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时左前轮爆胎了,是钢铁轮鼓与地面摩擦迸发出来的火花,雪佛莱的车速也明显慢了下来。
必须设法立即截住它,不能让它再制造第二起车祸。现在前面没有警车堵截,只好使用顶挤战术了。这一招紧急情况下才能使用,它刚才撞坏了丰田车,等于为我开了绿灯,况且它左前轮爆胎,很容易由于失控而发生车祸。
我把警车开到雪佛莱的左边,轻轻一打方向盘,做了一个顶挤的假动作,然后又紧紧地跟在雪佛莱的后面。我这是做给安娜看的。我来不及跟她通话,只能示意她注意配合。
我一踩油门,警车再次冲到雪佛莱左侧,我调整好两辆车的位置,不失时机地向右猛的一拧方向盘,宽大的警车便把雪佛莱车尾往右顶出一尺多,行进中的雪佛莱顿时失去平衡,画着弧线朝左后方转了过来,车身右侧紧紧贴到了钢铁护栏上,我顺势也来了个左后转,前保险杠正好抵住雪佛莱的屁股,绝了它的退路。紧跟在后面的安娜早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雪佛莱掉过头来刚想加速,安娜的警车迎面顶了上去。雪佛莱被我们前后夹击,进退两难,面对两支乌黑的枪口,开车的知道稍有反抗便会招来杀身之祸,只好乖乖地趴在地上,束手就擒。
他今天下午刚刚偷了这辆雪佛莱,准备晚上盗窃作案时使用。失主报案后,车辆信息便被输入到警察信息中心,所以我能从电脑上立刻得到信息反馈。他还没来得及作案就被我生擒活捉。我冲安娜做了个OK的手势,感谢她的再次默契配合,她却无奈地对我摊开双手,又耸了耸肩,好像在说,赃车截的够漂亮,但得连夜回警局写报告,原计划的“英文课”只好泡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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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派你去非洲“吴新玉,无信誉”
我让他们找中餐馆老板开个书面证明,就说此人某年某月期间曾在我这打过工,或者找个华人房东,让他证明你某年某月期间租过他的房子,有钱能让鬼推磨嘛。这一招就是我的发明专利,办一件收费八百美金,我都办成一百多件了。
老布什总统一道行政命令,十几万大陆来的中国人获得了绿卡。根据当时移民局的统计,真正符合条件的不过四万多人,怎么最后多出一倍还拐了弯呢?
吴新玉从法学院毕业后考取了律师资格,自己开了个移民事务所。这个周末,我们请他和另外几个中国朋友来家里做客,也算是庆祝我拿下硕士学位。
“你那个美国妞儿怎么没带来让大伙见识见识?”东华见吴新玉单刀赴会,急忙过来打听。
“咳,早掰啦,文化冲击。”
“什么文化冲击,别是你拉不开栓了吧?”老同学不见外,我压低声音逗他。
吴新玉小声对我说:“你也最好少招惹鬼妹,没完没了地难缠得很。”他喝了一口可乐,悄悄问我:“这美国的床上文化你让嫂子见识过没有?”
“真人表演没有,录象带倒是租过,她刚看几分钟就喊恶心,说老外比畜牲还畜牲,本想给她来副催情剂,结果反倒打了退堂鼓,人家对美国床上功夫水土不服。”
吴新玉叹了口气:“要不怎么说十个中国女人九个性冷淡呢,怎么都提不起‘性’趣。过去都羡慕皇上,三宫六院,贵妃如云,看来也没什么好,还不是木头似的一根根在床上摆着。”
我说:“可不是,要不同治皇帝怎么偷出紫禁城,去逛八大胡同,还染了一身杨梅大疮,十九岁就做了风流鬼,到底还是‘妓’高一筹啊。”
我俩正在密谈妇女解放问题,东华端着盛满饭菜的纸盘子凑了过来。我们也学老美,用一次性餐具,用完一扔,省心省事。
“新玉,事务所生意不错吧?”
“忙得我连泡妞儿的时间都没了,老布什可救了不少中国人,尤其是那些不符合条件的,一个个削尖了脑袋要挤上这班车,我每天应接不暇呀。”
“不是条件挺严的吗?不符合条件怎么办呀?”东华不解地问。
“你忘啦,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嘛。这些人多半是非法入境,移民局没有记录,所以只要能证明自己是保护法规定的截止日期前到美国的就行,连护照都不要。”
“那怎么证明何时到的美国呢?”东华越听越糊涂。
“那还不容易,我让他们找中餐馆老板开个书面证明,就说此人某年某月期间曾在我这打过工,或者找个华人房东,让他证明你某年某月期间租过他的房子,有钱能让鬼推磨嘛。这一招就是我的发明专利,办一件收费八百美金,我都办成一百多件了。”吴新玉说得眉飞色舞的。
“那不就是做假吗?”我听出了门道。
“哎,这不是在大学念书的时候了,到了美国就得想法子赚钱,老美好骗着哪。”吴新玉越来越像商人了。
他话题一转,冲我和东华问道:“你们有何打算,要是不嫌我这庙小,先来给我帮忙,年薪四万,外加提成,怎么样?”
我心说,要是会弄虚作假,我早飞黄腾达了,也不至于来美国受这份洋罪。东华接过来说:“石子坚拿了学位,我也算完成了历史使命,银行还给我保留着职位哪,年底再不回去,就按自动离职,这美国我算是呆够了。”
“到美国后虽然受了不少罪,可也在不知不觉之中慢慢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这次跟我一起毕业的同学中,有四个人是在职读学位的,罗勃特是现任美国副总统奎尔的贴身保镖,汤马斯在FBI指纹中心,哈利就职五角大楼军法处,玛丽在移民局总部负责笔体鉴定。这四个人的专业课都不如我,他们能干我为什么不能。再说,这两年付了这么多学费,怎么也得先挣回来再说啊,干嘛急着回国。”
吴新玉见我踌躇满志的样子,苦笑道:“你以为我愿意天天跟这帮非法移民打交道,又何尝不想像美国律师那样与检察官对簿公堂。现实点吧,这是美国,咱们是二等公民,能在华人圈里出人头地就行了,不可能跟白人平起平坐。”
这番话正合东华的胃口:“听见了吧,哪见过中国人当警察的,有也是土生土长的,我看你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东华历来是夫唱妇随的,想不到在去留的问题上第一次跟我唱了反调。
东华继续滔滔不绝,好像要把憋了两年的话都倒出来:“这老美的想法奇怪得很,就说我们石姗吧,一个女孩子,每天步行上下学,多让人不放心啊。”
“不是有校车吗?”有人插话。
“我就是要说那缺德的校车,住在离学校半英里以内的才能坐,我家离学校正好半英里,马路对面才能坐,我们这边就不行。”
“那可太巧了,跟学校说说,变通一下不就行了?”大家七嘴八舌。
“我找校长啦,她说让你孩子坐车,住你家下个路口的也要坐怎么办,制度就是制度,不能变通。”
“那你让孩子走过去坐不就行了,校长又看不见。”
“咳,这孩子才来两年,也学得跟美国人似的,死守规矩,校长不让坐,谁说她也不听啊。”
东华用纸巾擦了擦嘴,放下吃了一半的饭菜,接着说道:“还有更可气的呢,楼下律师家有个残疾孩子,学校每天派专车接送他上下学。我又去找校长,说那车空也是空着,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放,让我们石姗一块上车不就行了吗?谁知校长还是不同意,说让我带孩子到医院检查,如果也有残疾就能坐。”东华越说越有气:“这美国人脑子怎么这么不开窍呢,在这么个国家活着,天天跟这么一帮鬼子打交道,多难受啊!”
东华一带头,把个PARTY变成了诉苦会,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把自己经历的光怪陆离与大伙分享,我和吴新玉撤出他们的论坛,悄悄到一边继续我们的妇女解放问题。
第6章 派你去非洲要好工作,先入美国籍
妈的,忙乎半天才闹明白,在美国执法部门工作也得先政审合格才行啊。人家怎么能相信一个外国人对美国政府的忠诚,怎么可能派我到美国驻华使馆去工作,太可笑了!
刑侦系办公室,我见到了布莱尔教授。
“石,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国?”老教授以为我是来辞行的,开口就问了这么一句。
“哦,我,我想先找份工作。”我看得出,他并不希望我留在美国。
“继续打工吗?那太可惜了,你是个优秀的学生,回到中国会成为优秀的警官或者侦探,美国没有适合你的工作。”
我嘴里没说什么,心里可不服气,我就不能成为优秀的美国警官吗?我非得试一试,不试怎么知道不行?回到家里,我一口气写了三封求职信,分别寄给FBI(联邦调查局),DEA(联邦缉毒局)和INS(联邦移民局),心想那几个同学能干,我为什么不行?一个月后,移民局先来了回信,我兴奋地一把撕开信封,心想准是通知我去面试。信很简短,是移民局人事部门主管亲自签署的:
“十分高兴你有兴趣申请移民局笔体及文件鉴定一职,但遗憾的是,你不是美国公民,故不能考虑你的申请。”
我一口气读了三遍,越读越冒火,不是公民怎么了,我又不是非法移民,笔体鉴定靠的是专业知识,又不是美国护照,笑话!我恨恨地把信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过了几天,缉毒局的信也来了,内容跟移民局差不多,“遗憾”的原因也是“不是美国公民”。我开始冷静下来,看来拿了硕士学位并非万事大吉,难道非得入了籍才能找到对口的工作?FBI怎么样,恐怕也得非公民莫属吧,我感觉前途渺茫。
又过了一个月,FBI终于来信了,竟然约我去面谈,出乎意料之余又想入非非起来,FBI有个专门对付亚裔犯罪的部门,雇用我再合适不过了,看来这回有戏!
“中国陆军特等射手,公安局侦察员,刑侦硕士学位……”一位肤色白皙的金发女郎,围着我来回踱着,边走边念叨我的简历,好像要证明眼前这个东方小伙子是否真像申请表上写的那么文武双全。她是FBI的女特工。
“你什么时候入的美国籍?”
“美国籍?我还没有入。”我只好实话实说。
“啊哈,原来如此,FBI特工从不雇用外国人,申请表上也没有国籍这一栏。”
我心里一阵颓丧,又他妈卡在国籍上了。女特工见我愁眉不展的样子,也有点心软了:“你条件不错,等入了籍再来吧,现在我帮不了你。”她做了个爱莫能助的手势,把我的申请表轻轻掷在写字台上。
我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临出门,我还不死心,问道:“我不当特工,干别的行吗?比如特等射手。”我见过FBI特等射手的射击表演,我有把握超过他们。
“特等射手必须是特工人员。”她耸了耸肩,又无情地打破了我的一线希望。我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别这样,这是法律规定,我也无能为力。不过有个职位不要求公民,不知你是否有兴趣?”
“什么职位?”我觉得又有了希望,眼睛也亮了起来。
“教中文,我们有个语言学校,教授十几种外国语言,也包括中文。”
“不,不,”我连连摇头,我想当特工,你让我教中文,这不是拿西服料子补袜子吗?
出了FBI,我还是不死心,直奔国会图书馆。那时还没有互联网,我按照索引,把华盛顿地区所有警察部门的通讯地址统统复印下来,准备一个一个联系,我撒开这么一张大网,就不信一无所获。
查完信息,肚子也饿得咕咕直叫,赶快回家吃饭。一进门,东华正敞着两只皮箱收拾东西,石姗坐在一旁抹眼泪。
“发生什么事啦?”我一时摸不着头脑。
“我想回国了,年底之前回去还来得及。你也毕业了,愿意找工作,就试着找吧,我带孩子先回去。”她像是早有准备,那口气简直不容商量。
“这叫什么事,国内多少人想来美国来不了,你倒自己要回去,人家准得笑话咱在美国混不下去了。”
“我才不稀罕美国,更不在乎别人怎么想,我实在呆不下去了。”两年多打工所受的辛苦和委屈又涌上她的心头,她一把抱着石姗哭了起来。
我也没了主意,哪能说走就走呢,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我要找工作的网刚要撒开,就这么走了,我怎么能甘心呢。
东华擦了把眼泪,说道:“我就不放心石姗,按说孩子在美国念书多好,英文长进这么快,现在回去是可惜了。”东华心里也是充满了矛盾。
我说:“不如这样,你先跟银行联系一下,拉点客观原因,再给你保留半年公职,我要还找不到工作,咱们就一块回国。”我当时想,用不了半年准能找到工作,那时东华也许就不想回去了。
东华哭了一个晚上,前思后想,终于做出了妥协。
我那时对美国执法部门的了解太少了,从跃出国门到获得学位,虽说进了一大步,可离美国执法人员的要求还差得很远,凭着一厢情愿找工作,碰了不少钉子仍然执迷不悟,直到有一次面试,我才如梦初醒。
那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