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呢？沈永。”史东没打算亲手奉上那串念珠，他知道无论他是否如实回答，沈永最后的结果都是难逃一死。
秘密对于死人毫无作用。
“真得要我亲自动手？”沈永显然是会错了意，拿出启动了检测仪。他一边用那个像是荧光棒的东西扫描史东的身体，一边冷笑道，“你以为你是爵士，我就会放过你吗？你真是太傻太不自量力了。即使身受重等伤，也敢反抗我？”
“深受重伤？”
史东微微一愣，随即明白沈永说的是自己扫描仪上显示出的健康值。
这个家伙，不知道仪器是靠不住的吗？。
“不过，也到此为止了。”沈永最终还是找到了念珠所在，他关闭了探测仪。然后无情的说，“永别了，史东。”
随后，枪声响起。
“是的，永别了。”
史东眼睁睁地看着一股橘红的火焰，从枪管内喷涌而出。他的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
倒飞出去的那个人，顿时变成了是沈永。
拉了拉一缕被枪口喷出的火焰烫卷的头发。史东看着手里一截破碎的沙漠之鹰枪管，他跳下车，冷笑着甩动手臂。
“这一次，又是支配者中的谁呢？”
冰爆的斗气与截然相反的暗影魔焰卷过大地，沈永的身形在不属于人间的力量照映下散发出血色的光辉。
“哦？一个来自毁灭深渊的蝼蚁。”
沉闷的声响在冰火相交之处传出，史东竖起一根手指，无数的辉煌光芒汇聚在他的手指中央，闪烁着夺人心魄的光辉。
“神恩如海，神威如岳。”
冥想奥秘《五岳》的终极心法在他的脑海中浮现。游走在周围紊乱的熵能和狂暴的量子涌入他的意识中央，将他凝练成一小块山峰的冥想空间重塑成散发着金属光泽的印记。
美爱与史晴收入印记的灵魂发出一声愉悦的欢鸣，蓬勃的爱意像是潮水般涌来。
他轻轻点出手指，沈永身体四周的力场防护便“哗”的一声变为了碎片。
“史东？小心！”
符男的声音在外界响起，史东的心下一惊，他收起了他的神能，变为了普通的模样站在沈永的面前，含笑地看着瑟瑟发抖的深渊使徒。
非人笑意的背后，是超出一切的淡然。
防御屏障的另一端，符男手持一杆莫辛纳甘狙击步枪，在一百码开外的距离喊道，“千万别动，龙骑兵沈永，我已经瞄准了你的脑袋。”
“好的，女人，我不动。”沈永遗憾地看了眼史东，差一点被分解为离子的他，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看了眼符男，便满不在乎地笑道，“不过可别忘记，我会用魔法……”
沈永尚未说完，从天降下的一道白色光柱，便将他拉入了半空之中。眼明手快的符男扣动了扳机，但沈永却冒着左手被废的风险，用手掌挡住了那枚呼啸的子弹。
“我相信我们会再见面的，一定！”
骨胳断裂的脆音，令人不寒而栗。但是沈永却像是个没事人般微微一笑，然后就随着冲天而起的白色光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这就逃了吗？”史东耸了耸肩。他突然感到眼前一黑，整个人就软绵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是透支精神的结果吗？”
地面很冷，那种冰冷足以深入史东的骨髓，令他像蛆一般蜷缩在地面。
“主人，治疗药剂的药效消失了哦。”吉榭尔的报告令史东明白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现在回想起来，大概是在沈永给他的那个熊抱的时候，药效便开始消退了。
史东只能使用一些斗气提升了体温，精纯的斗气从回路中消散，他顿时觉得身体似乎好上了一点。至少，能够抵御地面的寒冷了。
“喂，史东？听得见我说话吗？史东……”直到这时，史东才发现符男和应该待在旗点边，伪装成一名高级雇佣兵与圣修会修女的丁卯，正把自己的身体抬上了吉普车的后座。
“脆弱的体质，你还是铠斗士吗？史东？丁卯，他能撑到医护室吗？”符男完全没发现她对史东的评价，已经被当事人一字不漏的听在耳里。
“看来撑不到了。”曾经同样冲击过高级阶段的丁卯非常清楚史东这种情况，是晋升为白银级神将的后遗症。她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又是愤恨与不甘地说道，“算了，符男，准备心脏强击。”
“明白。”符男戴上了一副机械的臂甲，她的指端冒着史东光是看得，都觉得心惊肉跳的电弧。
“准备。”丁卯的双手用力固定住史东的头。
“开始。”
符男那缠绕着电弧的双掌，狠狠敲在了史东的胸口上。这让史东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乌黑的血液。
“安静，看着我的眼睛。”丁卯刚说完，双眼内便冒出了一团洁白的光辉。
注视着这团光辉的史东，发现疼痛和虚弱飞速退去。那条代表他身体状况的凹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为了代表健康的深蓝色。
“丁卯，没必要为这个家伙用治愈之手吧？”符男收起夸张的抱怨道，“就连上次我的腹部被人开了个洞，你都没有使用过治愈之手。”
“巴洛特馆长要见你。”丁卯没有理会符男的抱怨，而是平静的看着史东，缓声道，“感觉怎么样？”
“这是什么？也是神能吗？治愈之手？”史东坐起身体，他刚想多说些感谢的话，眼前就多出了一只布满细密疤痕的手掌。
“起来吧。”
丁卯没有回答史东的问题，不是不愿，而是没必要。
对于神将级别的铠斗士而言，神能不存在任何的秘密。
“那么，我可以去见巴洛特馆长了吧？”史东坐上驾驶的位置，他尝试着想要发动引擎，却被符男一把推到了旁边的副驾驶席上。
“你没有这个区的驾驶执照。”
符男发动了引擎，一声剧烈的轰鸣让史东的额头，冒出了一滴冷汗。
327 衰弱
“符男，先去休息室，图书馆内不准有血腥气的味道。”
丁卯神色不定地看着史东的后脑勺，一个白银级别的神将，已经足够任何势力趋之若鹜了。
这也是为什么沈永会选择逃脱的原因。
不要得罪一个白银神将。
这是任何铠斗士都应该铭记于心的基里。
史东似乎留意到了什么，他回过头，却只见到丁卯像是睡着般闭上了眼睛。他在心底自嘲了声自己的多疑，便又转过了头，和开着车的符男聊起了天。
只是史东没有注意到，丁卯在他转身的同时睁开了眼睛。她佩戴在右手无名指上的纹章戒，闪耀过了一缕灰色的光芒。
不能为所用的，就要铲除。
符男的驾驶技巧，完全可以用风驰电掣来形容。史东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觉得自己乘坐的是行驶在秋名山下坡道的AE86，而不是名为改造威利斯的绿色吉普车。
天知道符男是怎样在直线路上，开出四轮飘移的。
幸好沈永选择动手的地方，虽然有些人烟罕至，不过离史东要去的图书馆只有十几分钟的车程。
当吉普车用一个帅气的侧滑，飘至图书馆的侧门时，史东已经觉得他需要的不是医生，而是能够聆听临终祷告的神父了。
刚才的那段旅途，简直比乘坐同样时间的过山车，都要来得惊险与刺激。
史东头重脚轻的离开吉普车，他没走几步路，就看见丁卯脸色苍白的，熄灭了纹章戒上的灰色光芒。
瞬间，那需要用几十万钛币的改造型威利斯，“哗啦”的一声，变为了一堆绿色的破铁。
“真没想到，符男的驾驶技艺，超过了机械本灵能够修复的范畴。”丁卯耸了耸肩，“这辆车本该是你的战利品，如果您不需要这堆残骸，我可以通知……”
战利品？几十万钛币？残骸？不，应该是垃圾堆才对吧？
史东无语地看着那堆大概只能找到完好螺栓的金属垃圾堆，他一咬牙，对轻声哼着斯拉夫小调的符男吼道：”喂！符男，我要一辆拖车，把这堆垃圾拖到B…311号机库去。”
“什么嘛？连垃圾都要。”符男随口抱怨了句，便在丁卯严肃地眼神中，别扭的通知了汤尼。
至于史东的凶狠眼神，符男压根就没在意。
由于有外人走了过来，三人之间不能再维持先前的随意关系。
“贝拉，请带史东先生前去休息室沐浴更衣，我在此地等候汤尼阁下。”丁卯叫出了符男的假名，她怜惜地看了眼那堆残骸后，才对史东说，“巴洛特馆长在B12层的办公室等您，他是个好人，请您不要失礼。”
“谢谢您的教导，美丽……的修女。”
史东礼貌性地亲吻了下丁卯的纹章戒，便跟着符男走进了图书馆的侧门。
“好运的小子，这里是第三基地核心中的核心，容纳着一亿七千多万册典籍的巴洛特图书馆……”
一进门，符男就开始洋洋得意的介绍着图书馆的光辉历史。但呈现在史东眼前的门后世界，只是一扇关闭着的电梯门。
“门的后面就是一亿七千多万册典籍的储藏地？”他张了张嘴，问出了一个连自己都觉得愚蠢的问题。
“不，如你所见，这里只是普通的电梯……好了，电梯到了。”符男本打算嘲弄一番史东，可惜电梯提前到达了。
随着一声警报音，电梯门自动打开。
“等等。”就在史东抱着这种念头，走进电梯前，符男却突然出声阻止了他。
史东疑惑地转过头，他看见符男的左手中，出现了曾经见过的那把金属锐器。而这把像是十字锥般的东西，锥尖处正反射着蓝色的光辉。
“稍微忍一下。”符男一挥手，一股电流便亲吻了史东的皮肤。
史东对于这样微弱的电击已经有了些微的抗力，他毫无知觉地看着自己的手臂，问道：“你干什么？”
“信号发射器。”符男的手中拿着一块从作战服上撕下的黑色碎布，碎布上粘着一小块白色的纤维。
“沈永就是靠这个知道我的位置的？”史东眼神不善地看着那条白色纤维。
“不，你的位置是我给他的。“符男点了点头，她扔掉碎布后昂首阔步地走进了电梯。
“别磨磨蹭蹭了，你的时间很紧张……”符男尚未说话，觉得自身遭到背叛的史东一瞬间爆发出了她的怒气，自认为无法再忍受她的史东冲进电梯里，一脚踢在了电梯的开关上。
立刻，控制系统就自动关闭了电梯门。但电梯门尚未合拢，又随即被满脸错愕的符男，从内侧打开。
“你疯了？”
“没错，我疯了。”史东走进电梯，他情绪化的对符男嚷道，“是你的神经质把我逼疯的。”
“B10，休息室，谢谢。”符男先对智能系统报出了要去的楼层，然后对怒气冲冲的史东不屑的轻哼了一声，接着一拳打在了他的肚子上。
“感觉到了吗？”
符男是体术双修的铠斗士，她是能把威利斯开成暴走战车的怪物。怪物当然拥有匹配其身份的怪力，那一击强力的直拳，本应该至少产生一点冲击。
可是，史东什么都没有觉得。
“你的力量……”
“压制到了最低的程度。”符男别过头，不让史东看见自己的正脸，“这个地方，对于我们这样的普通铠斗士来说是致命的。如果不选择相信一个可以提供援助的人，我根本无法坚持到你来？”
“是吗？”
史东从符男的身后抱住了她，他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低声道：“对不起，你受苦了。”
“我不要你说对不起。”
符男转过身，她把史东压在墙壁上，镇静地看着他，慢慢地凑上前去。
嘴唇与嘴唇合并在了一起。
“B10到达。”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电梯门外，站着一排图书馆的职员。一个离电梯门最近的职员，甚至连手上捧着的书掉落地面，也浑然未觉。
“咳咳，请这位先生和您的夫人，注意一下场合。”职员中一位两鬓泛白的老者，干咳了一声后让开了道路。
328 巴洛特馆长
老者的咳嗽声让其他醒悟过来的职员，都纷纷配合得让出了一条路。虽然那些男性职员的目光，仍然停留在符男的身材上，而那些女性职员，则偷偷瞧着史东秀气的面容。
看来从今往后，图书馆的八大怪谈又会多上一个了。
“还楞着干什么？快走。”史东没打算成为众人的围观对象，他拉住符男的手，急匆匆的走出了电梯。
而脑袋一片混乱的符男，则机械地跟着史东，期间史东多次询问符男休息室的方位，但得到的都是一声无意识的回答。
迫不得已，第一次到图书馆的史东只能按照路牌，在B10内工作的图书馆职员怪异的眼神中，寻找着休息室的位置。
B10很大，路也很长。
大概是史东以皇帝之名，杀了足够多的兽化人的关系。也可能是诸多布尔什维克前辈，在冥冥之中保佑着他。
总之在史东消磨光他的耐心前，他终于找到了休息室的门牌。
“应该是这里吧？”气喘吁吁地史东看了眼休息室的图标和上面的文字后，便推开了门。
“抱歉，我走错了。”接着，看见其中景象的他又非常自觉地关上了门。
短暂的几秒过后，休息室内便传出了一阵惊慌失措的尖叫声，脚步声和喧哗声。那仿如世界末日的景象，让史东转过头，看见门牌上确实是写着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