尊与何天弃,门主将开启宝库的钥匙沉到了湖底,但现在本帮人手折损的厉害,湖底又那么大,只好请各位暂时忍耐一下了!”说着,几个丫头已将酒席安排了上来。
“各位请慢用,在下先行告退!”席无义又笑着下楼。
众人过了大半天,也渐渐有些饿了,不由纷纷落座,而婷儿看着满桌的山珍海味,都是越看越气,忍不住猛地一推桌子霍然而起,将别人手中的筷子一双一双地抢了过来怒道:“不要吃了!”
何天香不由脸上有些难看,问道:“婷儿,你又怎么了?你这个不许那个不许,怎么现在连饭也不许人吃了?”
“吃吃吃,你就只知道吃!那么多人摸不到一把钥匙?她冯黯凝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你想过没有?”
“哟-婷郡主好大的火气!其实,便纵即是我有这个心,人家也只怕未必会有这个意呢!”房门一开,冯黯凝扭着腰肢从外面走了进来,一双夺魂摄魂的眸子却紧紧罩住了何天香。
何天香在这双亮的出奇的眸子的注视下,不由尴尬地低下了头。
“狐狸精!”婷儿却忍不住冲口而出。
“狐狸精?”冯黯凝却格格轻笑起来,笑得格外妖娆:“骂得好,已不知有多少个人这样骂过我了,只可惜你不是头一个!”
“你——”碰上了这种厚脸皮的女人,婷儿不由为之气结,一时反倒不知该如何才好了。
何天香不由长叹一口气,轻轻地道:“冯姑娘,你何必跟她一般见识,有什么就跟她说了吧!省得她总是抓着把绿豆还总认为是大米!”
郭强,傅清竹和墨青也不由同时盯住了冯黯凝。
“好吧!婷郡主,我就告诉你!”冯黯凝面容一正道:“第一,钥匙当时是夜里丢下去的一时不好找这确是事实;第二,现在魔尊和何天弃都在打这批宝藏的主意,就凭咱们现在的人手,把宝藏过早的起出来,肯定是守不住的,所以我刚刚派席堂主给薛楼主送消息去了,让她们尽快赶到这里来,你现在明白了吗?”
“哦,原来如此!”婷儿这才(炫)恍(书)然(网)大悟。
“好了,这下你也该不用无故地乱吃飞醋了吧!”墨青不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夜半,何天香与郭强同宿一屋,香梦正酣,突听窗子上格的一声极轻微的声响。
何天香的内功火候早已臻化境,不由立时醒觉,却见月华辉映之下,冯黯凝正立在窗口朝自己轻轻地一笑,又指了指仍在熟睡中的郭强,摇了摇手。
何天香会意,小心地起身,跳出窗子,来到冯黯凝身边小声地问道:“冯姑娘,有事吗?”
“跟我来!”冯黯凝轻轻一笑,却拉起何天香的手跳下楼来,向外奔去。
何天香被她拉住了手,本想甩脱但却只觉得她的小手是那样的细腻柔软,握在手里是那样的受用;晚风扑来,将冯黯凝身上的脂粉香气一阵阵地传来,更是说不出的销魂荡魂,何天香竟突然又想起自己在她怀里摸解药的情景来,一时反倒情不自禁地反握住了她的柔荑。
湖边,“我们到了!”冯黯凝笑道,说着想松开何天香的手,却突觉自己的手反倒抽不出了,不由看了何天香一眼忍不住笑道:“何公子也常常是这样拉婷郡主的手的吗?”
何天香这才猛然醒悟,连忙放开冯黯凝的手讪讪道:“对不起!”
“其实也没关系,要是何公子想要拉着的话,那多拉一会儿也无妨!”冯黯凝娇笑道,说着竟真又把手递了过来。
何天香不由大是尴尬,连忙退开一步道:“冯姑娘不要再开玩笑了,这么晚出来,到底有什么事要找在下呢?”
“也没什么,只是今夜日明风轻,我又一时睡不着,想请你陪我出来走走而已!”冯黯凝笑道。湖风轻来,徐徐吹起她的长裙,她的柔发,使她更现出许多妩媚。
“你倒挺浪漫的,半夜三更地把人从被窝里拖起来,出来散步……”何天香不由也笑道,话尚未完,湖面上已传来嗡-的一声轻鸣紧接着又是一声,鸣声沉悠,一声未歇又起一声,一声声,一声声,一声连着一声,一声盖过一声,终于联成了一声,打破了夜的宁静,竟似传遍了整座波澜不惊的湖面,又直达天庭,在月宫中响起一阵更加悠远的共鸣!
何天香猛然抬头,皓月当空!
“今天初几?!”何天香突然问道。
“十五!怎么了?”冯黯凝不由一惊。
“那湖里刚才响的是什么?”何天香紧紧追问道。
“这个?”冯黯凝却突然笑了:“跟你说也无妨,不过就是开启湖底宝藏的钥匙罢了,自从不久前我发现它以来,每个月的十五,它都会长鸣不已,捂都捂不住,你说这声音好不好听?”
“夜啼镜!真的是夜啼镜!”何天香不由轻轻叹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天意,天意!”
“你胡说些什么?……”冯黯凝不由奇道,却发现何天香已扑通一声自顾跳入了冰凉的湖水中。
“哎-何公子,你干什么?”冯黯凝不由大吃一惊,也跟着纵身一跳,跳进了冰凉的湖水中。
何天香与冯黯凝前脚刚到湖边,苇丛中便人影幢幢,无数条黑影向凝风楼包抄而来。
凝风楼前,只有两名门卫无精打采地大两盏灯笼昏黄的光下打着磕睡,楼上则是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东方统领,周围确定没有魔尊的人了吗?”月光下,何天弃脸色苍白,捂着胸口虚弱地问东方灯道。
“禀盟主,周围魔尊的人已被剔除干净!而且里面的情况也早已打听清楚了,何天香和郭强睡一间,婷郡主和墨青,傅清竹睡一间,最左边的是冯黯凝的卧房,只等盟主一声令下了!”东方灯连忙答道。
“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