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多罗所说之话甚有条理的模样,申玉弟这才捺下性子,打算听多罗接下去还想要说些什么。
多罗也只不过是稍一顿,竟也像是不管对方是不是在听自己之言,只是自顾自的往下说道:“如果要是在之前,不用老兄提醒,我也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想到那处所在的,但今时不同往日,我手中有‘归墟’的地图!”
“什么!?”如果不是此时的多罗没有身体的话,他敢保证,此时的申玉弟一定会提起自己的身体,但如今申玉弟能做的也只有捧起自己的猪头……
此时的申玉弟虽然看上去模样甚为吓人,但多罗却再没有先前的惧意,脸上反倒连上一丝得色,“怎么?老兄不会是不相信吧?要知道我便拿什么去跟你开玩笑,也断然是不会拿这种事情跟你开玩笑的,毕竟要说性命我也只有一条,你不想想,如果我不是手中真的握有此物,哪会做如此模样?就算真的想去‘归墟’如果没有你帮忙,我也断然不敢独自一人行动,也只有真的手中执有此物,我才会有如此信心。”
“……”听了多罗的话,申玉弟虽然犹自还是有些不能相信,但脸上的神色总也算是稍稍和缓一些,“你所说的都是真的?”
听得申玉弟如此问法,多罗就知,申玉弟恐怕已信了七成,“真的,自然是真的,小弟我就算会拿任何事情来开玩笑,对于此事也是绝无半句戏言。”
“‘归墟’的地图……标明了几个点?”认真盯视了一阵对方的眼睛,申玉弟终于还是决定再相信多罗一次。
“总共有三个,但有一个是我们上次去过的那个,还有一个位置有些不能确定,但还有一个点却是标注的极为清楚,我敢肯定那个点还没有人去过,我们如果能够到达那里,必定会有所斩获!”多罗说起手中‘归墟’地图,猪脸上也满是兴奋神色,看模样竟好像已经在那里白捡到了许多神话时代遗失的法宝了一样,便是连一旁的申玉弟在这一瞬间,也像是受到了他这般情绪感染一样,脸上露出一丝神往之色,但也不过是转瞬即逝,“便是有地图又能如何?想当初我们手中不也一样是有地图?”申玉弟也不知是想起了何种恐怖事情,脸上竟露出极为惊恐的表情。
多罗本来胆量比起申玉弟还要稍有不如,此时见申玉弟神色便知他心中所想,因为那也正是他心中的恶梦,是以脸色也变得极为不好看的模样,“上次是我们准备不够充分,但这次却有些不同,这次我从‘那些人’那里得来的好处正是保证我此行安全保证的关键……”
“嗯?难道是件法宝?”只听了多罗半句话,申玉弟便隐约有所猜测,见申玉弟已经猜出,多罗就也不再多说什么,坦然承认道:“不错,就是件法宝,一件可以分浪避水的好宝贝!”
申玉弟见多罗脸上表情认真,便知他所言只怕非虚,但还犹自有些不能疑惑的问道:“想当初咱们几人手中也不是没有那般宝贝,但在那一次最终却也还是一件也没能剩下,‘归墟’之地毕竟不比凡俗,一般的避水法宝根本没办法真的能拿来运用,顶多也不过是稍能有所阻碍罢了,最终免不得还是一样的下场,倒是不知对方应承你的是何器物,竟让你有如此信心。”
多罗此时早已再不惧怕对方,他也知,比较起来,‘莲心宝色瓶’固然重要,但毕竟也只是旁物,如他们这般绝世强者,手段着实不在少数,可对他们来说最为根本的却也不是这些。
不同于现在的能力者,在他们看来最重要的只是各自的真实修为,因为只有修为达到一定程度,他们才能达到延寿的目的,对他们来说,任何事情其实都比不过生命来的重要,别的倒还好说,可要是命没了,就算手中东西再好,到时也只是浮云一般,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这般说法对他们来说最为贴切。
多罗与申玉弟之所以能活上几千年,除了他们天赋异禀之外,最重要的原因自然也是靠了运气,如果不是当初在他们年轻时,两人曾一同探过‘归墟’之地,只怕如今也像与他们同时代的那些人一样,早已化为一捧黄土,哪还有现如今的享乐生活?此时‘莲心宝色瓶’虽被多罗给意外弄掉了,但要是真有机会再探‘归墟’,也许到时便又能再得灵丹妙药,如果有此机缘,只怕多罗与申玉弟二人便是再活上数百上千年只怕也不过等闲事,与之相比,‘莲心宝色瓶’当然也就再算不得重要了。
所谓‘归墟’,其实只是一地而已,但这个地方却非比寻常,传说中,此处不但藏海之深处,而且虽是一处所在,却终没有一个固定的所在,总是在时常变幻着位置,如果没有地图,只怕便是找上数年也不一定真的能够有缘得见。
当然,也不会有人闲的无聊,真的想要见到那处所在的,要说原因倒也十分简单,只因为那里实在太过危险!
如今大陆虽早已整合为一体,但还是有些地方并不受这些外界环境的变化而改变,‘归墟’身为几大顶尖绝地之一,自然也当属其中。
既然被称为绝地,自然也就有它值得被外人称道之处。传说‘归墟’之地其实并无型体,每当它出现之时也只是海中一个巨大漩涡般模样的东西,传说这个漩涡在海面上并不能得见,也只有深入海水之中凭了机缘才有可能见到,而这个漩涡也并不是无故而成的,乃是‘天河’倒卷,与海中本源力之力对撞所产生的,两人天然形成,互依互存,如果不是有海中本源之力与‘天河’相交,到时海水便会直坠虚无之所,‘天河’之水便会从九天倾泄而下,无论是哪种结果,世间万物如今所在之处都必然会落得个崩塌毁灭的下场。
所以‘归墟’所在不同于他处,不但是绝地,也是个根本之地,如果没有了这处根本所在,别管这里是不是早已成为了遗弃之地,所有的生灵也都将不复存在。
世间无数次大战中,不论万物生灵使用何种手段,又或是何种算计,都没有人敢把主意打到‘归墟’的头上,便是再疯狂的人也是如此,正所谓越是危险的地方也就越安全,说起来应该也正是这般情况。
因为‘归墟’的特殊性和必须性,是以真正的大能之辈就都喜欢把自己的一些东西安放在那里,如果有一天自己身遭不幸,倒也算是给后辈留下些东西,万一运气好了,投胎转世重修,待有一天修行有成开了灵识,能知自己数世前事,到时更是能把这些东西取来,作为己用。
无数个岁月下来,‘归墟’之所也早已成为了一个宝地、福地,其中法宝、法诀、内外丹及各色材料都多到了难以估量的程度。
便是那处所在比之现在更危险十倍或是数十倍,也依旧还是有无数人前扑后继的四下探寻‘归墟’所在,以期能在那里获取一些机缘,法宝一流的倒也还是次要,大多数的人最想要得到的还是功法、法诀以及能够延年益寿的灵丹妙药,对万物生灵来说,当然是什么都比不得生命长久最为实际。
申玉弟与多罗他们所在的那个传说时代正是修行者最盛的时候,比之更早的神话时代,传说时代的大能们虽然在天赋、实力上要差了许多,但手段却更为繁复、精妙。那时的两人顶多也只能算是三流高手,甚至也可以说根本就不入流,如果他们想仅凭了自己的实力,断然不会有机会存活至今。
说起来倒也算是他们有大机缘,竟能无意中得到一张‘归墟’所在的地图,这才有了后来一行十人的探险之事,最终两人与另一个人更是极为走运的得到了些好处,最终还活着从里面走出,这才使得他们能够活到今时今日。
如今数千年过去了,二人便是靠了那当时所得那灵丹的药力,此时也已是命在旦夕间了,恐怕确实不会再有几年的活头,如果不是这样申玉弟也不会搞来这些恶心的残肢断臂,以期能够从中得到延寿的目的,而多罗也不会如此贪财,这么疯狂的想要揽得所有天材地宝,方法虽然不同,但其实目的却还是相同的。
见申玉弟正在暗自思量,多罗便直言道:“此时与我交易那人应该是昆仑观中慈航院的院主,丘洛。先前正是他的手下与我进行联系的,据说他们后面那人能给出‘辟水舟’!”
“!”
‘辟水舟’虽也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但其作用却非同一般,可以说那事物是当今能找得到的最好的避水法宝,如果有那东西在,再做万全准备,申玉弟也认为会有些希望。
冷不防从多罗嘴里听到这个消息,便是申玉弟也没了往夕的从容,数只长腿在地上不停划拉开,在房间里轻松自如的跺动起来。
多罗见他如此模样,也不去催促他,只是安静的落在窗边,时不时的看看外面是否有所异动,再时不时的扭过头去看身后的申玉弟,他此时并不着急,他是个生意人,自然知道自己放出的这个‘诱饵’有多大的作用,想申玉弟接受也不过只是时间问题。
“那地图难不成也在你的储物指环里?”
“……对!”
好一会儿申玉弟才想是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而多罗给出的答案也使得他的眉头又皱的更紧了许多。
第四百八十七章 魔炼血骸
聪明人之间说话,从来没那么多麻烦,一问一答间,对方的心思便已经了然。虽然知道了多罗的目的,也知道他这次有什么好处,但想起来,却还是有许多事情不大明白,“……昆仑观背后那些人为什么会看上这个小子?这小子按能力者的等阶来看,也不过是S级上阶罢了,就算他有些手段,可以从‘莲心宝色瓶’中脱困,但又能怎样?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比起几大组织而言,他的存在完全可以算作是多余的,便是任由他去自如行动,只怕也没办法翻起什么大浪。还有就是他们为什么会找上你?而他们又怎么会恰好给你这样的好处?竟像是知道你想要去探‘归墟’一样。”
“……”
多罗是个生意人,如司徒一般,只要自认自己是生意人的,恐怕很少有真正的笨人,但不能否认,再聪明的‘狐狸’也有‘打盹’的时候,多罗此时分明就是这般情况,他先前竟然‘打盹’了!如果不是听申玉弟提及,也许他还不会深想,“你的意思是……这次的事是昆仑观又或是他们背后那帮人有意搞的鬼?”
申玉弟话已经点得如此明白,如果多罗再听不明白,只怕也就太蠢了些,虽然他的脸色也变的不很好看,但到底还未失了冷静,急忙向一旁的申玉弟问道。
“关于那个小子倒还真不好说,毕竟那小子先前了实在是太不引人注目些,你我也都并未真的注意到他,对他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并不清楚他是不是真的有如此重要。但是,我们如果去想昆仑观一方,这事就怕是有些不妥了……你手中‘归墟’的地图是从何处得来的?”
申玉弟每多说一句话,多罗的脸色便又阴沉了许多,待申玉弟发问,多罗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一颗猪头早已血色尽退,几乎与死人一般,“是在一座不算很大的小破道观中得来的……”
只听多罗之言,申玉弟就知,多罗这次怕是中计了,先不说那地图是真是假,就只是后来这些事必然都是些个圈套,对方这明明就是一个一箭双雕,又或是驱狼御虎之计。
“昆仑观!他们倒是好算计,竟然算计到我们兄弟头上了,想必也是看中了你我二人手中的宝物,如果不然断不会如此。”申玉弟此时脸色也有些阴沉,对于有人敢于把算盘打到自己头上,他心中也是暗恼不已。
而多罗此时已是再不做声,先前小眼睛中的那丝神光也早已不见,像是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生机一般,看得出他受了很大的打击。
“……我之所以手中会留下你我间的书信,为的自然也只是日后待真的探明那处所在,如果要是真能得天眷顾,我便能得偿所愿,到时自不会忘了老兄那份儿,但要真是到了绝境之时,却还想着能用这些东西通过秘法传讯给你,如果老兄真念及旧情,没准还能想着帮小弟收个尸什么的,小弟便也就死都瞑目了,当然也不只是你,毛三兄的书信我也是留着的,待你要真是无意帮我收尸,我也只好求助于他了。”多罗此时已失原本的欣喜心情,人也就平和了许多,说话间倒也真像是看开了许多事情,只是还是不免有些感伤。
“……”见多罗神情,申玉弟便知此时他说得应该是实话,有句话说的好,‘哀大莫过于心死’,多罗听了申玉弟一番话,此时确实心中再无旁想,有的也只是为自己即将身死感到的哀伤感觉,与申玉弟说话自然再不会有何多余心思,虽然申玉弟恼多罗骗自己,更是丢了自己手中至宝,但毕竟也是数千年的交情,见他这副模样,不但不好发作,反倒也有些兔死狐悲之意,毕竟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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