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伏诡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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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伏诡话-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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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民追求的就是这种人在江湖混的漂泊感,于是她很豁达地表示:“没什么,古语有云,昨天的敌人就是今天的朋友,过去的恩怨就让它过去吧,我帮你是道义,不要放在心上。”

这番艺术感爆棚的话把大元和驼子听得一愣一愣的,这话要是从叶卫军嘴里讲出来那肯定是极有说服力,换做李安民就显得格外滑稽,但是这其中的善意是传达到位了,在大元看来,李安民就是跟班级别的,她说的话肯定是在传达大哥的意思,于是出院以后在顾老板的饭店摆了一桌,把叶卫军、张良、车行三人组、毛秃师徒都请到位,用道上的话来说,这就叫一杯酒泯恩仇,矛盾从什么地方开始就在什么地方结束。

这个结局是意外的也是众人乐见其成的,因为句点划得太漂亮了,李安民没少受叶卫军夸奖,那段时间走路都飘飘然。

大元始终不相信是阿冰放的黑刀子,但是阿冰对大元的态度是一天比一天差,两人不久就彻底闹崩了,张良知道情况后立即就去找大元,大元有辆货车,张良只有辆三轮车,想把生意做大,人力物力一样都不可少。

“我付的工钱肯定没有阿冰高,但是我能保证,只要有我一口饭吃,就不会少了你大元的。”张良说得极为诚恳。

“良哥,我大元不是看中钱的人,你不来找我,我也要找你,就算不给我钱,我也打算跟着你干。”大元从来没当过谁的小弟,他从小就打架王,阿冰跟他是合作关系,是平级的,他曾经把阿冰当兄弟,但没服过他。

本来他只是佩服张良的狠劲,在一件事过后,他就彻底对张良死心塌地了。阿冰闹分家是指望让大元滚出207地道,没想到他竟然会去帮死对头,大元虽然粗暴,办事效率却没话说,阿冰重新找的合伙人听话是听话,在动手能力上差大元一大截。

阿冰很不爽,他忘了自己对大元做过的缺德事,反而觉得大元这个人太不够意思,阿冰不敢跟他正面冲突,前面两次下黑手也没用脸熟的伙计,那些敢于截路捅刀子的人都是阿冰花钱找来的亡命之徒。

这回,他把目标对准了张良的摊子,阿冰虽然很早就认识了张良,但是他还没真正见识过张良的手段,道上混的人就算被抓到警察局也不会咬住其他同伙,阿冰不怕那些人会出卖他。

打手一共七人,为首的叫瘊子,曾因流氓罪被捕入狱,其他六个人是他的狱友,流氓如大元等人,也只是靠打架斗殴来维护面子,除了驼子,其他人好坏都有份糊口的活干,瘊子团体则是为了钱什么下流事都愿意干,虽然他们有案底,但正是因为有前科才更有经验,这些人下起手来既黑又小心翼翼,而且没品。

大元威胁人时喜欢说:“老子见你一次打一次!”

瘊子威胁人时经常说:“小心老子操/你全家!”

大元最不想沾惹的就是瘊子那种老不要脸,他不怕人家操他,就算被人捅成重伤他也硬挺得很,但是他怕人操他全家。瘊子没有动他全家的主意,但是带人把他工作的地方砸了,也就是堆货的防空洞,那天张良正好领大元去运货,洞里面一个人也没有,瘊子拿板斧把锁给敲了,闯进去后把三箱打口带砸得干干净净,没一盘是好的,然后对在洞口摆摊的小贩放话:“告诉张良个□,抄家的是瘊子,让他叫大元滚蛋,否则进一次货我砸一次!”

这次损失惨重,大元心里面很过意不去,苦笑着说:“不好意思良哥,带累你了,我把车子留给你抵损失的钱。”

“跟你没关系,别在意。”张良拍拍他的肩膀,大元自从用军刺扎了自己的手以后留下了后遗症,右手不能用劲握拳,这个以拳头打出名气的人再也无法随心所欲的干架,连握刀都握不牢。

张良在知道那天的事是场误会之后追悔莫及,但是干都已经干了,他是绝对不会认错的,他跟大元一样,相信以暴制暴是解决问题的最快捷方法。

在大元看来,张良似乎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收拾残渣后该干嘛就干嘛,他越是镇定,叶卫军就越担心,他了解张良绝不是那种能吃得了闷亏的人,果不其然,张良在打听到瘊子团伙的落脚处之后,单人匹马提了把军刺蹬上他的老旧自行车一阵风狂飙过去。

N市的夜晚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张良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盈盈绿光,他像头夜晚出来的觅食的狼,在湖边的老房区找到瘊子的窝点,悄声无息地站在门外,直到听见里面传出谈笑声才轻轻敲门。

“谁啊?”

“老王家的。”他随口胡诌。

“你谁?啥事?”有个兄弟出来开门,他们虽然砸了张良的带子,却根本没见过张良本人。

“瘊子在吗?我是来给他送礼的。”张良客客气气地说。

“大哥,邻居找你,说是老王家的,来给你送礼。”开门的人回头通报,一点也没怀疑,不怪他大意,实在是因为张良的外表太具有欺骗性。

瘊子走出来了,“送啥礼?你是哪个老王家的,咋没见过你?”他也没怀疑,听口气,住在隔壁叫老王的人还不止一个。

“你就是瘊子?”张良又确认了一遍。

“是啊,干……”

话没说完,张良就拔出军刺朝他腹部猛捅了一刀,接下来是肩膀、两腿,出手又快又狠,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以后,瘊子已经颓然倒地。

在捅人方面,张良比瘊子更专业,下手重但是不致命,瘊子虽然爬不起来,意识却很清醒,这时其他人也抄起家伙,张良不进屋,死死堵在门口,谁先上就踹谁,没有一个人能冲得出来。

这时,不知道是哪个人拿出一把猎枪抵住张良的头,“不许动!动一下我崩了你。”

“你敢吗?”张良冷笑。

“先把刀丢了,抱头蹲下来” 咔!是子弹上膛的声音。

“你他妈敢吗!?”张良突然咆哮一声,抓住枪管子往上举。

砰!枪嘴子火星一冒,子弹打在外檐上。

张良没放手,抬脚蹬上那人的胸口,手腕一转把枪给抢到手上,毫不迟疑地扣下扳机,一枪打在那人的肩膀上,等了大约四五秒之后又是一枪打在小腿上,然后用枪管子捣住瘊子的背脊,淡淡地问了一句:“你们是想死还是想活?”

瘊子连忙喊停,他被吓傻了,哪有人二话不说就开枪的?他动刀子这么多年,从没见过这号浑人,而且以射击的精准度来看,该小白脸肯定是专干这行的。

“你是谁?有种报上名来。”

张良又给了瘊子一脚:“还敢狠?是谁叫你砸我场子的?”

这下瘊子等人全明白,面前这个外表俊秀下手狠辣的牛人正是张良,所有人都在心里面骂:操/阿冰他祖宗的,怎么没提过张良是个硬腿子?

阿冰很无辜,他只知道张良够厉害,哪里想到此人能狠的抓到枪就开火?他们那群人当中,阿冰最怕的其实是毛秃。

“没人叫我砸,是我看你不顺眼!”瘊子虽然混蛋,道上规矩比谁遵守的都要严谨,宁死不招供,但是当大哥的流氓素质高不代表底下兄弟也有这么高的觉悟。

“你们当中有个人的弟弟在农工一小上三年级是吧,等我有空就去接他放学。”张良知道也就这么多了,他也不可能真去干挟持小弟那样没品的事,提这个无非是为了给人施加压力。

猴子团伙要挟别人要挟惯了,遭人恐吓还真是打出狱来的头一回,有人沉不住气了:“姓张的,你不要太下作!你得罪过谁自己心里清楚!”

“是阿冰?”张良眯起眼睛,他早就猜到了,只是缺个映证。

一屋子全都沉默不语,张良的猜测得到了明确的答案,他对瘊子放话:“我张良孤家寡人一个,老子活不下去了——你!你们!一个都别想跑!”说完扛着枪扬长而去,没有一个人敢拦。

瘊子怕了,他怕的就是张良说的四个字——孤家寡人,明明白白地告诉在场所有人,他一条命无所顾忌,惹急了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对于瘊子这种经常拿别人的家人当威胁的恶徒来说,最怕的就是像张良这样有硬底子敢豁出去的光杆棍子。

住院期间,瘊子叫手下兄弟去跟张良讲和,虽然张良也损失了不少钱,但还远远比不上瘊子那伙人的医药费,据说被枪打中的人可能会落下残疾,那天的枪响没人在意,都以为是在放炮,瘊子不敢报案,意思就是让张良出点钱算私了。

张良不肯,别说他身上没钱,就算有钱也不会给,叶卫军帮他掏了,为这事张良还跟叶卫军起了口角。

“你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就这么服软还怎么在道上混下去?”张良知道叶卫军付了钱之后气得七窍生烟,他工资不多,这一出手不知道又要瘦几斤。

“咱们跟他们不是一条道上的。”叶卫军只说了这句话,他不喜欢跟兄弟争辩。

当时地道里的人都说张良是条硬汉子,他哥们儿叶卫军不行,是个软腿子,李安民知道不是那么回事,只要对叶卫军稍有了解的人都清楚他不是没胆,找上门来的架他从来都是正面迎敌。

叶卫军跟张良不同的地方在于他惯于分辨什么时候该动手,什么时候该讲道理,只要能达到最终目的,不局限于用一种方法。

跟瘊子谈拢后,叶卫军认为讲道理的时候到了,因为此时的阿冰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地道的人都知道张良敢动枪子儿,在钱和命之间做选择,相信大部分人还是会果断选择后者,没人肯再替阿冰卖命。

阿冰听闻瘊子找张良讲和后吓个半死,生怕张良报复,退掉207的仓库,拖着一车子货躲到他叔家去了,张良确实要找他,被砸掉的损失必须有人买单,那段时间,大元的任务就是带着三个兄弟满大街乱晃,到处打听阿冰的消息,这回大元打从心底认了张良这位大哥,从没服过谁的恶汉真正拜倒在张良的军裤下——此生不悔。

而阿冰的兄弟几乎都是用利益换来的,没几个过命的硬腿子,有钱没命享——谁愿意帮他干事?最后他自己受不了了,想要讲和,又不敢找张良,听说叶卫军比较好讲话,只能硬着头皮去武馆,这也是做了一番心理挣扎后才下的决心,因为武馆里有个追着他砍三条街的毛秃,权衡之下,砍人的总比枪人的要好应付。

叶卫军估计他会找过来,先交给毛秃打头阵,毛秃不管三七二十一拎着阿冰一顿胖揍,空明拿了柄耍把式必备的铁环刀,将阿冰带来的人全都堵在外面,摆明了就是一副谁敢上来帮手就砍谁的架势。

别看他年纪轻轻,从小追随毛秃走南闯北的和尚棍子哪有可能是善茬?他师徒俩就是密教里的怒目金刚,斩妖除魔毫不手软,虽然铁环刀只是摆设,基本上没什么杀伤力,不过空明那股气势一出来,就算是摆设也成了能够震摄人的凶器。

阿冰的兄弟都在武馆大战中吃过亏,没人敢乱动,直打到阿冰大声讨饶,叶卫军才从场馆里走出来,“毛秃,算了。”

毛秃打够本了,叶卫军一说他就停手,阿冰被打得满脸挂花,连哀嚎的力气都没有,叶卫军很有礼貌地“请”他到场馆里面开座谈会,与会人员大多都是参与过武馆斗殴的学员,由于那次斗殴事件把女学生给吓跑了,只剩周草和李安民两人,汪慧和范方是因为家里经济条件不好,武馆生意稳定了以后,周草就让她们退了,女学员虽然减少,相对的,男学员却呼啦啦来了一堆。

原本两个班加起来才二十多个人,现在光叶卫军一个班就三十人,有些人是冲着油子哥的名头来的,有些人是冲着毛秃来的,所以毛秃现在也不能只当老板不干活,每个星期至少要在空明班上带两节课,不然人家不交学费,这事可把空明给气坏了,总想着什么时候再来个大战,他也要好好出次风头。

三十来个学员围成一圈,鼻青脸肿的阿冰蹲在中间,形成了狼多肉少的搞笑局面,李安民和周草坐在叶卫军身边观摩学习。

“叶哥,你帮我问问阿良,要怎么样他才肯罢手。”阿冰的兄弟全都被堵在武馆外面,他整个脊梁骨都直不起来,少了别人撑腰,鼠辈的本质一览无遗。

“这可不是我说了算,阿良要办人,谁也拦不住他,谁拦他削谁。”叶卫军笑着说。

阿冰一听更抖了,“叶哥啊……你不是他兄弟么?你说的话他至少还会听听吧。”

“那你想要我跟他说什么?现在他摊子被砸,一肚子火没地方出,天皇老子来说他也不会听,我叶卫军算哪根葱。”

李安民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叶卫军说话的水准那叫一个高,把张良抬得跟黑煞魔王似的。其实阿冰还真找对人了,张良向来很有主见,只要他下了决心去干什么事就非干成不可,十头牛也拉不住,唯一能劝得动他的是叶卫军,不过叶卫军通常都很尊重他的个人意见,只要没什么大方针上的错误,他会无条件力挺到底。

就拿卖打口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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