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微一愣神,矮金刚蓝和竟白向邱老英雄等微一摇头,意思是阻止大家不要说话。
邱老英雄等遂不再言语。
这时外面的人纷纷上了小船,鹰爪王等也走出草亭外,只有计武师、卢建堂等五六位,略候了候掌门人,一同上船。
前边的六只小船,已经荡向对岸,鹰爪王等这两只小船也跟着荡过来,跟前边六只船已隔开两丈左右。
矮金刚蓝和和掌门人鹰爪王、西岳侠尼,及续命神医万柳堂,由胡香主陪着,在最后这条船上。
这时矮金刚蓝和谈笑风生,和刚才换了一副面目,指点着莲池的风景,东一句,西一句,向胡香主赞美。
离着对岸不远头里六只船中之第三只,掌船的水手忽的“咦”了一声,船身似乎触动了什么,往左一栽。
这只船上的人还很多,大半全是站着,掌船的水手在后面摇着双桨,简直是看不见前面的情形。
水手认为是船上人往左边站的太多了,遂忙招呼道:“老师傅们别尽自往左站,船身太小。”
船上的武师们却说道:“放心撑你的,没有事。”
水手这边大惊小怪的情形,后面胡香主本可以听见,只为矮金刚蓝和的话不住口,竟被遮掩过去,丝毫没有觉察。
船到对岸,大家纷纷上了岸,仍由胡香主引领着,走出这座花园。
香主胡玉笙并没领众人回转金雕堂,从走廊下的小门穿过来,另引到一道院落里。
这里是一所三合的房子,北面三间,东西各三间,屋中收拾的非常雅幽洁静,胡香主请大家分在这里歇息。
香主胡玉笙在这种时候,非常江湖道,领着两位掌门人各屋里全看了一遍,略为周旋,说明第二天一早定要引领掌门人去会见帮主。
胡玉笙走后,由万柳堂分配大家在这所院中各屋里安歇:“不过现在身入龙潭虎穴,不论胡玉笙香主安着什么心肠,我们得时时防备他,不可大意了。现在离天明还有两个多时辰,虽是时候不长,也是得慎防一切才是。”
这一干同门师友全答应着,万柳堂安置完了厢房的人,才回转上房。
鹰爪王迎着万柳堂问道:“师弟,他们全有歇息的地方吗?”
万柳堂点头道:“这里是他们专预备待客之所,一切全很周到。”
这里由胡玉笙留下四名帮匪伺候着,矮金刚蓝和容他们把茶水送进来,向这四名匪党说道:“我们这里歇息了,你们明早再来伺候。”
蓝二侠把四名匪党打发走了,这时续命神医万柳堂遂重新给金刀叟邱铭扎裹伤痕,万柳堂一边收拾着向鹰爪王说道:“师兄,你看江湖上的事,也是变幻不测。这种梅花透骨针的暗器,是玄都观独门所传,并且这一派早已绝迹江湖,并且当年也没听他说传过俗家弟子,想不到八步凌波胡玉笙竟会同玄都观有了渊源,这真是怪事!”
鹰爪王答道:“我们倒真想不出,是怎么个原由来?”
话说间,万柳堂已把邱老英雄的伤痕医治好了,金刀叟邱铭遂向矮金刚蓝和问道:“方才从莲花池回来时,以及今夜胡香主之败,我看蓝二侠敢是做了什么手脚了吧?”
矮金刚蓝和微微一笑,随声说:“邱老英雄这可是多疑。我始终没离开大家左右,我又不是神仙,又不会什么分身术,我能做什么手脚?倒是有人在暗中捣鬼,邱老英雄没注意就是了。”
蓝二侠说到这,忽的向坐在窗前的小龙王江杰一点手道:“小子,不要装模作样了,你那身水手衣,还不再晾晾。”
小龙王江杰一笑,从茶几底下掏出一个衣卷来,在门首轻轻抖开,挂在隔扇的钢环上晾着。
金刀叟邱铭向他一点手道:“你过来。”
江杰来到近前垂手而立。
邱老英雄问道:“称雄凤尾帮的胡香主,今夜算折在你手中,你什么时候下的水?怎么大家全没看见?还有你怎么知道在莲池较技,竟能早早潜伏在水中,暗中帮助了掌门人,你倒要说个明白。”
小龙王江杰把自己经过的事一说出来,四座尽惊,成认为淮阳派门下得此奇童,真是门户之幸。
第一百一十一回 试绝技轻功暗渡浮沙阵
且说前面叙至八步凌波胡玉笙一心想用莲池较技折辱群雄,不料竟被江杰识破奸谋。
回到客馆,大家一盘问江杰,小龙王江杰含笑说道:“事有凑巧,我是无意中发现了梅花签,当时我也没对旁人说,惟恐老师傅们责备我多事。我虽没敢言语,可是准知道他莲池中这种设备,暗中一定有什么狡计,我遂决意暗地里防备一下。我看师祖师伯对于这梅花签全没注意,遂在大家说着话的工夫,和船上水手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溜下水去,当时竟把那些人全蒙蔽过去。果然不出我所料,胡香主竟仗这梅花签,要折辱我们两家掌门人。弟子潜伏在水中,暗中察看他的情形,胡香主口是心非,竟自要安心对我们下毒手,我才暗中对不住他。当时弟子还顾虑到胡香主在凤尾帮身份过高,露的起脸栽不起跟头,算是没肯过分的毁他,只略略给他些苦子吃,没把他弄下水去,保全了他的脸面,给他个哑巴吃黄连,苦在心里说不出。当时我在水中的动作,居然没被胡香主察觉,我真算侥幸!当时我的行动,只没瞒过蓝师祖去,我因为这种行为并没请示王师祖,直到现在不是您老问到,我还不敢言语呢!”
金刀叟邱铭听小龙王江杰说完,含笑说道:“好小子,你算很有出息,你初入江湖,就有这份机警。可是莲池较技的人,全应该感激你的帮助,唯有我却不感激你,我背上这一针,总算是你照顾的,你想是不是?”
小龙王江杰忙笑说道:“当时徒孙实在没照顾到,当时的事情太急促,不容再迟疑思索。我要是看出邱师祖有危险来,我手下绝不肯再留情,怎么也把胡玉笙那家伙弄到水里去。徒孙实在抱歉得很,还望邱祖师担待。”
金刀叟邱铭含笑道:“这不过是笑谈,我哪能怪罪你呢!”
说到这,扭头向鹰爪王和西岳侠尼道:“此小子将来实不可限量,将来要好好传授他些功夫,别辜负他这份天资。”
鹰爪王和西岳侠尼全点点头。
鹰爪王遂向江杰道:“你过来。”
江杰遂来到掌门人面前,恭恭敬敬说道:“师祖有什么吩咐?”
鹰爪王说道:“今夜的事,你实在算一件大功,我们向来是有功必赏,有罪必罚。不过往后你可不许这样,若是看到什么危险事,只许你关照,不许你独断独行。现在我们身入龙潭虎穴,步步危机,谨慎从事,尚恐有失招之处,稍一大意,就有无穷大祸,你要记住了。”
江杰连答了两个“是”字,这才退向一旁。
大家略歇息了一会,鹰爪王叫大弟子华云峰暗暗嘱咐一班武师,言语务必谨慎。
这里表面上看着全是我们人,暗中难免有凤尾帮的能手,来探察我们的一切。
华云峰把所有武师嘱咐一遍,大家趁着这时候,各自歇息。
这正房里只鹰爪王、西岳侠尼、矮金刚、续命神医万柳堂、中州剑客钟岩、金刀叟邱铭、老镖师邓谦,及华云峰、司徒谦、小龙王江杰等三四个门弟子,在这里歇息。
从这时到天亮,不过还有两个时辰,象鹰爪王、西岳侠尼这般人全是内功已够火候,在这短短时候里,调息内功,静坐养神,足可恢复过去的疲劳。
鹰爪王和西岳侠尼、矮金刚蓝和,全不肯占据预备好的床铺去睡。
鹰爪王因为是这次赴会的领袖,这一班武师歇息了之后,又亲自去到厢房里察看了一番。
赶到回来时,只见侠尼慈云坐在窗下天然几旁,已经闭目养神,矮金刚蓝和却在迎面的桌上似在写着什么。
赶到鹰爪王往里一走,蓝二侠已把所写的东西纳入袖中,把笔放下,两手一背,来回在桌案前缓步,意态自然,如无其事,好似没看见鹰爪王进来。
鹰爪王因为他的性情古怪,对于他的一切举动不敢过问。
矮金刚蓝和来回在桌案前溜了几趟,忽的低声向鹰爪王道:“胡玉笙诡计多端,足智多谋,我们倒要慎防他才是。我这喜动不喜静的毛病,我到外面去散动散动,我临时充两个时辰的更夫吧!”
鹰爪王知道他说的不是实话,只微点了点头,说了声:“好吧!”
矮金刚蓝和竟走出正房。
鹰爪王因为他已是成名的侠客,倒不用替他担心,自己坐在桌榻上,盘膝闭目调气养神。
鹰爪王歇息的地方是和侠尼慈云庵主的斜对面,这正房足有三四丈进深,彼此相隔着,就有四五丈了。
鹰爪王才觉气静神宁,耳中似听得一点轻微的衣裳“窸窣”之声,鹰爪王微睁二目,向门首察看,并没有一点动静,赶到往斜面一看,天然几旁已经空无素迹,侠尼慈云庵主已不知去向。
鹰爪王矍然惊起,自己不敢声张,悄悄追出屋来,只见静荡荡的院中,不仅没有侠尼的踪迹,连矮金刚蓝和也不知去向。
鹰爪王好生怀疑,因为深知这侠尼做事谨慎,历来没办过荒唐事。
今夜一点招呼没打,竟自悄悄走去,此行定有所为,自己倒要察明她的去向。
遂赶紧进了东面厢房,这里靠南首的一个暗间,是侠尼五个女弟子歇息之所。
鹰爪王悄悄把修性招呼出来,问她侠尼的镇海伏波剑,是否在这里?
修性说是家师方才取走。
鹰爪王听了越发惊异,嘱咐修性不要声张,不要惊动了一班武师,叫她仍回暗间歇息。
鹰爪王蹑足轻步来到院中,飞身纵上厢房的屋面,先往四下里察看,四下里静悄悄的,全没有可疑的形迹。
鹰爪王辨了辨方向,遂从这跨院里头,先扑奔金雕堂,在这里略察看了一番。
只见这座金雕堂,黑沉沉的,连灯光也没有,显见是没有人了。
鹰爪王遂不再耽搁,金雕堂一座月洞门,在门外有两名匪党,来回的梭巡着,从门内隐隐射出灯光,鹰爪王只隔这段矮墙还有四五尺,鹰爪王拾起一块小石子,抖手向月洞门边打去,声音虽不大,两名匪党齐向门旁发声处察看。
鹰爪王提丹田之气施展燕子飞云的轻功,越上矮墙,两个匪党丝毫没有察觉。
鹰爪王身形略一沾墙头,赶紧又腾身而起,落在矮墙内的东厢房。
这段院落是南房为主,东面配房,鹰爪王身形往房上一落,赶紧往下一塌腰,提防着院落中有帮匪巡察。
鹰爪王还算猜着了!
在南正房的厦檐下,有两名短衣的帮匪,各执着明晃晃的鬼头刀,在檐下把守着。
鹰爪王以东厢房的后坡,看了看下面并没有人迹,飘身落到下面。
鹰爪王身形才往下一落,突然在丈余外拔起一条黑影,其疾如矢,以鹰爪王的目力,竟没辨出这人的形象来。
鹰爪王跟踪翻上房来,见那条黑影,奔了正西,眨眼间已出去十余丈,鹰爪王略一思索猜想,多半是蓝二侠或是西岳侠尼。
自己仍然翻到房下。
见这主房的后墙,东西开着两个后窗,也有灯光透射出来。
鹰爪王见了左首这个后窗下,往起略一纵身,挣往后窗口,身形落下,往旁微侧了身,避开正面,往里察看。
窗上糊着紧纱,纸窗正好从里面支起。
只见里面近窗下,正是一座书案,上面放着三明子蜡台,三只红烛顷已烧剩了一半,屋中陈设十分雅洁。
靠西墙有一张竹榻,上面合衣躺着一人,看穿着打扮,正是那金雕堂香主八步凌波胡玉笙,面向里已然睡着。
正巧这时往外一翻身,无意中左手触到床边一物,胡玉笙蓦然“咦”了一声,从床边拿起一只锋利的镖,镖尾上还有一张纸帖。
胡玉笙把那纸帖拿起来,看了看,气愤愤掷到床边上,自言自语道:“你们不用张狂,胡某三次受辱,焉肯甘心,明日天凤堂一会,倒要看看鹿死谁手。”
鹰爪王看到这种情形,知道他定是又遭人戏弄,这定是方才那条黑影所为无疑了,他人欠下这种帐,自己何必在这时就来替人还呢,右手一按窗口,轻飘飘落在窗下,施展开轻功绝技,退出这道跨院。
方才那道黑影是奔了正西,自己遂也奔正西赶了下来。
从这道跨院起,连经过两处外形似营房的大院落,是一溜顺边的房子,南北对峙,没有东西的房子。
每一排全有十间长,当中的走道形如长巷,可全是黑暗暗没有一点灯光。
过了这两道大院落,有一道长墙阻路,这道大墙长有三四十丈,全是用青石堆成,当中辟着高大的门户,气象巍峨,显着又古朴又壮丽。
门左右支着巨大的气死风灯,两扇门洞开着,门外并无一人把守。
鹰爪王看到这种情形,越是没有匪党守卫,越觉可疑。
不敢从门口径往里闯,打量打量这道大墙的高矮,不过两丈四五左右,纵身形,略点墙头,往里看时,只见墙内也是寂寂无人。
空疏疏一片大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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