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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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 第7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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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四厢都指挥使召还,道卒,年七十五。

守约典七州,皆有惠爱可纪。神宗尝谓武臣可任者,以燕达、刘昌祚、姚麟、王崇极、刘舜卿等对,其后皆为名将,时称知人。

王文郁,字周卿,麟州新秦人。以供奉官为府州巡检。韩琦荐其材,加阁门祗候、麟府驻泊都监。

熙宁讨夏国,文郁败之吐浑河。其将香崖夜遣使以剑为信,欲举众降,许之。旦而至,与偕行,众情忽变,噪以出。文郁击之,追奔二十里。据险大战,矢下如雨,文郁徐引度河,谓吏士曰:“前追强敌,后背天险,韩信驱市人且破赵,况尔曹皆百战骁勇邪?”士感奋进击,夏人大溃,降其众二千。迁通事舍人。夏人逾屈野河,掠塞上,文郁追至长城板,尽夺所掠而还。

神宗召见,问曰:“向者招纳香崖,群议不一,其为朕言之。”对曰:“此乃致敌上策,恨未能,多尔。并边生羌善驰突,识乡导,傥能抚柔之,所谓以外夷而攻外夷也。”帝于是决意招纳,多获其用。知文郁善左射,并招其子弟阅肄殿庭,文郁九发八中,诏官其二子。

知镇戎、德顺军,预定洮、河,迁左骐骥副使、知麟州。夏众践稼,袭败之,部使者劾为生事,夺郡印。

未几,为熙河将。李宪讨灵武,文郁得羌户万余,迁路钤辖。夏人围兰州,已夺两关门,文郁募死士夜缒而下,持短兵突贼,即扫营去。擢东上阁门使、知兰州。谍知夏人将大入,清野以俟,果举国趋皋兰,文郁乘城御之,杀伤如积,围九日而解,收其尸为京观,加荣州团练使,以捧日、天武都指挥使为副都总管,以殿前都虞候知河州。筑安西城、金城关,进秦州防御、冀州观察使。卒,年六十六。

周永清字肃之。世家灵州,州陷,祖美归京师。永清以荫从仕,宰相宠籍言其忠勇,加阁门祗候。押时服赐夏国,至宥州,夏人受赐不跪,诘之,恐而跪。迁通事舍人、渭州钤辖。渭兵劲而陈伍不讲,永清训以李靖法。帅蔡挺嘉其整,图上之,诏推于诸道。

知德顺军,夏众入寇,击擒其酋吕效忠。又募勇士夜驰百里,捣贼巢穴,斩首三百级,俘数千人,获橐驼、甲马万计。城中无知者。并砦禁地三百里,盗耕不可禁,永清拓籍数千顷,置射士二千,声闻敌廷。降者引入帐下,待之不疑。多得其死力。

徙秦凤钤辖、河北沿边安抚副使、知代州。契丹无名求地,朝廷命韩缜分画,永清贰焉,入对言:“疆境不可轻与人,臣职守土,不愿行。”固遣之,复上章陈利害,竟以母病辞。历高阳关、定州、泾原路钤辖,知泾州、保州,又为定州路副总管,终东上阁门使。

刘绍能字及之,保安军人。世为诸族巡检,父怀忠,官内殿崇班、阁门祗候。元昊叛,厚以金币及王爵招之,怀忠毁印斩使,洎入寇,力战以死。录绍能右班殿直,赐以名,为军北巡检。击破夏右枢密院党移赏粮数万众于顺宁。夏人围大顺城,绍能为军锋,毁其栅,至奈王川,邀击于长城岭,熙宁中,又败夏人于破啰川,皆策功最。累迁洛苑使、英州刺史、鄜延兵马都监。旧制,内属者不与汉官齿,至是,悉如之,仍以其子袭故职。

元丰西讨,召诣阙,神宗访以计,对曰:“师旅远征,储偫不继为大患。若俟西成后,因粮深入,乃可以得志。”帝以为然,命统两军进讨。绍能世世边将,为敌所忌,每设疑以间之。帝独明其不然,手诏云:“绍能战功最多,忠勇第一,此必夏人畏忌,为间害之计耳。”绍能捧诏感泣。尝坐谗逮对,按验卒无实。守边圉四十七年,大小五十战,以皇城使、简州团练使卒。

王光祖,字君俞,开封人。父珪,为泾原勇将,号“王铁鞭”,战死好水川。录光祖为供奉官、阁门祗候。

熙宁中,同提点河北刑狱,改沿边安抚都监,进副使。界河巡检赵用扰北边,契丹以兵数万压境,造浮桥,如欲度者。光祖在舟中,对其众尽彻户牖。或谓:“契丹方阵,而以单舟临之,如不测何?”光祖曰:“彼所顾者,信誓也;其来,欲得赵用耳。避之则势张,吾死不足塞责。”已而契丹欲相与言,光祖即命子襄往。兵刃四合,然语唯在用,襄随机折塞之。其将萧禧遽挥兵去,且邀襄食,付所戴青罗泥金笠以为信,即上之。时已有诏罢光祖矣。吴充曰:“向非光祖以身对垒,又使子冒白刃取从约,则事未可知。宜赏而黜,何以示惩劝?”乃除真定钤辖。

徙梓夔。渝獠叛,诏熊本安抚,而命内藏库使杨万、成都钤辖贾昌言、梓夔都监王宣与光祖同致讨,皆受本节度。本疑光祖不为用,分三道进师,使光祖将后军,出黄沙坎。比发,日已暮,士以杖索涂,相挽而前,夜半,抵绝顶。质明,獠望见,大骇,一鼓而溃。万等困于松溪,又亟往援。出石门,敓其险,促黔兵先登袭贼,贼舍去。光祖夜泊松岭上,旦始遇万等,与俱还。本愧谢,上其功第一。

吐蕃围茂州,光祖领兵三千,会王中正破鸡宗关,贼据石鼓村,扼其半道。中正召诸将问计,光祖独请行。既抵石鼓,择锐兵分袭吐蕃背,出其不意,皆惊遁,遂会中正于茂。

泸夷乞弟杀王宣,诏从韩存宝讨之,军于梅岭。夷数万众出驻落个栈,欲老我师。霖雨不止,光祖劝存宝早决战。不听。林广至,复从征,荡其巢窟。积功至四方馆使、知泸州。置泸南安抚使,俾兼领,边事听颛决。迁客省使、嘉州刺史。历泾原、河东、定州路副总管,卒。

李浩,字直夫,家本绥州,徙西河。浩务学,通兵法,以父定荫,从军破侬智高。韩绛城啰兀,领兵战赏堡岭川,杀大首领讹革多移,斩首千三百余级。积官供备库副使、广西都监。

裒西北疆事着《安边策》,谒王安石。安石言之神宗,召对,改管干麟府兵马。未行,又从章惇于南江,引兵由三路屯镇江,入遂州,讨舒光贵,破盈口栅,下天府,会于洽州,入懿州。蛮酋田元猛、元哲合狤狑拒官军,浩分兵击之,杀狤狑,降元猛、元哲,遂城懿州。进讨黔江蛮,复城黔江。惇上其功,谓不当与他将比,擢引进副使、熙河钤辖。

李宪讨山后羌,浩将右军至合龙岭会战,遣降羌乞啀轻骑突敌帐,俘其酋冷鸡朴、李密撒,馘三千。迁东上阁门使,为副总管、知河州、安抚洮西。五路大举,浩将前军,复兰州。迁引进使、陇州防御使、知兰州兼熙河、泾原安抚副使。坐西关失守及报上不实,再贬秩。旋以战吃啰、瓦井连立功,复之。

哲宗即位,拜忠州防御使、捧日天武都指挥使、马军都虞候,进黔州观察使,历鄜延、太原、永兴、环庆路副都总管,再知兰州。卒,赠安化军留后。

和斌,字胜之,濮州鄄城人。选隶散直,为德顺军指挥使,凡五年,数捍敌,被重创十余。知军事刘兼济以兄平败没,执送京师,并逮其家。斌慰安调护,为寓金帛他所,密告兼济勿以家为恤。平冤既伸,兼济获免,家赖以全。定川之役,将曹偀丧所乘马,斌辍骑与之,且战且行,与俱免。

狄青南征,使部骑兵为前锋。青驻宾州十日以怠寇,既乃倍道兼行。斌以兵疲于险,利在速战,即日度关。鏖贼归仁驿,孙节死,斌引骑血战,绕出贼后,遂败之。师还,张破贼陈形于殿廷,仁宗拊劳,擢文思副使、权广西钤辖。改秦凤,广西以蛮事乞留,秦州亦请之,诏留广西。

累岁,徙泾原。召对,议者谓交州可取,斌盛言有害无益,愿戒边臣无妄动。神宗叹曰:“卿质直如此,乃知两路争卿,为不诬矣。”进带御器械。渭部饥,帅王广渊命吏赈给,斌曰:“救之无术,是杀之耳。”广渊以委斌,斌择地营居,养视有法,所活以万数。

安南入寇,复徙广西。累迁皇城使、昭州刺史。抚水蛮罗世念犯宜州,守将战死。斌提步骑三千进讨,方暑,昼夜趣兵,至怀远寨,曰:“此要害之地,得之则生。”或曰:“奈何背龙江邪?”笑曰:“是所以生也。”因示弱骄之,蛮果大至,斌选将迎敌,戒以遇之则走,诱至平板,列八阵以待之。张疑兵左右山上,蛮登岭望见,始大惊。斌分骑翼其旁,自被甲步出,为众士先,殊死战。蛮大败,世念率酋党四千八百内附。遂以荣州团练使知宜州,迁西上阁门使、知邕州,以老请还,除高阳关副总管,历永兴军路。召拜龙、神卫四厢都指挥,至步军都虞候,卒,年八十。赠宁州防御使。

斌老于为将,以恩信得边人心,岭南珍货,一无所蓄。边吏欲希功造事,皆惮不敢发;或巧为谍报启衅,亦必折其奸谋。故所至无事,士大夫称之。

子诜,以荫为河北副将,累官至右武大夫、威州刺史、知雄州。上制胜强远弓式,能破坚于三百步外,边人号为“凤凰弓。”进相州观察使。在雄十年,颇能侦敌。童贯攻燕,召诜计事,悦之。分麾下兵俾以副统制,从种师道军于白沟,旬有二日而退。追兵至,北风,大雨雹,师不能视。契丹以背盟谯责,薄暮,始得还。于是贯以契丹尚盛未可图,劾诜觇候不实,贬濠州团练副使,筠州安置。

诜始兴取燕之谋,见事势浸异,则又以为不宜取,故平燕肆赦,独不得还。后复官,卒。

刘仲武,字子文,秦州成纪人。熙宁中,试射殿庭异等,补官。数从军,累转礼宾使,为泾原将。夏人谋犯天圣砦,渭帅檄诸将会兵,约曰:“过某日贼不至,即去。”仲武谍得的期,乞缓分屯。帅不乐,但留一将及仲武军,如期而敌至,力战却之。迁皇城使、熙河都监。复湟州,进东上阁门使、知河州。

吐蕃赵怀德、狼阿章众数万叛命,仲武相持数日,潜遣二将领千骑扣其营,戒曰:“彼出,勿与战,亟还,伏兵道左。”二将还,羌果追之,遇伏大败,斩首三千级,复西宁州。未几,怀德、阿章降。累进客省使、荣州防御使。

副高永年西征。仲武欲持重固垒,永年易贼轻战,遂大败。仲武引咎自劾,坐流岭南。命未下,与夏人战,伤足。朝廷闵之,贷其罚,以为西宁都护。

童贯招诱羌王子臧征仆哥,收积石军,邀仲武计事。仲武曰:“王师入,羌必降;或退伏巢穴,可乘其便。但河桥功力大,非仓卒可成,缓急要预办耳。若禀命待报,虑失事机。”贯许以便宜。仆哥果约降,而索一子为质。仲武即遣子锡往,河桥亦成。仲武帅师渡河,挈与归。贯掩其功,仲武亦不自言。徽宗遣使持钱至边,赐获王者。访得仲武,召对,帝劳之曰:“高永年以不用卿言失律,仆哥之降,河南绥定,卿力也。”问几子,曰:“九人。”悉命以官,锡阁门祗候。

仲武知西宁州,徙渭州,召为龙、神卫都指挥使,复出熙州、秦州,迁步军副都指挥使。熙帅刘法死,又以熙、渭都统制摄之。历拜徐州观察使、保静军承宣使、泸川军节度使。以老,提举明道宫,再起为熙州。卒于官,年七三。赠检校少保,谥曰威肃。子锜,别有传。

曲珍,字君玉,陇干人,世为着姓。宝元、康定间,夏人数入寇,珍诸父纠集族党御之,敌不敢犯。于是曲氏以材武长雄边关。

珍好驰马试剑,尝与叔父出塞游猎,猝遇夏人,陷其围中。驰击大呼,众披靡,得出,顾叔不至,复持短兵还决斗,遂俱脱。秦凤都钤辖刘温润奇其材,一日,出宝剑令曰:“能射一钱于百步外者,与之。”诸少年百发不能中,珍后至,一矢破之。从温润城古渭,与羌战,先登陷陈。为绥德城监押,提孤军拒寇,斩其大酋,加阁门祗候。有功洮西,迁内殿崇班。

郭逵、赵离南征,为第一将。进自右江,抚接广源三州十二县,降伪守已下百六十人,老稚三万六千口。是行也,功最诸将,迁西染院使。得疾,舆还京师,神宗遣使临问,少间,令入对。珍念二帅不和睦,上问必及之,言之必形曲直,将何以对,乃以余疾未平为解。帝复使奖劳,赐之弓剑、鞍勒,命有司蠲其乡徭斌,擢鄜延钤辖,进副总管。

从种谔攻金汤、永平川,斩二千级。累迁客省使,拜怀州防御使、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徐禧城永乐,珍以兵从。版筑方兴,羌数十骑济无定河觇役,珍将追杀之,禧不许。谍言夏人聚兵甚急,珍请禧还米脂而自居守。明日果至,禧复来,珍曰:“敌兵众甚,公宜退处内栅,檄诸将促战。”禧笑曰:“曲侯老将,何怯邪?”夏兵且济,珍欲乘其未集击之,又不许。及攻城急,又劝禧曰:“城中井深泉啬,士卒渴甚,恐不能支。宜乘兵气未衰,溃围而出,使人自求生。”禧曰:“此城据要地,奈何弃之?且为将而奔,众心摇矣。”珍曰:“非敢自爱,但敕使、谋臣同没于此,惧辱国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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