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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没有说完，司马洛就感觉浑身凉嗖嗖的，擎苍沐玄的阴鸷的眸子都快比得上千把利剑了。那皮笑肉不笑的祸水脸实在是太过恐怖，吓得他赶紧噤了声。
“许是，我错了。”擎苍沐言似有若无的叹息一声。
“这没有什么对错，只有最正确的选择。”顾青城不在意的笑道。
“能遇到你，沐言觉得很荣幸。”擎苍沐言如清水般的声音款款流淌在夜里，“顾小姐让我看到了很多不一样的东西，受教匪浅。”
“彼此彼此。”顾青城自然地笑道，“初见太子，城儿还以为是仙子呢。”顾青城不愿继续太沉重地话题，笑着调侃道。
擎苍沐言的眸子却一瞬间流露出一丝苍凉，眼神移向远处的夜色。笑了笑，真的若仙子一样，似是身边再无其他。
第一百二十九章 何处天长地久
看着顾青城向来淡漠的脸上越发温婉的笑容，擎苍沐玄的心一点一点的阴沉下去。司马洛怪异的眼光他丝毫看不见，满心满眼都是顾青城此刻嘴角淡淡清浅的梨涡，那眉梢眼角的风情是他所没有见过的。
擎苍沐玄很在意，是的，很在意。就算以后她不是他的王妃了，就算他没有想过会与她白头到老。可是现在她还是沐王妃，而沐王府的名誉决不允许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守礼教。既然，皇兄当初选择了交易，就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就算皇兄喜（。3uww。…提供下载）欢她，可是擎苍朝堂上那群渔夫到极致的老头子怎么会允许他们在一起。
所以——
也许，习惯是个可怕的事情。不论在朝堂上，还是战场上，甚至于情场上，谈笑风生间就能决胜千里的擎苍沐玄已经习惯了带着慵懒散淡的心态去面对众人。所以，当意料之外的东西留在他心里的时候，他习惯蒙蔽自己的心，首先去逃避，去否认，于是，以霸道的嚣张的姿态去掩饰他的慌张。
“冷不冷？”擎苍沐玄清凉掺杂着屡屡魅惑的嗓音响在顾青城耳际，同时，他身上火红的袍子紧紧裹着顾青城身子，将她揽进他的怀里。
隔了薄薄的单衣，擎苍沐玄身上淡淡的温度传到顾青城身上，她冰凉的身子不自觉地向着他怀里缩了缩。察觉到顾青城微小的动作，擎苍沐玄眸子里终于染了几丝笑意，脸色也缓和了不少。
“夜凉风大，皇兄还是小心些身子。毕竟，皇兄还有许多国事要处理，万一着了凉会误事的。”擎苍沐玄妖孽的眸子颇含深意的看着擎苍沐言，接着对顾青城说道，“城儿，将衣服还给皇兄。”
擎苍沐言怎么看不懂擎苍沐玄眼底那几分不悦和怒气。不禁好笑，当初他们都排斥娶她为妃，如今，倒是心境如此不同了。为此，他还专门去了昭都，与沐玄达成了那个交易，现在看来，真是造化弄人。
擎苍沐言望着淡淡的夜色出神，嘴角的笑意也沾了几许夜色的寂寥，感觉越发看不懂他了。
只是，“多谢太子好意，城儿心领了。天寒风薄，这锦袍还给皇兄了。”顾青城如玉的手轻轻捧着纯白的锦袍送到擎苍沐言面前。
擎苍沐言轻轻叹了一声，随即绽开一抹温润如风的笑：“不必言谢。”说着淡然自若的接过袍子就穿上了，动作优雅从容，举手投足间风华万千。气韵如流，仪态翩翩。
“食物应该快好了。”擎苍沐言淡淡笑道，说完从容的向火边走去。
顾青城看着他的背影发呆。
“怎么，心疼了。”擎苍沐玄紧紧攥着顾青城纤细的腰肢，邪邪的气息带着令人发寒的阴冷。
“是与不是很重要么。”顾青城闭上眸子，有些疲倦。
擎苍沐玄愣了愣，随即笑靥如花，附到顾青城发际，薄唇吐出的气息是热的，可是话却是冷的：“不重要。”
“你只是来给他提个醒的？”顾青城又问。
“本王听不懂你说什么。”擎苍沐玄笑嘻嘻的说道，绝美的下巴蹭了蹭顾青城头上的墨发。
“既然当初他不肯娶我，现在更不可能了。你还担心什么，红颜祸水不过是君王推脱责任的一个借口而已，如今我连红颜都做不成，何来担心成为祸水。”顾青城无力的靠在擎苍沐玄的怀里，舒了口长长的气。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擎苍沐玄倒是没有多惊讶，以顾青城的才智，猜到他娶她只是因为和皇兄的交易是早晚的事情，只是他没有想到她聪明的有点可怕。
“在客栈养伤的时候。”顾青城淡淡的笑道。
“说来听听。”擎苍沐玄心有些赫然。
“他应该是个疏离又优雅的男子，气质若仙却淡漠似水。”
“你很会观察。”擎苍沐玄插一句赞赏。
“可是，我刚刚下马车的时候他扶了我一把，之后又表现出不同寻常的关心。”
擎苍沐玄挑挑眉，眸子兴趣十足：“那又如何？”
“若我没猜错，这样的情况只有二种，一我是他的亲人，二我是他喜（。3uww。…提供下载）欢的女子，显然，我什么都不是。”顾青城笑笑地还带了一丝调皮的韵味。
“那又如何？”擎苍沐玄问道。
“所以我就想原因。”顾青城接着说，“那么中剩下一种情况，他觉得亏欠我什么。”
“好强大的推断能力，你让我刮目相看。”擎苍沐玄忍不住嗅了嗅顾青城发间的香气，淡淡的兰花的味道，清香怡人。
“那还要谢谢王爷。为什么一向傲视天下，目中无人的沐王爷明明有喜（。3uww。…提供下载）欢的女子偏偏娶了我这个臭名远扬的三王爷的弃妃。”顾青城玩味的笑道，“虽然本小姐对自己的花容月貌还是有信心的，可是我不认为沐王爷是肤浅至极的人。”
“你有当红颜祸水的潜质。”擎苍沐玄慵懒的松开顾青城，抱着双臂邪魅的看着她。
顾青城神色冷然，目光直直盯着擎苍沐玄：“本小姐不屑做红颜祸水，要祸也要祸乱天下！”
“哟，好伟大的志向！”这时，司马洛笑嘻嘻的走来，听着顾青城的话语，忍不住喷了口唾沫，“有前途有前途。”
“承蒙不弃，多谢夸奖。”顾青城如冰的语气却吐出颇具无赖气息的话语，弄得擎苍沐玄哭笑不得。
“王妃果然不同寻常。”司马洛好笑的看着顾青城，“只是不知道王妃怎么祸乱天下啊。”
“上的厅堂，下得厨房，杀得敌寇，掌得朝堂，生得皮囊，作得书画。”顾青城简短又直接，一气呵成。
司马洛和擎苍沐玄直接愣住，这话未免也说的太顺溜了。
“本公子，本公子佩服的五体投地。”司马洛反应过来，向着顾青城拱了拱手，一副受教若深的样子。
顾青城冷冷的看着司马洛的动作，稍后红唇轻启：“姐本如此，风华依然如故。”说罢，转身，甩袖，人走。
第一百三十章 何处天长地久（二）
顾青城找了个角落坐下，裹紧了身上擎苍沐玄的袍子，盯着前方跳跃的火苗发呆。
司马洛指指顾青城，又看看擎苍沐玄，俊脸扭曲成一团，无力的翻着白眼，不确定的问道：“姐？风华如故？我又没有听错？”
“本王的王妃果然非比寻常。”擎苍沐玄墨发一甩，留给司马洛一个潇洒的背影。
……………………………………
“王爷今天吃错药了吧。”顾青城低下头看着擎苍沐玄交叉放在她腰间的双手，语气有些生硬的寒冷。
“都冷成这样了，还要呈口舌之快。”擎苍沐玄难得皱起眉头，正经的微斥道。
“你这样会让人误会的。”顾青城没有动。
“你现在还是沐王妃，有什么好误会的。”擎苍沐玄装作听不懂她的话，但又忍不住想要探索顾青城的想法，邪肆的挑了个嘴角，坏坏的笑道，“还是说你希望如此？”
“我的意见重要么！”顾青城猛然回过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擎苍沐玄美艳无双的容颜，眸子里浅浅的泉水流淌在他绝美的桃花眼底，叫他有些心虚。
顾青城看着擎苍沐玄闪开她的目光，自嘲的勾起嘴角：“你们这些天之骄子，哪里会在意别人的想法，几句话就决定了别人一生的命运。对于你们来说，我们这样的小人物只不过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棋子，可还有什么选择的权利。对不对，擎苍沐玄？”
擎苍沐玄知道顾青城暗指他与皇兄还有他与赫连楚对她所做的事情，顿时泛起无力感，顾青城说的是实话，他无从辩驳。
笑容僵在脸上，擎苍沐玄心里微微有些慌张。
“可惜，你似乎真的选错了对象。”顾青城柔柔的话飘在风里，“就算粉身碎骨，我也要与命运争一争。”
谁也没有说话，只有轻轻地木头炸开的声响。
“他过的很不好。”擎苍沐玄拥着顾青城许久冒出来一句话。
顾青城僵住，手用力的攥着，皓白的牙齿轻咬着下唇，眼前闪现的是那个笑起来淡雅如玉，却又天生一股风流气韵的男子，想起他对她说话时眉眼带笑的样子。她雪白的颈子上面还有他淡淡的牙印，此刻泛着浅浅的疼痛。
终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他怎么了？”
“皇帝指婚，他抗旨。”擎苍沐玄虽然不喜（。3uww。…提供下载）欢向易，但是乍闻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不得不承认向易的确是个世间难得的君子，若不是他生在昭和，他们定能成为生死之交。
“你还真是够忙的，连昭和的家事都这么清楚。”顾青城语气淡淡的含着几丝嘲讽。
“不仅仅本王忙，赫连楚的朝楚也不闲着啊。”擎苍沐玄接口道，“你怎么不问结果怎么样了。”
“赫连楚不会袖手旁观的，他现在没有性命之忧不是么。”顾青城陈一口气，将心里涌上的痛意小心翼翼的掩饰起来。
“抗旨可是杀头的大罪，你就这么肯定他不会人头落地？”擎苍沐玄笑着盯着顾青城的侧脸，想从她脸上找出点别的东西来。
“就目前来看，他不会有事的。”顾青城冷然沉静，“要是有事，你也不会跟我说不是么。”
“有时候跟聪明人说话一点意思也没有。”擎苍沐玄无奈的叹口气。
“你还真是冷漠，他这样做，都是因为你。”擎苍沐玄索性直接将矛头指向顾青城。
“那我该怎么个样子？”顾青城冷冷的讽刺道，“要哭，还是不顾一切的回昭和找他？你会让我走么？”
擎苍沐玄终于忍不住眸子里窜上火苗，越发的邪气起来，口气阴沉：“当然，不会！”
“那王爷想看我什么表情。”顾青城冷厉如剑。
“若是本王说仅仅是因了向易而感动呢。”擎苍沐玄痞气十足，可是仔细听就会发现，他的口气里微微透露出一丝紧张。
“他的确是个好男子。”顾青城沉默了一会，淡淡的吐出一句话，却没有丝毫的情感起伏。
“你喜（。3uww。…提供下载）欢他。”擎苍沐玄心有些沉，略有些局促的问出这句话，紧张地等着顾青城的回答。
“有些人还没遇见就已经相离了，有些人纵然再喜（。3uww。…提供下载）欢也是徒劳湮没在人海。”顾青城眼神悠远，又开始飘忽起来，“人生就像一个驿站，有人来就有人走，并不是每个来客都能做到一张桌子上喝茶。纵然都曾停留过，有些却只能擦肩而过。”
顾青城像是自顾自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擎苍沐玄觉得这样的她淡漠的胜过任何时候。他不明白，她心里到底藏了多事刻骨铭心的过往，才能有这样悲凉的眼神。可是，苍木的情报绝对不会出差错的。
“可是，有些人一生痴情。”擎苍沐玄这句话，不只是说给顾青城听还是在提醒他自己。
“错了，有时候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顾青城的话轻轻飘着。
站在他们身后的擎苍沐言顿住脚步，负手而立。他听到了，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那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都是骗人的么。”司马洛不知什么时候窜到他们身边，好奇顾青城会给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若是一开始便没有执手的机会呢。”顾青城睁开如水的眸子，转而看着司马洛。
“这——”司马洛顿住，想了一会又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什么是不可以忘记的呢，若忘不掉，还有忘忧草呢。”
“最怕有些东西想忘却又舍不得忘。”顾青城淡淡的叹口气，复又笑道，“这个沐王爷应该深有体会。”
擎苍沐玄皱眉，却不得不承认顾青城说的极对，他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