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许敲我这妹妹的竹杠。”
“我肯定会让夫人满意的。夫人、格格,请随我来。”
说着,莫理逊一手挽起高小红,一手挽着四格格。高小红心道:“这外国人的礼节就比咱中国的好。中国人醋酸酸的,表面上道貌岸然,尽在背地里露出各种丑态。”
高小红学在颐和园见到的西洋女人的样子,和四格格一样,挺着骄傲的胸脯,大大方方地随莫理逊来到东边一座三层的西式小楼。小楼里木地板洁净得能照见人影,墙壁上张着西洋风景画,有几个人见到莫理逊后鞠着躬,莫理逊好像没看见似的。三人踏上楼梯,楼梯铺着腥红色地毯,栏杆用大理石造成。到了二楼,楼道里仍挂着许多画,却大都是人物肖像。转身进一个厅内,里面宽敞明亮,四周放着沙发,尽头的墙上镶着一面巨大的镜子。
莫理逊对高小红道:“夫人请坐。”随后又问,“夫人是喝茶还是喝咖啡?”
“啰嗦什么,夫人喝茶,我喝咖啡。”
不一会儿,侍者送来茶和咖啡,随又转身走了出去。
莫理逊走向镜子,不知在哪里按了一下,镜子向左移动,露出一道门。进门里不久,莫理逊就拿出一挂光灿灿的项链出来,那道门也就自动地关上。
恰在这时,一个外国女人进来,见了四格格,“哈啰”个不停,随后接着四格格叽哩咕噜神采飞扬地说个不完。四格格打断她的话,向她介绍道:“这位是军机处瞿大人的夫人。”随即向高小红道:“这位是莫理逊的同事。”
洋女人伸出手和高小红握了握,说着半生不熟的中国话:“幸会,幸会。”随后又咕噜了一串话。
四格格向高小红道:“她说你是她见到过的最具高贵气质的人,是丰腴的贵夫人。”
高小红对洋女人笑了笑,算是作了谦虚地回答。洋女人对着高小红不知又说了什么,随后便眉飞色舞地比划着,似乎是要她们看一件披肩之类的东西,便硬拉着四格格往外走。四格格和洋女人对高小红抱歉地一笑,转身走了出去,门也随手关上。
高小红正感到无所适从,莫理逊拿着项链走到她的面前道。“请让我替夫人戴上。”
“不,不,不麻烦您了。”
“尊贵的夫人,我被你的美貌征服了,我愿为你做任何服务。”说着挽起高小红的胳膊走到镜子前,说道:“你会发现,这挂项链比格格的更漂亮,钻石更大。”
高小红随他来到镜子前,不知所措。莫理逊却已不知在什么时候解开了她的外袍,把项链挂在她的脖子上。然后,莫理逊熟练地将高小红的领口分开,钻石垂向乳沟。
“Beautiful,太漂亮了,太漂亮了!”
高小红脑子里一片空白,浑身颤抖着。她分明地感到他手指的细嫩、温柔、富有磁力。她的喉咙发干,在不住地咽着唾沫。特别是莫理逊的手指似乎是不经意地碰到她的rǔ头时,虽然还隔着衫子,但却足以令她乳房酸胀酸胀,玉泉溢漫出盈盈的春水……
“夫人,你太迷人了,我无法抗拒你的魁力,我是你的羔羊,我成了你的俘虏。”说着,莫理逊一手揽着高小红的腰肢,另一只手搂过她的脖子,白里透红的湿润的嘴唇递过来……
“不——不——”
高小红头发湿透了,浑身汗涔涔的,丰腴的胴体更显得光洁雪白。莫理逊仍抚摩着她,柔声道:“夫人,你真像我们西方古典画中的美人,丰腴、高贵。我太爱你了,我愿做你的奴仆。”
高小红感受到了做女人以来从没有过的惬意,她理解了四格格的话:“这才叫没白做女人。”女人该享受的快乐今天她享受到了——死了也值了。听了莫理逊的话,她娇弱无力地道:“我的郎哥哥,洋哥哥,我真愿一辈子侍候你。”
“我亲爱的,”莫理逊又紧紧地把高小红搂在怀里,用他那肌肉发达的胸脯按摩着她的乳房,随后又狂吻了一阵后,说道:“这是我有生以来得到的最高贵的奖赏,不过。亲爱的,你说你一辈子伺候我,可能是假话。”
“如今都这样了,怎能有假?”说着她又拿起莫理逊的手放在自己的股间,一双玉腿紧紧地夹着。
“亲爱的,我的心肝儿”莫理逊又抚摩着她,热吻着她,他感到这个女人的欲火又燃烧来,道:“我的小肉蛋儿,我要带你走,我要带你到英国去。”
“你真的愿意带我远走高飞?”
“你真的愿意吗?”
高小红激动地哭了起来道:“那干巴老头,谁愿跟他?不过你又怎能带我走呢?”
“我就带……带你走,亲爱的,我带你到英国去。”
高小红的手抓到了她渴求的东西,摆腰迎着道:“我的哥哥,我做狗做马也跟着你。”是的她手中的,比干巴老头强了千万倍。
“我这就带你走,”莫理逊并没有马上随她的手挪动身体,而是说道,“那干巴老头怕我们英国的大炮,连老佛爷也怕,不敢对我怎样,我可以带走你的,不过我这里的一切……”莫理逊停了停说,“也没什么,就交给奕劻给我管着,他是首席军机,万无一失的……”
“可不能……”高小红说道。
莫理逊抬高了身子道:“可不能什么?”
高小红紧紧的把莫理逊拉向自己道:“不保稳……”
“哧——,他奕劻还敢对我们大英帝国的国民玩花样,占我的便宜?”
“不是,是奕亲王自己不保稳。”高小红始终拉着莫理逊不放手。
“又是笑话,奕亲王乃当朝第一权臣,他有什么不保稳?”
“好哥哥,我……我……要,快,等会儿我告诉你。”
莫理逊的身子压向她,洋枪向她猛烈射击,犹如猛烈地射击圆明园一样……
高小红的气息吹在莫理逊的脸上,这是云雨之后的轻松而又疲惫的气息,她说道:“干巴老头这几天和几个御史正准备着奏折呢,说是奕亲王家已有一万万两的财产了,说他卖官卖爵。”
“这些太后不会信的。”
“就是太后让准备的。”
“太后最宠信奕劻,怎么可能授意别人整他的材料?”
高小红一五一十地说起来……
莫理逊把一切都打探清楚,一抽身坐起来,道:“那老头怎么把太后在仁寿殿的事也告诉你了?这恐怕是老头儿哄你的吧?”
“他讨好我呢,绝不会错的。”
“你在这歇着吧,我有要事出去办理。”说着站起身,拿起照相机咔嚓一声把高小红的裸体拍了下来,接着扬长而去。
高小红是见过相机也多次拍过照的,她脸色熬白,早已瘫软在那里,吓呆了——她知道自己上当了。
在四格格找高小红的那天上午,奕劻来到颐和园东寿殿觐见太后,首先递上军机处的奏报:
“孙文、黄兴造其党徒在各地活动骤紧。匪徒在镇南关起事,已被平息。昨日,安庆炮营队官熊成基起事,旋败死。”
慈禧道:“竟还有像秋瑾、许锡林那样的暴徒,看来还不少呢。”
奕劻道:“汉人仇满活动日紧,奴才已命令各地严加防犯并搜捕孙文黄兴党徒,同时照会各国限制孙文等人活动并要求拘捕。”
“很好。要各地务求除恶务尽,决不能手软,宁可错杀,不可漏网,更不能让死灰复燃。命各地最要密切注意那些文人学士,他们最会蛊惑人心,教唆闹事。你现在就以军机处发令谕令:禁学生干预政治及开会演说。”
“奴才即命办理。”
慈禧道:“袁世凯为何不来京述职?”
“有许多事务正待交结,他即刻就来。”
“为什么他召集大小将校集于天津总督府,这也是交接吗?”
“回老佛爷,北洋六旗历来为直隶所统辖训练,袁世凯既要到军机处任职,军务不能不交待吧?”
“胡说!”铁良吼道,“他分明是在拥兵威胁朝廷?。”
“你在和谁说话?这样放涎无礼!他果真带兵人京师,难道会张扬着开会?——他要威胁早威胁了,何待今日?”奕劻转向慈禧道:“老佛爷,袁世凯一向忠于大清,召集将领议事,恐怕也是为京畿安全着想。老佛爷试想,如果他对老佛爷哪怕有一点不忠,当年也不会冒出卖皇上的恶名来为老佛爷您保驾吧?”
说着,奕劻又拿出一份奏折道:“这是袁世凯交兵权的奏请。”
西太后看过后把它交给铁良,铁良怒道:“这是以退为进,不愿全交兵权又讨好老佛爷的诡计,六旗只交回四旗,另留两旗是何居心?什么‘直境幅员辽阔,控制弹压须赖重兵’,全是借口托辞。”
不待奕劻讲话,慈禧道:“看来袁世凯确实是为朝廷着想。”于是拿起笔在袁世凯的奏折上硃批道:“现在各军均应归陆军部统辖。所有第二第四两旗暂由该督调遣训练。”
写好,慈禧把它交给奕劻道:“军机处即刻把这个批文送交袁世凯,并催其进京述职。”
“嗻——”
铁良又说道:“若不是庆亲王的引荐保举,他袁世凯哪有这么大的架子。”
“呸!你乳臭未干知道什么?一,你这样说话对得起九泉之下的荣中堂吗?袁大人是荣中堂一手提拔的,也是老佛爷自己看中的人才,我是什么时候认识他的!你这样说是对我的不恭,是对荣中堂的不恭,是对老佛爷的不恭;二,……”
“不要说了!”慈禧发怒道。她倒不怕奕劻揭自己的短,而是奕劻提到了荣禄。一提到荣禄,她就是一阵揪心的痛苦。不错,袁世凯是荣禄举荐的,她心想:奕劻你不要觉得现在羽毛丰满了就这么张狂,你知道的底细多;哼,以后的事情你就别想知道了!
奕劻又奏道:“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虽然可能有人攻讦我,我仍然保举一些人。老佛爷,如今东三省改为督抚制,以奴才想,东北总督以徐世昌为宜,黑龙江巡抚可以让段芝贵担任,至于山东巡抚,我看孙宝传很好。”
“老佛爷,这万万不可。徐世昌已为巡警部尚书,是袁的私党,不可再提拔为总督,东三省是我们满人的发祥地啊。”铁良又叫道。
“老佛爷面前你跳什么?我不知道,段芝贵都是汉人?饭要一口一口地吃,徐世昌在巡警部对京师对满人就安全了?至于段芝贵,他是袁世凯军中的中坚人物,你夺了袁的军权,保不准袁的部下有发牢骚、闹事的人。你有能耐,你是陆军部尚书,他的军队都归你管了,你去收服他们吧。”
是啊,真要是逼急了,他们铤而走险,京师难保。太后和铁良都明白这个道理,听了奕劻的话,铁良并没有逞英雄说自己现在有驾驭袁世凯六军的把握,于是也就不再说话,只是生气。
西太后道:“这事交王公大臣各部院再议一议,东北三省是大清的发源地,命脉所在,要慎重从事。——没有事,就退去吧。”
“老佛爷,奴才仍有一事相告。”
“快讲。
“可是这里人多眼杂。”他瞟了瞟铁良。
“有这么机密吗?”
“这事确实不能让外人知道。”他故意用“外人”来提醒铁良,不要脑袋发胀。
“那么,你们都出去吧。”西太后特意看了一下铁良说。
铁良怀着一肚子气出去了。铁良走后,奕劻掏出一张相片递给慈禧太后。
慈禧接过相片,惊讶万分说道:“这怎么可能?”原来照片是瞿鸿(礻几)和梁启超在上海的合影。
“全乱了!全乱了!”慈禧嚷道。
这是袁世凯的阴谋,他要除掉军机处中西太后的眼线,他要除掉敢于和自己做对的人——目前包括和奕劻做对人,这样做,也能起到杀一儆百的作用,震慑哪些想对袁世凯和奕劻蠢蠢欲动的人。
在一般的情况下,捏造什么事体是不能动摇瞿鸿(礻几)在西太后心中的地位的,只有拉上保皇党才能震动慈禧太后,所以奕劻从袁世凯处回来后,急忙找到莫理逊,制造出了这张照片。
太后的脸枯黄地发干,仍在那里怔着……
奕劻道:“奴才跟老佛爷这么些年了,奴才扪心自问,除了多贪了点钱以外,没有什么对不起老佛爷的地方,奴才是老佛爷的一条走狗啊。老佛爷想想,奴才哪件事不是为了老祖宗,不是为了您老人家。奴才难道不知道袁世凯手中的军队对大清是一种威胁?奴才能上他们的当吗?荣中堂在世时养成了袁世凯的军力,我现在又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如果奴才做错了什么,奴才倒想听听老佛爷的,老佛爷您说说看,难道像铁良那个毛头小子说的那样一下把袁世凯给宰了!奴才也想一口吃下袁世凯,但那样做不行,会激起事变,这乱子不能再添了。孙文的乱党猖狂得很,去年秋七月在广州等地起事,冬十一月黄兴孙文又进攻镇南关,今年三月孙文黄兴又唆其党徒攻击南河口,早几天又在镇南关活动,安庆昨天又有起事。如此看来,孙文黄兴的来头绝不似草贼民寇,其学说颇能蛊惑人心,依奴才看,他们的影响连洪秀全贼似也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