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我看好宛家的啊,如今你决定离开了,奴婢也一定要跟着走的,小姐,求求您,别丢下奴婢。”
宛佳赶紧将她拉起,“说哪里话呢?我只是你若是想留下就留下。”
采莲红着眼,“小姐,奴婢要跟你走。”
宛佳看着她感动地点头,“好。”
“小姐,奴婢也要跟您走。”齐齐的几声娇声,宛佳扭头,沫儿、水香、晴雨、小菊四个小丫头也跪在地上,哀求着。
心里一热,“风柳你们几个赶紧扶了,怎么都忘了我的吩咐了,不要动不动就跪下。”
风柳几个笑着上前,一个个扶了。
“小姐,您就收了她们吧,她们几个都是我们一对一精心调教出来的,往后要派大用场呢。”风柳道。
宛佳为难地说,“倒不是说我不收你们,也不怕宛家阻拦,就怕你们以后跟着我受苦,在宛家至少是可以保证温饱的。”
“我想未必。”青烟柳眉一挑,“我们既然都出去了,哪里还管宛家死活,难道小姐不会将我们的东西夺过来吗?到哪个时候,丫头们能不能顾上温饱还是个问题呢。之“梦レ电,仔。书”
宛家点了点她的脑门,“就你厉害。”
青烟抿嘴笑了,“是奴婢懂得小姐的脾气。”
宛佳也笑了,“好吧,容我想想,一下子带走那么多人,他们会起疑心,我倒要想个法子。”
宛华忠好不容易安顿好了老太爷,这才想起宛佳脱离关系的事情,带着管家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宛佳一脸淡色,“有事吗?”
“你是什么意思?如此大胆放肆!居然公开脱离关系?”宛华忠气得脸色铁青。
“宛老爷不是要将我遣送回老宅吗?不是觉得我丢了宛家的脸不配做宛家的女儿吗?既然如此,我只是如了您愿罢了。”宛家坐在椅子上,没有站起来,对这种渣爹,她已经不屑一顾了。
既然自己连龙炎桀都可以舍弃,还有什么是不舍得的。
而且,离开宛家,她才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你……你简直是不忠不孝!”宛华忠指着她抖着身子。
宛佳勾唇,“风柳将纺织厂的合同拿出来。”风柳闻言,将纺织厂的合同取出,打开,放在宛佳面前。
宛佳手指在合同上点了点,“纺织厂成立时,请了律师公证过,我占股51%,宛家占股49%,所以,这间厂我说了算,其他的,我分文不取。”
她看了一眼风柳,“银票。”
风柳取了一张银票和几张发黄的纸片放在台面上。
“这个是风柳、青烟、灵芯、沫儿她们四个的赎金,她们的卖身契我撕了。”说着,将那几张发黄的卖身契当着她们的面撕得粉碎。
宛华忠带来的下人都惊住了。
四个丫头惊喜地看着宛佳手里变成碎片的纸屑。
她们四个是宛佳亲手点进宛府的,所以,卖身契都在她的手上。其他几个丫头的不在,宛佳不动声色,想着办法。
“你……你……她们是我宛家的丫头,你凭什么自作主张?”宛华忠真是被气到了,身子摇摇晃晃,管家赶紧扶住,冲着宛佳眨眼睛。
宛佳冷笑,这个时候了,她还需要顾忌亲情吗?亲情从不顾忌自己。
“不论您说什么,卖身契是没有了,钱在这里,您可以拿可以不拿。”宛佳对风柳使个眼色,风柳立刻转身,带着几个丫头继续收拾东西往外送。大门外已经雇好了马车,东西也装了一部分了。
宛华忠一时楞了,这个女儿看来不是那么好对付啊,自己的威慑力一点没有。
纺织厂,对,她居然说纺织厂她占股51%?这是什么话?那次公正他只是觉得这个纺织厂不是宛佳还弄不起来,被晋君城弄得满头包,还是她摆平了,这才觉得算个遗产给她51%的股权,这下她反而成了大股东了?
“你……你妄想夺走纺织厂!”宛华忠脸色一沉,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不要被宛佳气得冲昏了头脑。现在他才清醒过来,这个女儿太不简单,否则,怎么能将自己推上会长之位,但是,他既然已经稳坐丽都城的商会高位,她想扳倒自己也是不容易的。
宛佳只是淡笑,“这个问题无需讨论,黑纸白字,您想抵赖,也得看本事。”看到丫头们都基本弄空了,站了起来,往外走。
宛华忠盯着她挺直的背影,猛然间感觉有些惶恐,纺织厂是宛家现在最大的家业,现在手上还有法国的订单,如果宛佳来硬的,他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猛站起来,“你说,什么条件,将你的股权卖给我?”
宛佳缓缓转身,“全卖给您是不可能的,我可以转让大概20%给您,而您就可以占大股了,您意下如何?”
宛华忠一愣,当即,“好,你要什么?”
宛佳勾唇一笑,递给他一张名单,“我要这几个丫头。20%的股权,赎她们的身,绰绰有余,这笔买卖您太占便宜了。”
宛华忠皱眉一看,采莲?
“不行。”他冲口而出。
“为何不行?”
“采莲不行!”
宛佳看了一眼站在一边脸色一白的采莲,“你是担心采莲管着宛家的庶务,泄了你们的秘密吗?”
采莲猛然一转身,往边上木楞狠狠地撞了上去,顿时身子一软,额头鲜血如注。
一干人惊叫起来,青烟第一个冲上去,仔细查看,“我得带她去包扎。”
宛佳更加疑心,语气顿冷,扫了一眼宛华忠和管家,“怎么回事?”
管家神色慌张,偷看一眼宛华忠,见他没有反对,便走进宛佳低声说,“采莲姑娘是老爷看上了的,准备纳为妾。”
宛佳柳眉一拧,“胡说!不是你儿子和采莲好着吗?怎么纳妾了?”
管家赶紧摇头,示意宛佳不要提儿子,“采莲被老爷看上是采莲的福分,那丫头性子倔,不过,成了事也就成了,丫头嘛,能做个望族的妾就很体面了。”
“呸!”宛佳气得胸脯连绵起伏,“妾?宛老爷今年45了吧?采莲才17岁!难怪她宁愿死都不从!”
宛华忠脸色阴沉,气得不知说什么好,采莲的事他本想一个小丫头,怎么哄哄就行了,哪有女孩子不喜欢有面子的?没想到她居然当着宛佳的面来了这么一出。
宛佳往前站了一步,拎起那份合同晃了晃,“30%的股权,你要还是不要?”
宛华忠拧了拧眉,刚才还20%,这回30%了,他知道宛佳一定要帮采莲了。
哼了一声,“好!30%,那你就剩下21%,厂里的一切事物你都无权过问了!”他气哼哼地转身就走。
管家愣了愣,悄声问,“小姐,您为何一定要离开家啊?”
宛佳笑笑,“因为这里容不下我。”
管家眼圈红了,虽然,之前对宛佳母女感情一般,可自从宛佳搬到城里后,她的一言一行都深深感动着管家,看着一个小姑娘独自挑起大梁,坚韧不屈,加上这次老爷硬是抢了自己二儿子心爱的女子,宛佳毫不客气,硬是将采莲给夺了回去,他就觉得这样的主子才是可以跟的。
“那小姐保重,如果有任何需要我帮忙的,请小姐尽管吩咐。”
宛佳点头,“谢谢你管家。”
送走管家,宛佳扫了一眼房间,这里,没有一点留恋,不过是自己暂时的一个栖息地。
现在,终于迈出了这第一步,堂堂正正做回自己,不再需要伪善,不再需要假笑。
目光落在窗户上,又是一个日出,红色的太阳已经高高挂起。
桀……你还好吗?
心,不由痛了,握住胸口,隐隐的被撕扯一样。
她深吸口气,毅然转身。
宛佳的人生,从此,展开了新的篇章。
一行人雇了两辆大马车,几辆黄包车浩浩荡荡的往城西开去。
城西原来张氏和张汉良住的小院,宛佳一直没有退掉,总是感觉这里也许会有用。
没想到今天,这里反而成了她宛佳要住的地方。
一群女孩子叽叽喳喳的,得了自由的小鸟一样,兴高采烈的忙开了。
宛佳特意吩咐把采莲安排在青烟一个房间,好照顾她养伤。
院子不大,几个女孩子挤一间房,她们也乐得很。
宛佳心情也好了许多,坐在小院的石凳上,抿着茶,环视一圈,小院居然没有荒废,爬藤虎长得特别茂密,假山流水依旧叮咚,很惬意。
“今天是不是有好吃的啊?”一声朗朗的笑声传来。
宛佳马上站了起来,没想到头一晕,身子不住晃了晃,一双有力的手飞快地一把扶住。
“你看你,起来那么急干什么?”徽文轩柔柔的目光凝视她。
小豆子和赵风扬还有豆蛋子三人相视一笑,手上拎着各种吃的,都转身往厨房跑。
宛佳笑笑,缓缓坐下,“可能饿了。”
徽文轩含笑看着她,“你还是那么好强,才苏醒过来,就离家了,不能好好歇两天再动,这劳师动众的动作,你的身体吃得消吗?”
“小看我了吧?我又没干什么,丫头们都能干得很,我悠闲着呢。”宛佳柔柔一笑,添了许多娇媚。
徽文轩看呆住了,没想到嫁了人的宛佳越老越美了,一抬手一投足间尽显女人的柔美。
宛佳注意到徽文轩的目光,尴尬地低了头,她已经无心再去爱了,也不想欠徽文轩情。
徽文轩看到她脸上淡淡的绯红,知道身体还没恢复,不由心痛,可见她这幅摸样,也不好再说什么,换了话题问,“下一步你打算如何?”
宛佳抬眸,一笑,“经商,全心全意,认真经商。”
“好,反正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徽文轩拿起茶壶,给她倒满茶,自己也倒了一杯。
“其实,龙炎桀……”
“风柳,我饿死了,有东西吃吗?”宛佳忽然扬声叫着。
厨房里风柳应着,沫儿笑眯眯的端了一盘子点心,“这是徽少他们带来的,江南点心,小姐肯定想死了吧?”
宛佳见了大喜,“天啊,真是想死了。”赶紧捏了一块酥糖放进嘴里,“嗯,还是江南的东西精细好吃。”
徽文轩笑了,知道她不愿意提及龙炎桀,也罢,该是谁的自然会是谁的。
龙炎桀对宛佳的感情和爱,徽文轩自己是知道的,但他也非常清楚,这两个人是不适合的。
看着她吃得很香,心里也高兴,直到她最喜欢吃这几样点心,今天特意买了许多。
宛佳面上笑着,可心里却一点喜色都没有,她害怕听见龙炎桀三个字,每次这三个字出现在脑海中,心都被割着一样疼。
“找个时间看看你娘去吧。”
宛佳咬着点心,点头,“好。”人已经站了起来,冲着厨房喊,“什么时候能吃饭啊?”
风柳笑着探出脑袋,“厨房都被挤爆了,他们说今天非做出个满汉全席宴不可,哈哈哈。”
厨房里响起一片欢笑声。
心里带着一点悲伤的宛佳,顿时也被逗笑了,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我这八大丫头啊真是活宝。”宛佳依旧坐下,又塞了一颗点心到嘴里嚼着,只有这样嚼着才能压住心里的难过。
徽文轩温润一笑,“人家是八大金刚,你是八大玉女,可这八个玉女能文能武啊,据说她们个个是神枪手?”
宛佳噗嗤一笑,差点噎着,赶紧喝了一大口水,“你还真看得起她们,几个大的枪法的确不错,小的还差点,不过练练就好了。如今她们自由了,也是好好让她们发货大展宏图大的时候了。”
“哎,对了,你不是什么武工队的队长了吗?怎么那么悠闲?”
“我卸任了。”徽文轩满不在乎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卸任?怎么回事?有官不当?”
“专做后方工作,一样干革命啊。哈哈。”徽文轩笑着说。
宛佳看着他好半响,“文轩,你不必这样的。男人自有自己的事业和梦想,我不值得……”
“你想哪里去了?”徽文轩笑着打断她的话,“你以为我是为了你啊?不是啊,转作后方其实很适合我,在丽都城,我有徽家做后盾,现在张荀进了江南,动作可能大起来了,我们也不适合明面斗,上级要求我们争取一切可争取的武装力量,所以,我可以发挥的余地一样大。”
宛佳凝视着他,忽然问,“为何堂堂大国要忍一个小国?为何人家踏进我们的家门欺辱我姐妹,我们还要忍?”
徽文轩正了色,“因为我们不够团结,不够强大,因为总统府自私。”
宛佳心潮起伏,在东北这段时间,满眼看到的是侵略者的恶行,甚至是自己最好的姐妹惨遭毒手,她一直为没有帮风柳报仇而内疚不忿。
她刚开始非常不明白为何龙炎桀的隶军就不能公开抗日,为何总是周旋于外,打内战,抢地盘。后来去了京城,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