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蒂萝拉？”一个仿佛来自天边的声音说。
良久的沉默的望，时间似乎也在此冻结，只有那呼啸的风声不知疲倦。
“嗯，是啊。”蒂萝拉清了清嗓子，扶着红莲落神枪站了起来，“我就是小公主，你很惊讶吧，莉娜。”
“你……为什么……”莉娜感觉自己问的问题都好不真实——就像这摆在眼前的事实一样，从她听到龙的声音赶过来，到看到那条黑飞龙的尸体，再到……
这到底是怎么了？是在做梦吗？是睡了太久还在恍惚着吗？
不是，因为这里的风是那么的冷，刺骨地冷，无法用恍惚带过地冷。
“为什么？”蒂萝拉的声音也像梦一般遥远，那声音里的熟悉就像残忍的冷风，“因为好玩啊——”
“好玩？！”这个词让莉娜猛地一阵颤抖，“什么意思……”
蒂萝拉靠在一旁断裂的岩壁上，左右从风衣里面，掏出一朵纸做的蔷薇。
“好看吗？”她看着蔷薇，“很漂亮的颜色，而且不会枯萎。因为它是假的啊……就像这个世界一样……真的蔷薇，是不可能开在冰峰雪域的，那些东西太脆弱了。”
她抬起头，无边夜色中，飞舞的雪片，像是一曲忧伤的旋律。
“无论怎样真心相处，最后的结局还是只有分离而已，无论怎样快乐的时光都会很快过去，就像这些花儿一样。”她随意拨弄着手里的蔷薇，“花开花谢，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我经常想，我这个人本来就不该存在，可我居然活到现在了，看起来就像个玩笑似的。活着也好死了也好，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生命——就这么无聊，连存在的理由都没有，又何必那么认真呢？”
她转过头，面对着莉娜，这一次，绝对不是错觉——因为蒂萝拉看起来真的是很无聊。
“好好地玩一场吧，这世界不过是游戏而已。反正不管你扮演什么样的角色，都是要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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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完
第七十章——另一个小枫
p。s。写到后面，我心里很难受。在我的冒险中，总有很多人说，这是游戏而已，何必这么认真，不过是个虚拟的世界，谁会把谁当真呢？我想，他们说的没错，我也只能对他们说声对不起了，我依然没有长大，也还是那么不务正业，为了那个从一开始便没有从我的电脑桌面上消失的蘑菇屋，为了那来了又走了的一样的笑脸和他们说的那些没有声音的话，我情愿做一个沉迷网络的疯子。我记得他们给我的感动，是他们告诉了我坚持的理由，让做事三分钟热度的我，能写下这些文字。我记得留下的泪水是怎么的温度，记得双手颤抖的感觉，所以我不后悔“浪费”的时光。
那些劝我放弃冒险和那些劝我放弃写作的人们，还是谢谢你们的担心了。也许我选择的生活方式总会有人看不惯，而且，在以后的很久大概也会这样吧。你们怎么骂我都好，在我心里，这些“虚拟”的一切都早就已经变成了真的。
如果有一天，我有说话的权利，我会说，感谢我的网友，我们没有见面过，但我们是最真实的朋友。
第七十章 另一个小枫
更新时间2010…1…26 18：44：58 字数：5586
蒂萝拉站了起来，一直走到莉娜面前。黑色风衣上还沾着大片大片的血迹。
“你喜欢我们两个之间的友情故事吗？就像这个一样。”她举起纸做的蔷薇，“我想你恐怕从来都没有想过吧——你在冰峰雪域村落人烟稀少的地方练习快速移动，刚好‘没控制好’撞到一个刚好买了水果的女孩，然后那个女孩刚好在生病，需要你送她回家，再然后，那女孩又刚好是一个和你年龄差不多的冒险者，当你在冰峰雪域还没有固定的地方住的时候，她刚好一个人住……”
她满意地看着莉娜的脸色，轻轻笑了出来。
“哪来那么多‘刚好’……”
“难道——是你……”莉娜猛地后退一步，她从没有看见过蒂萝拉露出这种邪恶的笑容——这真的是她熟悉的好朋友？
“嗯，是我安排的。”蒂萝拉很不客气地承认，“鬼影给了我一个任务，就是调查你。所以我安排了那场戏，你看，很容易吧。”
莉娜说不出来话来，蒂萝拉却步步紧逼。
“你以为鬼影怎么知道你和塞伊去水下的事？那可都是我的功劳哦。你以为我真的会在风暴快来的时候出去‘买鱼’？我真纳闷这么简单的谎话都能把你骗住，然后——当然，我就‘刚好’遇到你了……呵呵。我们一起上了海盗船诺特勒斯号，听那个小豆丁库洛迪诺讲尤里哈诺斯当年做的好事，哦，就是你们知道的夜火，我顺便把库洛迪诺的话告诉他了，他差点就忘了呢。在米纳尔森林的时候，我早就知道龙族的计划了，你不知道我和我的黑飞龙之间有精神连接……”蒂萝拉的神情不易察觉地闪烁了一下，接着说道，“挺无聊的想法，居然去打刺猬。不过刺猬们没有被灭族还得感谢我呢，如果不是我杀了那个半夜出来乱跑的刺猬，他们连反抗都不懂。真没办法，谁让他运气太差了呢？”她摊了一下手。
“至于我为什么非要回冰峰雪域——你以为是什么原因？是卡丝络那女人啦……可惜，你上山的时间真的很不巧，而且你干嘛不好好走大路，偏偏往林子里钻呢？之后，我还把你告诉我的驮狼雪人的事告诉尤里哈诺斯了哦，不过他会做出什么那就不关我事了。最后说说希格那件事——”蒂萝拉看到莉娜又是一阵颤抖，“你说的很对，你不该追着他跑，都怪你，是你害死了他。他回去找钱包的时候看到我和威诺说话了，我想，凭他的笨脑子也发现不了什么，不过还是以防万一吧——何况弗朗西斯在做一个挺有意思的傀儡实验，我就顺便帮他一下了。看来，他的实验不是很成功，希格那家伙，居然记住我了，而且还能反抗弗朗西斯的控制。在玛加提亚的时候，他跑出去了……然后，差点坏事了，不是吗？还有，多亏了你告诉我你们兵分两路的计划，卡丝络那女人根本没想到，她还很不甘心地说谢谢我呢，呵呵，真是有意思呀——”
“你，你，你……”莉娜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些事情听起来太荒唐——她开始希望这是在做梦了，醒来之后，大家还好好地在一起……
蒂萝拉就是小公主……那个从她十三岁的时候便一起冒险一起生活的好姐妹，那个经常生病还很嘴馋，喜欢蔷薇喜欢可爱的东西的活泼女孩——
是她给了莉娜一个家一般的去处，是她在莉娜为了家人后悔哭泣的时候，像姐姐一般抱着她，两人约定，无论发生什么事，永远都是好姐妹……
可莉娜却看见，就是这个蒂萝拉，把手里鲜艳的红色长枪刺入同伴的身体——然后告诉她，她所珍惜的那些友情全部都是演戏！全部都是一场游戏而已……
“你很恨我吗？”蒂萝拉好像很认真般看着她惊慌失措的眼睛，“几分钟前你还相信我是你的好朋友呢，游戏就是这样，一切都是过眼云烟，现在你知道了吧，不要轻易相信别人。只是……”
她沉下脸，缓缓说道：“你已经没有机会后悔了……”
莉娜突然感到胸口一阵冰冷——蒂萝拉站得那么近，手中锋利的红莲落神枪轻轻一推就没入了眼前女孩的身体——
“……因为游戏已经结束了。”
就在这个瞬间，蒂萝拉的声音和她的影子破碎在一片朦胧中，像是那片没有月光的天空般渐渐变远，最后连同所有能够抓得到的感触一起，被无边的黑暗吞没。
雪山上的风，变得安静起来，风衣上的鲜血却冷得那么快。蒂萝拉站在倒下的莉娜面前，目光就像这无声的风一般安静。她用力地抱住那柄冰冷的红莲落神枪，然后，安静地哭了起来。她转过身，走向路的尽头。
这一次，她没有望着那起伏的远山，而是凝视着，脚下深不见底的黑暗。压抑地哭泣和撕裂般的痛苦让她浑身不住颤动，一次又一次咳出大口的鲜血来，和衣服上别人的血迹混在了一起。
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这样……一切就都结束了……
蒂萝拉眼前一黑，从悬崖上掉了下去——
黑暗……永恒的黑暗……
这里……只有黑暗而已……
耳边，是什么声音？像是来自自己的心里，在这片毫无触觉的黑暗中回荡着。
“……等到未来变成现在的那一天……”
是水声，还是翅膀拍动的声音在变幻着，她似乎听到了那梦中的约定，感觉，好像又躺在儿时的摇篮里，只是没有谁去摇晃。
莉娜猛地坐起来，黑暗如水般环绕在她的四周，静静荡漾着奇异的幽光，她像是坐在一条小船上，一只独眼蝙蝠扑腾着翅膀飞过，却扇动着一片恐怖的气息。
一个小小的身影坐在船头，一双漆黑的瞳孔无神地望着她。船桨摆在她的两侧，没有人去动。
这条船停在水中。
“你是？”莉娜刚一出声，一阵阵回音随着水波荡漾，黑暗中出现了无数只眼睛，无数只独眼蝙蝠，在用它们恐怖的眼神盯着她。
“你们——”莉娜害怕地看着那些眼睛，而船头，娃娃一般的小人就像是个冷漠的旁观者。
“它们叫做‘死亡的恐怖’。”那娃娃开口了，声音很熟悉。
“小枫？！”莉娜猛地回头，“是小枫吗？”
“是的。”小枫的音调不起一丝波澜，“我就是创世之枫。”
“太好了……”在这里被一群莫名其妙的蝙蝠盯着好难受，能见到了一个熟悉一些的身影也好，“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果然是在做梦吧……”
“你没有在做梦，这里是——被遗忘的黑暗，生与死之间的时间缝隙。时间的渡船，停下来了。”小枫淡淡地说，“因为你带着不属于那个世界的东西。”
“什，什么呀——小枫你说的话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莉娜抓了抓头发，“不是做梦的话……那我……”
忽然间，一大堆记忆就像船下黑暗中的水般涌了上来——她看到的一切，听到的一切，以及，蒂萝拉最后说……
“——我……”莉娜低下头，抚摸着胸口被枪刺入的伤口……她终于明白了小枫所说的那些奇怪的词语是什么意思。
她微微闭上眼睛。
“我是不是死掉了？”
小枫看着她，良久，什么都没有说，周围只剩下那些“死亡的恐怖”扇动翅膀的声音。
“看来是这样了……我，真的好傻呢——”莉娜苦笑了一下，“总以为自己遇到什么危险都没问题……”她重新躺了下来，远方，依然只有黑暗。
“小时候，父母不在身边，我和姐姐两个人一起生活。南港那些叔叔阿姨们也特别照顾我们，还有姐姐，也很宠我。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吧……我也知道我这人很任性的……很任性地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只要我认真地去努力了，所有的愿望都能实现，只要我真心希望大家在一起，我们就永远不会分开……”
她侧过身子，摆弄着船上的木纹。
“可是蒂萝拉她告诉我，这只是一场游戏……没有谁……会把谁当真……”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希望希格能够平安无事，可是他还是……我希望能够永远和蒂萝拉当好姐妹，可最后却完全被骗了——”
莉娜伸出手指，在船上随意地画着。
“不过很奇怪的是，我到现在还是一点都不恨她。我一想起她，还总是记得她对我的好，就算那些都是假的吧——可我真的很感动很快乐——这是真的……我当时被她吓住了……不过，如果还能见到她，我想跟她说，我答应过她的，无论发生任何事，我们都是好姐妹，所以，不管她怎么想，我是真的把她当做我最好的朋友的……”
她抬起头来，眼前那些蝙蝠开始减少。
“我和妈妈也有个约定，等到未来变成现在的那一天，我们就可以相遇了，我就这么相信着……现在也是……也许，我并不是那么在意这些都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只是觉得，相信并等待着，比起怀疑的感觉要舒服得多——我喜欢这样……的确，知道蒂萝拉骗我的时候我还是很难过的，但在这之前，我都很开心啊——我想要珍惜，我所拥有的一切美好的东西，仅此而已。我想努力让这些美好的东西能够延续地久一点……永远……就是我们能走到的最远的地方吧……
真奇怪啊，就算死掉了，我也一点都不后悔跑出来找蒂萝拉，不后悔认识她，不后悔认识他们每一个人，甚至那些黑色之翼的家伙。我也不后悔认识你，小枫，不后悔我的冒险，我觉得我生命力最精彩的记忆都在这个‘枫叶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