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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节:饭局
但你相信哥哥,我手里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干净净的,做人的良知和底线,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把持住。何冬圃目光炯炯地盯着我说,又放低声音:我唯一惭愧的是对不起小吟这孩子。我当然相信他。即便这家企业都是黑钱堆砌起来的,我也相信何冬圃不会与他们同流合污。七个人中,最有竹林七贤风范的,应该首推这位兄长,当然不谦虚地说,我和梅恃雪也可以算一个。何况,如果没有何冬圃在这里照应,司小吟这一年来会遭遇什么难以预料的麻烦,真的很难说。从这一点上讲,他不仅是司小吟,也应该算是我的恩人了,根本谈不到对得起对不起的问题。何冬圃把那张《竹林七贤图》卷起来,交到我手里,感慨地说:我想过了,历史是不能改写的,也是不能否定的,既然发生过的事,就让它留在我们的记忆里吧!这幅画,还是你收着,重新装裱一下,权当是一个纪念,提醒我们别忘记曾经发生过的这一幕。……那天晚上,我是在汇贤楼住的。第二天刚起床,丹丹就过来了,交给我一个手帕包。小吟姐给你的。她走了。走了?我展开一看,却是我给司小吟买的那只天翼坤式手机。打开来,在留言栏里有三个字,只有三个字:忘掉我!
第182节:尾声
尾声我踏上了去往阿佤山的行程。临行前,我谁也没告诉,包括何冬圃,但我相信他一定会支持我的。我什么也没带,甚至手机。阿佤山不需要手机,它只需要淳真质朴、原汁原味的田园生活。它是真正的原生态,是大自然的,也是人类心灵上的。我的心情十分平和,不像是去往一个都市人们印象中荒蛮落后刀耕火种的边塞小寨,而像是去寻找理想中的伊甸园。尽管那里迈出寨子几步就是缅甸的萨尔温江。它是中国的最西南部分,是云贵高原上的漠河小镇,是中国的阿拉斯加。昆明,思茅,澜沧……还是那条路线,虽然只走过一次,但仿佛这条铺满尘埃的崎岖山路早就镌刻在我的血液中一样,我甚至能记起上次经过的每一处山口,每一个弯道,每一片树林。或许上天注定我的生命就是属于这片红土地的。从澜沧转车往西盟去,路还是那么难走,摇摇晃晃中,我渐生倦意,头靠在车窗边沿进入蒙眬状态。忽然,司小吟笑吟吟地向我走来,轻轻地捅捅我的肘下。我一个激灵,睁开眼睛,却见是一个黝黑肤色的阿佤姑娘,那两只牛瞳般圆圆的大眼睛让我一下子就想起来了……正是去年初来阿佤山时在车上见到的那个黑牡丹。是你?她粲然一笑,在我身边坐下,开口便问:那个漂亮的阿丽呢?为什么不陪你一起来?记性真好,她居然还记得司小吟。而且她的汉话说得非常标准。我在昆明城里做小生意,瞧,卖这些东西。她举起手里一叠家织的阿佤无领衫,五彩斑斓,绚丽多姿。真漂亮。像你们阿佤姑娘。当然了,我们阿佤山寨,山有灵性,水有灵光,人有灵气,尤其是女孩子,对爱情既大胆又专一,要爱就火辣辣地爱,要恨就泼辣辣地恨,她们心里容不下一丝一毫的灰尘,就像她们独特的大眼睛一样,永远是透明的。我赞同地点头,觉得她总结得的确很形象也很准确。那位阿丽……她在寨子里等我。我自信地回答。她笑了,然后旁若无人地轻轻唱起来:妹是一只点豆雀,点豆点豆天天说;阿哥心上掉颗粒,长成大树妹来落。歌声幽婉悠长,情意绵绵,像一阵阵清风拂过车上每一个人的心头。我望向车外,暮色渐渐笼上来,四野苍茫,远处的阿佤山愈加显得雄浑深沉,愈加神秘莫测,似乎掩藏着无数诉说不完的故事。那里是阿佤人崇拜的司岗里,他们的心灵寄托。忽然,一阵如泣如诉的歌声从茫茫大山深处依稀传来,正是司小吟上次唱给我听的那一首:每天想你无数回,阿哥,想你想得掉眼泪,阿哥,因为山高路遥远,阿哥,因为水深要架桥,阿哥,如果我能变成一只小鸟,我愿飞到你的身边,阿哥,因为山高路遥远,阿哥,因为水深要架桥,阿哥,如果我能变成一只小鸟,我愿飞到你的身边,阿哥……像是听到阿佤山在召唤,我激动地站起身来,恨不得马上冲下车去,我不能确定唱歌的人是不是司小吟,但我愿意相信,是她。
2009年2月初稿2009年4月定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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