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环视一圈,感觉很满意,刀茹捂住了眼睛,不敢再看。
西装大叔看着我,说:重获新生的感觉,真的太好了。
我说:你先把裤子穿上再说话,行吗?
西装大叔淡然一笑,重新穿好了衣服,走到我身前,说:阿布,我并非有意欺骗你,但我不欺骗你,这事就做不成。
我说:你完全可以自己来,哪怕多寻找几天,也没必要骗我来这吧?所以我觉得,你骗我来这里,还有别的目的。
啪!
西装大叔打了一个响指,笑道:问的好。
话音刚落,他就朝着刀茹走去。
我一惊,忙问:你干什么!
他不说话。
“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还是不说话。
“你给我站住!”
说出最后这句话之时,我已经拦在了他的面前。他的脸上重新恢复了冷漠的神情,抬手一挥,直接把我砸翻几米远。
我知道他身手非凡,我跟他过招,绝对必死无疑。但我看他所要做的事情,可能要对刀茹不利。
“你他妈给我站住!”我暴喝一声,捡起工兵镐,对准了他。
西装大叔终于停了下来。他没看我,口中说道:阿布,你被她骗了,你知道吗?
我咬着牙说:放屁,一直以来都是你在骗我!
西装大叔摇头,笑着说:非也,今天我就让你看看她的真面目。
说罢,他再次朝着刀茹走去,我忍不住了,手持工兵镐就冲了上去,刚到他面前,还没来得及出手,他飞身摆尾,一个侧踹,给我踹出几米远。
我在地上翻了好几个跟头,这才稳住身子。我趴在地上,只觉得胸口发闷,有点呼吸不上来。
西装大叔走到了刀茹的面前,笑道:演够了吗?
刀茹瞪着他,说:呸,你这个大骗子,你才是幕后的黑手。
西装大叔说:不不不,我确实是个骗子,但我以自己的真实面目来骗人,可你呢?你把阿布骗的团团转,最后阿布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你不觉得可笑吗?
听到西装大叔这句话,我一惊,有点不懂了。
难不成,刀茹的身份并非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西装大叔不再废话,弯腰,一把掐住刀茹的脖子,拖着她的肉体,就往梵衍那神树走去。
我大呼:你干什么!住…
住手这个词,我都没能完整的说出来,刚才西装大叔那一脚,给我踹的胸口发疼,呼吸的时候都疼的钻心。
待到西装大叔将刀茹拽到了梵衍那神树的攻击边缘后,他转头,对我笑道:阿布,好好看看她是谁。
说话间,西装大叔抬手就把刀茹仍到了梵衍那神树的攻击范围之内,那数不尽的藤蔓,就像美杜莎头顶上的无数条小蛇,快速的攀爬了过来。
刀茹吓的哭喊连连,不停的喊着:救我…阿布,救我啊…
数不尽的黑色藤蔓,缠绕在刀茹的身躯上,拽着她往后退,一直拽到了那口黑铁棺材的上方。
看这样子,像是准备让她浸在棺材的血液中溺亡。
我站起身,朝着刀茹跑去,刚跑到西装大叔的旁边,他一把拉住我,说:她不是你爱的葛钰!
我眼里含着泪,大吼着说:她不是葛钰,我也想救她,我们曾经患难与共啊!
西装大叔冷漠的脸上,仍然没有一丝表情,他说:十分钟后,你才会明白,一直以来,你都是被当成傻蛋来骗,所有人都在利用你。
此刻,被藤蔓缠绕的刀茹,忽然痛吟一声,我抬头看去,已经有十几根细小的藤蔓,插进了她的身体里,旁边仍然有数不尽的藤蔓,伺机准备着动手。
刀茹体内的血液,顺着藤蔓缓缓的往下流,一直滴落到最下方的黑铁棺材之中,慢慢的,我觉的不对劲了。
刀茹的脸面在变化,这种变化并不是衰老,也不是变年轻,而是慢慢的在改变模样。
大概十分钟之后,我彻底震惊,我浑身颤抖,我盯着藤蔓上的这个女人,惊声问道:你究竟是谁!
第050章 失去灵魂的人
缠绕在藤蔓上的刀茹,脸面已经完全蜕变成了另外一个女人,一个长相平凡,而且我绝对没见过的女人!
她痛吟着,挣扎着,可她越是挣扎,体内的鲜血就更加快速的流出来。
我吼道:你究竟是谁啊!
她只顾着痛吟,浑身的衣服都被鲜血染成了红色,脸色却越来越苍白,嘴唇几乎都没有血色了。
她咬着牙,用尽胸腔中的最后一丝力气,呢喃道:你…一定要…小心…那个…海…海…
声音停止了,空旷的山洞中,只剩下了鲜血的滴答声。
我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在了我的面前,被梵衍那神树放干了鲜血。
“她是谁?!”我侧头,振声问西装大叔。
西装大叔说:她是谁,我也不知道,但一定不是葛钰。我早就察觉出来了,只不过一直不想动手。
“你什么时候察觉出来的?”我惊恐万分。
西装大叔盯着藤蔓上的那具女人尸体,说:在村口老庙,我曾写在地上一些文字,你还记得?
我说记得。
他又说:那文字,记载的便是梵衍那神树的位置,以及如何再造血肉。
我一惊,问:你不是说你看不懂吗?
他哈哈一笑,说:我说我看不懂,就一定看不懂吗?阿布,你人品好,心眼实,容易被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女子悄悄告诉你那些梵文字体的时候,一定没说实话。我说的对吗?
我想起来刀茹对我说,只告诉我一个人,然后把我拉到老庙角落里,又说她也不知道。
我当时还以为刀茹给我了一张护身符,让我以此保护自己,没想到刀茹也是在跟我玩心眼?
见我默不作声,西装大叔笑道:我没说错吧?
我还是没吭声。
他又说:我虽然没有鲜血。但我却能感知一个人的鲜血流动速度,以及心跳速度。这个女子看到我所写的梵文之时,血液明显加速,证明她也是有备而来!她也完全知道龙虎山中的秘密。
我问:那她的脸,为什么会突然变成别人的?
西装大叔一怔,片刻后,哑然失笑,说:变成别人的?别人的?你所认为的那张别人的脸,才是她真正的面容,至于原本那张与葛钰一模一样的脸,才是假的!
我咽了口吐沫,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这个世界太可怕了。
我以前就曾经怀疑过,这世界上不可能会出现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就连双胞胎都会有差别。
而这刀茹,她的外表印象,可以说与葛钰完美融合,几乎她就是葛钰了。
但,我爱的是葛钰,我知道那种感觉。我知道那种一会不见就会思念的感觉。
我在刀茹的身上,并没有找到这种感觉。
“那你把我骗到龙虎山,是想干什么?”我想了想,最终还是问了出来。
西装大叔看了我一眼,说:杀你。
“杀我?那你可以动手了。”我淡然说道。
他双手背在后边,还是看着那个女人的尸体,说:你已经死了,我的目的达到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西装大叔从后腰中抽出手电筒,照射在我的身上,对我说:转头,看山壁。
我转过去身子,看着那一面被白光笼罩的山壁,顿时心生绝望。
我,彻底没有了影子。
手电筒的光芒,像是直接从我身上穿过去了一样,好像我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
我说:这样看来,那两张纸条都是你放的吧?你曾带我去桑槐村,调查葛钰死因。因此,我得以看到冰尸落泪。其次,你再把我骗到龙虎山,使我见到金鱼倒游,以及血染青云之景。最后,取走我的灵魂,对吧?
西装大叔一愣,反问我:两张?
我也反问:不是吗?
他摇头,说:我只给过你一张,如果你收到了两张纸条,那应该还有别人准备利用你。
我苦笑连连,我说我还能信你吗?
西装大叔坚定的说:你信也得信,不信还得信,你的灵魂如今在我的身躯上,不过你别急,我只是借来用用,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同时活命。
我摇着头,对这个世界渐渐绝望,葛钰取走我的心脏,西装大叔取走我的灵魂。
我的身躯还剩下什么?一副躯壳吗?
见我脸上逐渐失去了色彩,我的瞳孔逐渐放大,他紧张的说:阿布,你要振作起来,葛钰还在等着你!
“就是因为葛钰还在等着我,所以我还在用最后一口气咬牙坚持,可我感觉好累。”
他说:你别急,等我用完了你的灵魂,就还给你,你不是想娶葛钰吗?
我说人鬼殊途,那终究是一场梦罢了。
他抓着我的肩膀,说:不,这不是一场梦,你二人天作之合,我自然有办法让你们喜结连理的。
我苦笑一声,我还能信他吗?
停顿了片刻,我叹了口气,说:那现在怎么办?
“现在你已经不算是活人了,回去之后,你就安安稳稳的驾驶14路公交,我会配合你,查出藏在暗处的鬼魂,在执行我的计划之前,我要帮你清除掉那些想害你的鬼。”
我说:既然这样那就趁早回去吧,我们已经耽误三天了。
西装大叔说:不急,我带你来龙虎山,我自己寻找梵衍那神树是一个目的,但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什么目的?”
他不打算告诉我,只是说:跟我走就行了。
当即,西装大叔带着我,朝着梵衍那神树的反方向走去,具体是去哪里,我也不清楚。
走到火把前,我摘下了火把,对于一具行尸走肉而言,光明和黑暗其实已经没有了区别,但我崇尚光明,我想让自己记住,我不想死。
“大叔,刚才的梵衍那神树,究竟是什么东西?”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西装大叔头也不回,说:那不是树。
我说:不是树,那会是什么?
山洞里一直回荡着我俩的脚步声,他沉默了许久,等我们走回摆满棺材的山洞中之后,他说:相传那是一千多年前,从梵衍那国流传而来的巫术,刚才那口黑铁棺材,你看到了吧。
我点头。
西装大叔虽然背对着我,但他似乎感应到了我在点头,就继续说:那不是棺材,那才是树根。
“树根能长成棺材的模样?”我瞪着眼珠子,满脸的难以置信。
我知道有些千年老树,长的年头久了,会鬼使神差的长出各种造型,例如我上小学的时候,会经常经过一棵大槐树,那槐树的树干上,长出了一个人耳的造型。
周围的几户人家,用红砖盖了一小圈围墙,不让小孩子们去玩耍。后来几年,我已经不在那所小学之后,当地人一伙人非要砍伐,结果,树还没来得及砍,七个人中,死了一个,病了六个。
再后来就有老婆婆,每逢初一十五,就跪在大树前烧香,烧纸钱,给大树的枝干上绑红布,具体是什么意思,我也不太懂。
此刻听闻西装大叔说那黑铁棺材竟然是树根,不免为之一惊,就赶紧问:那棺材中的血液,应该也不是血液吧?
西装大叔嗯了一声,说:棺材里的液体,是血液,也不是血液。怎么说呢,这梵衍那神树在种植之初,必要以祭祀之方式,杀活人,取鲜血,每夜午时灌溉之。一直浇灌到神树成型。
我暗暗咋舌,这得损失多少人的鲜血?
“神树培养完成之后,树根会相互交错,形成棺材状的空间,这便是梵衍那神树的厉害之处了,棺材里的液体,其实就是神树藤蔓中的树汁。”
我说:这么诡异的西域妖树,怎么会种到龙虎山?
西装大叔诡异一笑,忽然停顿住了身子,转过身问我:阿布,你告诉我,龙虎山中什么东西最多?
第051章 西域高僧
我脱口而出道:棺材!
“算是答对了三分之一。”西装大叔又说:棺材多,死尸就多。死尸多,戾气就重。戾气越重,梵衍那神树就能长的越旺盛。
我回想起梵衍那神树那数不尽的藤蔓,暗暗吃惊,这得多大的戾气,才能催生出如此妖树?
“大叔,那这树种子,是上千年前,从西域带过来的?”
西装大叔说:我刚才已经说过这不是树了。
我就纳闷了,他自己都一口一个神树,还说不是树。
我没吭声,他继续说:这不是树,你可以把这梵衍那神树理解为一种巫术。
“这巫术是怎么制作的?”我心想,择日不如撞日,就趁着今天,能掏多少东西,就掏多少东西。
西装大叔忽然一怔,对我说:还有烟吗?给我一支。
我俩一人叼上一支烟,他说:走在这棺材密集的地方,最好还是点支烟。
我说这个我知道,小时候,晚上爷爷带我出去捉知了,就是经常点着旱烟,但他不抽,就那么一直点着。
西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