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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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 第6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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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银台司何郯封还之,留权开封府。旋以论罢陈升之,亦出知洪州。加龙图阁直学士、河北都转运使,枢密直学士、知瀛州。

治平元年,召为御史中丞。英宗谓曰:“卿在先朝有直声,故用卿,非繇左右言也。”介曰:“臣无状,陛下过听,愿献愚忠。自古欲治之主,亦非求绝世惊俗之术,要在顺人情而已。祖宗遗德余烈,在人未远,愿览已成之业以为监,则天下蒙福矣。明年,以龙图阁学士知太原府。帝曰:“朕视河东,不在中执法下,暂烦卿往耳。”夏人数扰代州边,多筑堡境上。介遣兵悉撤之,移谕以利害,遂不敢动。

神宗立,以三司使召。熙宁元年,拜参知政事。先时,宰相省阅所进文书于待漏舍,同列不得闻。介谓曾公亮曰:“身在政府而文书弗与知,上或有所问,何辞以对?”乃与同视,后遂为常。帝欲用王安石,公亮因荐之,介言其难大任。帝曰:“文学不可任耶?吏事不可任耶?经术不可任耶?”对曰:“安石好学而泥古,故论议迂阔,若使为政,必多所变更。”退谓公亮曰:“安石果用,天下必困扰,诸公当自知之。”中书尝进除目,数日不决,帝曰:“当问王安石。”介曰:“陛下以安石可大用,即用之,岂可使中书政事决于翰林学士?臣近每闻宣谕某事问安石,可即行之,不可不行,如此则执政何所用,恐非信任大臣之体也。必以臣为不才,愿先罢免。”

安石既执政,奏言:“中书处分札子,皆称圣旨,不中理者十八九,宜止令中书出牒。”帝愕然。介曰:“昔寇准用札子迁冯拯官不当,拯诉之,太宗谓:‘前代中书用堂牒,乃权臣假此为威福。太祖时以堂帖重于敕命,遂削去之。今复用札子,何异堂帖?’张洎因言:‘废札子,则中书行事,别无公式。”太宗曰:‘大事则降敕,其当用扎子,亦须奏裁。’此所以称圣旨也。如安石言,则是政不自天子出,使辅臣皆忠贤,犹为擅命,苟非其人,岂不害国?”帝以为然,乃止。介自是数与安石争论。安石强辩,而帝主其说。介不胜愤,疽发于背,薨,年六十。

介为人简伉,以敢言见惮。每言官缺,众皆望介处之,观其风采。神宗谓其先朝遗直,故大用之。然居政府,遭时有为,而扼于安石,少所建明,声名减于谏官、御史时。比疾亟,帝临问流涕,复幸其第吊哭,以画像不类,命取禁中旧藏本赐其家。赠礼部尚书,谥曰质肃。子淑问、义问,孙恕。

淑问字士宪。第进士,至殿中丞。神宗以其家世,擢监察御史里行,谕以谨家法、务大体。淑问见帝初即位,锐于治,因言:“中旨数下,一出特断,当谨出纳、别枉直,使命令必行。今诏书求直言,而久无所施用,必欲屈群策以起治道,愿行其言。”初,诏侍臣讲读。淑问言:“王者之学,不必分章句、饰文辞。稽古圣人治天下之道,历代致兴亡之由,延登正人,博访世务,以求合先王,则天下幸甚。”河北饥,流人就食京师,官振廪给食,来者不止。淑问曰:“出粟不继,是诱之失业而就死地也。”条三策上之。

滕甫为中丞,淑问力数其短,帝以为邀名,乃诏避其父三司使,出通判复州。久之,知真州,提点湖北刑狱,言新法不便,乞解使事,黜知信阳军,以病免。数年,起知宣州,徙湖州,入为吏部员外郎。又引疾求外,帝以为避事,降监抚州酒税。哲宗立,司马光荐其行己有耻,难进,召为左司谏,以病致仕,数月卒。

义问字士宣。善文辞,锁厅试礼部,用举者召试秘阁,父介引嫌罢之。熙宁中,辟京西转运司管勾文字。神宗览本道章奏,知义问所为。以其名访辅臣,因黄好谦领使事,谕之曰:“唐义问风力强敏,行且用矣,可面诏之。”寻以为司农管当公事。方行手实法,所在骚然。义问言:“今造簿甫二岁,民不堪命,不宜复改为。”从曾孝宽使河东,还奏事,记利害纲目于笏,帝取而熟视之,历举以问,应析如流。帝喜曰:“欲见卿,非今日也。”擢湖南转运判官。一路敷免役钱,又分户五等,储其羡为别赋,号“家力钱”,义问奏除之。移使京西,文彦博守西都,义问求罢去。彦博告以再入相时,尝荐其父,晚同为执政,相得甚欢,故义问乃止。时陕西大举兵,多亡卒,所至成聚。义问请令诣官自陈,给券续食,人以为便。会有不悦之者,免归。

元佑中,起知齐州,提点京东刑狱、河北转运副使。属邑尉因捕盗误遗火,盗逸去,民家被焚,讼尉故纵火。郡守执尉,抑使服,义问辨出之,方旱而雨。用彦博荐,加集贤修撰,帅荆南,请废渠阳诸砦。蛮杨晟秀断之以叛,即拜湖北转运使,讨降之,复砦为州。进直龙图阁,以集贤殿修撰知广州。章惇秉政,治弃渠阳罪,贬舒州团练副使。后七年,复故官,知颖昌府,卒。

恕,崇宁初,为华阳令,以不能奉行茶法,忤使者,谢病免归。其弟意方为南陵令,亦以病自免,兄弟杜门躬耕。恕寻以宣教郎致仕。靖康元年,御史中丞许翰言其高行,诏起为监察御史。意亦以宰相吴敏荐,召对,而贫不能行,竟饿死江陵山中。

论曰:拯为开封,其政严明,人到于今称之。而不尚苛刻,推本忠厚,非孔子所谓刚者乎:奎博学清重,君子人也。捤辽浦危袼疾煌坦乓虐=楦已裕煜拢构乓胖币病7蛱烧撸骶眩蕴莆幕视谈ブ沼谖赫鳎鬯某济孚海峥阅嫘模虿荒芸埃首谌葜迏颍鲜⒌轮髟眨涫佬ⅲ缥誓呀逦是棵簦「咝胁辉杉疑凶忝涝啤

317 列传第七十六

邵亢从父必冯京钱惟演从弟易易子彦远明逸诸孙景谌勰即

邵亢,字兴宗,丹阳人。幼聪发过人,方十岁,日诵书五千言。赋诗豪纵,乡先生见者皆惊伟之。再试开封,当第一,以赋失韵,弗取。范仲淹举亢茂才异等,时布衣被召者十四人,试崇政殿,独亢策入等,除建康军节度推官。或言所对策字少,不应式,宰相张士逊与之姻家,故得预选,遂报罢。而士逊子实娶它邵,与亢同姓耳。士逊既不能与直,亢亦不自言。

赵元吴叛,亢言:“用兵在于择将,今天下久不知战,而所任多儒臣,未必能应变。武人得长一军,又已老,讵能身先矢石哉?间起故家恩幸子弟,彼安识攻守之计?况将与卒素不相附,又亡坚甲利兵之御。此不待两军相当,而胜败之机,固已形矣。”因献《兵说》十篇。

召试秘阁,授颖州团练推官。晏殊为守,一以事诿之。民税旧输陈、蔡,转运使又欲覆折缗钱,且多取之。亢言:“民之移输,劳费已甚。方仍岁水旱,又从而加取,无乃不可乎?”遂止。入为国子监直讲、馆阁校勘、同知太常礼院。张贵妃薨,立园陵,禁京城乐一月,亢累疏罢之。进集贤校理。仁宗继嗣未立,亢言:“国之外患在边圉,然御之之术,不过羁縻勿绝而已。内患则不然,系社稷之安危,不可不蚤定也。”提点开封县镇公事。比有纵火者,一不获则主吏坐罪,民或自燔其居以中吏。亢请非延及旁舍者,虽失捕,得勿坐。徙为府推官,改度支判官。

契丹遣使贺乾元节,未至,仁宗崩。议者谓宜却,或欲俟其及国门而谕使之还,亢请令奉书至柩前,使见嗣君。从之。选为颖王府翊善,加直史馆。召对群玉殿,英宗访以世事,称之曰:“学士真国器也。”擢同修起居注。建言:“陛下初政,欲治国者先齐家,颖王且授室,愿采用古昏礼。公主下降,不宜厌舅姑之尊。”帝深纳之。他日,谕王曰:“以翊善端直朴厚,辍为谏官矣。”王出道帝语,遂以知制诰知谏院。东宫建,为右庶子。

神宗立,迁龙图阁直学士。有谮之者曰:“先帝大渐时,亢尝建垂帘之议。”御史吴申即论之。帝知其妄,置不问。亢自诉曰:“方先帝不豫,群臣莫得进见,臣无由面陈,必有章奏。乞索之禁中,若得之,臣当伏诛;不然,则谗臣者,岂宜但已,愿下狱考实。”帝不许。时待制以上为帅、守,每他徙必迁职秩,亢请未满两岁者勿推恩。王陶劾韩琦,吴奎与之辨。亢诋奎所言颠倒,失大臣体,盖欲人并撼琦。琦与奎竟同日去。

进枢密直学士、知开封府。亢遇事敏密,吏操辞牍至前,皆反复阅之。人或以为劳,亢曰:“决是非于须臾,正当尔。初虽烦,后乃省也。”籍里闾恶少年与吏之废停者,一有所犯,皆迁处之,畿下斗讼为之衰止。拜枢密副使。

夏人诱杀知保安军杨定,朝廷谋西讨。亢曰:“天下财力殚屈,未宜用兵,唯当降意抚纳,俟不顺命,则师出有名矣。”因条上其事。诏报之曰:“中国民力,大事也。兵兴之后,不无倍率,人心一摇,安危所系。今动自我始,先违信誓,契丹闻之,将不期而自合,兹朕所深忧者。当悉如卿计。”未几,夏主谅祚死,国人执杀定者来请和。或欲乘此更取塞门地,亢以为幸人之丧,非义也,乃止。

亢在枢密逾年,无大补益,帝颇厌之,尝与谏官孙觉言,欲以陈升之代亢,而使守长安。觉遽劾亢荐升之,帝怒其希指,黜觉,亢亦引疾辞,以资政殿学士知越州。历郑、郓、亳三州。薨,年六十一。赠吏部尚书,即其乡赐以居宅,谥曰安简。从父必。

必字不疑。举进士,为上元主簿。国子监立石经,必善篆隶,召充直讲。选为《唐书》编修官。必以史出众手,非古人撰述之体,辞不就。进集贤校理、同知太常礼院。天子且亲祠,执事者习礼坛下。必言:“《周官·大宗伯》:‘凡王之祷祠,肄仪为位。’郑康成释云:‘若今肄司徒府。’古礼如此。今即祠所习之,为不敬。”乃徙于尚书省。张贵妃受册,礼官议命妇入贺仪未决,或曰:“妃为修媛时,命妇已不敢亢礼,况今日乎?”必曰:“宫省事秘不可知。既下有司议,惟有外一品南省上事百官班见之仪,然礼无不答。”众议乃定。

出知常州,召为开封府推官。坐在常州日杖人至死,责监邵武税,然杖者实不死。久之,知高邮军,提点淮南刑狱,为京西转运使。必居官震厉风采,始至郡,惟一赴宴集;行部,但一受酒食之馈。以为数会聚则人情狎,多受馈则不能行事,非使者体也。入修起居注、知制诰。

雄州种木道上,契丹遣人夜伐去,又数渔界河中。事闻,命必往使,必以理折契丹,屈之。还,知谏院。编《仁宗御集》成,迁宝文阁直学士、权三司使,加龙图阁学士、知成都。卒于道,年六十四。遣中使护其丧归。

冯京,字当世,鄂州江夏人。少隽迈不群,举进士,自乡举、礼部以至廷试,皆第一。时犹未娶,张尧佐方负宫掖势,欲妻以女。拥至其家,束之以金带,曰:“此上意也。”顷之,宫中持酒殽来,直出奁具目示之。京笑不视,力辞。出守将作监丞、通判荆南军府事。还,直集贤院、判吏部南曹,同修起居注。吴充以论温成皇后追册事,出知高邮,京疏充言是,不当黜。刘沆请人并斥京,仁宗曰:“京亦何罪?”但解其记注,旋复之。

试知制诰。避妇父富弼当国嫌,拜龙图阁待制、知扬州。改江宁府,以翰林侍读学士召还,纠察在京刑狱。为翰林学士、知开封府。数月不诣丞相府,韩琦语弼,以京为傲。弼使往见琦,京曰:“公为宰相,从官不妄造请,乃所以为公重,非傲也。”出安抚陕西,请城古渭,通西羌唃氏,畀木征官,以断夏人右臂。除端明殿学士、知太原府。

神宗立,复为翰林学士,改御史中丞。王安石为政,京论其更张失当,累数千百言,安石指为邪说,请黜之。帝以为可用,擢枢密副使。河东麟、府、丰三州,城垒兵械不治,官吏皆受谴。京以先帅本道,上章自劾曰:“使诸路帅臣,知其虽一时脱去,后能侥窃名位者,犹必行法,将不敢复偷惰旷职。”优诏不听。进参知政事。数与安石论辨,又荐刘分文、苏轼掌外制。安石令保甲养马,京谓必不可行。会选人郑侠上书言时政,荐京可相,吕惠卿因是谮京与侠通,罢知亳州。未几,以资政殿学士知渭州。茂州夷叛,徙知成都府。蕃部何丹方寇鸡粽关,闻京兵至,请降。议者遂欲荡其巢窟,京请于朝,为禁侵掠,给稼器,饷粮食,使之归。夷人喜,争出犬豕割血受盟,愿世世为汉藩。惠卿告安石罪,发其私书,有曰“勿令齐年知”,齐年谓京也,与安石同年生。帝以安石为欺,复召京知枢密院。京以疾未至,帝中夕呼左右语曰:“适梦冯京入朝,甚慰人意。”乃赐京诏,有“渴想仪刑,不忘梦寐”之语。及入见,首以所梦告焉。顷之,以观文殿学士知河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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