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婉意识朦胧,眯着眼,困得很,就像喝醉了酒脑子迷迷糊糊,一切都不真实,他竟然在浴桶边抱着她……
水热,黎婉身子出了汗,难受得紧,之后秦牧隐再给她洗漱,她只能软飘飘的摇头。
“听话,不来了,洗了澡就睡!”
黎婉是被秦牧隐叫醒的,她全身都乏力得紧,昨晚的记忆慢慢回拢,她眨了眨眼,对上秦牧隐餍足的脸,顿时,脑子像是存了一团火炸开来,脸色通红,她趴在浴桶边竟然由着他胡来。
“起了吧,时辰差不多了,晚了岳父岳母怕会不高兴。”
外边天色大亮,时辰不早了,黎婉细细检查了翻,发现脖子上没有留下红印才舒了口气。
紫兰羞红着脸,黎婉眉宇间还残着昨夜的余韵,脸色红润得堪比院里的花,摸着脖子照镜子时的羞涩她看在眼里,当然明白黎婉照镜子找什么,紫兰给黎婉画了眼线,建议“夫人,您气色好,脂粉多余了,您瞧着如何?”
只画了眼睛,整张脸随着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扬了起来,嘴角微微翘着,肤若桃花,眼含春水,黎婉点了点头,“把胭脂纸递来……”
紫兰弯腰,拿起梳妆盒里的一张胭脂纸递到黎婉手边,黎婉微微张嘴,然后含住,拿下胭脂纸,红唇妖艳欲滴,使得一张脸更是耐看了。
刘氏好些日子没见着黎婉了,见她眉眼就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心里为黎婉高兴,黎忠卿生辰只请了侯府一家,黎婉走到刘氏和老夫人中间,细细说着铺子的事,刘氏没料到秦牧隐能耐这般大,心底乐开了花。
黎忠卿带着秦牧隐去书房,说了皇上罚他的事,坐在椅子上,黎忠卿看着自己的女婿,秦牧隐身材修长挺拔,身形玉立,容貌更是嫡仙之姿,配她的女儿算是天作之合。
“皇上的意思是等过了四月再说,我看看这两天能不能请折子……”
黎忠卿还没说完,秦牧隐就打断了他,“岳父,皇上心里明白着,左右禁卫军无事,在家也好!”旁人以为他受了冷落,实则他心里高兴得很,立太子的折子越来越多,皇上守孝估计也苦恼得很,他要是入宫了皇上肯定会问他怎么看,不说皇上认为他敷衍,说了只会惹得他不快,避着皇上,他心里如意着呢。
黎忠卿微微一想也明白了,立太子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如今,有能力一较高低的只有靖康王,安王和承王,各方在朝堂都有势力,不过相较而言,安王和靖康王有实权,承王有名声。
“岳父,皇上这几日估计要召见您入宫,党争之事,您还是不要插手了,刑部舒大人也不会插手的。”舒岩一去刑部就开始盘查牢里的狱犯,还真被他找出了好些找了乞丐冒名顶替事件,奏折一上去,朝堂没什么反应,皇上反应却是极大,刑部大牢关押的可都是犯了罪的罪犯,竟然有人找乞丐顶替,而犯罪者还逍遥法外,皇上震怒,命舒岩着手调查,不管是谁定严惩不贷。
刑部的事多少转移了朝堂官员的注意力,不过也拖不了多久,朝堂上大臣们有了这个意思,就会一直不停地上奏。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知道该怎么做,对了,你和御史台的两位大人可是结了梁子?”石真叶苏咬着他不放,不像是刚正不阿作为反而更像得了谁的指示。
秦牧隐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石大人素来性子怪,他要弹劾谁,谁也跑不了,至于叶大人,我对他了解得不多……”
这边说着朝堂的事,另一边刘氏挤开黎婉,站在老夫人身边,小心翼翼道,“亲家,前两日有人送了一块祝寿的珊瑚来,说是还没切割过的,您要不要去看看?”
刘氏一脸巴结讨好,老夫人不好拒绝,“真的?好些年没见过珊瑚树了,多谢亲家今日让我开眼界了。”
刘氏满脸堆着笑,心里说不出的满足,黎婉明白刘氏不过想显摆罢了,黎忠卿官职升了,可是府里的一切都还维持原样没变,黎忠卿看得明白,树大招风过犹不及,他行错一步,整个黎府就要跟着遭殃。
珊瑚树放在厅堂,旁边还派一名丫鬟守着,黎婉嘴角抽了抽,刘氏心底太过紧张,在她院里谁敢乱动东西?刘氏对身边的财物甚是仔细,少了一个铜板,或者梳妆盒少了一颗珠子她都知道,丫鬟们老老实规矩得很,不敢乱动她的东西,有一次,春水见刘氏好久不戴镯子了,就把刘氏的两只镯子收起来锁进了柜子,原本放镯子盒子的柜台上边摆了一瓶话,刘氏注意到了,当即把所有人叫到院子里来,说是有人偷了她的盒子,春水反应过来与刘氏说了实话,结果被训斥一通,扣了半年的月例,这件事,当时大家都明白,那以后,更是不敢随便进刘氏的房间了。
纯粹的红色的珊瑚树的确少见,而且,以珊瑚树的大小来看,这株不便宜,黎婉心里担忧,“娘,谁送的啊,这么贵重的礼爹怎么说?”
说起这个刘氏就来气,珊瑚树是兴乐侯府送过来的,刘氏当即收下了,黎忠卿要她还回去,收了人家的礼怎么好原封不动还回去,更何况,刘氏在京里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在自己家里看到这么贵重的礼,她不答应,黎忠卿与她争吵起来,拗不过她自己去书房找了一本书送过去。
黎婉听后摇头,珊瑚树再值钱也是花钱买来的,黎忠卿书房里的几本书可都是祖上传下来的孤本,秦牧隐也说过很值钱,“娘,爹说不收就别说,小心有人对爹爹不利……”
老夫人貌似对珊瑚树感兴趣,围着走了好几圈,刘氏抵了抵黎婉手臂,“亲家要是喜欢珊瑚树,她过寿辰的时候你送她一株也好!”
黎婉摇头,老夫人哪是喜欢,是给刘氏面子罢了。
猛地,刘氏脸色一僵不说话了,她想起一件事来,“对了,你表哥离开前交给我一封信,让我转交给你,待会我帮你找找。”
没料到刘晋元会给她写信,黎婉百思不得其解,走之前,刘氏才把信递到她手里,“好生拿着,别让侯爷误会了。”刘氏本不想把这封信拿出来了,刘晋元性子歪了,白费了她多年的培育之恩,林氏一辈子强势惯了受不得人忤逆,直到林氏走的那一日,林氏为了刘晋元准备陷害她和黎婉,想留下来享荣华富贵了就满嘴忠悌仁义的向她哭诉,刘氏怎么还会上当?林氏要是留下来,黎府肯定乌烟瘴气,她拿了银子给林氏,每年出点钱,也不想整日对着林氏泼辣算计的脸。
黎婉回到屋里拿出信,吩咐紫兰拿一个火盆子来,刘晋元写了什么都与她无关,看与不看没什么区别,将信扔进火盆子里,黎婉问紫兰,“侯爷呢?”
“承王来了,侯爷去了书房,嘱托奴婢与您说傍晚送一桌饭菜过去,承王要守孝,清淡点。”紫兰看火盆里的信纸烧完了,端着退了下去。
书房,承王和秦牧隐各执一枚棋,秦牧隐从容落下一子,“承王怎么有空来了?皇上这两日怕是焦头烂额,要是听到说你来了侯府,小心皇上借题发挥……”
承王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思忖片刻,落下一子,“我来就是陪你说说话,这几日呈上去的立太子的折子与本王无关,身正不怕影子斜,做好本职已足矣。”
秦牧隐没吭气,又落下一子,笑道,“也是,赢了有什么彩头?”
承王不料他话锋转得如此快,看了看棋盘上的黑子白子,轻轻吐出两个字,“随你……”
而此时的昭阳殿,仁和帝坐在御书桌前,面前堆积了几本奏折,仁和帝翻着桌上的折子,抬头问身旁的公公,“为何没有请封承王为太子的奏折?”
公公躬身施礼,见着嗓音道,“承王管着御史台,御史台自来是弹劾朝廷官员的地方,御史台的人上奏请封承王为太子多少不合适,奴才想承王是在避嫌。”
仁和帝揉着眉心,语气不明道,“退下吧,朕休息一会儿……”
第10章 /01/03
铺子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逢着周鹭来找她,黎婉就带她顺便去铺子转转,今日周鹭只带了茹茹出来,安安开始去学堂念书了,康康丢在家里连氏看着,周鹭怀里抱着茹茹,黎婉上前顺了顺茹茹少得可怜的头发,软着声音道,“茹茹,我是堂婶婶,还记得不?”
茹茹扭过头,脸上欢喜起来,伸出手身子前倾,黎婉高兴的接过她,软软的一团,黎婉手环着她屁股,朝周鹭道,“茹茹好像重了……”
“小孩子长得快,以后你就知道了。”周鹭转身,没发现黎婉神色一僵,自顾问道,“铺子什么时候开张?我也去给你蹭蹭喜气!”
黎婉敛下情绪恢复了正常,欣喜道,“再过几日了,侯爷说我先去看看,可以的话就找人看最近的日子。”
铺子地段不太好,生意怎么样还不好说,马车停在铺子外,黎婉指着牌匾上的字,“大堂嫂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
奇味居,猛地一看还以为是酒楼的名字,黎婉解释“侯爷的意思,说里边的东西都是外边没有的,奇货可居……”
“堂弟才华横溢,眼光独到之人该能看出里边的门道……”
因为货已经上齐了,前门紧紧锁着,黎婉带着周鹭从后门进去,紫晴从刘晋元走后一直安安分分的,二九派人盯着她,没出什么幺蛾子,对紫晴,黎婉上辈子是厌恶,今时,心中的情绪淡了,她要一直老老实实,以后可以留在铺子帮她打理生意,再找个人把她嫁了。
心绪一转,黎婉将茹茹还给周鹭,下马车进门,她手臂已经酸了,“茹茹真的又重了,我都抱不动了!”
茹茹在马车里睡着了,此时睡眼还惺忪着,趴在周鹭的肩头,揉着眼睛,黎婉走到架子边,从盒子里拿出一块石头在茹茹跟前晃了晃,“茹茹看看,这是什么?”
茹茹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周鹭也惊讶,“哪来的石头,好漂亮!”
得了周鹭的眼,黎婉对铺子的生意更有信心了,一圈下来,周鹭双眼发光,忍不住问她,“你从哪儿进的货,不比我们上次买的差……”
黎婉得意的挑了挑眉,“侯爷拖他朋友从南边弄回来的,走吧,楼上还有,我们去看看!”
每一样物品旁边挂着一个牌子,上边标着价钱,周鹭几百两的银子都花出去了,黎婉挂的价钱她倒不觉得高,一圈下来,周鹭都有了做生意的想法,不过也只在心里想想罢了,京城寸土寸金都要银子,哪是她想的那么容易。
回去的时候,黎婉逗茹茹,“茹茹,去堂婶婶家好不好?”
茹茹惊恐的摇着脑袋,周鹭好笑,“上次从画闲院回来,之后说起侯爷,三个都害怕得很,问安安,安安说侯爷瞪他……”想起当日,康康额头上摔了一块青紫,问他,他说是侯爷打的,秦牧隐平日看着虽然冷冷清清,说话待人客气得很,安安到时实诚说是他半夜摔下床了。
黎婉不好意思,“侯爷平日也绷着脸,三个孩子估计怕了……”
二人站在门口说着话,秦牧隐骑着马来了,他身形高大,容貌好看,走在路上很难有人不看他,黎婉视线移到他身上脸泛着淡淡的红晕,茹茹却是害怕起来,埋着头,身子战栗着。
“茹茹,那是堂叔……”
茹茹摇着脑袋,仍不敢抬头,黎婉眉眼一弯,仰起头,微笑的眸子多了一丝娇羞,“侯爷,您怎么来了?”
茹茹在周鹭怀里不安的蠕动,口齿不清的叫周鹭走。
黎婉拍着她的背,“堂叔喜欢茹茹呢,你看看堂叔,他对着茹茹笑呢!”
茹茹没有抬头,秦牧隐的脸却是黑了,不冷不淡的叫了声大堂嫂。
听到他声音,茹茹颤抖得厉害,已经带了哭音,周鹭无奈,“堂弟妹,茹茹闹得厉害,我们就先回去了,开张那日别忘了请我。”
余光瞅了秦牧隐一眼,心里狐疑,平时没见着他不喜欢孩子,今日反常得很,难道茹茹太闹腾了?
黎婉笑了,“到时让二九给你送帖子就是了。”
送周鹭上了马车,黎婉侧目,秦牧隐已经站在身后了。
“大堂嫂觉得如何?”
黎婉含笑地挽着他手臂,往屋里走去,“大堂嫂都有开铺子的冲动了,不过她没说出来,还夸您眼光好,牌匾上的字也写得好。”黎婉毫不吝啬赞美之词,秦牧隐往往屋里走了一圈,“铺子小了些,你可以让二九盯着旁边,要是把旁边的铺子也买下来打通了重修修葺后,会更宽敞。”
黎婉早就琢磨着这件事了,这条街冷冷清清,铺子相对便宜,她手里还有皇上赏赐的黄金买两个铺子不是问题,遂点了点头,“我与二九说一声,对了您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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