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老夫也不怕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身上中的毒，其实是魔影派人下的。”
柳文悦惊愕：“什么？”
“那种毒药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蝶舞’。想不想听听它的来历？”上官锦仁的眼中带着淡淡的笑，但在柳文悦看来却是一种邪恶的光芒。
“洗耳恭听。”柳文悦虽然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却还是强忍着没有发作。
“事情要从神医秦鸣鹤的师父，也就是医仙孙思邈的第五代传人黄云涯说起。四十多年前，黄云涯带着当时还是十岁孩童的徒弟秦鸣鹤云游四方，在南蛮之地的一个山洞里，发现一种很奇特的双生花。这种花一黑一白同蒂而生，香气浓郁，却是剧毒无比，在它周围十步之内，寸草不生。蛇虫鼠蚁只要碰到这种花，便会立时毙命。可是，却有一种五彩的蝴蝶，不仅能采食花中花蜜而不死，而且采食之后，双翅颜色反而愈加艳丽。黄云涯仔细观察才发现，原来那蝴蝶在采食一种花的花蜜之后，立即便再次采食另一种花蜜。于是，黄云涯猜测，黑白两种花的毒性应该是相生相克的。果然，他将双生花采回去，将黑白两种花各制成了两粒剧毒药丸，取名‘金风’和‘玉露’。金风玉露独立开来是毒药，但若同时服用，却是世上最神奇的灵丹，不仅能延年益寿，强身健体，且能解百毒治百病，药到病除。”
“您说了这么久，还是没有说到‘蝶舞’啊。”虽然上官锦仁说的这些事确实很吸引人，可是柳文悦对这些才不关心，她关心的是自己身上所中的毒。上官锦仁被打断，有些生气地瞪了柳文悦一眼。她立即赔笑道：“抱歉，舅父大人请继续，继续。”
“至于那‘蝶舞’，共有两颗，是用五彩蝴蝶的双翅制成。彩蝶双翅上生有对称的斑纹，颜色却恰好相反，故而它的双翅也是相克相生的剧毒。然而，由于此种毒经过蝴蝶的身体，与金风玉露相比，毒性减弱了好几倍。所以，即使同时服用，也没有什么特殊效果，只是纯粹的毒药和解药而已。”
“这么说，我所中的毒，唯一的解药就在你那里了？”
“所以，你若想活命的话，最好还是乖乖地听我的话，不要耍花样。”
“把这么难得的毒药用在我身上，我真感到荣幸呢。”柳文悦特意强调了“荣幸”两个字，心道，你个老狐狸真够狠！
上官锦仁一副很遗憾的样子，“本来没想这么高看你的，只是吩咐魔影随便拿一种毒药，吓唬吓唬柳元崇而已，谁知道魔影竟然用了‘蝶舞’。算了，就当是给柳元崇一个面子吧，谁让我把他当成敌人呢？”
这是什么玉皇大帝阎王老爷逻辑！拿毒药去害人家女儿，还说是给人面子！要不是清楚自己没那个实力，柳文悦真想把眼前这个人挫骨扬灰才解恨。“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你没必要告诉我的。”
“你刚才不是说‘急于消灭敌人是胆怯的表现’吗？告诉你，只是想让你明白，在这个世上，谁都不能让我尝到胆怯的滋味，柳元崇不能，李虔不能，你，哼，想都不用想！还有啊，我跟你说这么多，是不想你死了还不明不白的，到了地府想告状都不知道要告谁。”
柳文悦双手紧握，却依然面带笑容道：“谢谢舅父大人关心。不过啊，我娘说，好人死了之后是不会去地府的，而是去充满快乐的天堂。只有坏人才会下地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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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卷 夏炎·雨疏风骤：第16章 劫后余生］
“谢谢舅父大人关心。不过啊，我娘说，好人死了之后是不会去地府的，而是去充满快乐的天堂。只有坏人才会下地狱的。”
“你尽管逞口舌之快吧……”上官锦仁正说话，外面传来吵闹声。紧接着，书房的门被猛地撞开。
“可可！？”柳文悦刚刚来得及看清楚那个撞开房门的不明物体，就被可可一下子扑倒在地。可可伸出它温湿的大舌头，舔着柳文悦的脸。“哈哈，可可，不要闹了，哈哈，好痒啊，你好重啊，压到我了啦。”柳文悦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可可弄开，然后爬起来擦掉可可留在她脸上的“爱”的痕迹。“可可，你怎么会在这里的？”柳文悦蹲着身子，摸摸它的头，宠腻地逗弄可可。“哈，才一个月没见，你又长大了不少啊。”真没想到，原来抱在手上一点点大的小狗，才三个多月，竟然长到这么大，足足有三四十斤那么重，它两只前腿抬起来，差不多有十五六岁的少年那么高了。
“姐姐！你怎么也在这里啊？”随后而来的竟然是小郡主芊芊！
“芊芊！”柳文悦开心地和芊芊两人抱在一起。可可在一旁直哼哼，好像不满意自己的主人丢下自己不管似的。
“姐姐，你怎么一走就是这么久啊？我都快想死你了。”
“我也不想那么久啊。”柳文悦松开芊芊，眼睛看向一旁的上官锦仁。
一干下人们都站在门外，管家平原战战兢兢地站在最前面。“老爷，小郡主她……老奴没来得及……”
“怎么回事？”上官锦仁的目光停在芊芊的身上。
“冲撞了丞相大人，实在是抱歉了。”芊芊充满歉意地说，“是这么回事，我一个人在家里闲着无聊，然后就到靖南王府看我姐姐有没有回来。到了那里没见到我姐姐，然后就带着可可出来散步，没想到刚刚走到相府门口的时候，可可突然从我手里挣脱，直往您家里跑，那我就只好跟在后面追了。然后，就追到您这里了。没想到在这里看见姐姐，难怪可可这么激动呢，原来是闻到主人的气味了。”芊芊蹲下身来，摸摸可可的头，“是不是啊，可可？真乖。”
“是这样啊。”上官锦仁走到门口，对一干下人道，“没事了，都下去吧。”
“对了，姐姐啊，你既然都回来了，为什么不直接回家，怎么先到这里来了？”芊芊不解地问。
“这个……”柳文悦瞟了一眼上官锦仁，“哦，是这样，我本来是想直接回家的，路过相府，想起些事情要请教舅父大人，就先到这里来了。”
芊芊质疑道：“是吗？可是，姐姐从杭州回来，应该走东边的同化门才对，相府在西城，怎么刚好路过呢？”
“哎呀，问这么多做什么？我说是就是啦。”
上官锦仁温和地打断她们两个，对芊芊道：“小郡主，可否请你到客厅稍坐片刻，事情谈完了，老夫派人护送你们姐妹回去，如何？”
“那好吧。”芊芊答应道，“姐姐，你要快点哦。”芊芊带着可可出门，平管家领她去了客厅。
“舅父大人，终于答应放我回去了吗？”
“放你回去可以，你要答应尽快把藏宝图找出来。还有，不要耍花样，你须知道，你的任何一个小动作都在老夫的掌握之中。”
“当然，甥媳怎么敢在您眼皮底下耍小聪明？”
“还有，给你的期限是两个月。两个月后，你若交不出藏宝图的话……”
“两个月？未免太短了点吧？宽限一点，四个月好不好？”四个月，应该够她完成该完成的事了吧，还有，四个月后，神医伯伯应该已经找到双生花了吧，到时候，她才不怕什么“蝶舞”的毒呢。
“你敢跟我讨价还价？”上官锦仁睥睨地看了一样柳文悦，“呵，我倒忘了，讨价还价是你的习惯。”
“不是讨价还价啦，只是我需要时间来细细梳理一些线索啊。您也知道，我爹给的范围实在是太广了，二十年，二十年来发生过的事不计其数，我得一件一件的回忆，这是需要花时间的嘛。”
“好，四个月就四个月，老夫四十年都等了，还怕再多等四个月？”
“那就这么说定了。舅父大人，没什么事的话，甥媳就先告退了，让芊芊等急了不好。”
上官锦仁摆摆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柳文悦朝上官锦仁的背影投去一个狠狠的眼光，转身出门的同时，长舒一口气。啊，死里逃生的感觉真好！
*
上官锦仁派了人送柳文悦回府，柳文悦拒绝了，说是想自己走走，就不麻烦他操心了。
“芊芊，你今天分明就是特地来救我的，是不是？”
“姐姐，我都说是凑巧啊，是我带可可出来散步，然后可可闻见你的味道才找到你的呀。”
“是吗？可是，你刚才明明有说你是到我家看我有没有回去，这话可是有漏洞哦。我走之前不是说好，回来之后第一个通知你的吗？既然这样，你又怎么会特地去我家看我回来没有？所以，我敢肯定，你事先知道我在相府里，特地带了可可来救我的。”柳文悦见芊芊一副被识破的表情，低下头去，对可可道，“可可，你说是不是？”
“芊芊，是谁告诉你我在相府里的？是谁让你来救我的？”柳文悦趁机追问。
“姐姐，我……”
“吞吞吐吐的做什么？我的问题有那么难回答吗？”
“不是啦，只是……”芊芊似有什么顾忌。
“只是什么？”芊芊越是吞吞吐吐的，柳文悦就越怀疑。“说嘛，到底是谁？”应该不会是凌蓝，若是凌蓝的话，芊芊不会这么犹豫。
“好啦，我说就是了。是……”
“是谁？”
“啊，姐姐，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回家吧。”
“你还没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呢？”
“他已经来了。我先走了，不要管我啦！”芊芊边说边急匆匆地掉头走了。
“哎……”柳文悦实在不明白，芊芊到底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她。眼看芊芊越走越远，她也只好先把这件事放下，先回家再说。
正想转身，却感觉到身后一股熟悉的气息，渐渐靠近，直到最后在身边弥漫开来，将她整个的包围，让她这二十几天来紧张的心一下子觉得很安稳。
原来，自己还是放不下啊。她一直告诉自己，她放得下他，而且已经放下了。可是，这一刻，她的心清清楚楚的感觉到，她对他还是有感觉的，这种感觉从来就没有减少过，即使，他因为两人的立场不同而一直都刻意疏远她，即使在他的心里，她永远都比不上他的“大业”来得更重要。
她感觉到一双手轻轻拦住她的肩，然后，她落入了他的怀里。无须任何言语，她感觉到他的担心，还有痛心。芊芊刚才说救她的那个人已经来了，原来就是他吗？
她闭上眼睛，安心地靠在他的怀里。如果张开眼睛以后，他们又要做回敌人，那么就让这一刻回到从前吧。
她累了，需要休息一下，哪怕只有一小会儿也好。
“悦儿，该回去了。”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微微颔首。然后，他扶着她上了车。一路无语，她安静的靠在他肩上，她多么希望这条路永远都不要到头，那么，她就会和他永远这么走下去，他不会为了那些虚无的幻梦来伤害她，她也不会背负那么多责任，而让自己筋疲力尽。
其实，她好像问问他，假如有一天，你会为了我而放弃一切吗？但是，她心里知道答案，所以没有问出口。以她对他的了解，他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他从小到大那么多年来的梦想的，而他的舅父上官锦仁也不允许他那么做。所以，她宁愿享受这片刻的安逸，自欺欺人。
回到家门口，她看见了前来接她的两个丫头雪竹和雪兰两姐妹，却不见凌蓝。心里有种隐隐的失望，也不知道为了什么。这几天，她总是会想起分别时凌蓝的目光，让她期待又有些不安。她心里有种害怕，因为她感觉到了凌蓝最近的细微改变。她急于想见到他，她想确定她的凌蓝还是凌蓝，根本就没有变，她希望那只是她的幻觉，她看错了，多心了而已。
在迎接她的人里面，还有如嫣。丫环小荷搀扶着她。柳文悦的目光触及如嫣隆起的小腹，心里的痛楚却只能强忍着。
“姨娘，你怎么了？”小荷用力的扶住差点晕倒的如嫣。
“嫣儿！”月皓将如嫣抱在怀里，“你怎么了？”
移开视线或许心就不会疼了吧。柳文悦看着月皓紧张的神色，想要移开视线，却又再次触及如嫣的腹部，有种灼灼的疼。
“王爷，如嫣没事。”如嫣的声音很低，带着些许的虚弱。
“天这么热，嫣姨娘又在这里站了这么久，可能是累着了，还是赶紧送她回房歇息吧。”
月皓抱起如嫣，目光却一直停留在柳文悦的身上。
柳文悦冲他淡淡地笑，“雪兰雪竹，我们回去吧。啊，好久没有看到那些孩子们了，不知道他们好不好？”
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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