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东西。
因为意外,在医院验血的时候,公婆发现江霞所生的孩子并非是自己儿子的。而只因为这一件事,传统的公婆,愤恨的丈夫,一时间都发作起来。当初是因为江霞坏了孩子,丈夫才从公司辞职,说服自己的父母与她结婚的,可到头来孩子却不是自己的,无疑这对他是个天大的打击。自己所受的怨恨,自己的前程,全断送在这个不是自己的孩子身上,而身为孩子的母亲,江霞的行为被定义为诈骗。
一纸诉状,结束了江霞所有的法定关系,包括她所得到的新的日本公民身份与姓氏。江霞未分到一分钱的财产,因为带着年幼的儿子,也无法找到合适的工作,在日本继续生活下去。所以,她回到了上海,找到了孩子的父亲,或是可能的父亲,高翔。
高翔是怨恨江霞的,可是真正看到可怜的她与比她更可怜的孩子的时候,高翔的心又怨恨不起来,特别是这个可能流着自己的血,可怜又可爱的孩子的时候,他无法怨恨江霞或是这个孩子,于是,他只能接受他们,给他们一个暂时的安身之所。
“你也说了,这个孩子,只是可能是你的。”听完高翔的话,也让我喝了足够的茶水,冷静下来。
可高翔却不这么认为,“请别这样说她,我相信她不是那种人。”
“那种同时和几个男人上床的女人?”我口无遮拦,“难道事情这样摆在眼前你还会相信?她能跟农场主的儿子上床,就不能跟什么牧场主的儿子,杂货铺的儿子,小酒馆的儿子上床?”
“啪!”高翔的手落在茶几上,上面的茶杯都为之一颤。
他是真的怒了,为了清醒的理智,没有让他的手落在我的脸上。只是我也怕了,我感觉那只手,就是落于我的脸上的疼痛感。
“那只是一个意外,江霞也已经为这个意外得到了惩罚,为什么你还不放过她?难道非让她名声沦落,遗臭万年你才高兴吗?”高翔的声音提高了不止一个八度,“小夏,你怎么是这样的女人?”
我居然连哭都不会了,眼睛涩涩的,却掉不出一滴眼泪,“高翔,我也只是个女人罢了。”说完,拿起背包,转身离开。除了这样,我真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外面的天空下起了小雨,打在脸上,凉凉的,代替了我的哭泣。
第七十三章 未曾知道的事
距离上次和高翔见面,已经过了一周,我没有再找他,他也没有再找我,我们就如同陌生人一样,停止了一切的往来。
和高翔那天的谈话,一直在我脑海里重播,虽然我不喜欢江霞,但仔细推敲她所经历的那些事,高翔说的没错,她的确是个可怜人,只是这份可怜,怨不得别人。
高翔可以原谅她,接受她和她的孩子,可是我不能。我不能原谅江霞,也不能原谅高翔,他们毁了我的梦,毁了我原本平静地生活。
可是仔细再想想,我和江霞一样,只能说这一切是自找的。
在周三的中午,我接到一个电话,居然是江霞来找我,约我在外滩的一家咖啡店见面。这里离我工作的酒店不远,相必是高翔告诉她的。
我到的时候,江霞已经到了。已经进入十一月,江霞却还穿着初秋的服饰,显得有点单薄。坐在她对面,我才能细细观察她。
虽然离婚对她的打击很大,但她仍保持着当初我认识她时候的气势,眼光流转之中,已经不见当初那个女孩的单纯,或是说,她在我眼里,从来也未曾单纯过。
“真抱歉,这么忙,还把你叫出来。”江霞递过餐单,“想吃什么?听说这里的披萨不错。”
“我要一客牛肉饭套餐。”我把餐单递还给服务员,转头对江霞说,“我还是喜欢吃中式的正餐。”
江霞要了一份三明治,又点了份浓汤,“我家哥哥让我多喝点汤,这样我儿子才饿不着。”
很久没有听到的称呼,还真让人怀念。
“你家哥哥还不远千里去寻你,那时候不见你这么听话。”我喝了口水,忍不住泛酸。
没想到她并不在意,这倒是在我意料之外,想来两年不见,当年的小女孩也成熟了,不会被只言片语所打倒。
“我今天来,其实就是想和你谈谈。我家哥哥也说了,他和你的关系,我一直知道你暗恋他,从学校的时候就开始。可是哥哥不喜欢你,也许现在他是被你感动了,但是我知道那并不是爱情,如果你们有爱情的话,可能我会知难而退,毕竟是我有错在先。可是,他爱你么?”江霞知道如何反击,才能让我节节后退。
“这个只有问你家哥哥了。我一直说,爱情是种感觉,你感觉到了,你就得到了爱情。这和说不说得出口,是两回事。”我的牛肉饭上来了,我埋头吃了起来,我需要更多的能量,去应付这个女孩儿,不,女人。
“小夏姐姐,我真的同情你。身处在自己编织的梦境里。自以为自己幸福的表现,是作为女人的悲哀。”江霞微微一笑,“让哥哥去选择吧,我相信他会选择他想要的。”
一下午我都在心爱你过江霞所说的话,其实一开始我就输了。没有必要让高翔去选择,胜败很明显,我孤单的一个人,怎么能斗过甜蜜的一家三口呢?
我自嘲而笑,却没有了伤悲。
江霞的手段决绝,她把孩子扔给高翔,再一次不辞而别。高翔找到我的时候,我才知道这件事。而他的理由也很简单,要我代为照顾一下他们的孩子,而高翔动身去找江霞。
望着床上一岁多一些的孩子,我心中滋味可想而知 。全然没有代为照顾苏眉儿子时的欢愉,眼前这个活生生的孩子,便是我面对现实的噩梦。
江霞走了,没有了音信。只留下一个孩子,与他所带来的种种麻烦。高翔找了三天,也没有找到结果。偌大一个中国,江霞想去哪里都有可能。
“也许,她回家了。”三天之后,高翔得出这样的结论,“小夏,我希望你能陪我走一趟,我知道这样对你很不公平,但是,我现在也不知道可以请求什么人了。在这之后,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我默许了高翔的请求,我忽然感觉我只是一幕剧中的小丑,只是幕间走走过场的小丑,剧终人散之时,没有人会记得我,也没有人知道我在做什么。笑过了,就结束了。
上海离江霞的老家很远,因为孩子没有出生证明,我们又不是父母,无法搭乘飞机,只能坐火车,中转两次,才到了江霞的老家。
一路上我与高翔都沉默着,除了必要的话之外,一句也不说。忽然之间,从熟悉的情侣,变成陌路人的滋味,只有当事人心里才能体会。我想此时,高翔也不会好受。
从那次见面之后,我与高翔闭口不再提及江霞的事,也不再提及我们两人的事,我们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一年前,或许更久远的时代,陌生感、躲避感,时时伴在我们身边。只是中间有个周岁大的孩子,让我们也手忙脚乱,不得安心。
我本不会照顾小孩,忙中也定会出错,在车上高翔已经吼过我三次,让一旁的大妈都看不得眼去,“看你把孩子他妈吼得,大家都是新手,相互照应一些么。”
在我想来,这爹还不知道是不是亲的,我这妈却是十足的假,若再这样,也许会被认为是拐卖儿童的人犯,到时候,真是有嘴也说不清楚。
“对不起。”夜深人静,把孩子喂饱哄睡之后,高翔在我身边坐了下来。我没有言语,只是靠在铺位上,真的很累,身累,心更累。
高翔可能也累极了,靠在我的身上,抱着我的腰,四要把我揉进身体里一样,紧紧抱着我。而我就这样任他抱着,连拒绝的力气都没有了。
到达江霞家的时候,已经是黄昏十分,虽然不愿意,但仍跟高翔一起出现在门口。开门的是江霞的母亲,看到我们,着实吃了一惊。
不过更吃惊的还在后面,江霞母亲身后又出现一个女的,不是江霞,却有八成相似,她是江霞的姐姐,江澜。
高翔一见到江澜,马上变得不自然起来,在一旁的我只能感叹,看来,高翔的风流债比我想象的还要多。
在这里,我听到了高翔和江霞故事的完整版。
事情还是在高翔大学的时候。那时候,高翔人地两生,得到了当时在本地人同班同学江澜的很多照顾,江澜是典型的江南女子,温柔又温顺,于是高翔选择了她,作为自己的初恋。
之后的事情便是你侬我侬的渡过了两三年,知道要毕业的前夕,据说是在一个聚会上高翔喝多了酒,然后糊里糊涂,把妹妹江霞当成了姐姐江澜。第二天一早醒来,已经没有办法挽回,一个是有感情而清白的江澜,一个是不清白却一直当妹妹般的江霞,高翔选择了责任,于是才有了我在三年前看到的那样,他会如此宠爱江霞,任她胡为。
面对着这样的故事,我忽然感觉,自己曾经所承受的与高翔相比,根本不算得什么。
而今,江澜一直未嫁,即使在我面前,也是如水般的温柔,看着高翔的眼神,有些无奈,却仍包含着爱意。
江家妈妈却是个厉害的人,听完高翔说完整个来龙去脉,毫不客气的说,她不会留下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是高翔的,应该由他自己处理。若不是这个男人,便不会毁掉她家两个女孩的幸福。而今,带着我来的高翔,仍在她的恨意之中。
“你怎么就能确定,这个孩子就是高翔的?”面对高翔的沉默无语,我不想再压抑自己,于是开始反击,“连江霞自己都搞不清楚孩子的父亲,你又如何可以确定?”
老太太被我一个外人说的脸色涨红,口一张一合,说不出话来。
许久不曾说话的江澜却在此时开口,“让孩子做亲子鉴定吧,是与非一目了然。妈,你应该了解高翔的为人,也应该了解江霞,现在我们坐在这儿吵也不是办法,还是尽快弄清楚地好。”
只她一句话,我便知道,如果与面前这个女子为敌,我似乎根本不会赢。她的善良,她的柔顺,可以打动我面前这个男人,我深爱着的男人。
而这个男人心里,怕是也深藏着这个女人的位置,而这个位置远在我之上。站在圈内,我伤我痛,站在圈外,这两人何尝不是爱情剧集的苦角?也是要不要把自己牵扯进来,也不是我能决定的。
从江霞家回来,从三个人变成五个人,江澜与江妈妈也一同前往,亲子鉴定,只有在上海可以做。江家母女暂时借住在高翔那里,高翔去了同事那里挤着,结果要两个星期后才能出来,让人难过的两个星期。
其实结果对我来说,已经不太重要了,对于此事,我至始至终都是一个外人,对一个外人来讲,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很累,心很累,累到我无力流泪,也无力反抗,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在幸福快要来临的时刻,让我遇到这样的情况,一次,两次,此次都是这样。
因为我的害怕,我再一次无耻的逃跑了,一个人逃回北京,狼狈之极。
第七十四章 选择
杨政东给我的归来找了极多的借口,但是还是忍不住对我大骂一顿。因为个人感情而放下工作的事情,我是头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好在工作已经接近尾声,就算我不在,也不会有太多的麻烦。
酒店在这个时候渐渐转入淡季,没有太多的工作,整个人都闲了下来。可是人一闲,就会有很多的想法,我的心里满是高翔的事,他现在怎么样了,检查的结果如何?这些都是我想知道的,却又不敢问的。
江澜一直未婚,可以看出来,她在看到高翔的时候,还是有感情的。以前可能是因为妹妹江霞,江澜忍受着,那这一次,她会爆发么?
不管孩子是不是高翔的,以江澜的性子,她都不会放任不管,如果江霞真不想要这个孩子,那么,也许她和高翔会善待他。
高翔对江澜是有愧的,也许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对我的感情摇摆不定,也许高翔对自己付出的感情并没有自己想象般深刻,那么?这段感情是否还要维系?我自己也无从选择。
有休息的时候,我去了苏眉哪里,苏眉现在很忙,我到花店的时候,宝宝被小柯抱在怀里,一边还要答对顾客。我接过孩子,抱在怀里,心里的复杂心情,不是用言语就可以表达的。
苏眉也有自己的生活,她最近和方逸云走的很近,虽然我不赞同她将旧情点燃,但当局者迷,我的话,她也未必就能听的进去。
如我想象那般,苏眉知道我的事之后,异常气愤,咬着牙不停地咒骂高翔,这种摇摆不定的男人,不要也罢。苏眉的话语间,自然带了她对高翔的偏见,已经不能再客观面对事实,只是这样的高翔,被如此评价,仍让我心痛。
“你打算怎么办?”苏眉问我。
我叹了口气,眼光落于窗外,“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吧!”
“可怜的小夏。”苏眉握住我的手,“真希望你能摆脱这样的烦恼,找一个真心爱你的家伙。”
“被人爱要比爱人幸福。”苏眉如是说道。
高翔那边依旧没有消息,意外的,却是另一个人给我打来电话,告诉我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