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江城月不由道:“即便这面神镜存在,可天下的镜子何止千万,咱们又那里知道哪一面才是你所说的‘夜啼镜’呢?”
张秋远不由笑了:“‘夜啼镜’既列神镜之列,自有它的独到之处,听我祖上说:当年黄帝曾铸十五面宝镜,这就是其中的第九面!此镜横量七寸,镜鼻形如麒麟,外铸龟凤龙虎四像,周围还有八卦图,八卦图外还有十二时辰和十二生肖,再外面还有二十四个字,字体很像隶书,但在书中却一个字也找不到!拿起神镜映日一照,这些纹文便可尽数显现到墙上,每笔每划都清晰可见!更奇特的是:此镜每每十五月圆之时,光华万丈,与月齐辉;清音自鸣,震夜方消,是以名之为‘夜啼神镜’……”
张秋远的话还未完,婷儿的脖子已伸的老长,眼珠子也瞪的溜圆,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皇宫内的奇珍异宝不可谓不多,但这般神奇的东西,连婷儿都是第一次听说,又更何况是别人?
“张大哥,你不是唬咱们吧?”周遗梦笑道。
“周姑娘的湘妃竹琴也是武林异宝之一,当知我所云不虚!唯是咱们此行必须谨慎小心,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否则若是让何天弃或是魔尊知道一点儿风声,那可就要对咱们大大不利了!”张秋远不由叹道。
薛沉香略一沉吟:“不错,此事宜早不宜迟,大家应该赶快行动,决不能再让何天弃坐大!”
“那这次该谁去呢?”韦笑河不由问道。
“还跟上次一样,除婷儿留下陪我坐镇外,其他的人都出去!何公子大病刚刚痊愈,就暂且留下吧?!”薛沉香向何天香商量道。
何天香却摇摇头:“我不能留下,这样大的事,我又怎能不去呢?我已经纵虎为患,又怎能再容忍他第二次?”
婷儿也大叫道:“我也要去!”
“婷儿!”薛沉香不由大吃一惊,连忙叫道:“你又要添乱了!”
“谁添乱了?有何大哥在我身边,我不会乱来的!更何况天下真有这么好的宝贝,我若不拿来看一看,摸一摸,再搂着睡一觉,我又怎么甘心呢?”婷儿笑道,一只手却紧紧抱住了何天香的胳膊,一副准备死缠烂打的样子。薛沉香不由叹了一口气,却见身边的王雁云孤零零的脸上有些难看,连忙道:“那好吧!各人仍按先前的分组行动,王姑娘初来乍到,就先留在我身边吧!”
向歌吟和纪小秋快步走出岳阳不由叹道:“何兄大难不死,却又闹出个彩虹匕,现在的事,真让人焦头烂额!”
纪小秋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魔尊,何天弃,哪个不能把你们吃掉?你若是还不想死的话,就快快做事!”
向歌吟不由叹道:“为了找何兄,咱们差点儿跑断了腿;这次还没停下个一半天,又马上要为了彩虹匕的事疲于奔命,我只不过稍微发一下牢骚,又不是不去,你又何必总对我这么凶呢?”
纪小秋突然一把抓住向歌吟的耳朵恶狠狠地道:“我不对你凶对谁凶?难道不知道‘敌强我弱,敌弱我强’吗?我若不对你凶,你岂非不把我放眼里了?现在不许多说话,跟我乖乖走路!”
另一条路上,余问天却看着前面的喜僧,怒道,病侯脸上一片惨然,暗暗道:“没想到,我竟会与这些人走到一起,还真倒不如和祖儿在一起的时候,我们虽说常吵架,谁也不服谁,可毕竟……”
“你说,世上真有‘夜啼镜’这回事吗?”臂弯儿里,婷儿突然轻轻问道。
“你不是还要搂着它睡一觉吗?”何天香不由笑道。
“你以为我陪你来,真的就仅仅是为了‘夜啼镜’吗?”婷儿忽然长叹道。
何天香的心也突然沉静下来,不说话。
“自从上次金陵一别之后,咱们就从来没在一起过!我纵是不想你,你就真的不想我吗?”婷儿黯然道。
何天香不由将怀中的婷儿紧了紧叹道:“说声不想你,是欺骗自己,没有人能代替你在我心中的位置!但是,最近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想必你也应该知道,我真的感到有些回天乏力!就说张秋远所说的‘夜啼镜’吧!茫茫东南这么大,咱们又何处去找一面小小的镜子?”
“何大哥……”婷儿刚要说话,突然后面马蹄声响,三人三骑风般疾驰而来,马上坐了三个汉子,一个刀疤脸两个年轻人。
突然刀疤脸一眼瞥见何天香身边的婷儿,不由咦了一声,就在三人擦肩的那一瞬间突然伸手向婷儿的脸上摸来。
婷儿不由一声惊呼,连忙躲开,何天香却不由大怒,突然出手,闪电般扣住刀疤脸的右腕,顺势一带。
叭!骏马瞬时而过,刀疤脸却一声惊叫,狠狠摔在地上。
恢——两个年轻人的马匹却硬生生地定在原地。
“好精湛的功力!”何天香的眉头不由一挑,放开刀疤脸的手,左移一步,护住身后的婷儿。
刀疤脸捂着脸从地上爬起来指着何天香怒道:“铁血公子面前,你竟敢摔我刀疤刘?”
“铁血公子是谁?你刀疤刘又是谁?”何天香不由冷笑道。
“什么?你不知道我刀疤刘倒也罢了,可魔尊手下有三十六魔卫,正道盟何盟主驾前有七十二公子,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刀疤刘不由惊叫道。
何天香看了马上的两个人一眼,却依旧冷冷地道:“我不知道什么三十六魔卫,更不知道什么七十二公子!但只要有人胆敢对她不敬,就是天王老子也不成!”
“好大的口气,朋友!你是哪条线儿上的?让胡某称称你的斤两!”马上左首那个年轻人一听何天香的话不由怒道。
“你阁下又是哪一条线儿上的?”何天香冷笑道:“在下也从不与不够斤两的朋友搭话!”
“你……”姓胡的年轻人正要发作,却听右面那个脸色阴沉的年轻人不冷不热地道:“在下姓牛,我这位兄弟姓胡,咱们在七十二铁血公子中分别名列第二十六,三十一,不知够不够阁下斤两?”
何天香却笑了:“那南宫剑和南宫柳又排第几呢?”
胡公子不由脸色一变:“那是咱们统领,你知道他?”
何天香不回答却反问道:“那你们盟主你们见过没有?”
“没有!他老人家日理万机,又岂是咱们能见到的?”牛公子冷冷地接道。
“你们纵是没见过你们盟主,但就我这身相貌,你们还看不出我是谁?”何天香冷冷道,销魂神功暗暗运于掌上就要拍出。以杀止杀方可止杀,现在江湖中一片腥风血雨,“魔尊三十六魔卫”与“正道七十二公子”的恶名何天香又不是没听说过,这些人纵是死一百次都不过分,何天香又怎肯再手软?
突然,牛公子与胡公子的脸色一起大变,连滚带爬地滚下马来朝何天香一礼道:“盟主万安!属下平日里实在无从得窥天颜,尚请盟主赎罪,赎罪!”
何天香不由一愣,奇道:“谁是你们盟主?”
此话一出,牛公子和胡公子不由立即面色如土,更现惶恐,竟扑通一声跪在何天香面前,顶门上汗如雨下,颤声道:“属下罪该万死,但尚请盟主念咱们跟随盟主一场,免去血枯之苦!”
一股腥气传来,婷儿突然捂住鼻子红着脸躲在何天香背后,原来竟是那刀疤刘听的两股战战,几欲先走,档下倒先湿了一片。
何天香不由(炫)恍(书)然(网),原来牛,胡一时竟将自己当成何天弃了,不由有些好笑,灵机一动,索性将错就错继续道:“我还没说要杀你们,先都起来吧!”
“谢盟主!”二人大喜,连忙起身。
“你们到这里来做什么?”何天香问道。
“咱们统领好{炫&书&网}久没消息了,恰巧百里统领和他的十二名弟兄在南昌遇到了点儿麻烦,便叫咱们过去帮一下忙!”胡公子忙道。
“百里统领,哪个百里统领?”何天香不由问道。
“就是百里宽百里统领呀,你老人家不知道他?”牛公子不由奇道。
何天香一惊,却立即反朝他怒道:“百里宽是什么东西?我手下的人那么多,我又何必一个个都要记的那么清楚!你们说是不是?”
“是是是!”牛公子吓的面无人色,连忙称是道。
何天香这才又问道:“他遇上了什么麻烦,十二个人都搞不定?”
“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咱们统领收服了晚林帮,东方统领收服了华山,唐门的徐长老也收服了封刀门,可百里统领却跟鄱阳湖的桃花门久久相持不下,所以百里统领这次决定将她们一举铲平。但桃花门门主冯暗凝是个极难缠的人物,她们藏在水下的机关又十分的歹毒,咱们虽有内线画了密图,但仍不是十分清楚,所以百里统领叫咱们顺便将南昌的刀疤刘带来,他曾是桃花门的外堂堂主,对水下的机关了如指掌!”胡公子忙道。
“鄱阳湖的桃花门在江湖上并不怎的出名,百里宽却在这里费这么大的手脚,何天弃到底搞的什么鬼?”何天香不由嘀咕道,却朝刀疤脸道:“你就是南昌刀疤刘吗?”
“是是是!小人就是刀疤刘!”刀疤刘战战兢兢地道:“小人刚才瞎了眼,罪该万死,但尚请盟主给小人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何天香只觉一阵恶心,却依旧问道:“你真的能破那些机关吗?”
“小人不但能,而且还能反客为主让那些操纵机关的人死无葬身之地!”刀疤脸突然又有些得意起来。
“好!果然好的很!”何天香冷笑着,眼中突然杀机顿现,正要出手,却突觉婷儿在背后扯自己的衣服不由回头一看,却是一群叫花子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领头的一个竟披了九只布袋。
何天香不由大吃一惊,丐帮以袋数定等级,各堂堂主五袋,护法六袋,长老七袋,惟有帮主才可配得九袋,难道来得竟是丐帮帮主?可丐帮的帮主不明明是纪小秋的父亲纪纲吗?何天香不由糊涂了。
“原来何天弃何大盟主在这里,真是好极了!咱们可否借一步说话?”那九袋老者突然开口冷冷道。
何天香不由奇道:“你是谁?”
“老夫丐帮帮主吴南开!不知道够不够分量?”
何天香不由吃了一惊:“丐帮帮主不是纪纲吗?怎么会是你?”
“你装什么蒜?”吴南开不由大怒。
“你什么意思?”何天香也不由有些微怒,纵是纪纲亲自在此也不敢和自己如此说话,又更何况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吴南开?
呼——吴南开突然回身揭开了身后的一方白布!婷儿不由一声尖叫,赫然是纪纲的尸首!全身的皮肤出奇的红,红的都有些可怕!纪纲的脸上更是双目泛赤,一片狰狞。
“三日之前,纪帮主已死在你的”血泪掌“之下,一同罹难的还有七大弟子,这笔账咱们怎么算?”吴南开怒道。
何天香不由仰天长叹,少林已垮,封刀门被灭,两宫也已被吞并,正道武林中已只剩下天星楼,栖霞门,丐帮三大支柱,现在纪纲却死了?!
何天香已知道这场冲突不可避免,突然回头朝牛公子三人道:“你们先走吧!”
胡公子连忙恭身道:“盟主正有事,咱们又怎能一走了之?这帮叫花子大概是活腻了,就让咱们兄弟收拾他们吧!”说着手上红光一闪向前行去。
何天香不由一惊,暗道:“何天弃果然歹毒,竟将这么邪恶的武功传给这些人,虽然在短期内功力大增,但几年之后,这些人必定会走火自焚,再无生存的余地了!”何天香突然又想起了南宫剑和南宫柳那可怕的身手,心中不由一寒,连忙喝道:“回来!”
牛公子连忙退了回来,垂手道:“盟主有何指示?”
“去干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本盟主的事,本盟主自己还解决不了吗?”何天香冷冷道。
“是!”胡公子忙应道,三人一起上马。
“拦住他们!”吴南开忙叫道,三个叫花子立即冲了出去。
砰砰砰!三个人倒了一对半,马匹却风一般向外卷去。
“可恶!”吴南开不由大怒,回头朝一名七袋长老叫道:“常长老你上!”
何天香却叹了一口气道:“没用的!”
“你说什么?”吴南开不由怒道。
“我说:以你们现在的身手,没用的!”何天香缓缓地走向纪纲道。
“何天弃,你还想干什么?”吴南开连忙横身挡了过来。
何天香不由摇头道:“我不是何天弃,我只是想看看,何天弃的‘血泪掌’到底到了什么境界!”
“什么?你不是何天弃,那你是谁?”吴南开不由怔住。
“‘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在下何天香!”何天香轻轻叹道。
“何天香?”吴南开突然哼哼冷笑:“何天弃,你别装蒜了!你当咱们刚才是聋子?告诉你!血债血还,你今天是走不了的!弟兄们,打狗大阵,替纪帮主和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嗨!嗨!嗨!
上百个叫花子立即围了上来,围成一个大圈儿,竹杖将地捣的山响,啪啪啪的声音直叫人头皮发麻,竟是丐帮威力最大的“打狗大阵”!
何天香不由脸色一沉,沉声道:“吴帮主,你可要三思呀!”
婷儿也不由叫道:“他真的是何天香不是何天弃!”
吴南开却冷笑:“你是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