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鸾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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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鸾凤-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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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生这样迟?外间天色深沉,为师很是担忧。”
  
  “哎哟喂!说起来,我那是千辛万苦!走了好几条街,把城里的市场都走遍了,只想着要为‘师父’你买‘河蟹’回来熬汤的!——但是呢,却没有一家有卖呢!所以,我买了上好的排骨回来!‘师父’,今晚我们吃红烧排骨吧!”
  
  ‘阿檀’兴高采烈。
  
  月白面色如水。他挑眉淡笑,“无妨,阿檀回来便好。我已叫人备上了‘河蟹汤’端去你房里。现在天气冷凉,快些趁热将汤喝了,驱寒养身。”
  “此汤甚好,能洗涤污浊,调理身心。一会儿,我会叫人将其赠与‘作者’。”
  
  “……?!”阿檀瞪大了眼睛。(哪里多出来‘河蟹’?!)
  
  岂料月白笑意更加温润。
  “徒儿不必为我担心,方才见你这么晚了还未归家,我便独自先吃了。今晚本有清炖小排,可惜量太少,为师一贪心便不留神的全吃了。幸好厨房还有蒸煮螃蟹余下的汤汁,这便命人留予你罢。——此为师傅一片心意,你且不要辜负。”
  
  “……”
  
  于是那一晚,‘阿檀’和‘作者’两人分别在纠结中度过……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剧场又是小弃卡文时,Y Y 出来的囧物~ 汗~

  【狷介】:juànjiè   
 1,拘谨小心。   
 出处:《国语。晋语二》:“小心狷介,不敢行也。”   
 2,洁身自好,不与人苟合。   
 出处:《三国志。魏书。田畴传》:“有司劾畴狷介违道,苟立小节,宜免官加刑。”苏轼《贾谊论》:“亦使人君得如贾生之臣,则知其有狷介之操




67

67、望舒(四) 。。。 
 
 
  ——它确定,它已经完全占据这副身体了。
  
  于是一个挺腰,缓慢的从床榻上坐起身来,懒洋洋的伸了一个懒腰。‘邪灵’感到无比的舒畅,于是它快乐的勾起了嘴角。可惜它长时间被他人所压抑,令它的笑容看起来既哀怨又阴沉。
  
  “好了少年人,你就暂时在梦里待上一会吧。这具身体就先让给我。作为补偿,就让我代你去看看你那日思夜想的情郎吧。”
  
  它慢慢的抬起了手,轻轻拍了拍胸口。确切的说,是拍了拍‘寄主’的胸口。
  
  于是在这如墨漆黑的夜里,那个身形纤瘦的婢女,缓缓起了身,悠悠的梳洗,然后翩翩然的离开的卧房……
  
  *   *   *   ***帝***   *   *   *
  
  那天晚上的风吹得特别急,镂花窗棂被朔风吹得‘啪’‘啪’直响,风音急如鹤唳,初冬的风带着凛冽肃杀的寒凉,透骨的冷。明明方才还是天朗气清的天气,却说变天就变天了。
  
  露凉很是害怕,她抖着身子在外间怎么也睡不着。她是花魁‘清歌’的贴身女婢,今夜‘清歌’姑娘在楼下待客,只于她一人独守在这房间里。
  露凉想起了今早在楼中,姐妹们讲起的鬼故事,那里面的鬼怪多是聚集了天地间的怨气,化作厉鬼到了夜晚就要向人索命了。她又想起‘桃喜’曾说过‘她们家乡的鬼’:说那些女鬼多是披头散发,身着白衣从古井里幽幽现身,或是、或是在他人就寝的时候,从活人被窝里爬出来……?!
  
  “——啊!?”这样一想,露凉惊得连人带被直直从床榻上跌了下去。
  
  她抱住被子缩成了一团,已惊得后背一片湿凉。她想起最近‘清歌’姑娘的胭脂与首饰总是被人偷用。‘清歌’姑娘只说,这恐是半夜有‘贼人’悄悄进门,偷偷用了这些东西。——可是这贼人大半夜跑进女子卧房中,金银不取,怎么只偷用些胭脂水粉?
  只曾经有一次,‘清歌’姑娘一夜遗失了些许珠簪首饰。被拿走的,都是些平日姑娘自藏的名贵首饰,其中还有一件颇为昂贵的‘锦绣平安记’的衣裙。她们以为这次贼人真偷了东西,连忙去报了案。可是几天过去了,那些首饰衣裙却又原封不动的回到了它们原有的位置。
  
  这件事来得蹊跷。怎么就有人偷了东西又送还的道理?
  而且这么多的东西,总是为人来回的偷拿偷用,她与‘清歌’姑娘却始终没有察觉到那‘贼人’的痕迹。实在太离奇了!
  
  如今想来,莫非是这世界上真的有鬼?!
  ——就像故事里所讲的那样……‘有女人死后化为厉鬼,在这房中徘徊不去。这鬼生前爱美,然后每晚就拿着‘清歌’姑娘的胭脂首饰来打扮自己’?!
  
  外面的风吹的越发的急了,伴随着雷鸣电闪,朔风急促的拍打着窗棂,许久,露凉突听到了一声细微的响动,随后是‘砰——!’的一声剧烈声响,一股寒风呼啸的卷入了屋内,立刻吹灭了桌台上的灯火。
  
  屋内霎时一片漆黑。
  
  “呀!!!”
  
  露凉吓的卷缩起身子,待许久她才反应过来,是外面的风不知怎么的将窗户吹开了……
  
  没关系,这世上没有鬼的。她颤着身子慢慢站了起来,想要走去将窗扇重新闭好,然而刚迈出步子,却在隐隐看见窗边站着的阴暗身影时惊声尖叫了起来。
  
  瞬间,冷风袭面,渗透进露凉的脊背。
  
  “呀——!!!鬼!鬼!”
  
  “哎呀呀,今个真是奇了。少年人还没睡么?记得平日这时,你不是睡的死沉沉的么?”
  
  岂料窗边那影子微微动了起来,它轻轻呼了一声,带着微许惊讶,声音妩媚妖娆。
  
  这时窗外有雷音响动,‘噼啪’一声,一道闪电当空而落,这让露凉尖叫的同时也看清了面前的人影。
  
  当空而落的闪电,在天穹间划过了一道雪亮的光芒,耀亮了面前人影的脸庞。
  
  “——‘桃’……!?”
  
  然而刚刚脱口的惊呼却在瞬间戛然而止,在对上眼前那人的一双暗光涌动的眸子时,露凉只觉得身子一软,下一刻便已毫无意识的晕倒在了地上……
  
  “忘掉这件事吧。这对你有好处。——明天一早,你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房间又重归入黑暗,只留有女子那低婉的笑音盘旋不去。
  
  …… ……
  
  窗外朔风凛冽,呼啸的吹打在这不请自来的‘来客’脸上,‘来客’倾身靠在窗边,仰首望向那墨沉的天际,她挑眉,自嘴角勾出了一抹薄凉讥嘲的笑。
  
  “怎么?老天,是不是违背你意志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呵!可我偏要与你作对!偏要逆天而行!任你是天是神,我也不要再任由你摆布了!”
  “将我桎梏在神像下了那么长时间……沧海桑田已过……如今再也不会如此了!没有人可以束缚我!”
  
  仿佛似感应了她的话语,天穹间再次落下了凌厉的电光,耀亮了‘来客’的脸庞。
  
  这一张脸……如今任楼里谁都能轻易的呼出她的名字。
  
  ‘桃喜’
  
  ‘奕辉’……
  
  *   *   *   ***帝***   *   *   *
  
  再未理会地上已失去意识的露凉,‘奕辉’低声笑着,轻车熟路的转进了内室。
  明明是他人的卧房,她却仿佛对这里的一切都驾轻就熟。她走到了梳妆镜前,倾身凑到铜镜前,在黑暗中左右打量着自己的容貌。
  
  铜镜里印出了一张年少瘦削的脸庞,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气色暗黄而无光。镜中的女子身材干瘦而平扁,手足因为长期裸、露在外又缺乏保养而粗糙不堪。
  这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显得即灰败又颓废。
  
  ——这个模样真是让人看一次恨一次!
  
  ‘奕辉’眼底闪过了一道狠戾,她似怒不可遏,愤然挥手一扫,桌台上的粉盒脂膏被卷落于地,重重砸在地板上发出了凌乱的声响。
  
  ‘奕辉’冷眼看着散落一地的脂粉钗环。“嗤!这等廉价货也肯留着用?!早该统统扔掉!”
  
  她轻嗤,随脚将那些凌乱的粉盒踢至一边,伸手打开了妆台间的一格抽屉,驾轻就熟的从柜中那一堆粉盒与首饰里捡出几样。
  
  本是从未有机会梳妆打扮的青稚少女,在此时却像似一个长久在闺阁中养尊处优的贵妇人般:眼光独到犀利,随手就能在那成堆的胭脂、钗环中挑出昂贵的高档品。
  
  冠名华泽的第一妓馆‘醉梦楼’,在员工管理上与其它他妓馆也并无不同:分配给‘花娘’与‘小倌’们的化妆脂粉也仅仅是批量订购而来的平价货,而他们穿戴的名贵珠宝与高档的衣裙,实际是归属于楼中公物,平日里都收作库房,统一保管,只有待到花娘小倌们有工期要待客时,才从中取出配给,将其装点的华丽雍容……
  
  也只有楼里有名气的花娘小倌们才有可能自备上几件真正像样的行货。而‘奕辉’记得,上月里郡内‘监御史’李大人才赠予了花魁‘清歌’一件‘锦绣平安记’的织缎绣裙,直到现在,‘清歌’本人也没舍得穿上几次。
  然而现在,这件昂贵的浅粉色精致衣裙却穿在了‘奕辉’的身上。
  
  “呵,别看外表光鲜,还不是被人踩在脚下,看人脸色讨命的可怜虫。”
  
  ‘奕辉’端着粉盒在镜前仔细的装点着自己。她撩目轻笑,淡淡的语音里失去了平日的爽朗利落,却多出了几分轻佻刻薄。
  
  …… ……
  
  她的化妆技巧是令人称奇的高超绝妙,不到片刻,镜中映下的身影已在转眼间变得光彩照人。——昂贵的浅粉色群纱是如灿烂似锦的桃花,配上点缀得当的珠玉花簪,衬在年少的脸庞上,恰如其分衬托出花季少女应有的俏丽。
  明亮的眼眸,光润的肌肤,怎样看去也比之前那颓败的模样,美了不知多少。
  
  ‘奕辉’满意的笑了。铜镜里倒映出她的脸,那唇角间明明是笑的,却显得有几分哀怨又有几分自得。她唇角轻启,幽幽自语。
  “少年人呀,你看看,我把你装点的如此漂亮,穿戴的都是你本人配不起的东西。你说,你受得起么?——这具身体还是让给我好了。这具身体于我,那么‘荣华富贵,俊美的男子们成群环绕’就不再是一场幻梦了。”
  
  说着,她眉眼弯弯,终是愉快的笑了。然而那笑声听来却好似沾染着化不开的浓烈哀怨。落在人心坎间,就如万千坚针,锥心刺耳……
  
  *   *   *   ***帝***   *   *   *
  
  那一夜,不同于往常。
  
  烛火摇曳,光影不定。投映在薄旧的书页上,晃的人眼花。那坐于案间的银发男子不由低叹一声,顿住了手中的账册,抬手抚额。夜太深,他近日身体又不大好,到此时已再难集中精神批阅账目了。
  他的目光变得有些涣散,他沉静的望着房间里随意的角度,似发起了呆,又是沉在了过往的回忆中。
  屋外电光雷动寒风肆意。他分明记得之前仍还是一片清明夜色,却在短短几刻间便已是墨云蔽月。
  
  西北方初冬的风染尽了肃杀。有几缕透进窗缝,袭入楼阁内。月白经不住低低咳喘了起来。
  
  咳嗽声令原本一直坐守于男子身旁的侍读小童昏沉沉的从席榻间坐起身来。
  “唔……?”他揉揉眼,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居然睡着了,身上还多了一床暖和的软毯。
  
  “唔……!‘师父’怎么了?可要徒儿给你去煎付汤药来?”小童惊醒了过来。
  
  月白从回忆中醒来,他舒开了眉眼,轻声道,“不必,阿檀你且睡罢。”
  
  “唔……‘师父’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呢?今天大夫说生病了以后要多休息多喝水,身体才会好的快些。”
  
  “没关系,师傅在等人呢。”月白索性放下了手中的书卷,仰首伸了一个懒腰。
  
  “等人?”阿檀愣愣,“这么晚了,又是大雨天的,还有谁会来找您呢?——那人也真没礼貌。”
  阿檀嘟嚷着,对自家师傅的身体状况颇为担忧。
  
  “说起来,是位姑娘。”
  月白勾唇,似打趣,他眨了眨眼睛。
  
  “女人?大半夜跑进男儿卧房里的女人定不是好人家的姑娘。”
  
  阿檀继续不满的嘟嚷。
  
  恰逢屋外一道闪电当空落下,‘噼啪’一声,引得雷声大作。‘阿檀’猛的一颤,惊得捂住耳朵,在卧榻上翻滚了一圈,扯着嗓子大叫:“真真吓人,早知道就不醒过来,一觉睡到大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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