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影响他。”
郑逸群点点头:“明白,这次俱乐部也很紧张,古梦柏马上就要回来,专门处理这件事。”
“古梦柏回来,你们这里就消停不了了。”刘岳平夹了口菜,慢慢地咀嚼着。
郑逸群身体斜靠在椅子上说:“这个是自然,他可不是省油的灯,只是我有点儿怀疑,上次他和周浩惨败于欧升达、楚之洋之手,这次还敢斗?”
“看他这次这个架势,貌似玩得更大,至少来说,老爷子也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换个说法,他可能是别人的打手,别人打阿萨,他利用机会在完成主子交给的任务的同时干些私活儿。”刘岳平分析道。
“你觉得这事会怎么发展?”郑逸群问。
刘岳平严肃地回答:“你死我活。”他顿了一下道,“最近咱们不是太紧急千万不要通电话,明白吗?有事你可以叫宣萱打电话给许赛雁,一般事就说俱乐部的精品店来了好衣服,十分紧急的就说俱乐部有讲座。”
郑逸群咧嘴笑笑说:“有点儿特务接头的意思啊。”
刘岳平的表情更加严肃,说:“这是必须的,我们必须防备他们给我们上手段。你要明白,他们的资源可没那么简单。他们要想查一件事,不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很难收手的。有证据要上,没有证据,制造证据也要上。”
“明白。”
“我跟许赛雁之间也要有个约定,回头我要跟她研究一下,这个时候,不得不防啊。”刘岳平道。
“你现在不考虑正式举办个婚礼吗?”
“不是时候,现在要举办婚礼,那不是让人家注意我们吗?我辞职以后,我们去国外住一段,看看情况再说吧。”
“也好,这个时候的确需要低调。对了,晚上要不要找个女人 ?'…'”
“算了,这时候还是谨慎点儿为好。我要考虑一下过去的一些事情,尤其是跟尤乐梅的关系。时光是一台粉碎机,不仅会摧毁你对爱情的记忆,还能让你不再感动,不再唏嘘。”
“嗯。”郑逸群无言地举起杯。刘岳平也会意地举起杯,两个人隔空比画了一下,喝了。
放下酒杯,刘岳平忽然问:“有点儿奇怪哦,徐欣然怎么忽然改行做编剧啦?”
“你觉得哪里不对吗?”
“倒不是不对,我是觉得丁思妍出事以后,章艾更忙了,徐欣然怎么显得更闲了?这次章艾也去了英国,估计跟林晓伟有关系,回头我跟毛英华联系一下,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变化。”
“嗯,我明白,如果涉及收购中海信,腾大股份这块也是必须争取的。你放心,我会密切观察的。不过,我相信,章艾不会轻易跟林晓伟站在一起的,我甚至不相信,林晓伟真的跟别人站在一起了,也许,他有他的现实考量吧。”郑逸群道。
“不管他有怎样的现实考量,他现在对我们瞒着这么大的事情,这本身就说明他太现实了。太现实,人往往会选择利己的那一面,而这样下去,最终会对我们不利。”刘岳平的表情告诉郑逸群,他似乎已经完全失去对林晓伟的信任了。准确地讲,是对整个世界失去信任了。
“慢慢观察吧,不能一棍子把人打死啊。”郑逸群不温不火地说。
刘岳平似乎没听见他的话,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桌面。这是一个带着花纹的大理石桌面,花纹很抽象。刘岳平就那么看着,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郑逸群很感慨,他忽然记起一句不知道谁说的话:自己选择的生活,哭着也要把它过好;自己决定的未来,跪着也要把它走完。走众人都走的路是最安全的,然而,经常会遇到交通阻塞。
半晌,他抬起头,忽然问:“你说徐欣然在给云落和晏雯晓当编剧?”
“对啊,怎么啦?”郑逸群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又问起这件事。
“这个云落有点儿不大寻常,她发展这么快,背后的人一定不简单。我记得她似乎跟徐瑞林的关系很近,对吧?”
“是啊,你的意思是?”
刘岳平的眉头稍微紧了一下,马上又散开说:“没什么,有种奇怪的感觉。”
“其实,我也有这样的感觉。”
“王建辉。”刘岳平脱口而出。
郑逸群点点头:“以前我总觉得不大可能,不过,现在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了。回头我查查,我们的猜想可能是对的。”
“王建辉……”刘岳平若有所思地点着头,手指在大理石桌面上轻轻地敲着。
“你觉得王建辉是敌是友?”郑逸群问。
刘岳平眉头紧蹙,思谋了一会儿,说:“难说。他这个人一直特立独行,上次他没有当上一把手,心里一直不大服气,特别是对朱书记有些怨气,是不是对老爷子也有想法这就难说了。对了,以前他跟古梦柏有联系吗?”
郑逸群大脑里的CPU立刻运转起来,他想了半天说:“应该没什么关系,他以前没来过俱乐部。那次来俱乐部还是第一次,结果事情闹得很大,他也不怎么来了,这回来也让我感觉很突然。”
“哦,是这样。”刘岳平微微地点头。
“来,喝一杯?”郑逸群端起杯。
刘岳平心不在焉地端起杯,正要喝,他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有些紧张,马上站起身,走到外面去了。他的这个动作叫郑逸群有点儿意外,这一定是个重要的电话,非常重要。
过了一会儿,刘岳平走了进来,显得有点儿心神不宁,但还是极力控制着,像没事人一样在郑逸群面前坐下,但郑逸群明显看得出,他的手在微微地发抖。郑逸群没有问他是谁的电话,此时多嘴是一件很不明智的事情。
刘岳平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地说:“据可靠消息,有人正在举报我。虽然还没有正式开始调查,但估计不会轻易过关。”
“哦?严重吗?”郑逸群脑子里顿时像炸开了一颗原子弹,声、光、电一起冲击着他,让他感觉就像是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有人举报刘岳平,是什么人 ?'…'举报的内容包括自己吗?刘岳平消息灵通,应该不会假。
刘岳平的嘴唇动了几下,郑逸群的耳膜像飞机下降时受到压迫一样,没听到他说什么,于是问:“你说什么?”
刘岳平提高声音道:“情况还不是十分清楚,你要作好准备,可能会有人来问你话。”
“放心,我这边没问题,你知道,基本上没什么把柄的,主要是你要把其他方面的事情安排好。”郑逸群回答。
刘岳平看着他,想了想说:“这样,等下我在这里要见两个人,我直接打电话不方便,你去打,把他们分别安排在不同的院子里,我分别去见。”刘岳平写了两个电话号码,想了想说,“你也不要用自己的手机打,叫别人打,然后安排车去接,明白?”
郑逸群走到一边,将刘岳平交办的事安排妥当,正想回去跟刘岳平谈话,忽然,电话响了,他一看,又是保安主任。[WWW。WΓsHU。COM]
郑逸群接起来问:“有事?”
保安主任回答:“有个麻烦事,死者家属说要把死者尸体放在俱乐部的冰柜里,不然,他们就拦路。”
“真这么说的?”
保安主任作了肯定的回答。郑逸群平淡地说:“你稍等,我来处理。”
郑逸群放下电话,稍微想了想,拨通了尹诗双的电话,说来也怪,她好像是眼睛正盯着电话屏幕,马上就接了起来。尹诗双听了他的汇报,淡淡地说:“你等我电话。”然后就收了线。
郑逸群明白她方方面面都在沟通,沟通的效果怎么样要等下才知道。他回头看看刘岳平,他也在打电话,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对方是什么人。
郑逸群叹口气,抬头望望天,天空还是有云,最严重的时候已经过去,但新的危险和麻烦却接踵而至。空气此时比昨晚也清新了不少,整个稻花村显得更加清静雅致。如果不是有这么多的事情,这里还真是一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郑逸群真想停下来,好好地休息一下,做一个简单的人,平和而执着,谦虚而无畏,可是,这一切不是自己能决定的。
尹诗双的电话一直没来,刘岳平还在通电话。郑逸群在院子里的金鱼池边坐下,服务员过来,递给他一包鱼食,郑逸群开始慢慢地喂鱼。鱼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争抢郑逸群抛下的鱼食,争先恐后好不热闹。郑逸群忽然有些伤感,自己又何尝不是这群鱼里的一条,在等待别人喂食?而那些喂食者正把握着他的命运。想到这里,郑逸群顿时有点儿心寒,一把把剩下的鱼食丢下去,下面的鱼顿时一片躁动。
良久,尹诗双的电话终于来了,她告诉郑逸群事情已经摆平,郑逸群嗯了一声,他不知道尹诗双那边动用了什么关系,但他明白,这些关系肯定能压住李铁牛那边的关系,至少双方是要相互给面子的。
不过郑逸群还是很担心,他问:“你确定死者家属会乖乖就范?”
尹诗双回答:“我已经叫某强力部门的人跟李铁牛打了招呼,他会醒目的。”
郑逸群忧心忡忡地说:“我只怕这样他们会不服,会弄出别的事。”
尹诗双轻轻地叹口气说:“那也比把尸体摆在路口强吧?”
“这么多年,鹏城各部门还真没谁敢这么威胁咱们,自打上次俱乐部停业以后,有些人还真不拿咱们当回事儿了。”郑逸群有些窝囊地说。
“老大,你这个思想可要不得,咱们做的是生意,不是要跟谁比后台。鹏城这个地方,通天的人多着呢,你知道哪块云彩会下雨?以后千万要低调。”尹诗双的语速明显加快了。
“明白,我就是发发牢骚。”郑逸群有些窘迫地回答。
“那也不好,现在这种非常时刻,千万要注意自己的言语,你要记住,搞不好一句话可能就惹祸端。”尹诗双道。
“对不起。”郑逸群诚恳地说。
“算了,我也就是提醒你一下,没想责怪你。好了,我还有事,不聊了。”尹诗双收了线。就在她收线的刹那,郑逸群听到他身边有个男人的声音,声音很短,是欧升达吗?有那么一段时间,尹诗双看欧升达的眼神有点儿不对,郑逸群在闲暇的时候,还半真半假地开过尹诗双的玩笑,尹诗双也不置可否,看得出她对这种玩笑还是有些受用的。她真的对欧升达情有独钟吗?女人心海底针,郑逸群看不清楚。
郑逸群感觉到心里有些郁闷,脖子也有些发疼,他晃晃颈部,抬头看看天,一只海鸥在视野里掠过,它那尖锐的翅膀刺破了沉重的云层。怎么搞的,自己最近怎么总是关心尹诗双?
他走回房间,刘岳平的电话刚好打完,然后从随身带着的挎包里拿出一个移动硬盘交给他,道:“这是一些重要资料,万一我要出现什么意外,这些由你来处理。”顿了一下,道,“不要在国内的电脑上看,他们的手段不是你能想象的,回头你找个时间去趟温哥华,我在温哥华郊区有套房子,是别人的名字,那里相对比较安全,有机会你去那里看吧。有些授权的东西也在里面,关键的时候你可以自行处理。”
刘岳平的语气很平静,但郑逸群绝对能感受到这话背后的沉重,他点点头:“我明白。你感觉问题很严重吗?”
刘岳平叹口气,幽幽地回答:“问题严重到什么程度我还不得而知,有一点是肯定的,还是针对老爷子的,只要是在我这里找到了突破口,老爷子那边也就能拿下了。”
“老爷子知道这事了吗?”
“老爷子心里清楚,因此,最近他要去北京活动一下,到时候你跟着去,有些问题你帮着处理一下。”
“嗯,需要准备什么你叫老爷子的秘书提前拉个单子,俱乐部里面的书画珠宝不少,从这边走账安全。”
刘岳平拿起酒杯,却不喝,在眼前旋转着,似乎在研究什么,半晌,他似乎自言自语道:“往最好的方向考虑,也许这是一场交易,对方之所以这样出牌,也是逼这边早点儿亮底牌。这是一场较量,考验的不仅是心理,还有实力。”
郑逸群无言地举起杯,两个人默默地喝了下去。酒是好酒,但是,郑逸群却觉得烈得不行。
喝酒在于心情,心情好喝什么酒都觉得好喝;心情压抑,喝什么都不顺。
刘岳平忽然问:“你觉得我一旦锒铛入狱,许赛雁会跟我分手吗?”
“不清楚,你跟她感情到了哪个程度只有你自己才说得清,我只是个旁观者,无权下结论。”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说我真的入狱,许赛雁也离开了我,尤乐梅会怎么样?”刘岳平的眼睛里有某种期待。
郑逸群反问:“你什么意思,你不是想尤乐梅会离开陈瑾,到你身边吧?你不要忘了,陈瑾现在搞了很多小动作,种种迹象表明,他可能站在了你对手那边,你不会是要在这个问题上激怒他,让他妒火中烧吧?”
“你怎么这么看我?”刘岳平皱皱眉头问。
“我觉得你今天很怪,有些不淡定。你不是因为听见自己被调查,乱了方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