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爱情格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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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爱情格斗-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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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蔚彩蔚霞风闻他在外面叫苦连天也从屋里跑出来,说:“大爷,把你怎么跌倒了?”
  石头大爷坐在地上,叹口气,却又自我解嘲地说:“怎么跌倒了?想吃你家的白面嘛!进你家院子,白面没吃成,反而让你家环儿摆得龙门阵给绊倒了。”
  几个人听了,都嘿嘿笑了。
  石头大爷跌了一跤,坐了片刻,心里的气恼稍些少了些,他抬起头,问蔚彩蔚霞道:“你妈呢?”
  蔚彩看看她妈那屋,又看看坐在地上的石头大爷,搔着头皮思谋着说:“我妈串门去了,大爷,要不要我给你寻她去?”
  石头大爷却摆了一下手,说:“罢了,罢了,寻她也没用。”
  说着用劲又要起来。
  江惠如和蔚彩蔚霞把他扶了起来,江惠如说:“大爷,你跌成这样,要不,到我那屋坐坐歇歇再走,我妈一会儿就回来了。”
  石头大爷犹豫了一阵,后来又说:“那也行。”于是,几个人搀着老头一步一步走上屋来。
  蔚环斜里穿出,扯了蔚霞的手在一旁使眼色,并且小声嘀嘀咕咕。
  石头大爷耳明眼亮,觉察到她的诡奇,回转身问她俩:“你俩嘀咕啥?”
  蔚环眨巴眨巴眼睛说:“石头大爷,你刚才不是跌了一跤吗?”
  他莫明其妙地说:“对呀!怎么了?”
  蔚环绕着弯儿说:“你跌痛了,就会向我妈告状,你一告状,我就要挨骂了。”
  石头大爷摸不着头脑,问:“我为什么要告状啊?”
  蔚环嘻嘻哈哈笑着说:“因为我太知道你了!你喜欢告状罢!”
  石头大爷呵呵笑了,说:“傻丫头,我大事还顾不过来,为这点小事,我会告你状?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蔚环听他这样说,有点欣喜地说:“那你不告状了?”
  石头大爷却盯着她,半认真半开玩笑说:“那你可要记住,以后可别再在走道上摆什么龙门阵,地门阵了。”
  蔚环说“是了。”答应一声,甩着小马刷子走了。
  石头大爷却哎哟一声腿又要软下来,江惠如赶忙搀紧他,和蔚彩蔚霞把他搀进屋来。
  “这个女女啊,害得我都跑断腿了,累死我了!今天又害得跌了我一跤,真是操心没完。”石头大爷一脸沮丧,埋怨着说。
  
192
  旧时,石头大爷是村里家晓户晓的人物,是大家羡慕的文化人,他读过私塾,做过帐房先生,写得一笔好字,懂得文墨,特别喜欢给这片地儿的人讲老人们先前的故事。
  还有,他喜欢管事,不管谁家有事了,只要是这片地儿的人,他遇上了总会管,而且总想管到底。
  自从石头大爷管上女女的婚事,跑来跑去说来说去却连连受挫,他从西苫奶家出来又崴了脚,心里好不气恼,所以,他坐在蔚槐家的沙发上连连叹息,看样子,即使他那么辛苦来辛苦去,也讨不了那家的好,一个牛毛柱妈,一个西苫奶,正令他头痛死了!
  说起石头大爷来,石头大爷在这巴掌大的村子里啊也算一个能人儿,他不仅比大家有文化,而且也懂得一点生意经。
  懂得生意经的人也算一个生意人,生意人会做买卖,不过石头大爷不是什么大生意人,他啊,是懂那个贩买牛羊的生意,他家兄弟——就是大家知道的那个二爷,二爷的手艺还是石头大爷调教出来的,所以,石头大爷不仅是二爷的兄长,也是他的师父。
  石头大爷懂生意经,做了一辈子贩牛贩羊的买卖,村里人知道石头大爷的眼力可好了。那些牛啊,羊啊,猪啊,只要到了他的手上,他的手掌轻轻地比划着尺寸,比划着身长,幅宽,他就能知道这牲畜能杀多少斤肉,出多少血和杂碎,所以村里人家祭祀神啊祖啊,反正是需要买羊和牛的地方大家都请他帮忙,只要石头大爷说过的,杀出的净肉八九不离十。
  石头大爷做了多年贩买牲口的勾当,很少失算和失手。
  但石头大爷贩买牲口多少年,却贩卖不了一条人——女女的事愁煞了他!
  也难怪,一个贩买与贩卖不一样呢!
  现在,石头大爷崴了脚,至少现在不能出门——他得歇息歇息再说。
  他坐在沙发上呷着江惠如给他沏好的茶,沮丧地说:“今天,我怎么老不顺,不是遭人抢白就是跌跤,真是没法说。”
  “大爷,你别急,慢点说。”
  “还不是为女女的事,碰了西苫嫂的那个硬壁?”石头大爷说。
  “一个西苫嫂,一个牛扒皮,真是一对好人!”他这样说着,脸上堆起讥讽的微笑,“就知道钱啊钱啊,恨不得把什么钱都搂到自己怀中。这不,为女女的事,我的腿都跑细了,但说来说去,还是两头都不讨好。我看,那个女女的婚事是没有希望了,两家的大人都在为彩礼算计着,都怕自己吃亏。”
  江惠如听他这样说,就问他:“那个牛毛柱的意思呢?”
  石头大爷摇摇头,说:“那小子真是一个楞头青,一脑子浆糊,畏首畏尾还怕他妈。不就是一个牛扒皮嘛,不听她的就不听。谁知,那小子却是唯听他妈的,现在,看样子,还对那事儿挺后悔,总觉女女丑,配不上他,还有躲着女女的意思。”
  “可西苫奶说,女女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江惠如听牛毛柱这么没主意,就把道听途说的都说了出来。
  “是又怎样?那小子浑了心了!还说他当初是什么也不知晓。”
  “狗事。”石头大爷不满地说,“存心就是要女女的好看!”
  “能不能再和西苫奶通融一下,或许她会让步。”蔚彩也插话说。
  “让步?西苫奶让步?——那是不可能的事儿!”石头大爷呷了一口茶水说。
  “那就让牛扒皮这边娶她。”
  “横在两人之间的主要是他妈和她妈,做通她俩的思想,就好说了。”
  女女的精明与做事大家都知晓,女女现在落难大家禁不住也为她做难,但到底做惯了邻居,大家都替石头大爷出主意,替女女的未来着想,不由七嘴八舌地凑上话。
  “难,难啊!”石头大爷啜一口茶,一腔气恼变成了发愁,无不感叹地说,“两个爱钱如命的人遇一块儿了,就象两个刺猬滚到一块儿打架,打得难解难缠,别人在一旁却插不上手。”
  蔚彩在旁听了,愤恨不平的样子,说:“天下哪有怎么不要脸的事儿?要是换了我,非告他强·奸罪不可。先让他坐上几年监牢再说。”
  石头大爷一门心思要掇合女女和牛毛柱的婚姻,听蔚彩说出这样的话,就说:“那样,会把事儿搞得更糟,那才叫鸡飞蛋打了。”
  蔚彩却不服气地说:“鸡飞蛋打就鸡飞蛋打,谁让牛毛柱那小子碰人家姑娘了,还把人家的肚子搞大,活该!”
  江惠如说不清什么原因地看了蔚彩一眼,那眼光盯在蔚彩哪儿有点稍长了——也许蔚彩的那口气有点不雅了,一个未婚姑娘口无遮挡地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她心里稍稍有点反感——不对味儿。
  蔚彩却认为她的眼神在提醒她哪里出错了,平日两人就不怎么多言多语,认为她的眼神是看不起自己,于是他瞪了她一眼说:“你看我什么?看!看!我说得不对吗?我——还用你那么看,真无聊!”
  江惠如看她误会自己了,赶忙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你……”
  她才要解释,蔚彩却气恨恨冷冰冰地说:“我肚里有什么说什么,不会象一些人,嘴里一套,肚子里又一套。”
  说着,也不听她解释,自个儿去了。
  蔚霞看大姐走了,还生气,她稀里糊涂一团不知发生什么事,就追出去,边拉她边说:“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两人出去了,江惠如一脸的委屈,不高兴地说:“好好的事儿,我这是遭谁惹谁了,倒要挨她的抢白,我没有说她啊?”
  石头大爷看江惠如遭了抢白,好象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打劝她说:“算了,女娃娃一个,从小就是那性儿。但她那样,自己不记事儿,你等着瞧吧,没有一天,她又会寻着和你说话。”
  现在,屋里只剩下江惠如和石头大爷。
  石头大爷打量了一下她们的新房,叹口气,又把话题说到江惠如身上,说:“老邻居了,都是知根知底。侄媳妇,这个院子里,数你通情达理,数你好性儿。你的哪些小姑,跟你婆婆多少有点相像,都是气渣渣说话,气渣渣做事,不是自个儿跟自个儿呕气,就是跟别人呕气。唉!”
  江惠如看石头大爷恭维自己,就替别人开脱说:“她们脾性儿都是那样,但心肠不坏。”
  石头大爷却深知蔚槐家的一切,口气里满是人情味儿的刨析,说:“唉,姐妹们中数那个环儿最可爱,槐儿最和人,子祥也是挺厚道的,一家人,总有脾气不好的,冬花的脾气不太好,还有个毛病,爱挑剔别人,还不听人的打劝,天生的骨头,没法子改。”
  石头大爷说出这翻话来,好象很有理儿,江惠如敷衍着应了他一声,没说话。
  
193
  下午,天色阴郁,到傍晚时分,还飘飘洒洒下起淅沥的小雨,那雨点又细又疏,透过青藏色的天幕,纷纷地从天空跌落下来。
  江惠如正坐在家中的沙发上打毛衣,边打边等蔚槐出车回来——蔚槐已经三四天没回来了,他不回来,她的心里又能着急又空寂。
  这几天,她只要一闭眼,她就会梦到蔚槐出事了,所以,她索性今日连午觉也没睡,拿出毛线给蔚槐打一件毛衣,以此来熬渡那难挨的等待。
  不一会儿,她就有点慵慵欲睡的感觉。
  她打了一个呵欠——这几天,也就是自从蔚槐出车后,她的眼皮直跳,所以她一直独自睡不好。
  现在,她是真得想睡觉了。
  就在她的呵欠还没有打完时,一个轻巧的人影在玻璃窗上闪了一下,接着布门帘晃动一下,那个人影掀开门帘进来了。
  江惠如一看,认得,那是西苫奶的小女儿女女。
  女女曾和江惠如在小学上过一年学,后来,她爹去逝后,女女就辍学回家了。虽然她不想辍学,而且背书包回家时还流泪。
  但两人在幼年时曾经在一起玩过,一样玩过的年龄,便有了一种自来熟的亲热,虽然离两小无猜的感觉差了点。
  江惠如虽然经历过一阵欲死欲生的感情经历,但她的感情历程与心里、情绪变化,在和蔚槐新婚后发生了一个不小的变化,那就是她正在逐渐走出一个自我封闭的情感状态,不再见人就躲,见人说话就嫌烦,而且,她还有了一点掺与的意思,大家说笑话时,大家笑,她也会情不自禁地笑出来。
  虽然那笑象天上一闪而过的流星,只是短暂地划过那蓝色的天幕,但她在这样一片幽默而滑稽的地带中——这片四邻八舍的气氛中,她的变化也是明显的。
  现在,她对周围的人,包括一些冷漠与敌视她的人,她都能保持一个平和的心情,遇尴尬、遇奚落、甚至遇一些凌辱般之事,她都坦然从之。
  她觉着只要蔚槐在,她就能冷静而默然顺从地对待这一切如约而来的磨难与洗礼。
  女女进来,两个长大后的伙伴相见,自然与别人又不同。
  现在,女女没结婚,却挺着大肚子,而且毫无拘束地挺着大肚子站在江惠如的面前。
  这,在江惠如看来,有点不可思议。
  而女女看江惠如斜里瞟着她的肚子,大惊与猛觉之下也有点难堪。
  江惠如知道,女女和那个牛毛柱好过那么一段时间,如胶似漆过那么一段时间,现在虽然淡了点,但两人正在谈婚迎嫁娶。
  待女女和牛毛柱两人能真正到一块儿就好说了。
  但她那天从西苫奶和高梁奶的谈话中,又知这两个露水鸳鸯要结婚却迟迟结不了婚。
  女女的眼睛红肿着。
  女女在江惠如让出的沙发上坐下来,神色怪怪地看着她,说:“惠如,我来看看你,你嫁过来,你还没来看你呢!”
  她虽然轻轻这么说,江惠如却感到一阵突如期来的压抑,不知怎么,她看到女女的样子忽地想起自己。
  而今,她与她的境遇又是那么有点小小的略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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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女和江惠如也算是小时玩出来的伙伴,女女泼辣又精明,嘴还会说,所以,凭着得天独厚的优势,会算计的她很少吃亏。
  当然,她那张脸也是明媚的,充满了无限活力。
  女女善于和异性打交道,善于在人际关系中周旋,和女性们很少能在一块儿扎堆儿,尤其和她一样精明的女性,没相处几天准成冤家。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尤其精明过头的人,越能扎一个推儿,就象癞蛤蟆和癞蛤蟆滚到一个堆里,威风耍够了,没戏可看了,呆在一个窝里就腻歪,还涉及到利益的冲突,结果只有两个字:拜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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