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好,性子温顺,石大人看上去却有些放荡不羁,没想着对石夫人却是极好!”
秦牧隐瞅了她一眼,黎婉面色不动,好像就是平常聊天似的,叶苏是锦妃二嫂娘家的弟弟,有这一层关系,承王估计不会怀疑叶苏,至于石真,他为人刚正不阿,性子也古怪得很,平日没有什么往来的朋友,并且,在朝堂上得罪了许多人,谁府里要是发生了点事传到他耳朵里,必是要写参本参奏官员一本的。
这两人,委实不太像是靖康王的人,而且,承王让他二人主动弹劾秦牧隐,必是极其信任他们。
沉思间,碗里多了块饺子,黎婉讶然,秦牧隐不动声色收回筷子,轻描淡写道,“吃吧,大早上别蹙着眉,吃了饭我们去静安院陪老夫人说会话,用过午膳再入宫。”
黎婉木讷的点了点头,完了,筷子夹向花卷时才反应过来,打量着秦牧隐神色,他眉峰微挑,嘴角轻扬,再看碗里的饺子,他给她夹饺子是以为她说石真对石夫人好是在抱怨他么?
知道他误会了她的意思,可黎婉心里却甜得很,礼尚往来给他夹了一块小馒头搁到他碗里,收回筷子的时候猛然想起他有洁癖,侧目,紧紧盯着那一块花卷,犹豫着要不要把它夹回来,迟疑的时候,他已经搁下筷子,“吃得差不多了,你接着吃!”
黎婉微微一笑,又吃了两个小笼包,接着说石真,“侯爷,石大人性子古怪,您要是劝他喝酒他会不会生气?”石真长得肥壮,一脸络腮胡,第一眼看他只会认为是兵部的人,谁成想弹劾人时言辞犀利,逻辑分明,说得人哑口无言。
秦牧隐以为她被石真的长相惊着了,“石真在朝堂上多年,得罪的人多,然则明面上没人敢给他穿小鞋,他与岳父一样,算得上清流了,有的人表面上看上去让人胆战心惊,心里却纯粹得很,石真得龙宠,皇上对他赞誉有加,至于石夫人,内宅里的人我不好评价了。”
秦牧隐说了几桩石真参奏高官的例子,像是平时给她讲书里的意思差不多,黎婉眉头拧得更紧了,秦牧隐的意思是石真没有依靠任何一名皇子,能保住自己的位子完全是靠皇上。
吃了饭,黎婉拉着秦牧隐,一脸无辜问道,“那叶苏叶大人呢?”
吴家不参与党派之争,叶苏是叶家的人,就不好说了。
秦牧隐眼神落在她身上,片刻又收回,一一解释,“叶苏叶大人在御史台当差,论起来也是承王的叔叔,两人关系如何我却是不清楚,好与不好都是是叶家的选择我不敢兴趣,你怎么问起他了?”,叶苏在御史台并不拔尖,资历也是平平,人脉完全是靠着叶家在京里的势力得来的,在皇上跟前露过两次脸,可是并没有得到皇上肯定或是批评。
黎婉笑了笑,“昨日我瞧着叶夫人和石夫人关系好像很热络的样子,像是早就认识了才会联系到石大人和叶大人身上……”黎婉话没有说话,也不需说完,京里边内宅中两名女子交好,连带着两家人肯定也会有来往,并且,关系不会差就是了。
两人相携着去静安院,路上,秦牧隐细细与她说了御史台的关系,完了,捏了捏她的手背,“你怎么不问问禁卫军正统领,问御史台的人干嘛?”
黎婉抬眉,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老实道,“妾身以往少有和外边的夫人们来往,昨日见着石夫人感触多罢了,石夫人也说了石大人性子古怪,妾身是担忧,依着石大人古怪的性子,多年又升不上去,侯爷您得了这么好的差事,石大人会不会嫉妒您,在皇上跟前参您一本?”
秦牧隐的目光顿时变得古怪起来,停下步子,直直的盯着黎婉,黎婉回以一笑,面色不改,“侯爷,您别觉得奇怪,妾身娘家的事您也看见了,我娘当初为我舅舅外祖母买宅子东奔西跑,不瞒您说,为了买宅子,把黎府的银子全掏空了,结果呢,外祖母舅母不感激就算了,好几次都试图毁了我的名声,好比我表哥吧,以前没听说他和永平侯走得近啊,我娘为了他官职的事愁白了头发,结果他早就攀上了永平侯府的高枝,怕是谁都没有想到的吧,经过这件事,我心里就害怕起来,”尤其您也说了石大人性子古怪。
秦牧隐拍了拍她的手,“不碍事,石大人是明理之人,揪着的都是犯了错的人家!”
黎婉点头,见秦牧隐目露沉思有些在意了,黎婉心里稍稍放了心,不管石真是清流派也好,靖康王一派也好,秦牧隐都要提防。
静安院,丫鬟说老夫人去旁边院子了,黎婉让秦牧隐坐着她去接老夫人,拐去院子,老夫人正拿着剪刀,正在剪院里的腊梅,黎婉上前给老夫人见礼,老夫人见着她心里欢喜,“今日不是要入宫吗?怎么有空闲过来?”老夫人剪下一枝递给黎婉,黎婉接住,不敢说她睡过头了,解释道,“宫里晚上放宫灯,早去了也无事,您是要插在花瓶里吗?”
老夫人点头,凑到鼻尖闻了闻,“今日起床,江妈妈做了两碟腊梅糕,我闻着香就让她多做点,这不就来院子剪腊梅了?”
她剪下一枝,黎婉就上前握住,听着老夫人说她也馋了,“腊梅做的糕点我没尝过,江妈妈手艺好,老夫人可要让江妈妈给我留些!”
从那次老夫人罚了江妈妈后,她和江妈妈的关系说不上好也谈不上坏,可是,每次江妈妈与她说话也好,打招呼也好都恭顺了许多,偶尔也会露出担忧来,不过也不会开口阻止了。
“想着你就爱吃,江妈妈做好了就叫她给你送去画闲院,对了,你三婶的宅子你去看过没?”秦牧隐把地契给连氏了,连氏给银子秦牧隐没拒绝,宅子是秦家三房的府邸,以后要是传出去是秦牧隐给的银子,肯定会被人说三道四。秦牧隐估计也是明白才没有客气,宅子被刘家人盯上了,肯定不错。
“三叔三婶的意思是修葺后我们再去,不过听侯爷说起,景致很好,布局也舒适,我也好奇想去看看,可是只有等到他们搬家时了。”黎婉手里已经抱了好几株了,老夫人见着也差不多了,收起剪刀,叹了口气,“你三婶的意思过了正月就搬出去,我心里舍不得但也知道留不下来的,还想和你说说宅子要是需要什么地方帮忙,你多帮帮你三婶,她的性子遇着麻烦了不到万不得已估计不会闹到我这边来。”
老夫人已经知道李芳芷的事了,说起李芳芷,老夫人心情不顺畅起来,李芳芷品行不好,可是毕竟为秦牧翼生了一个孩子,送回淮安,传出去会说秦牧翼趋炎附势,秦家得势后休了发妻,于秦家名声不好。
老夫人叹息道,“我劝你三婶好生和你二堂嫂说说,淮安远,你二堂嫂又是一个人,女子啊,一旦被男子休了就很难再嫁出去了,而且,你二堂嫂回了淮安,娘家要是不要她了,住的地方都没有。”
黎婉深深知道李芳芷未来路的艰难,可是,她这般性子,以后只会给秦牧翼丢脸,见钱眼开贪小便宜掏空了婆家贴补娘家,和她上辈子一模一样,她不想李芳芷有朝一日成为她那样,自己过得不开心还会害了一家人。
“老夫人,三婶心里有数着呢,说不定想试探二堂嫂性子,要是二堂嫂改好了,肯定不会让二堂哥休了她的!”
老夫人叹了口气,从黎婉手里拿了一枝腊梅,“你三婶还夸你呢,说你是个识大体的,从来不添乱,稳重得比她还老练了!”老夫人这才仔细瞧了瞧黎婉,栀子花袄子,粉红色冬裙,外罩一件白色斗篷,行事冷静,的确是个好的,注意到她发髻与平日不同,问道,“你入宫就穿这一身了?”
问完,急忙伸手要拿黎婉手里的腊梅,“给我吧,别弄脏了你衣衫!”
黎婉微微侧身,腊梅的枝桠不多,黎婉手捧着没有触到衣衫,“不碍事,我注意着些!”
吃了午膳黎婉和秦牧隐才告辞往宫里去了,宫里很热闹了,到处是宫女太监,花园有精心的人打理,红花绿叶萦绕,与春天并无差别,黎婉找了一圈没见到刘氏影子,方氏也没来,还好,看见了秦籽韵,黎婉走上前,她正和吴家三老爷的填房庞芷盈聊天,黎婉走上前,叫了声,“承王妃怎么到这边来了?”
秦籽韵见是她,笑了笑,“随意走走,遇到吴家舅母多说了两句,快来吧,正说起今日游湖踏春来,三舅母约我去游湖,现在湖面上全部是冰,我说怕要等上两三月了。”
黎婉走到秦籽韵一侧,闻言表示赞同,“三两个月后再约,计划不如变化,现在约好了到时临时有事就太遗憾了,到时你们记得叫上我。”
“行,我记着呢!”
晚上宫宴,太后重病没有出席,秦籽韵趁着没人的时候说了明日长公主就回来的事,提醒道,“长公主心眼小,你小心着些别和她碰上,免得被殃及池鱼了。”
黎婉微微一怔,没料到长公主又要回来了,不是说皇上没有答应吗,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难道,太后的病真的很重了?完了摇摇头,不可能,上辈子太后多活了好些年,可是,如果太后的病是装出来的,皇上没有理由认不出来,和秦牧隐回府时她顺便说起这事来。
“你别担心,长公主得性子我还是了解些,太后好不容易把人要了回来肯定会好好看着她,即便她要报复也是会把心思放在舒府,你不用怕。”秦牧隐搓着她的手,漫不经心问道,“今日我问过石大人,他与叶苏叶大人平常并没有走动,两家夫人估计也是在首饰铺子上见过几面,你别操心,凡事有我呢!”
秦牧隐抱着她,她的身上有股淡淡的腊梅香,清香宜人,“外边的事有我,你不用惴惴不安!”黎婉心里想什么他猜着一些,估计是怕他被人出卖了,可是,朝堂上,知道石真和叶苏是承王的人根本不多,她估计是经过刘晋元一事对这种看上去纯良的人有了提防之心吧。
黎婉抱着秦牧隐,头抵着他的肩膀,闷闷道,“侯爷,您相信直觉吗?”
秦牧隐好笑,配合的点了点头,“你是说初一去刘宅你死活不进院子那件事?”
黎婉听他笑,心里烦躁不已,她要说正事呢,不过她想说的还真是这件事,“对啊,我直觉准吧。”如果明日真的有人弹劾秦牧隐不适合当副统领一职,不要只是石真和叶苏才好,这样的话,就得安王和靖康王手里的御史有动静才行。
“准,怎么不准,那你说说你猜到张大夫的事了吗?”张大夫是他的意思,黎婉想要给她们颜色看看,他就帮一把。秦牧隐手固着她腰身,腰间的肉紧紧的贴在衣衫上,轻轻捏了一把,“你的直觉可有告诉你,你找胖了?”
黎婉身子一僵,身子后仰瞪了他两眼,她腰间的肉她也发现了,不仅仅是腰,穿衣衫时,胸前绷得紧紧的,之前的肚兜也紧了许多,她已经和针线房的人说了,重新量了尺寸,很快就能送来新的衣衫。
她噘着嘴不说话,秦牧隐失声笑了出来,“好了,那你说说你的直觉吧,我听听。”
黎婉撇开头,她与他说正经的事,他却无动于衷,她不说了。
秦牧隐拍了拍她后背,自己说了,“朝堂的事牵一发而动全身,你直觉准,慢慢说,我好生听着总行了吧,对了,我好奇你为什么对石大人和叶大人感兴趣?”
怎么感觉他好像是迫不得已给她面子似的,黎婉皱皱眉,算不上兴趣,不想他陷入两难罢了,黎婉正视他的眼睛,郑重其事道,“侯爷,妾身就是见着石大人,觉得他不如表面这般耿直,指不定心思深沉着呢,还有叶苏叶大人,妾身看着石夫人和叶夫人,总认为他们两家是早就认识的,明日,您就要去禁卫军任职了,妾身总觉得有事会发生。”
竟是因为这个,秦牧隐安抚着她的背,宽慰道,“不用担心,有我在呢,石真和叶苏掀不起什么风浪,对了,昨日兴乐侯府的老侯爷找聊了一番话,估计就是为了她那孙女和你表哥的亲事,他们估计是等不及了,闹不好亲事得黄了。”
黎婉没想到有这茬,“老侯爷怎么找您,直接去兵部打听不就好了?”刘晋元一直在兵部,去兵部一问就知道了啊。
“老侯爷问我平日接触刘郎中的次数多不,顺便说过几日薛夫人会来拜访你,你不是看刘家人不顺眼么,这个机会可以给你报仇雪恨。”
黎婉没料到兴乐侯府这么快就打听怀疑刘晋元了,嘴角一勾,看着秦牧隐,“侯爷会不会觉得妾身太心肠歹毒狠辣了?”薛娥性子单纯,待人接物都秉着本心,加之侯府侯爷侯夫人的疼爱,对内宅的阴私可以说完全不懂,嫁给刘晋元真的不值得。
秦牧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