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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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喜事-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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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书遥大声笑了起来,“我不幸福,当然也不想看到你幸福。”她转向众人,“各位,你们想不想知道,我们高高在上,无所不能,风流倜傥的丞相,真正喜http://。345wx。欢的人是谁?那就是当朝承……”
  “你给我闭嘴!”裴凌南冲上前去,一把揪住了秦书遥的领子,扬手要打。秦书遥毫不示弱,扯掉了裴凌南的官帽,狠狠拉扯她的头发。两个人就这样毫无顾忌地大打出手,嘴里不停地骂着难听的话。
  御史台和吏部的官员全傻了,匆忙过来拉架。
  可裴凌南和秦书遥都在气头上,死死地掐着咬着对方,谁也不肯松手。推搡之中,御史台和吏部的人也起了争执,双方互不相让。场面变得非http://。常地混乱。
  忽然,人群之外响起一声厉喝,“统统给我住手!”
  众人不由得停手,向声音的来处看去。只见,醉仙楼的门口,立着一个男子。白玉簪,蓝布衫,流云拂过眉眼,春华含在嘴边。他慢慢地走进来,皎如玉树,稳健若松。
  裴凌南和秦书遥愣住了,不止他们,所有的官吏都清醒了。他们纷纷俯身行礼,声音仓皇,“见过丞相。”
  阮吟霄凝眉,看着满地的杯盘狼藉,口气含怒,“你们身为朝廷命官,居然聚众生事,这成何体统!统统给我走!”
  “是……”
  在回丞相府的路上,阮吟霄问名了事情的缘由。别的官吏都只登记了一下名字,就放走了。唯独裴凌南和秦书遥,却被他留了下来。
  她们跪在书房里,自知理亏,谁也不敢吭声。阮吟霄坐着看书,一个时辰了,也什么话都没说。
  管家老陆小跑进来,低声禀报,“少爷,御史大夫和吏部尚书两位大人来了。”
  阮吟霄放下书,看了跪在地上的两个人一眼,“传。”
  楚荆河和胡由狡一起进来。两个人都穿着便服,显然都是从家中匆匆赶来。楚荆河看了地上的裴凌南一眼,对着阮吟霄随手拜了一下,就在屋中坐下。胡由狡是个狡猾的臣子,虽然风评不太好,但该有的礼数却都不少。
  阮吟霄说,“两位大人应该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本相就不重复了。这两个女官,是你们的人,该怎么处置,本相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胡由狡斟酌着说,“下官治下不严,才闹出此等丑事,还请丞相见谅。但书瑶毕竟年轻,近来又办了几件漂亮的大事,下官认为,机会还是要给她的。”他顿了一下,又说,“至于裴凌南。她身为监察御史,职责本为监察百官言行。知法犯法,理应罪加一等!”
  楚荆河啐了一口,“呸!胡老头,你酒喝多了吧?什么时候轮到你插手我御史台的事情了?而且照你的说法,除了御史台,所有的人都可以用不知道这个借口,触犯刑律咯?”
  “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那个意思?谁信!我告诉你,打架这种事我最有经验。如果没有一个人起头挑衅,根本不可能拼起来。如果是我的人错在先,丞相要怎么办她,我都没有意见,但若是你的人错在先……胡老头,你别偏私,也得把人交出来才行啊!”
  胡由狡瞪了他一眼,不想再与他理论,转而对阮吟霄说,“全凭丞相大人做主。”
  阮吟霄说,“在本相查清楚真相以前,裴凌南和秦书遥都且留在家中闭门思过,不得外出,听候发落。另外,本相希望楚大人和胡大人以后能好好管教下属,否则,本相也会治你们管教不严之罪。”
  “是。”四人齐声应道。
  “裴凌南留下,本相还有话要问,其他人可以走了。”阮吟霄挥了挥手,除了裴凌南,其它人便退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裴凌南和阮吟霄两个人。裴凌南还跪在地上,双腿发麻,但又不敢动。她偷偷抬眼看了一下阮吟霄,发现阮吟霄也正在看她。她连忙移开目光,嘟囔了一声,“还要跪到什么时候,又不是我的错。”
  “听起来,你好像还不是很服气?”阮吟霄走到她面前,俯身把她扶起来。她的双腿跪得发软,只能依靠着他手臂的力量,才能够勉强站直。
  “你知不知道,今天若不是楚荆河保你,我可能都保不了你?”
  她马上在心里说,谁要你保,嘴却紧紧闭着。
  阮吟霄伸手,碰了碰她嘴角淤青的地方,冲门外喊,“老陆,提药箱进来!”
  一眨眼的功夫,老陆就提了一个药箱走进来,亲切地裴凌南说,“小姐,小的给您擦一擦伤口吧?”
  “不必了。”
  “你这副狼狈的样子,回去了,怎么向沈家的人解释?又想让你公公抓住什么把柄吗?”阮吟霄向老陆招了一下手,老陆连忙打开药箱,拿着药酒和棉花过来,“小姐,还是处理一下比较好。小的手轻,不会弄痛您的。您还记得么?以前您受伤,都是小的给您上的药。”
  阮吟霄看了老陆一眼,嫌他多嘴。而裴凌南的脸色,也因为这句话,越发地阴郁起来。
  阮吟霄因为感到疲累,先行回房休息了。老陆给裴凌南上好药,又让府中的丫环重新给她梳了发髻,整好官帽和官袍。待打点完一切,已经快要天黑了。
  临走的时候,裴凌南想着,至少要向阮吟霄告别,再好好地谢谢他。
  老陆把裴凌南领到阮吟霄的房门口,恭敬地俯了下身,就退到了一边。
  裴凌南上前敲门,却没有得到回应。她推开门走进去,闻到一股药香味。床边还摆着一个空的白瓷碗。想来他是喝了药,睡沉了,没有听到敲门声。
  她走到床边,低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那个男子,心中有一个地方隐隐作痛。她欺骗不了自己,时至今日,他仍然是那颗唯一能落进她心湖的露珠。他给她找的苜宿草,仍然是唯一能够代表幸福的信物。可是,四年,十年,他们之间隔着太多阻碍。到了今天,谁都回不到那个最初的地方去了。
  她别过头,泪水夺眶而出。
  床上的人似乎在梦呓,“楚玥……楚玥……”
  她的泪,猛地停住了。转过头去,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原来这个才是,他心底最深处的名字吗?
  裴凌南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抬手擦去了眼泪。世界上最可笑的,并不是别人不爱你了,而是你自己都不爱自己,还要偏执地自作多情。她昂首挺胸地从阮吟霄的房里走出去,潇洒地关上门。
  老陆迎上来,“小姐?少爷他……”
  “老陆,今天谢谢你,我回家了。”
  老陆不解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她的脸上是那样一种表情。难道少爷醒了?难道少爷又说了什么伤她的话?
  老陆轻轻地推开门,听到躺在床上的阮吟霄似乎在说梦话。
  老陆走近了一些,听到他说,“楚玥……楚玥……我求你不要伤害她,求你……”
  裴凌南回到沈府,已经是掌灯时分。
  她不敢去前堂,怕被沈贺年看见脸上的伤,便避开家中的下人,直接回了房。
  房里点着灯,沈流光却不在房中。书桌上放着一本书,翻开着,显然有人刚刚还在这里阅读。
  她走过去看了一眼,发现是一本南朝的史书。
  “凌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沈流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来。
  裴凌南应声回过头去,沈流光已经发现了她脸上的“战绩”。
  “你的脸……”
  “别提了,今天在街上和秦书遥打架,被阮吟霄抓了个正着,现在被罚闭门思过呢。对了,你在看南朝的史书?不用说,肯定是宁王和南朝谈判完回来了,要你帮忙找什么史料写折子,没错吧?”
  沈流光点头,拉着裴凌南坐下来,语重心长地说,“你和秦大人每次见面都要闹成这样吗?不过是一个下午,街头巷尾都传开了。刚刚爹还说起呢。这件事若传到了太后的耳朵里,吃亏的总归是你。”
  “我已经尽量避免跟那个女人正面冲突了,是她太过分,居然把……”她话到嘴边又停了下来,知道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
  沈流光看着她,舒展了眉眼,“好了,事情过去就算了,不要放在心上。我让双双把饭端到房里来,爹那边我也会帮你解释的。”
  裴凌南感激地点了点头,他起身,听到她很用力地打了个喷嚏。
  “看来,还得加一碗驱寒的汤药?”沈流光摇了摇头,对着裴凌南躬身作了个大揖,一本正经地说,“裴大人,小生求求您了,下次看到那个秦书遥大人,咱们绕着走,成不成?就算不能绕着走,她说什么大人您也就当耳边风,不要跟她计较,行不行?”
  裴凌南被他逗乐,一边打喷嚏,一边说,“你说的轻巧啊沈大人,要不是你那烂桃花莫名其妙地把我想成情敌,能这么跟我过不去么?”
  沈流光也笑了,点了点她的额头,转身出去了。
  不一会儿,双双就端了个托盘进来,饭菜之外,果然还有一碗黑乎乎的汤药。
  “双双……”
  “少爷说不行。”
  “你还不知道我要说什么呢。”
  “少爷说不管少夫人说什么,答案都是不行。”双双板起脸又补充了一句,“没得商量。”
  裴凌南在双双的监督下吃完了饭,又把那不算太难喝的汤药灌下去。小丫头这才露出平日里的笑脸,递过来一小包糖果,高高兴兴地端着盘子走了。
  裴凌南打开糖纸,把糖果塞进嘴里,药的苦味便散了。
  她看着书桌上的南朝史书,沉思。宁王回来了,本来就错综复杂的局势会怎么样发展?北朝与南朝的这次和商究竟是占到了便宜,还是无功而返?新政还能够进行下去吗?
  没过一会儿,房外传来沈流光的声音,“爹,你为什么非要跟来?你回去好不好?”
  “就你这办事效率,我猴年马月才能抱上孙子?你嫌你爹命太长,要气死你爹是不是?”
  “爹!”沈流光的话音刚落,就跌进房里来。随后进来的沈贺年,中气十足,“凌南啊,你不会怪爹来你们的房间吧?”
  “不会,当然不会。”裴凌南连忙站起来相迎,又是让座又是倒茶。沈贺年的目光梭巡了屋子一阵才说,“凌南啊,爹已经一把年纪了,半只脚踏进黄土。唯一的心愿就是闭眼前能看着自己的亲孙子出世啊……”他忽然抓着沈流光的手,捶胸顿足,“我三十几岁才有这么个儿子,一门心思盼着他给沈家延续香火,他好不容易娶了房媳妇,却要跟他分床睡啊……”
  裴凌南看他那么难过,连忙好言安慰。沈流光早就见惯了自己爹的伎俩,应对自如,“爹,你想太多了,我和凌南没有分床睡……”
  “你这个臭小子,还敢骗我!”沈贺年拼命眨巴出两滴老泪,站到软榻前的屏风旁边,“这个屏风本来不放在这里的!”他又从软榻上捡起一根头发,“你不要告诉我这头发是从床上被吹到这里来的!我和双双在新婚的第二天仔细检查过了,你们床上根本没有那东西!”
  “没有什么东西?”裴凌南不解地问。
  “没有……”沈流光眼疾手快地捂着沈贺年的嘴巴,无奈道,“爹,我求求你好不好?我们夫妻俩的事情,自己会解决,你就不要再插手了。今天很晚了,你快回房去睡,快回去……”
  “你又想搪塞我!”沈贺年掰开沈流光的手,一个箭步冲到软榻上坐着,“今天你们要是不一起睡,我就不走了!”
  “爹,你别这么无赖好不好。”
  “我无赖?我就无赖给你看!”沈贺年倒在软榻上,双眼一闭,好像真的打算在这里睡觉。沈流光还想说什么,裴凌南拉住他,对沈贺年柔声道,“爹,窗口那里风大,你别着凉了。”
  沈贺年哼了一声,“着凉了好,反正你们巴不得我这个碍事的老头子去死。”
  裴凌南哭笑不得,只能说,“那爹希望我和流光怎么做?”
  “脱衣服,关灯,上床!”
  沈流光说,“爹,你……!”但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恰当的词来。
  裴凌南知道今夜老人家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便问,“爹,是不是只要我们这么做了,你就回房去休息?”
  沈贺年点了点头。
  裴凌南便转向沈流光,伸手向他的领子。沈流光抓住她的手,摇了摇头,“凌南,你不用……”
  裴凌南还是伸向他的领扣,慢慢地解开来。
  两个人的脸都涨得通红,今晚之前保持的理智的界限,好像稍稍地开始变得模糊。
  裴凌南帮沈流光把外袍脱下来挂好,又去解自己的衣扣。
  沈贺年一边捂嘴窃喜,一边还要假正经地说,“臭小子,你不会动手帮一下你媳妇啊?”
  沈流光本不打算乖乖听从,可裴凌南却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领口。她别过头,不敢看沈流光的眼睛,她怕自己的勇气和认清事实的决心会因为沈流光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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