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新年更加着急了:“那贺光现在在哪里?他他人呢?”
程大林说:“刚才有人看见他开车往东山岛方向去了。如果我的判断没有错,他一定是和叶西涟一起逃亡了!”
贺新年如同五雷轰顶:“什么!?”他愣了很长时间,才缓过神来,咬牙切齿地说:“如果是这样,我亲自抓他,要是他拒捕,我自己开枪杀了他,大义灭亲。好了,别愣着了,赶紧追吧!”
程大林觉得贺新年这个老朋友,真是令人赞许。他们立即展开了抓捕逃亡的叶西涟和贺光的行动。警车大批出动了,沿着高速公路,向东山岛的方向疾驰。
那天,叶西涟心情很沉重地从陈旭东那里出来,连忙向云海市赶。她当时想着,要把所有的情况都和贺光说,然后带着贺光一起逃亡,逃向天涯海角,逃到一个没有人可以找到他们的地方,然后在那里生儿育女,过一种隐居的生活。
但是,贺光会答应她吗?她和他的感情,是不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呢?她还没有真正的把握。
不过,叶西涟现在其实完全可以立即启程,悄悄地从广东的海关出境,但是,她还是放不下贺光,因为她发现自己很爱贺光,这是她真心爱的人。
于是,她最后决定回到云海市。因为贺光这个时候,正在云海市进行追捕叶水根的行动呢。
她到达了云海市,也不敢公开出现,而是躲到了一个秘密的地点,立即和丁壮取得了联系。
丁壮已经被程大林派人监视了起来,但是,他还是有活动的自由。他是死心塌地地跟着她走。他告诉叶西涟,当天上午进行的追捕中,他们的盟友,制假大户叶水根已经跳下悬崖死了。
这个消息令她觉得非常沮丧。但是,还有更坏的,丁壮刚刚从东盛集团得到的消息,政法委书记王虎斌已经在看守所自杀了。根据陈旭东的小舅子、东盛集团公关部经理方希望招供的材料,完全可以判处王虎斌终身监禁。王虎斌觉得自己罪责深重,于是写下了一纸忏悔书,然后用塑料袋把自己的头裹住,就这样把自己给活活儿憋死了。
在他的悔过书中,他承认,他当年就任区长的时候,利用主管区城市建设的职务之便,收受承建方、东盛集团总经理陈旭东送的115万元人民币;并多次收受其他人的贿赂,加起来有200多万人民币。案发后,他早将赃款转移到了国外,目前他的妻子和儿子都在美国。所以,他的自杀,实际上是牺牲了他一个,保全了全家人。
他在看守所里面期间,写的悔过书,很快在滨海市的报纸上登了出来:
“我是学法律的,这么多年,传统道德、人伦修养,加上党的各种纪律、规章,我都熟记于心,法律条款很多我还作过深入研究。可为什么在遵纪守法方面,我连一个普通老百姓都不如?为什么我会而蜕变成一个‘贪官’呢?究其原因,有以下几点:
“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的错位,使我的灵魂扭曲。走上犯罪道路,说到底是‘三观’错位的结果,就我个人来说,是在心灵上出了问题。我从小很好强,这个性格,为我能够取得仕途、事业上的一点成功起到了推动作用,但也滋生了我处处想高人一等的心理。这种心理使我不断陷入两难境地,成为‘两面人’。明知天外有天,却还自以为是;明明败絮其中,还要张扬金玉其外;不追求生活奢侈,却长期发展婚外滥情;不崇拜金钱,却大肆收受和索取贿赂。这种扭曲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带来的必然是扭曲的灵魂。官本位意识和对名利.无限度的追求,是我走上犯罪道路的推进剂。应该说,20年的时间,我从一个无名小卒走上副厅级领导岗位,我得到的够多了。但是在不健康的吹捧、恭维声中,我自己飘飘然起来,还想当更大的官,出更响的名。官场风气不好,我和一些官员一样,为去跑官,我伸手拿了不该拿的钱,也送了很多钱出去。为了出名,我把解决资金的手伸向不该伸的地方,得到的却是臭名。结果自作自受,最后走上了违法犯罪的道路。
“后来,我作为政法委书记,本来就是管社会安全综合治理的,可是我恰恰管不好自己。我发现权力一旦和金钱结合起来,就等于开始了慢性自杀。组织上相信我,给我权力,我却把权力歪用,借机索取不义之财。想想自己胆大妄为、寡廉鲜耻的行为,现在都心惊肉跳。权力滥用,在不声不响中给我带来了有些人一生都赚不到的金钱。说不懂党纪国法,不懂什么是犯罪,这话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这双手曾经制服了多少罪犯,而今天却不得不面临在逮捕证、判决书上摁手印的现实。我现在才明白了,那些给你金钱的人,其实看中的是你手中的权力,他们收买的也是你的权力,他们是想从你的权力中捞取更多的金钱,结果,我不但丧失了权力,到手的金钱也成为过眼烟云,成为我犯罪的证据。
“最终,我得出了结论,任何干部无视监督,最后受罪的只能是自己。对我不良行为,苗头,群众早有发现和察觉。‘三讲’时,大家所作的尖锐批评和我低票通过的情况,只在我心头沉了一下,并没有触及我的灵魂深处,我不是思过而是发泄不满。到后来,有群众联名举报我,领导还专门跟我打招呼,我却置若罔闻,甚至顶风作案。如果接受监督的意识强一点,我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看来,领导干部廉洁自律,管好八小时之外的生活最重要。我在称兄道弟的酒场上被吹捧,是八小时之外;寻求精神刺激、追求畸形感情,是八小时之外;从接受大笔现金到伸手向大款陈旭东要钱,是八小时之外;不惜精力为送钱的人当‘奴隶’,也是在八小时之外。因为八小时之外往往是监督机制的断档,人性中自私的一面,最容易在这一断档期起作用。所以,如果有健康的、光明的八小时之外,我就不致成为人民的罪人。当然,真正能管住自己的,还是自身。确实,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现在,我知道自己所犯罪行的严重程度,我清醒地认识到,泪水洗刷不掉自身的污垢和丑陋的灵魂,认罪服法是我惟一的选择,我自己给自己一个了断吧!”
第一百五十一章 心醉神迷狐女倾世
151。 心醉神迷
王虎斌的死其实保护了一些,他涉及的很多人,都因为他的死而得到了暂时的保护。这就叫“一死遮百丑”了。
方希望还招供了荔都市工商局、海关一些主要负责人收受大额贿赂的犯罪事实。荔都市的政坛也响起了一颗炸弹,尤其。是海关官员,很多人涉及了东盛集团大肆走私贩私的案件。
而且,爆炸性的新闻是,滨海省省长史庆风,因为涉嫌包庇纵容东盛集团进行走私活动,长期被陈旭东利用,成为了陈旭东的靠山,已经正式被中纪委“双规”了。来了一个中组部副部长,正式宣布,副省长宋有法,即日起就任代省长。
叶西涟的“干爸”史庆风就这样倒台了。而且根据官场的规则,他是绝对没有可能再咸鱼翻身了。
陈旭东陈胖子已经下落不明,现在,没有关于他的任何消息。传说他已经逃到了澳大利亚。东盛集团的业务全部停了下来,中纪委已经进驻东盛集团,进行全面调查。这个曾经在滨海市首屈一指的外贸集团公司,在顷刻之间,就开始垮塌了下来,引发的滨海市政坛地震的余波,正在一圈圈扩展,涉及到的人员之多令人震惊。
现在,听到这些消息,叶西涟很着急,她需要立即见到贺光,和他商量事情怎么办。她犹豫了很长时间,就是下不了决心,是不是应该和他联系,但是她最终放不下他。最后,她终于拨响了贺光的电话。
“是贺光吗?我在云海,我要见你。”
“叶西涟?你具体在哪里?我很着急,正要找你呢。”
叶西涟愣了一下:“你很着急?是不是来抓我的?”
贺光说:“不,他们是要抓你,可是我不相信他们对我说的,说你是一个制假集团的头目,这不可能吧?是不是有人要害你?”
“一句话说不清楚,咱们见面了,我再仔细地给你解释这些事情吧。你一个人来。不要告诉其他任何人,好不好?”
“好,我马上就到。”贺光立即挂了电话。
贺光很快来到了她的的藏身之处,见到了叶西涟,他发现叶西涟的表情有些憔悴了。确实,任何一个漂亮的女人,要是遇到了叶西涟现在遇到的情况,一定都会憔悴的。他很怜惜她,两个人甜蜜但心情复杂地拥抱了。
“他们要抓你,我刚刚知道的。”贺光在她的耳边说, “他们指控你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叶西涟幽幽地看着贺光:“贺光,我爱你。他们是要抓我,因为我确实在陈旭东的东盛集团里面工作,知道他很多事情,也参与了他的一些违法的事情。但是,那只是工作,和我本人没有什么关系。你来抓我吧,把我带给他们吧。”
贺光听到叶西涟这么说,脸上流露出来了十分痛苦的表情。
“叶西涟,我也是爱你的,我怎么可能把你抓起来?我知道,即使你参与了陈旭东集团的一些事情,也都是不得已,你——我怎么可能把你抓起来?”
于是,叶西涟把自己这些年的发展经历,都说了出来。她是如何被河涛伤害了感情,后来又是怎样在陈旭东的东盛集团怎么帮助陈旭东建立起来东盛集团一部分业务,帮助他建立了自己的经济帝国的情况,以及和‘干爸’史庆风的交往,自己的感受,还有不得不被王虎斌威胁,献身于他,可是自己内心痛苦的经历。自从贺光在云海市开始参与打假工作,她认识了他之后,她对他的感情是与日俱增。她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爱,这个真爱就是他贺光,这种感觉是确定无疑的。她本来可以马上走,但是就是放不下他,才冒着危险,来到了云海市,就是为了和他见面,最后告别和相聚。
这些情感和生活的经历,叶西涟都没有隐瞒,而是和盘托出了。叶西涟可以看出来贺光在动容。虽然他很纯洁,很质朴,和她比起来,他确实没有经历过这些复杂的事情,以及人性深处的冲突,但是他很理解她。
“我也爱你,所以我才来了。叶西涟,我在想,也许你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多大,和我一起回去,可以有个申辩的机会,不会有什么大事情的。”
“贺光,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确实不是一个好女人,觉得自己根本就配不上你爱我的那种纯洁的爱情。”
“不要这么说,我爱你就是爱你,没有别的东西。”
叶西涟悲伤的眼睛里流露出欣悦。
“那,我们一起逃走吧,我们逃得远远的,最好到南方的一个小岛上生活。我们可以自由地生活。如果我和你回去了,少说会让我坐很多年的牢的,因为现在只有我知道一部分陈旭东的内情,他们一定会死逼我来交代这些问题,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不行我就自杀了。”
贺光很吃惊:“那怎么行?千万不能自杀。好吧,我想想。”
贺光犹豫着,因为他很矛盾。他知道父亲贺新年,还有胡文光、程大林他们正在云海市部署抓捕叶西涟的行动。但是,他确实爱着她,根本就无法相信,即使告诉他了,他还是无法相信,叶西涟这样一个女人会参与他们所说的制假贩假,包括干了杀了魏建国、沈鸿儒等杀人越货的事情。
贺光看着叶西涟:“你再告诉我一遍,他们指控你的那些事情,是不是很多都是有人诬告和捏造的?”
叶西涟知道他有些动摇:“有不实之辞的,也有确有其事的。反正现在陈旭东已经跑了,方希望也抓了,我就是最后的最大的替罪羊了。”
贺光看着叶西涟:“那你杀过人没有?”
叶西涟说:“绝对没有。魏建国的死,是陈旭东派人干的,那个人本来就死有余辜。沈鸿儒这个人,确实是后来得病死了,我没有害他。贺光,你要是在这一点上不相信我,不然你就把我交给他们吧。”
贺光说:“我要是不交呢?”
叶西涟说:“那,你说怎么办?你为什么不和我离开这里?”
贺光说:“我和你走了,我父亲他一定永远不会原谅我,我们难道不能和他有一个申辩的机会吗?我怎么面对我的父亲?”
叶西涟说:“为了你的父亲,还是把我交给他算了,这样你也会升官,你的爸爸更会升官,马上都可以当局长了。”
贺光说:“不要嘲讽我了,我很痛苦。既然事情都是陈旭东干的,为什么不可以把事情都推到他的头上?”
叶西涟冷笑了:“现在政府正在搞陈旭东,很多大人物,包括省长史庆风都已经倒了,没有一个人可以抗得住这次‘台风’,我只是一个小人物罢了,而且,我一直希望和我心爱的人,过一种简单的生活,但是眼看着就要如愿了,结果,一切又都完了!”叶西涟很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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