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月与祝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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溶月与祝融- 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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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溶月继续同他闲话,没话找话,她给他讲了个故事。
  
  之后几日,鄢祝融明显忙了起来。至于具体所忙何事,他不说她也不问。
  溶月的时间虽没曾经工作时的拥挤,但空闲却也不多。她虽潜意识就拒绝和皇帝后宫的人事接触,但理智却也深谙,信息的了解不能有所马虎。
  这个时代,女人们之所以趋之若鹜要做皇帝的女人。其根本大多都是对权势的向往,这是人性使然。女人命运的不可选择,其根本来自于跟个什么样的男人,贩夫走卒和天子骄子,毕竟有天壤之别。
  
  基于如此理解,溶月到是可以抛开个人的框框,从骨子里冷静下来。用了半月时间,算是基本掌握了后宫情况。待她心里大概有了底,重心转移到宫外事务上。长公主养胎不便进宫,连嬷嬷便频繁出宫传递消息。
  转眼桢佑生日临近,溶月原以为会有宫宴,不想前一天皇帝告诉她,他打算出征,事情繁琐,生辰简过。
  皇帝总是召兵部和户部议事,太多的蛛丝马迹,而今皇帝斩钉截铁,只一句话就应证了溶月多日的猜疑。她一时怔住,脑中盘亘多日的话,更加说不出口。
  溶月想到战火无情,总有死伤,心里如何不惴惴?
  
  “之前不是说好,今年您寿辰要和臣妾一起过吗。”溶月说着,语气多了丝任性;
  “皇上怎么说话不算话!”
  鄢祝融看她神色煞肃,紧张的样子颇是少见。心里几转,起起落落的响,他静静才道;
  “皇后讲的那个明乐大帝,没有文治武功如何成就千古盛世?” 
  
  他竟是这么理解!
  溶月气堵,却是说不出他就是死在征战途中的话来。
  鄢祝融看她全无平日的淡雅沉静,焦躁的神情呼之欲出,他心簇动,牵她坐旁。
  “朕知皇后心思。”
  他包住她手;“你要相信朕!”
  
  溶月一怔,他脑袋精明,她自然是信的。可这是冷兵器时代,毕竟刀枪无眼。但转念一想,征战天下,这是男人骨子里的豪情万丈。更何况他主意已定,何必硬耿。
  她牵强朝他笑笑;“话是这么说,臣妾还是担心。”
  鄢祝融目光幽深,面容端挺,惟唇含笑。
  “皇后就像去年那样。”他搂了她淡笑;“纵使血雨腥风,你也镇定自若!”
  溶月听出他的促狭打趣,撇撇嘴,找不出反击之词。只得攥了他的手,使劲拧巴。
  鄢祝融只当她在玩,由她闹腾。
  
  这时,宫娥禀报,大殿下来了。
  溶月立即敛神,正襟危坐,鄢祝融看的哧哧失笑。
  桢佑进房礼毕,三人用膳。吃罢,鄢祝融去了御书房,溶月陪着小家伙说话习字。
  晚上溶月也不看书说话,打着哈哈喊累,帝后早寝。溶月侧着身子一动不动,过了许久,估摸皇帝已睡,才松口气伸伸蜷麻的腿,小心翼翼的翻身。
  
  安静的寝房,鄢祝融突然开腔问她:“睡不着?”
  溶月不想他也醒着,一时诧惊,回道;“皇上现在事多,要休息好才有精神。”说着翻身相对,抚他后背;“快睡!”
  鄢祝融闭着眼的脸挺俊如山,无话。
  过了半晌,溶月轻叹;“要不臣妾给皇上唱支歌?”
  鄢祝融闷闷低笑;“还是跳支舞吧!”
  
  戳到不堪,溶月脸上立染飞霞,她想起有次纳凉,她光脚跳狐步,转圈过半,就被鄢祝融抱了滚到……
  她不再说话,他也抱着她沉默。
  溶月贴着身体的温暖,渐渐倦袭。
  “要不……”鄢祝融幽幽话落;“皇后,跟朕去?”
  溶月倏地清醒,犹豫搂住他腰。
  夜来风静,再无人出声。
  
  次日一早,溶月亲自下厨做了鱼蛋面,陪着父子吃了。鄢祝融出宫去了西山大营,溶月则接司徒澄进宫,陪了孩子们一天。
  临近月底,鄢祝融忙的更加紧密,溶月不是在念慧那里,就是在桢佑书房。帝后见面多是入寝的时间,有时安静早歇,有时也说闲话。但对于备战事务,溶月却从不提起。
  
  八月的最后一天,溶月带连嬷嬷去看念慧。
  半春正在厢房抄写皇后吩咐的农具资料,万春来了偏殿,她很意外,亲切迎她进房。添茶摆果,一番忙乱,两人才坐下说话。
  万春说完男主子,问起了女主子;“皇后娘娘身体可好?”
  半春笑的青春逼人;“姑姑知道娘娘,她最爱惜的就是身体康健。”
  万春目光微闪,巴掌大的脸上,一双大眼尽是流动婉转,她欲言又止,压声低问:
  “皇后娘娘……可有喜信?”
  半春惊愣,恍悟她的若有所指,毕竟不过自己猜疑,她有些迟疑,犹豫应道;
  “姑姑知道皇后娘娘的信期是月中……”
  
  ***……***……***
  【本章结束】
  




☆、第125章 旦夕

作者有话要说:美人们,好像不想完结似滴~~
喜喜~~嘻嘻
不过离50W还有六七万字,差不多吧~
                        
  
  溶月回偏殿,遇到万春离开的身影。她目光微顿,看了眼躬身相侯的半春,径直去了净室。沐浴罢,皇帝归。
  帝后用膳,溶月服侍漱洗,两人入寝,鄢祝融自从定了下月出征,每夜都霏霏恣意。
  事毕,溶月有些睡不着,暗自细数迟到不少的经期。她想到怀孕的可能——这个猜想令她惊讶,除了不安的忧惧,还有始料不及、浅浅的喜悦。
  
  溶月的心绪在暗影里,渐渐有些亢奋。她偏头看向身侧,他侧卧而眠,睡的规规矩矩,浓眉染出轮廓的英气,鼻翼逶迤的嘴角,在安静中有惹人清喜的俊挺。
  溶月凑近轻啄,一回再一回的贪纵。她心荡漾微开,在寂静无声,笑的情不自禁。
  鄢祝融似有醒觉,松开握她的手,迷糊把人抱个满怀,嘴唇抵着嘴唇,腿脚缠绕着身体,咕哝着低蹭,终是没有睁眼。
  
  第二天,溶月早醒,仔细的打理皇帝的袍服鞋履。鄢祝融神清气爽,安安静静的由她张罗早膳。
  第三天,送了皇帝上朝,溶月牵着桢佑去帮他收拾上学的书包。
  第四日,万春找到半春,旁敲侧击的打听,得到的结果让她坐立难安。
  第五日,溶月用过午膳,去看宝宝,却扑了个空。不仅念慧被奶娘抱到前殿去见明亲王,连嬷嬷也被留金叫走。
  
  溶月略有诧异,没做深想。看着磕磕巴巴的小宫女,她温和笑笑起身离开,带着半春回到偏殿,伏案算账。
  溶月看完一摞账册,已过一个多时辰,她哈欠频起,一旁随侍的半春见状,劝皇后去歇。她顺着习惯,捻笔草草简写近日行事计划,才净手去了寝室。
  
  落帏躺下,四周静野,闭眼的溶月心里偏意念不断,此起彼伏。一会儿想着晚上吃什么,一会儿惦着皇帝出征的行李,要不要自己也操点心?
  溶月翻个身,拉了香色龙凤锦被盖头,不到片息,觉得闷气;刚刚掀开,急促的光亮就刺进微睁的眼睛,她又扯了床头的帕子蒙住眼睛。
  溶月心中莫名烦躁,辗转反侧,几个来回,最后她逼着自己朝里侧躺,脑子里纷乱的思想,还是在堵她这几日的犹豫不决。 
  
  当初皇帝问她要不要出征随侍,溶月心下诧愕,但过几日再想,她就有些动摇,这世间尘芒,关山万里,锦绣河川,对于从未触觉的她,怎么会没有吸引力?
  花开花落,情在心中,而心在路上。
  风景大同小异,人生殊途同归,但观赏其间、行走人世,终究各人各眼,总会有不同的迷人之处!
  
  溶月没有走遍大鄢河山的雄心,却也觊觎这个可以领略途景的机遇。但她的迟疑,却等来身孕的可能。
  若是鄢祝融知道,基于孕育的谨慎,必然会打消携她一起的念头。
  溶月很苦恼也很郁闷,孩子像颗蕴育甜苦双核的果实,左犹豫右徘徊,越是斟酌,越是权衡的为难。
  
  困倦慢慢笼罩,溶月意识被趋朦胧,了无一梦,她睡的酣甜。
  醒来已是晚膳时分,皇帝还未归来。溶月去净房,没检到犹疑的红色,她在马桶上一半的喜一半的愁。呆坐了半晌,她才下了决心,拿定主意要告诉皇帝。
  
  溶月看看四处掌起的宫灯,问半春;“大皇子呢?”
  半春在替她绾发;“在花厅等您用膳呢。”
  溶月颔首,急忙起来;“皇上那边没递消息来吗?”
  “还没有。”半春笑着(。。)整 理镜敛;“想来是有事耽搁了吧。”
  “温些热汤备着。”
  
  溶月吩咐完,去花厅和桢佑吃了晚饭,送小家伙回房,她心中有事,便没有多陪他,着急回去。行至曲廊,她就发现偏殿气氛有异,一路低眉顺眼的宫娥神色紧张,战战兢兢的垂手立在廊下。
  溶月讶异往前,看到不远的屋檐下跪着一个人,她诧顿,脚步慌惶凑近,那人的面容跃入眼帘。
  
  “皇后娘娘!”
  她脸色灰败,泪眼惶恐,竟是连嬷嬷。
  溶月停步门前,心中骤跳,犹如脱缰奔骊。
  “皇上……”她的声音随灯影在飘;“可是在里面?”
  连嬷嬷身子瘫软,支支吾吾。
  
  溶月看她一眼,吩咐半春;
  “带人扶嬷嬷下去。” 她吸口气,又道;“你带她们都下去。”
  鄢祝融在窗边书案,垂眸呆坐,面沉如水。
  这样的皇帝,已是许久未见,溶月焦慌更甚,顾不上行礼,疾步上前;
  “皇上!
  鄢祝融闻声抬目,一双深目瞪大的骇人,溶月暗惊,凑近急询;
  “出了何事?”
  
  鄢祝融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目光噬暗的吓人。
  溶月被看的心颤,惊惧的异样更加强烈,她试探去握他放置腿上的拳头,刚攥住,鄢祝融一个挥开,她猝不及防,被强劲抛着趔趄两步,身子摇晃,跌坐在地。
  溶月从未有过如此的狼狈,她心中骤然气恼,可皇帝稳坐泰山,似乎不觉有错的冰冷眼神,却让她愕然而奇异。她吁口气,让自己冷静。
  “到底怎么了?” 溶月从地毯上起来,语气多了份清冷的抱怨;“皇上发这么大火,到底所谓何来?就算是臣妾做了什么错事,您也的让我先明白了不是!”
  
  鄢祝融胸腔起伏,种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像把钥匙打开了所有的疑惑,难怪她写无人可懂的奇(提供下载…)怪字码;难怪她作那么多孤寂的画;难怪她在别院侍寝时,有那视死如归的神情;难怪她宁愿被弃别院,也不回宫;难怪自己夜夜期待,她却久不有信……难怪她说,君心若是不再,请君放她离开。
  
  鄢祝融心涩泛苦,抽丝剥茧,原来之前的快乐,是用悲伤纺织了欺瞒。
  原来一切都有隐衷,原来一切都另含真相!
  
  书案上那本装订精美的绢帛画册,摊开诱惑而嘲笑的微笑,那上面一个俊美的男人乱着一头卷发朝鄢祝融深情张望。下一张是他的背影,下一张是他的侧影,再下一张,还是他。满本慢页,都是一个让鄢祝融陌生愤怒、近乎要嗜血的他。
  
  溶月水倒一半,就听‘哐’地一声。
  她心受惊,侧头一看,就见自己藏起来的画册此刻却被砸在地上,受力张开的图像正翻开尴尬的凝望。
  水溅手上,溶月错愕,是惊是忧是怕是愁还是痛,她一时懵愣,措手不及,百口莫辩,只觉天塌地陷,不过如此。
  
  鄢祝融看她明证当前,声气皆消,已是默认,更觉得胸闷难疏。
  “朕百思不解,皇后为何私自服那避孕汤药……”鄢祝融突觉心酸,顿顿哑道;“而今方明,你是不愿为朕养育子嗣……”
  说出这话,好比利刃在心,两人皆是一怵怔痛。
  鄢祝融力气顿抽,抵躺椅上,声音清冷而飘渺;“他确实生的美色,只是不知如今何处,令得皇后如此牵肠挂肚?”
  
  是质问,更是讥讽!
  溶月瘫软几边,强撑着身子,有口难言。她镇镇神,踉跄走到画册前,拾起合掩。
  鄢祝融冷眼观望,鼻腔嗤起;“皇后没什么可说?”
  溶月置它于一旁书格,回身看他,目光流淌挣扎,闪烁痛色。
  鄢祝融看的气恨,可叹自己为人天子,被个女人迷绕其中,傻的可笑!
  
  “皇后好手段!”
  他怒的磨牙;“既心系别人,还大义凌然要求朕从一而终……”
  可怜自己竟还真的信以为真,思想那白头恩爱的仙人情缘。念头至此,鄢祝融蓦觉心痛,再说不下去。
  
  溶月看他如此模样,心中霎泛酸苦。
  她微白着脸扶几静立,漆黑的眼湿出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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