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看着死得无踪无迹的铜兽,心潮澎湃,他一个小小的怒气修士,杀死了一头中阶铜兽,对他有着无与伦比的意义,起码是一个合格的怒修了。
“这么说几个月以后我就是怒者了?”他略微一怔,满足的笑道。
“给你体验一下。”
小龙女笑着点头,忽然拈起兰花指,捏着灵草末端,在半空写下一道符,乌光流彩,瞬间碎成一片光点颗粒,落入苏沐身体。
“这不是修炼符?”
感觉到神符能量的不同,苏沐奇道。(未完待续。。)
354 回家
小龙女淡淡一笑,道:“这是一道增幅攻击的神符,在这七天里,你体内的怒气会比以前强劲数倍。”
他们身处险境,而且离开这里之后与江南佣兵团同行是不可能了,还需自行租赁大脚兽回去,迢迢数千里,夜长梦多,有这样一道神符佐助,无疑非常有用。
仔细打量这个洞穴的每个角落,没有发现任何异物,这才带着小龙女朝来路返回。
路径不知哪一个穴口,遥见黄珊正施展本领,与浑身褐红的女鬼斗得不可开交,黄珊把本体的魔兽技能几乎尽数放出,除了那头巨象。这里虽然还算高大,到底容不下那个大家伙,放出来也是累赘。
苏沐两人在她们打斗间隙趁机一阵风似的溜了出去。
“苏沐,你个混小子,竟敢摆老娘一道!你给我等着!”
“黄团长,慢慢享受着,我们先走一步。”
苏沐回眸一笑,不尽的。
而后抱起小龙女,纵力一跃,尽管抱着一个人,但是苏沐还是被这强大的冲劲吓了一跳,他望的是五米处的洞穴,这一跃却有二十余米!
踏着一个个洞穴,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出了洞口。
头顶和煦阳光,心中阴霾尽扫。
依靠小龙女的神念,两人闪转腾挪,绕了好些路,躲开无数妖兽与几队佣兵,有惊无险的出了尸洞范围,沙漠已在眼前。
在客栈高价租了两头大脚兽,一个向导。一路催行。两天便出了沙漠。
十天后。春月楼前,码头上走来一对少年少女,少年英挺,雄姿勃发,少女娇小,楚楚动人,正是从尸洞归来的苏沐小龙女。
“回家了,这里是我的天下。”
看着熟悉的街。苏沐立定身子,张开手笑道。
小龙女微微一下,看着这个她全身心爱着的‘娘’,心中默默地道:“我会让你拥有真正的天下。”
“七少爷回来了!”
门房冲着内院一声喊,欢喜的将苏沐迎进门。
“有客?”
前厅两处角门挂上了红玉,这是家族迎接贵客的礼数,苏沐脚步一顿,回头问道。
“可不,而且是贵客,都城苏家来的。七少爷回来的真是时候。”门房应承着笑道。
都城苏家的人很少来江南道,因为都城苏家三年一次的家族聚会已经很久没有邀请他们了。原因是苏天河的妻子是个巫师,是神怒大陆最厌恶的职业。也就是说苏沐从来没有参加过都城的亲族聚会。
算算日子也快到了……
苏沐对都城那个亲族并不感冒,就像他们看不起他一样看不起他们。
那边苏家显然没有将江南道苏家放在眼里,苏晴被宋春风逼死,他们连个慰问都没有,只因为对方是神符师,这么势利的家族不值得他有敬意。
苏天河只是一味的喜悦,根本无心去想都城出于什么原因邀请他们参加族会,苏沐的母亲已死去多年,他不想与这个做联系,也许是死去的天灵之体的苏晴,也许是惊才绝艳的苏沐,他无暇计较。
这一个月,让苏沐再一次看清了他在家族中的地位,他比以前更受人尊重,没有人知道他已经是九段修士,突破这一关,就是堂而皇之的怒者。修士界,怒气修士是一个庞大的基数,但凡能成为怒者,在江南道这种小地方足以受人尊敬一辈子。
可是江南道已经满足不了苏沐了,他出过国,参加过佣兵团,去过尸洞,杀过中阶铜兽,算是见过世面的人,而且身边有神符师,有灵须灵草,傻子才愿意待在江南道。
开春。苏家前院。
除了妇孺凡夫,家中的怒气修士悉数到场。
长辈坐在椅子上一字抛开,对面是一众少年少女。
距都城苏家派人来邀请已经一月有余,月终就是赴约之期,参加族会自然不能全家出动,族长、三大执事,十余怒者,以及几个拔尖的后辈足以代表苏家。
执事与怒者都是既定的,至于后辈中谁拔尖,只能用最公平的方式评测,怒气推大石。
苏沐是经过起落的人,明白了一个道理,人前不可太,所以没有第一个上场。
遥想一年前,这是多么相似的场景,连日子都不差几天。只是心境天囊之别,彼时彷徨担忧,此刻意气风发,准备大显身手。
要说起来,一年半前小龙女没在他肚子里的时候他就是现在的境界,似乎没什么可喜的,可是他只用一年时间就从怒气一段凝聚到九段,尤其是得到灵草符笔之后,八段冲击九段只用了一个月!这等无比的修炼速度,直如流星赶月,风驰电掣。而且年前那几月如果一直有神符支持的话,他现在早进入怒者境了。不过凡事不可强求,因为一支符笔,他失去妹妹,造成无法弥补的痛,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告诫。
“还要我一个个请你们出来吗?痛快点,谁先来?”
监场的还是苏芳的父亲苏天松,测试已经开始了,却没有一个人上前,他有些愠怒。
苏刚等人下意识的将目光转向苏沐,这半年来苏沐没有找他们的麻烦,实在喜出望外,只要有苏沐在的场合,他们都老老实实,甘愿居后。
“苏刚苏鼎,上次武试就是从你们兄弟俩开始的,这次照旧,来吧!”
见这群兔崽子还是没人肯动,苏天松只好主动点名。
苏刚咧嘴一笑,道:“还是让苏沐表弟先来吧,给家族武试搏个头彩。”
“又没有外人,要那彩头有什么用,别废话,过来!报个数。”
苏刚只好硬着头皮走出,他还真有些不好意思,从上次武试到现在过去一年了,他的五段怒气至今没有突破,而他那个表弟苏沐很可能已经八段怒气了,想想那次当着全族老少的面要跟苏沐比武就有些窝火,人跟人一定要有这么大的差距吗!
“我选六百斤。”
他干咳一声,小声道。
苏天松眼睛一眯,斜睨道:“去年你选的就是六百斤,难道就没点长进?”
苏刚苦笑道:“伯父,您是过来人,五段以后不比以前,难的跟登天一样,我这六段怒气怕是要明年了。”
随着一块大石飞出,代表着苏刚的结果:“苏刚,六百大石,暂列第一!”
苏刚脸上一红,讪讪地走回原位。
其弟苏鼎走出,恭声道:“伯父,四百五十斤。”
苏天松心中叹道:“又一个没长进的。”
“苏鼎,四百五十大石,暂列第二!”
苏芳紧随其后,她还是怒气三段,还是首先选择了四百斤大石。
苏沐眉梢一挑,又缓缓皱起,人的一生总是在重复着很多事,这个场景何其相似……
而后,在众人的期待中,苏沐来到苏天松身边。
“苏沐,这一次,你选五十还是一千?”
苏天松一脸逗弄的笑道。
苏沐正色道:“一千五。”
苏天松一怔,道:“你八段了?”
苏沐脸蛋略微抽搐一下,他以为可以心无波澜的说出来,到了这一刻却发现比预想的爽快,当着这么多人面宣布自己的成果是他自小就习惯的事,但是这次,久违了:“八段可推不飞一千五。”
苏天松一惊,道:“你九段了?”
苏沐保持着冷淡,道:“是。”
苏天松也跟着严肃起来,翻开自己那点老黄历,当年他从八段攀升九段,用了整整三年,这小子只用一个月!
“天河,你儿子九段了!”
他尚自不可思议的摇头道。
苏天河早就听到了,激动得手都在抖,阔口大笑:“这才是我儿子!”
苏刚与苏芳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与深深的忌惮,苏芳随即转过脸去,不再与苏刚有过多的交流,心中已然与他划清了界限,她绝不要再受他的蛊惑与苏沐为敌了。
测试结束,前往都城赴会的人数也就定了下来,苏沐以九段怒气位列第一,苏雪以七段怒气位列第二,苏刚第三,苏鼎第四,苏芳第五。
“如果听我的画一道符,你能打飞三千斤以上的石头。”
回去小院的路上,小龙女微微笑道。
苏沐道:“家里出风头没意思,留在都城吧。”
这几天他表情一直很冷漠,心情也沉郁许多,她知道为什么,就要去都城了,就要去苏家了,就要见到宋春风了。
华武国有八大家族,联合起来富可敌国,他们是盘踞在国内的八头猛兽,每一族都衍生出无数旁系,拿苏家来说,大小四十六郡中都有他们的族亲,有混得好的有混得不好的,每三年聚会一次,约有半数家族到场,其他的不是不愿来,而是没有接到邀请。都城苏家在这方面做得极为势力,哪家崛起,他们便扶持哪家,如果你没落,那么就任由你颓败,不再理会。
基于这一点,那些旁系家族皆以能参加族会为荣,这代表他们在苏家族系中占有一席之地,以至于能够被都城高看一眼。
苏天河就是这么对苏沐说的,希望他能重视这次族会,抓住每一个表现的机会,让更多人看到他的潜力,若是得到族中执事青睐,似锦前程招手即来。(未完待续。。)
355 七王子
他已经准备好面对都城各种势力的倾轧,但是命运的黑手再次伸向了他。
在他认可了自己江南道苏家少爷的身份,正要大展身手的时候,一觉醒来整个世界都变了。
……
高高的屋顶上尽是瑰丽的的壁画,几盏华彩大放的巨型吊灯,一扇扇宽大明亮的窗户上,半遮半掩的挂着几帘纱幔,随风轻舞,翩翩仙姿。他在江南道的家很大,但还大不到这种奢华的地步。
只是可以肯定,这里不是空中之城,他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满腔的话语化为几缕轻忽的叹息。
“哥,你醒啦!快叫父王,七哥醒了!”
苏沐看清了她的脸,那是一张美到会让人片刻窒息的容颜。
“这是哪里?”苏沐缓缓闭上眼睛,虚弱的说。
他的脸上带着对命运的妥协,无奈和绝望笼罩心头,他可以放下苏晴,可以不去找宋春风报仇,如果置身于天灵界就罢了,偏偏又出现在一个风土人情完全陌生的地方。以前的异界都是有选择的,但是这次连选择也没有。
“父王的寝宫啊,你是不是把脑袋摔坏了?七哥,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彩墨啊……”她语气很焦急,她真怕七哥摔出个好歹,这样的后果对于自己对于席斯国来说将是难以承受的。
“我不认识你。”苏沐冷淡的道。
少女眼神哀伤,又有些肃穆,不期然一颗晶莹的泪珠滚落下来。滑入嘴角。她尽量保持心情的平静。挤出一丝笑容:“七哥……”话音刚落,她便不可遏制的大哭起来,越哭越痛,“我是彩墨,我日夜不离守了你三天,你怎么能说不认识我?”
她正儿八经忘情的哭了起来,为自己的哥哥不认识自己而哭,为自己的哥哥安然无恙的醒来她反而有种失去他的感觉而哭。
这时。寝宫外凌乱嘈杂的走路声传来,当先一个头发灰白的老人进入房间看到坐倚在床头的苏沐时,激动的大喊大叫:“传我命令,昭告全国,我七儿醒了,免半年赋税,举国同庆三日!”
苏沐刚醒来不久,胸口还有些闷,头也很疼,浑浑噩噩的时而清醒时而迷糊。根本无心去听这老头说什么,他只是奇怪自己这是到了哪里。这些着装奇怪的一群陌生人是谁?
彩墨难过的抽一下鼻子,对走来的老人说:“父王,七哥说他不认识我。”
被叫父王的老人一脸疼爱的责备彩墨:“先不要打扰你七哥,他刚醒来,神智或许有些萎靡,对周遭的人产生厌倦情从常理,让他单独休息一会,都出去吧。”
一众侍臣与宫女都退下了,将要走到门口的彩墨瞪大眼睛看着老人:“父王,不是让七哥单独休息吗?你怎么不走?”
父王沉着一张老脸,关切的看着苏沐,“恩,我有事和你七哥商谈,你先回去吧。”
门被关上,屋内陷入寂静,老人背手低头稳健的度着步子,似乎等待着什么。
“你是谁?”苏沐是真受不了屋里有个不认识的老头不拿自己当外人一般悠闲的走来走去。
老人一怔,皱着浓密的眉毛,“你说什么?”
苏沐又问:“你是谁?”
老人失笑,指着自己的脸说道:“你问我是谁?你连我都不认识?”
“我认识你还会问你?”
“这是我们的家啊,我的儿,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难道说你对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老人突然戏剧化的举起双手,仰天长叹,“太初神,老夫究竟犯了何等大错,你要这般折磨于我?”
他摇了摇头,一声重重叹息,“你休息吧。”
顷刻间似是苍老了十岁,拖着疲乏的身子走出寝宫。
天色向晚,两个宫女将丰盛的晚餐摆在苏沐床边的小桌上,伺候他进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