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菱眼见那一个个陷入痛苦惨况的人头,心里不知怎的在惊骇恐惧与厌恶之中,竟然浮起了一丝丝的不忍……
人头团紧束的抽力更加凶横,显然是想要反守为攻的模样,直是勒得每个人头青筋暴露,七孔之中暴然喷出了黑色的血液,其中尤其是那个看起来不足三岁的胖娃娃,更是咯得血滴淋漓,眼泪鼻涕口水和从幼稚七孔溢出的黑色血液混成一团,娃儿脸上一片混浊,已是哭得声嘶力竭,只能无声地大张小嘴,随着法力的紧勒,一抽一抽地颤动着……
红菱实是想不出何人竟然如此狠心,将这些无辜的魂魄拘来,连孩童幼儿也不放过,迫其吐尽仅存的阴精血气,化成邪厉的鬼芒,心下突生怜意,几乎因为不忍而收手……
可此刻收手,自己立即便得受到正由守转攻的绿芒侵入,到时势必连自己也赔上一命。
想到这里,直是觉得进退不得,骑虎难下,竟有点不知所措起来……
人头团的哭号已转喑哑,可是绞尽精魂的绿芒却是猛地蓬然烧旺了起来,绿色的焰芒如蛇般猛往红菱窜到……
银牙猛咬,红菱已知到了生死的关头,不由自己再迟疑,只得振动真元,依诀放出了修真界以剑势强横著名的“裂天一剑”!
他从红菱自庄中飞掠而出,接着和鬼眼与鬼手的对话,到三人动起手来为止,心中的疑问又不由自主地跑了出来。
这些人如此模样,似乎并非像他原先所认为的那般,是在玩游戏。
相反的,这些人不管是说话行为,俱都认真无比,哪里有半点开玩笑的样子?
嘿!别是从头到尾,我都搞错了吧?
听到红菱说起鬼眼和鬼手,是使用了某种方法,把她奶奶给弄得躺在床上,他不由得心中的疑问更甚。
于是立即以调整过的感应波束,嗤地就透进现在还是盘据在岳家庄外头的“丹心血魂”护卫气罩之中。
正如他所预测的那般,这次他把心灵感应波的振动给拉离了“丹心血魂”自动反应的感测范围外,果然就以毫无阻碍的速度,切进了它所护卫的岳家庄之中。
不到半眨眼的时间,他已经是在岳家庄中间偏北的一个方型建筑其中的一个隔间中,找到了符合红菱和鬼眼鬼手所说的那个老婆婆。
那是一个满头灰发,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奶奶,正没有什么知觉地躺在床上,旁边还有两个小姑娘,一个大婶般的中年妇女,俱都坐在一旁的椅子里打着盹儿。
整个岳家庄里的老婆婆有十四个,可是其余十三个老婆婆的状态都很正常,只有这个比较不一样一点。
而且显然的旁边还有三个人在照顾,似乎是随时一听到这个老奶奶有什么动静,就会立即注意的模样。
这样想来,这个老奶奶大约就是那个红菱小姐的奶奶了吧?
他毫不犹豫地将心灵感应透入那个躺在床上老奶奶看起来挺健朗的身体之中,几乎马上就发现有点不同于正常人的地方。
自从上次以为在玩游戏地和那个三寨主玩起“找死”的耍子,他就已经以他几乎无所不至的感应,快逾闪电的速度,清楚而又深入的探讨了自己身体内的所有气脉流动、脏器分工等等的各种现象,因此现在的他对于肉体的了解,实已是无比的深入透彻。这个老奶奶的身体基本上和他并无二致,只是有些地方和他有非常明显的不同分别而已。
简单来说,老奶奶除了是个女人,和他不同之外,其余所有肉体器官的作用、互动、配合与原理,与他是完全差不多的。
除了身体性别的差异外,其中还有个很不一样的地方。
这个老奶奶主要掌控清醒时说话、思考等反应的生气,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留下的只是负责启动与运作生命基本功能的生气。
用个比较通俗的话说,这个老奶奶清醒的那个意识,已经不见了。
嘿!那个振动层次的生气,就叫做生魂吗?嗯,生命之气的振动层次还蛮宽的,原来把其中这个层次振动的生气移走,就会让人变成这个样子呀……
这么说来,红菱小姐说的没有错啰?
一知道了老奶奶会变成这样的原因,他马上就想到了之前寻找鬼眼和鬼手的经验。
从老奶奶留在身体内的生气振动层次,我大概已经可以推测得出这个老奶奶的意识振动层次是什么样子,如果这么说的话,若是把我心灵感应的层次锁定在那个范围,就像我锁定住鬼眼和鬼手那样,岂不是很快就可以找到老奶奶被移走的生气现在正在哪里了吗?
他越想越觉得对,因此也忍不住奇怪,红菱若是希望她的奶奶恢复正常,怎的不尽快去找老奶奶被摄走的意识层次生气,在这里和鬼眼鬼手干嘛?
这个好几次让他以为所有人都在玩游戏的主要原因,终于被他想到了。
我明白了,不是每个人都和我一样,听得到、看得清、感觉得出……
从我碰到的第一个“人”开始,他们原来是听不大到、看不大清、感觉不大出这些讯息的……
他们体内的气机,也不是故意弄成这个样子的,而是他们根本就是这个样子!
哈哈,原来是这样子的啊……
当红菱、鬼眼与鬼手三人开始动手时,他更是调动感应,切入三人体内的气机、脉流、真元运动、及所有最细微的变化之中,密切地注意着三人身上所有一切的转换变动。
和那个怪菌比起来,三人的真气流转状态是简单许多了,即使同时距焦在三人身上,对现在的他而言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
鬼眼和鬼手的真气状态极为怪异,竟是刻意地避生转死,把生气的振动层次给弄成类似死气的振动,并且还以此特性,去牵动对手生气中的死气显现,以此制胜。
简单的说,就是以生仿死,以死克敌,算是极有特色的一种真气状态。
而红菱的真气特性就与鬼眼和鬼手完全不同,她的真气流动牵引方式极为复杂,一个穴位能量点,到另一个穴位能量点,明明是可以直接通达,可是红菱的真气却是偏偏不这么做,总是会先偏到另一个地方,再到另一个地方,经过三、四层的转折,然后才到达另一个穴位能量点。
他立刻就明白,这种特性的真气,有一个最特别的效果会出现,一个本来只有一的真气,经过这么一番转折,到达另一个穴位时,说不定已经增加一倍变成二了。
她体内真气的流动方式,竟会这么神妙地把真气的强度给放大出来,平添许多的威力。
可是这种气机有个最大的坏处,就是一但启动,极难停下,而且非常不容易控制,有点像推雪球一样,若是在真气滚动放大时在体内爆开,所受的内伤会比顺顺的流出模式严重许多。
鬼眼和鬼手以死气封缠红菱的渐蓄剑气,是因为以二人的功力,还无法完全压制住红菱滚动放大的真气,若是鬼眼和鬼手的功力再深个一两倍,便能将其红菱正在放大的真气完全封死,此时第一个受其害的,反而变成了红菱自己。
他就这么地在三人初次攻击还未接触时,已分析探索完了三人的真气特性与运用模式。
鬼眼和鬼手一躲进竹林,差点和他正对面地碰见,好在他的动作实是太快,立即就闪进了竹林的更深处。待得他重新躲好,这才想起其实二人的眼力不是很好,就算是正对面地相见,以此时的夜色与密密的竹林,双方相隔至少五十步,二人一定也是看他不到的。
这两个人一进竹林,立即就找了个隐秘的地方,盘坐在地上,收束生气外放的气机,所有的真元全部转成了与死气非常接近的缓慢振动层次。
红菱连人带剑地飞身上了竹林的顶端,放出的探测气机虽然不少,但侦测的范围却是生气的范围,并没有把死气的范围也包括进去,能量的强度并不够强,引起的波澜并不太大。
这个他很清楚,河底的石头虽然是小,不过只要流过的速度够快,一样可以激起蛮高的水花的。
红菱的探测气机显然还没有强大到连化成死气振动的二人气机都能够侦测得到的地步。
所以她只能空自急得气机全放,却是怎么也没发现到二人的任何真气反应。
他见红菱急得那个样子,心中不由得想到,这么迫切找两人做什么?他们又不能干什么事?想找奶奶的生魂,还不如躲起来偷偷跟着岂不是比较好?
他的考虑层,当然不是红菱的考虑层,只是见到她这么急,他又对这红菱印象很不错,还想找个时间和她“办办事”,倒是有在想是不是该帮她一个忙,让她能找到躲起来的两个人,来讨好这个清丽中带着妩媚的女郎。
而在此时,他感应到了一个很特殊的气振层次,从远方飞速地接近。
当那个布满人头的大肉球还没出现时,他就已经察觉了这个怪东西,而且感应穿透了这个肉球的所有部份,让他大吃一惊。
不知道是谁,用一种很特别,振动层次非常接近脱离肉体的生死气层,把一些极为接近死气的意识振动生气团给束住,不让它们散逸在空气之中,回归自然,而且还以一种非常巧妙的方式,把这些初死的生气团给强迫地转化成一种特殊的真气,供其使用。
生平第一次,他感受到了其中的那些怨魂,意识振动中有那么多的痛苦、不甘、恐惧、哀伤、怨恨、愤怒、祁求、想要解脱等等的大量复杂情绪。
他几乎可以很清楚地以他敏锐的心灵,听见他们祁求解脱的痛苦欲望,深刻体会到那种想逃逃不掉,想躲躲不开的痛苦煎熬……
这一百零八个怨魂的心酸哭诉,就这么清清楚楚,一字不漏地流过他的心中……
也是生平第一次,他心中浮起了要插手这些纠缠不清事件的意愿。
从他清醒以来,大部份的时间,都是一个旁观者,极少介入他所正在观察的人物之中,而此时他看着这一百零八个初死未散,即被人以某种巧妙的方法,硬给束住不得解脱的阴魂怨灵,第一次兴起了非插手不可的念头。
这个人实在是太不应该,怎么该走的不让他走,硬把他们给拘住?
可是,紧接着,之前与那个怪菌接触的经验又从他心中浮现出来。
他本来是想帮帮老树,把怪菌的侵蚀给逐出树根之中,可是哪里想到一和怪菌接触,才发现将怪菌逐出树根,对老树是好的,但却是在把怪菌推往死路。
一想到那凶恶无比,骂街特别厉害的怪菌,他本来已经伸出去的手又忍不住缩了回来。
现在面前这个,该不会也是一样的状况吧?
他脑子里飞快地动着脑筋,想找出一个解决的办法。
后来见到红菱终于把体内运行复杂的气机,带动兵器,以最大的特殊威力给放了出来,他知道再不动手,双方必有损伤,于是毫不犹豫地飞身而出。
红菱对于那一百多颗饱受挤压的受苦人头,虽然心中实是升起了许多不忍,然而态势紧急,人头大球周围的绿芒已是开始燃起了绿色的光焰,化成了七八条如长蛇般的绿影,猛然窜来,再不出手,己身危险立生,不得已地狠下心来,在手中跳跃腾动不已的“裂天一剑”终于放了出去。
但听半空中宛如打了个巨雷,霹雳般轰然一声,天空乍亮,剑势下压,所有鼓动的真气就在这一瞬间完全尽放!
啪啦啪啦一阵乱响,闪光不停,几乎让红菱急切中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瞥眼见到绿色的细芒四散纷飞,在强光闪耀之中窜来窜去,一团混乱……
好一会儿,才闪光稍息,绿芒渐敛,红菱定睛一看,几乎吓得在竹巅上立足不住,从空中跌了下去。
那个大人头球的旁边,不知何时多了个浑身上下不着寸缕,身材极其高大的长发野人。
那野人身材异常地魁梧,红菱在女性的身材中算是高的了,但是恐怕还不到这个野人的腋下,浑身肌肉极为均匀修长,这让他看起来虽然高大,却不显得特别强壮凶悍,除非是靠近去比较,否则还不容易看出他具有常人只约到他腋下的异常高度。
最让红菱脸上飞红的,是这个不知羞耻的野人,竟把他那一只又硬又直,上竖而起,龟头发紫的阳茎,就这么旁若无人地坦露出来。
几乎想闭上眼睛,不看他这种丑态的红菱,心下立即警觉此刻情势险恶,岂是能因此闭上双眼?只好怒睁秀眸,尽量不去注意这个野人极为明显的男性特征……
然后她就骇然地发觉,此人两手虚举,一手的手心之上,正浮着一团不断闪光,哔剥乱响的拳大光球,另一手则是浮着那个一百多个人头的大球,只是在他手上,这个人头球就像是毫无重量那般,正缓缓地转动着。
人头球表面那层绿幽幽的绿芒已是完全消失不见,这让每一个其上的人头,从眉目到表情都更加地清楚可见。而人头球上的每一个人头,都透着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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