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花束颓然落在地上,他伸手一把拽掉脖子上的领带。还是晚来了一步,他做什么都是晚来了一步。所以,他们之间,就只能是错过。
顾清欢,你知道的,我真的很爱你。我知道你在逃避什么,我知道你害怕的是什么,但我想要跟你在一起。我可以给予你想要的保护,可以一辈子都守在你身边不离不弃。我不会伤害你,不会抛弃你。
他背靠着冰凉的墙壁,整个人失望透顶。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鼓起勇气想要呵护的爱情,可是爱情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他突然觉得好笑,他梁延绪到底是哪根筋出了毛病,这世间那么多的女人他不喜欢,偏偏就喜欢上了顾清欢?
就在五个小时之前,顾清欢已经收拾好所有的东西。她的东西原本就不多,不过是一个行李箱而已。从她住进这间病房的那天开始,那个行李箱也跟着过来了。她简单的几件换洗衣服都在里面。
顾濛濛应该还不知道这些事情,所以她也没有跟顾濛濛联系,手里上有几个都是顾濛濛打过来的未接来电,她看了一眼,后来索性关了机。
在医院里躺了快十天了,她的脚伤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心情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的平伏下来。很多东西,既然已经过去了,那么就让她过去吧。
如果有些事情让你不开心,那么就忘掉吧,如果有些人让你不开心,那么就放弃吧。她在心里一直不停的安慰自己,这些都是她不能把控的事情,那么何必还要在心底迂回百转呢?她已经决定了要走出朗迪枫的那片阴霾的天空,就不想继续在这里耗费光阴。
她是该走了,留在这个是非之地,只会让她自己更加的痛苦。现在过了这么长时间,外面已经风平浪静。娱乐版上,再也看不到朗迪枫的身影,而她也只是一阵风罢了,来得快,去的也快。
她原本就是这样一个人,何必还要计较太多的东西?改变不了的那就接受吧,接受不了的那就逃避吧。她不是那么坚强的人,不是一个人可以扛起这么沉重的过去。她还年轻,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她需要一种全新的生活。
她要离开这里,没有跟任何人告别。脚上还有些疼痛,但是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她拎着行李箱,就像是当初一样,一个人孤单的背影,装饰着陌生人的风景。
她没有乘坐飞机,因为这一次根本就不知道去处在哪里。她拎着行李从医院里出来,在路边招了一辆的士。
“去火车站。”
她面情清冷,只是目光却留恋一样盯着窗外,这里的高楼大厦,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曾经承载着她无数的幻想。她以为自己会在这个城市落叶生根,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中这个她深爱的城市。
但是这一次,她要从这里走出去,指不定这一生都不会再有机会回来。心中万般不舍,可这都阻拦不了她离开这里的决心。
火车站是她很少去的地方,长这么大,她出远门的机会不是很多,每次也都是飞机直来直去,对于火车站人山人海热闹非凡的景象,顾清欢倒是吓了一跳。
但是决定了要离开,她就做好了所有的准备。看着那些拎着大包小包,一脸困倦,可眼底却饱含希望的眼眸,顾清欢知道,过去已经关上了门,未来正向她敞开怀抱。
“麻烦帮我订一张现在就能出发的火车,越远越好。”她站在窗口,一脸热切的说道。那头诧异而机械化的表情过后,一张属于她的火车票就到手了。
“朗迪枫,你这个混蛋,是你把清欢逼走的是不是?”一脸愤怒的梁延绪,一脸不甘心的梁延绪,一脸痛苦的梁延绪,毫无男人风范的出现在朗迪枫的面前。他推开那扇高大庄严的总裁办公室大门,不顾周夜的阻拦,就是要找朗迪枫理论。
朗迪枫从电脑屏幕上抬起眼眸,诧异的看了梁延绪一眼。眼前的男人一身打扮正式,但是身上有浓郁的怒火。他只是斜睨着眼瞟着梁延绪,却并不说话。
“怎么?梁少爷这是闹的哪一出?不开心了来这里撒野吗?”朗迪枫扯动嘴唇,一脸不屑的冷笑道。
“顾清欢现在走了,你高兴了吧?朗迪枫,你伤害她也就算了,你怎么还能够做出这样落井下石的事情来?”梁延绪此时在气头上,说话的声音更是比平时大了好几个分贝。
朗迪枫的心微微触动了一下,他是料到顾清欢一定要离开的。事情发生之后,他没有再出现在顾清欢的面前,那对两个人都不好。何况,那个女人在他这里不过是枚棋子罢了。
“这件事情跟我没关系,梁少爷不会每次找不到心爱的女人就来我这里闹事吧。你要是喜欢她,现在去找就是了。”朗迪枫背靠着座椅,双手搭在桌面上,冷酷的表情让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她离开了。他是有些高兴的。看到梁延绪暴跳如雷的样子,显然顾清欢是遵从了那个三年约定。那么她一定是没有接受这个男人。所以,这一丝轻快,让他还能够做到冷静自如。
“好,朗迪枫,你等着瞧。要是清欢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跟你没完。”梁延绪如同孩子撒泼一样,将心中的不满都发泄完毕之后,这才甩开大门离开。
周夜一直站在门口,刚才梁延绪进来,他想要通报已经来不及,而且也是无法拦住梁延绪闯进来的那股劲。只是听闻顾清欢离开的消息,他看了一眼朗迪枫,面前的总裁不露丝毫表情。他毕恭毕敬的站在门口,等待着朗迪枫的发作。
如果他没有猜错,朗迪枫一定会问问顾清欢的消息,至少得知道顾清欢到底是去了哪里吧?但是朗迪枫只是埋下头,继续将目光投射到电脑屏幕上,他一言不发,周夜最终也没有得到任何命令。
待周夜离开,朗迪枫转动老板椅,面对着高大的落地窗,一脸的肃然。他是一直都希望那个女人离开的,可是就算是她离开,他也希望还能够知道顾清欢的消息,可是这一次,这个女人做的真是绝情,竟然一言不发就走了。
他在心里责骂着她的愚蠢,就算这三年他们之间没有丝毫的感情,但是他都希望顾清欢往后的人生能够轻松一点。他给她安排在美国就读的学校,希望她能够凭借一技之长在社会上有立足之地。
他知道顾清欢想要从事法律,知道她心底崇拜苏柔,他这次帮她选定的导师,就是苏柔曾经的老师。他默默的做了这些事情,以为这个倔强的女人会懂的,可她不过就是一头蠢驴罢了。
后来,他又开始说服自己,既然没有人知道顾清欢去了哪里,那也算是一个好事情。她心底对他的恨,一点都不会少。那么给予她足够的时间和空间,让她好好想一想,也最好能够想清楚以后的人生。
晚间忙完工作已经很晚了,原本答应跟庄雨荷一起吃饭的,他找了个借口在公司里多呆了两个小时没有去赴约。周夜能够看出来,朗迪枫的心情并不算很好。
“郎总,要不要打听一下顾小姐的小落?”周夜一边开车,一边小心翼翼的问道。外面霓虹闪烁,这样瑰丽的夜色着实让人心旷神怡,可车里的氛围,却甚是凝重。
朗迪枫没有说话,这个问题他已经纠结过了。他不想再继续纠缠下去,他是个男人,是个已经把爱情放下了的男人,他不能因为一个顾清欢就毁了大好前程。
“不用,她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现在去庄家。”他微闭上眼眸,做出一副不想搭理整个世界的桀骜不驯的表情。
“您不是已经告诉庄小姐今晚不过去了吗?”周夜还是多嘴一句,但是朗迪枫就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他什么话都没有说,调转车头,沿着主干道就朝庄家驶去。
庄雨荷很快就得到了顾清欢离开的消息,晚间朗迪枫爽约的事情她心中颇为不爽,这是代表着朗迪枫因为顾清欢的离开有些放不下吗?可是,当她看到朗迪枫的车子驶进庄家大院的时候,她脸上的笑立马就氤氲开来。
有些人,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走不远,就算是飞蛾扑火,就算是自不量力,也不过是落下一个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柄罢了。
顾清欢,你以为趁虚而入就能够走进一个男人的心里吗?你以为就凭你没钱没地位的灰姑娘就能够挽着王子离开吗?就算是你穿得上水晶鞋,你也要记住,过了十二点,属于你的舞会就彻底的结束了。
庄雨荷一脸冷笑的站在窗口看着朗迪枫从车门里探出头来。这是她此生用尽心力去深爱的男人,就算是错过了一程,就算是他们之间的感情不能像从前那样纯洁,她也不会轻易的放手,让这个优秀的男人成为别的女人的囊中之物。
“枫,你怎么来呢?”庄雨荷立马一副小女儿情状,眼底都是惊喜,穿着拖鞋一路小跑着朝朗迪枫而来,她挽着他的胳膊,笑靥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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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总是能够改变许多东西,容颜会衰老,心境会平和。只不过是三年而已,对于顾清欢来说,却仿佛漫长的如同一个世纪。起初那颗还波澜起伏的心,经过时间的洗涤,已经渐次的停歇了下来。
这三年来,她没有与任何人联系过,不再使用手机,加上网络又不通,她仿佛与整个世界都隔离了一样。原来,真的想要斩断过去不是不可能,只要她愿意,她就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
三年后,她在这个偏僻贫穷的地方笑的舒心,镇上唯一一条公路通往县城,她每月搭乘脏兮兮的班车只去一次,简单的置办一点生活必需品,生活极度简单。
现在,她已经不再是之前的那个顾清欢了,她放弃了大好的前程,在这个美丽的小镇上成了一名支教老师。每天跟孩子打交道,她觉得这颗心特别的宁静。
告别了纷纷扰扰,那些陈年往事就如同只是一个梦而已。她已经不记得自己跟朗迪枫之间到底有多么深刻的纠缠了,也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狼狈的离开。她在这里过的很好,开心或者不开心,都有那么稚嫩而鲜活的小精灵陪伴着她。
偶尔的时候,她也会坐在操场边的石凳子上眺望远方,呈现在她眼前的是那条蜿蜒曲折的公路。来的时候她一个人跌跌撞撞,没有人会想到,她竟然在这个地方一呆就是三年。
这里的风光真是好,映山红在山坡上肆无忌惮的绽放。清晨能够听到鸟鸣,她有时候还会带着孩子们到山头去写生。她此时看到的一切,都让她有无限感动的时候。
上帝已经是公平的吧,关上一扇门的时候,定然会为你打开另外一扇窗。顾清欢曾经那么苦痛过,可最后,她找到了心灵的皈依。她没有多大的奢望,她喜欢这个地方,喜欢跟孩子们在一起。
这一天阳光明媚,初夏时节风景最美。一眼望去青山苍翠,绿树成荫,点缀其间的是各种叫不上名字的花草。她带着一群孩子上山写生,想要用画笔用眼睛去捕捉这些美丽的瞬间。孩子们画画的样子特别的认真,她就在一旁看远处的风景,偶尔也想想自己的心事。
“喂,老乡,这是木子山吗?”听惯了当地的方言,顾清欢突然听到一句标准的普通话时,倒是颇为诧异。她刚才正望着远处出神,并没有注意到山路下面来了一个背包客。
男人一身户外装扮,大大的背包在背上背着,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水在脸颊上滚落,黝黑的皮肤泛出健康的颜色,他裂开嘴冲顾清欢说话,牙齿颗粒分明洁白无瑕。
顾清欢瞟了他一眼,却只是清冷的眼神。
“嗯,是啊。”顾清欢是这个地方唯一说普通话的人,她很想能够融入当地的环境,也曾尝试着学一学方言,可最终还是放弃了。不过是邯郸学步罢了。
那男人听闻这一句,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一脸诧异的继续盯着顾清欢。他微微养仰着脑袋,仿佛要看清楚不远处的那个白衣女子一样。
她不像他在这里遇到的当地女子,哪怕只是穿着粗布衣服,也无法掩藏住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神韵。他*裸的眼神毫无遮掩的盯着顾清欢,不离开也不再说话。
这样的背包客,顾清欢见得多了也不觉稀奇,贵州一带的风景闻名遐迩,这些城里的人累了困了倦了,背个包包就来这里寻找精神的慰藉。她很理解,但是却一直都与这些人保持着距离。
“还有什么事情吗?”顾清欢原本就挪动了视线,可是男人炽热的眼眸一直盯着她看,顾清欢倒是有些诧异了。她扭头,脸上并没有喜悦之色。
“你是外地来的吧?到这里支教吗?”那男子说着,倒是快步朝前,几分钟就到了顾清欢的跟前,他也不搭理顾清欢脸上的不悦,一屁股就坐在地上,离顾清欢有一米的距离。
顾清欢没有说话,她把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孩子们,孩子都很认真,聚精会神的舞弄手中的画笔。她不想搭理这个陌生的男人,尽管他有一张看上去并不讨厌的脸。
“对了,我叫苏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啊?”男人有好的伸出了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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