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他虽然想请求拉克西同行,却对此感到踌躇。
『如果大陆毁灭了,那所有的梦想都会消失。』
『你……到底希望我怎样?』
拉克西至少希望能从悌诶的口中听到一句「请跟我们一起走吧」,不过她中途改变了主意。也许在这点上她比悌诶显得成熟吧。
『算了……不说也没关系。』
拉克西总算敢正视悌诶的眼睛了。
『我……决定了!』
『决定……?』
悌诶的声音因不安而颤抖。树木再次沙沙作响。
『因此,将这个共和国宪章还给你。』
『因此?』
『你拿着就行了,我……』拉克西就像斩断自己的后路似的说:『我决定跟你们一起走!』
『去……阿斯特?凯德……?』
悌诶战战兢兢地问。他对确认答案感到恐惧。
『去哪里都行。』拉克西爽快地回答,『因为,我是你的保镖嘛,我不是说好了要保护你的吗?』
『保镖……』
这是两个人已经遗忘了很久的字眼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拉克西对悌诶不懂世事感到惊讶,所以让他雇自己作保镖。此后两人开始了旅行。
『我们还没有解除契约呢。』
当然,作保镖是拉克西擅自决定的,悌诶从没打算雇她。所以也谈不上什么解约。
『是……是……』
『我,一直在考虑这件事。』
对着不知所措点头的悌诶,拉克西说:『奥鲁本他们真的需要我吗?』
『他们只是需要一个名义上的盟主吧。』
『是啊』。
拉克西继续说:『至今为止,反阿度利艾组织都太过弱小,所以才需要一个引人注目的旗帜。我是这么想的。』
『是啊,如果阿度利艾国内混乱的话,让独立的气焰{炫}高{书}涨{网}起来,那大家就都会参加这个运动吧。』
『因此,即使我不在,他们也总是有办法的。』
拉克西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以独立为目标不是梦想,要靠大家共同努力。』
『就是说,我即使留下来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化吧。』
『也许是吧。』
拉克西在不引发悌诶不安的情况下,提示他,诱导他找出答案。
『那种时候,最有用的,还是共和国联合宪章吧。』
『是啊,不过……』
『所以啊』拉克斯不等悌诶说完就抢着说:『所以那个宪章还是放在你这里吧。』
拉克西将宪章放在悌诶的手上,把另一张纸抽出来。
『我就留着你翻译的东西好了。』
『翻译吗……』
『最重要的还是宪章的精神吧。』拉克西先发制人:『所以我准备把它留给其他人。』
『是给奥鲁本先生?』
『给大家!』拉克西坚定地说:『给所有希望独立的人!』
『这样的话,拉克西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
拉克西故意摆出威吓的样子。
『真的会跟我们同行吧。』
『真罗嗦!』
拉克西不耐烦的口气回答,但是那双眼睛却非常的明亮。
『我不是说我已经决定了吗!』
谢谢你,拉克西。』
悌诶伸出双手拉起她的手。
『我非常高兴。』
虽然还多少有点难以启齿,但是却洋溢着喜悦。
『没什么……』拉克西耸了耸肩说,『都是我自作主张。』
她感到从悌诶的手里传来的温度,是那么的炽热。那种怅然的舒适感,流入自己的体内。
不知什么时候,黄昏前的天空变得睛朗,小鸟开始鸣叫。拉克西的心也像那万里无云有天空般明朗。
『手……』
她突然觉得不好意思,不仅被握住的手,整个身体都被温暖地包围着。
不,不仅是拉克西,它包围了整个宅邸。
外面有人开始发出惊呼。不久,惊呼声响遍了整下宅邸。
院中所有的花都开了,一时之间白色的阿库拉盛满了整个庭院。
『你啊……』
知道这一切的缘由,拉克西投来责难的目光,尽管如此,还是无法隐藏笑意。
『是你让他们开的吧,是不是早了十天啊。』
不过她也的确被吓了一跳。
『真是……又给附近的人添麻烦了。』
『我……』
悌诶茫然地将目光投向窗外的光景。那群白色的花群突然绽放的确不是自然现象。那是树木对悌诶的喜悦产生的反应。
『我……』悌诶感慨:『也许是感应到我心中的喜悦,它们才开放的吧……』
『我就知道是这样!』拉克西涨红着脸说。
他想过:悌诶的悲伤会产生雨,喜悦的话,应该会让天空睛朗鲜花盛开吧。
因为跟悌诶相处的时间久了。现在也见怪不怪了。
『花开了……』悌诶自言自语,『说不定不用压抑所有的感情。』
『你说什么?』拉克西上下打量着悌诶,『难道……你一直在压抑自己的喜悦?』
『啊……』悌诶有点羞耻,又觉得很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因为我的感情会将周围的人都卷进来。』
『傻瓜!!』拉克西插着腰强势地说:『你不知道好的东西要大家分享吗?这不是好事吗?!』
『这……是好事吗!』
『啊啊~~』拉克西仰天长叹,『所以我说不能放着你不管!』
在临行前夜,扎鲁伏特为他们大设宴席。出席的不只是悌诶、拉克西、伯斯、曼莉德、基塔和扎鲁伏特全家,巫女王也秘密出席。但是没有巴利凯和奥鲁本的身影。当然,拉克西已经告诉奥鲁本自己要去阿斯特?凯德。
秋日,在阿度利艾周边,黄昏十分必定有雷雨,但这数日来天气一直非常的稳定。
今天也睛空万里。
悌诶和巫女王离席,在庭院的周围散步。
『已经……不会再见面了吧。』
巫女王悠然说出了悌诶无法说出口的话。
『伯母……』
巫女王随即将阿斯特?凯德月亮神殿的介绍书交给了悌诶。即使国家不同,神殿之间的联系纽带还是很强的。
『忒巴悌诶』。
巫女王伸手捧住外甥的脸。凝视着那双瞳孔。
『我会永远为你祈祷。』
『伯母大人……』
『悌诶……』
面对开始润湿的双眸,巫女王摇了摇头说,『完成使命之后,说不定还会再见面。』
这是斥责悌诶的软弱,也是鼓励他的话语。
『悌诶在跟唯一的血亲告别吧。』
从宴席的方向向池塘望去,拉克西对伯斯说。
『还会再见面的。』伯斯回答,『一定还会再见面的。』
这同样是鼓励拉克西的说。拉克西也是跟母亲与哥哥告别后来到这里的。
『悌诶和巫女王看起来啊,』拉克西的眼睛开始泛湿。也许因为那半分的酒意,『与其说是伯母与外甥,倒更像是母子。』
伯斯微微地点头。
『伯斯……萤火虫……』
拉克西指着悌诶他们的方向。一个又一个萤火虫,在悌诶周围的池塘边聚集。
『啊……又来了』
两个、三个、柔和的光芒在增加,在落日下发出淡淡的荧光。
『那、那么多……』
没有热量的白光在增加。不久,悌诶和巫女王被无数的荧光包围,这是偶然的,还是悌诶无意识呼唤过来的呢,无数的光芒在两人的身边乱舞。
『萤火虫是……』拉克西屏住呼吸小声地说,『是死者向所爱的人传来自……己的思念。拉古鲁德大师是这么说的。』
『死者……向所爱的人……』
伯斯也想起拉古鲁德的话了。
这些是伊路阿迪鲁的使者呢,还是拉古鲁德的……
伯斯突然想到:萤火虫如果是死者的使者的话,那这些无疑都是与悌诶有关的人送来的。是来为即将踏上艰苦的使命旅程的悌诶送行吗……
被萤火虫包围着的悌诶与巫女王,有说不完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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