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到底是利大于弊,犹如天降了一笔横财,还是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再有几天就要三榜武试,无疑给了他巨大的信心。
小珊瑚和蛮牛一直在石室的角落处等他,见他完毕,隔着上百人,小珊瑚跳着尾巴冲他挥手。
苏沐却不过去,而是来到宗伯超身旁,说道:“小珊瑚的事就麻烦师兄了,她虽没有入门,但是今晚能不能先通知坤门一声,给她安排一间客房。”
宗伯超挠了挠头,为难的道:“你有所不知,坤门比其它七门管理要严格得多,她现在终究还是个外人,入住坤门须得通知巡夜弟子,再层层上报给湘霆师姐,可是这三更半夜的,我实在不敢去打扰她。”
苏沐微微一愣,他遇到的每个人,只要一提起湘霆,第一个表情就是为难,放佛去面见女魔头一样畏惧,他是没有领教过湘霆的厉害,不甚明白他们为何畏之如虎,对她的印象不过就是整天穿着一身紧绷红衣扭来扭去的性感少女而已。
“苏师弟,要不这样吧,你现在总归是菜鸟营的管理者,那一亩三分地怎么说都是你说了算,今晚就让她去那里住一夜,明日一早我就去找湘霆师姐。”
这下轮到苏沐为难了,道:“她一个女孩,跟我又非亲非故,住在那里也不方便。而且她是外族人,不通报上去就被我带到坎门,会不会违反禁令?”
“你考虑的是,私自收留外来人士的确诸多不妥,被逮到就是重罚。”
“苏师弟,你如果放心的话,可以让我带走小珊瑚,坤门的规矩我比宗师兄熟悉,还是有些空子可以钻的,不过是暂住一晚,只要她老老实实的,没有人会追究的。”
说话的是陈巧沁,她声音动听,神情温婉,在这令人身心俱疲的深夜,这样的声线宛若清风微雨,沁人心脾。
陈巧沁方才一直站在这边,宗伯超肯定她是在等苏沐,这下被她逮着机会了,也就没他什么事了,冲苏沐耸耸肩,往一边去了。
这可是旱井遇春水,求之不得的事,苏沐自然同意,冲她淡淡一笑,道:“那就多谢师姐了。”
他们并肩朝小珊瑚走去,四人一同出了石室,伴随着小珊瑚咯咯咯银铃般的笑声走到了大殿里,“苏沐,我刚才听蛮牛说你在菜鸟营还是个老大呢,你打算今晚怎么安排我啊?”
“你虽年幼,到底是个女孩,不便与我们挤在一起,今晚就跟陈师姐走吧。”
“她?我又不认识她!”
小珊瑚撅着嘴一脸不满。
“珊瑚妹妹,你还是跟着我吧,他们坤门菜鸟营就是个贫民窟,比不得咱们坤门亭台楼榭、绕水飞花,处处都是有趣,而且大多数师姐现在都任务在身,未曾归来,好多精致的院子可以任你挑选。”
陈巧沁不紧不慢的谈吐、显山露水的**,注定她是个很好的说客,简单两句话就把小珊瑚说动了心,便跟她去了。
目送她们顺着宽阔的青石板路,伴着路边明亮的星晶,往坤门而去,渐渐的与夜色融为一片。
苏沐才和蛮牛从另一条回去了坎门。
夜幕下的舞央宫不说明亮如昼,但到处都摆放有蕴含着光之精华的星晶,两人有说有笑,蛮牛显得很是兴奋,有了这么多装备,或许自己也能在繁星榜上争一争了。
不过他是剑士,即便有九件装备,最多也只能佩戴四件,毕竟剑士本身的命格只有九宫灵力,超出这个极限会负载不了。
可是他们并不知道,此时坎门菜鸟营的练武场上已经聚集了数千人,都是留守在家没有外出的坤门坎门弟子,双方在执事殿都有熟人,所以一听说雪园灵船提前返回,便自发相约到此。
坤门弟子与坎门弟子相对而立,中间空出好大一片,气氛不由自主就僵在了这里。
“宋师兄,不知道你那件八角戒指炼成了没有,我不想要一个残品。”
湘霆一手背负在后,一手绕着一条红缨玩耍,自信的笑道。
宋实年重重的一哼,不屑的道:“到了现在你还嘴硬,你真的以为苏沐能斗得过雁翅军?”
湘霆比他沉着多了,轻声说道:“你可知道他们为何要提前回来?除非是出了大乱子,否则谁也不会放弃任务。”
“这还用你说?这种提前回来的事经常发生,一定是他们人员损失严重,死伤太多。”
“那倒不见得,反正谁死了他也不会死,你就准备好接受现实吧。”
宋实年有过多年经验,斗嘴从来不是湘霆的对手,索性闭口不言,沉默等待。
半个时辰后,苏沐出现了。
看到这么多人虎视眈眈的站在练武场,蛮牛吓了一跳,连忙转头看环境是否熟悉,还以为走错了地方。
苏沐倒是冷静,带着蛮牛默不作声的站到了坎门阵营中。
在他看来,这是坤门要跟坎门群战的意思,身为坎门弟子,无需多问,自然要立刻站队。
他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走了过来,坎门所有人却如同石柱般傻愣在当场,每个人都黑了脸。
宋实年向苏沐投去一眼,毫无生气的道:“你凭什么能活着回来?”
第五十三章 说不动手还是动手了
苏沐心中一寒,宋实年这道目光如刀般锋利,透着寒芒。
他仔细回想了一番,并没有得罪过宋实年,而他众目睽睽之下明显是在针对他。
而坤门的弟子看他的眼神却如沐春风,个个友善。
他背脊一凉,隐约觉得他们出现在这里也许与他有关。
“宋师兄,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拿出来吧。”湘霆话中带有明显的催促之意。
宋实年一声不吭的扔过去一个储物袋,忽地大喝道:“都谁参与了?愿赌服输!把你们所有身家拿出来!”
双方很快交接完毕,看着坎门所有人如丧考妣、黯然伤神,坤门弟子岂能放过这个羞辱对方的大好机会,数百少女围成一个圈,湘霆站在中间,兰花指轻拈,望空一弹,一道猩红色火花冲上高空,坤门弟子一齐后空翻,犹如天女散花般散落在地,这是她们特殊的庆祝方式。
“坎门庙小,容不下外人,各位师妹没事就请回吧,坎门还有家务要处理。”
宋实年脸色冷峻,毫不客气的下了驱逐令。
湘霆先是看了苏沐一眼,才面无表情的道:“宋师兄,以你的地位还想和一个菜鸟营弟子计较?”
“关你什么事!”
宋实年忽然咆哮着瞪了她一眼。
他是真的怒了,而湘霆又哪里惧他半分,哼道:“给脸叫你一声师兄,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宋实年嘴一撇,狠狠地道:“我就是身家全无,照样敢跟你签生死契约!想管我坎门的事,你算老几?”
湘霆出乎意料的没有回嘴,宋实年输得一干二净,有点气性也是正常,至于他怎么收拾苏沐,她的确管不着,也确实跟她毫无干系,她虽然想学苏沐的雷电术,但也不能过分干预,不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宋实年真敢跟她拼命。
“你应该清楚,掌门虽然不关心他的生死,但他终究是天一道长的亲传弟子,是与薛师妹订过亲的舞央宫女婿,动手你也要有个分寸。”
湘霆终究不放心,公约地之内虽然不能杀人,但是以两人悬殊的地位,宋实年真要把苏沐打成残废,也没人追究什么!
宋实年冷冷的瞥她一眼,“我还不至于那么没品,他也配我动手?”
转而怒瞪苏沐,声音冰冷的问道:“史狄富没有回来?”
苏沐到现在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所有坎门弟子都愤恨的看着他,就连大师兄宋实年也是如此,自己一个菜鸟营弟子,怎么会得罪宋实年?这明明是头一次见他!
但他不怕,不是因为这里是舞央宫,不是因为这里是公约之地,因为他从小就没怕过,不怕恶人,不怕鬼怪,不怕飞兽,不怕寂寞,不怕死亡。看书多了就会把心看空,他的心已经空了,一个空心怕什么?
烈阳血脉对他的影响从出生一直持续到现在,无论是弱是强,心底那头猛兽都嘶吼咆哮,每次面对外来压力,他首先要做的不是对付敌人,而是先克制心中的野兽,不让它把自己的理智吞没,如果控制不住就会陷入疯狂,谁都不喜欢迷失自己,他当然也不喜欢。
小时候因为天一道长管教太严,师徒俩大吵一架,苏沐揪住天一的胡子不松手,直到全部拔下来,天一下重手打了他一巴掌,便一发不可收拾,苏沐像头小野兽般跳上跳下,将落剑宗砸了个稀巴烂,天一只能摇头叹气,而他的怒火才刚刚开始,要不是最后天一施法困住他,落剑宗差点被苏沐一把火烧掉。其后半年,天一道长为了压制他的心火,每日将他绑在柱子上,为他读经宣道,世间各种大道小义讲了无数遍,嘴皮子都磨破了,才将他心火控制下来。
诸多细节他不记得了,只知道那半年的记忆是空白的,说明迷失的已经没有一丝主识,谁会希望自己的过去是一片空白?要说他唯一怕的是什么,恐怕就是这个了。
“我和史狄富同时去了雪园,只能回来一个,我回来了,他自然就回不来了。”
苏沐目不斜视的看着宋实年,没有一丝惧意。
“雁翅军一个也没回来?”
“能被叫去的,都是他的死党,我为何要留隐患?”
宋实年点头冷笑道:“好小子,你一个初期剑师,就是给你同属性全装,又怎么能打得过十几个剑师?老实告诉我,你用了什么卑鄙手段?”
“对付卑鄙之徒,用尽肮脏也不过分。”
“别跟我唱高调,我是在问你,凭什么打得过雁翅军?
宋实年身上的灵气突然强盛起来,他很不满意眼前苏沐的这副姿态,他堂堂一门大师兄站在这里,这小子不毕恭毕敬就罢了,还敢冷冷的回瞪他!
“宋实年,别说我没警告过你,有些人你最好不要得罪,因为有些事是你预料不到的。”
湘霆和宋实年多年杠头,颇为了解其心性,说此人心胸狭隘绝不过分,受不得一点委屈,尤其是吃了这么大的亏,她真怕他一时冲动动起手来。
苏沐对湘霆投去一眼,不管她出于何种目的,总归是帮他说了话。
“大师兄,如果你和史狄富有交情,我无话可说,如果你是真的疑惑,我倒是可以告诉你,因为我打得过他们,就这么简单。”
“一派胡言!”
宋实年不知用了什么法术,瞬间就移动到苏沐面前,一股强大的气势将苏沐完全笼罩,只听他怒喝道:“我不还手不躲闪,用你最强的手段打我!”
苏沐当然不会出手,正因如此,对他来说这才是昭然若揭的羞辱!
“不敢动手就说明你心虚隐瞒,你入门堪堪半年,纵是运气好也不可能全歼雁翅军,只能说明一件事,你一定是耍弄了卑鄙无耻的手段!”
“我赢的光明正大,不明真相的话,请大师兄不要乱说。”
嘭的一声闷响!苏沐胸口忽地如遭重击,巨痛顿时袭来。
“不知悔改,还敢顶嘴!”
原来是宋实年电光火石间用手背拍了一下他的胸口。
苏沐强撑着挺直腰身,嘴角淌出一缕鲜血,眼神瞬间出现了一层怒火,脸色却冰冷至极,无论宋实年出于什么理由,无论他有多高的地位,在他眼里已经无法被饶恕。
第五十四章 无语的首胜
他看着宋实年那张愤怒的脸,显得格外冷静:
“我叫你一声大师兄你就是大师兄,我不叫你你什么都不是。”
湘霆没想到在盛怒之下的宋实年面前苏沐还敢顶嘴,果真是高门子弟,底气十足。
宋实年在舞央宫虽不是一人之下,但也是名副其实的万人之上,加上为人气量狭隘,当着外人的面,如何能忍受本门一个菜鸟的顶撞。
“你知不知道,你此刻之所以还活着,只是因为我不屑杀你。”
“我也可以告诉你,十年之后我会把生死契约送到你面前。”
宋实年冷冷一笑,“你敢挑战我?贱如蝼蚁一般的菜鸟,你有什么资格挑战我?”
“等你跪在我面前求饶的时候,我会告诉你为什么。”
宋实年又向前走了两步,精致的黑色皮靴每迈一步,都会在青岩石板上留下一个深达寸许的脚印,一字一顿的道:“我等你十年,十年后的今天,我亲手把你埋葬。”
宋实年不愿久待,他输得一干二净,被一个菜鸟营弟子挑衅,他忍着怒火接受了他的挑战,在他看来一个菜鸟提出十年之期就是莫大的羞辱,他们地位悬殊,实力天囊之别,他竟敢开出短短的十年,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他一走,偏院正院的弟子也都无精打采的走了,只是从今天起,每个人心里都记住了苏沐,不是因为他曾经是薛冰琴的未婚夫,也不是因为他让他们输掉所有,而是因为他以一个菜鸟营弟子的身份,破天荒的为舞央宫开创了一个先河,菜鸟挑战大师兄,疯狂的没有一点余地。
坎门菜鸟营弟子一时间都不愿靠近苏沐,一齐向后退去,他们心里不管是冷笑还是敬佩,至少其后十年里不敢再与他亲近,他是不详的,因为得罪大师兄,早晚都是一死。
坤门的人却不走。
湘霆表现得还好,远远的看着苏沐,但是那些坤门的少女全都不淡定了,她们之前不过是出于盲目的信任大师姐而选择了苏沐,待听到雁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